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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死由我不由人

义山此刻全身无力,一身法力尽破,性命已经不由他自己掌控了。

他深知对方既然处处设计,追踪多年始终不曾放过他们全家,可以想象,那秘籍对他是何等重要,而对方一语道破他父亲的名讳,可见其中的仇恨是深重的。

蒙面人慢慢地靠近过来,阴冷地低笑道:“李秀来的儿子,好,好,李秀来死了,你活着,那么你的修炼功法肯定是李秀来传给你的。说,秘籍在哪里?”

义山两眼一闭,缄口不语。

“啪、啪!”两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义山的脸上。

义山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说秘籍在哪里,我就多侮辱你几次。哈哈哈!”蒙面人大笑道,他继续扇了义山四五个耳光,仿佛为了解恨似的。

义山内心平静了下来,且把生死置之度外,这时候,任何的盲目和冲动都是无济于事的,只有运用智慧才能与对手周旋,给自己一条生路。

“秘籍在我脑袋里,你想得到秘籍,你就不要激怒我,大不了,我咬舌自尽,身为士子,你难道不知道节气对我们的重要性吗?”义山假装大怒道。

蒙面人怒道:“节气,你懂什么?这一切,都不是我耍狠毒,而是李秀来那恶贼作恶在先,他当年为了得到我家秘籍,故意制造罪名陷害我们一家,要不是我当年在外游历,我也难有活命,我家上下四十五条人命,全是因为你的死鬼老头李秀来而死的,你不想想,是四十五条性命,他们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人。如果不是为了秘籍,我杀你一百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可笑的是,李秀来竟然因为修炼我家秘籍而死,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家的秘籍必须要有我家血脉的人才能修炼的,外人修炼只能是死路一条,哈哈,报应不是?”

蒙面人一番话在义山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尽管他也不能全信对方一面之词,但是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难道自己的父亲竟是个工于心机,不择手段之人?

蒙面人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何蒙面,你看看我的脸。”

他一把扯下他的蒙面黑布,在暗淡的月色下,一张诡异的脸呈现在义山眼前:这还是张脸吗?整个头部没有一片活肉,只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管堆积在一起,仿佛一条条蚯蚓纠缠在一起,而血管里的血在不停地流动着,整个脸部便在不停地蠕动着。

义山倒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修炼我家传的功法到出尘四阶时的身体状态,本来,到达五阶后,可以由五阶的功法重生新鲜的血肉,但是,我们家的秘籍被你父亲夺去了,我就一直不能按照正常的功法顺序修炼,让自己回复正常的一张人脸。这些年,我尽管功力到达了出尘五阶,但是,我真正的功法境界并未达到。你说,这一切还不是拜你的父亲所赐吗?”蒙面人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他又把黑布蒙了回去,声音突然之间变得鬼魅起来:“你要为你的父亲赎罪,把秘籍告诉我,免得你父亲下地狱受苦。”

义山涩声道:“没有纸笔,我难道把秘籍背给你听吗?有些细节,我得慢慢回想,才能记得准确啊。”蒙面人一想也是,便上前把义山彻底制服,用灵气锁住义山的全身要害,然后把义山提在手上,飞身离开。

尽管识觉因为功力被控制而降低,尽管夜色暗淡,但义山还是觉察到蒙面人把自己带到了荥阳城西北的一个偏僻的院落中。进门后,义山被扔到了屋角,蒙面人便不再管他而离开了。

义山猜想那人是准备纸笔去了,趁这个机会,他赶紧思量如何脱身,首先,他反复运功试图恢复身体的自由,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境界的差别,让他现在的灵力被控制得牢牢的,一点也无法运转。看来,他只能等待自己的手脚先被解放了再说。

蒙面人很快就回来了,果然是手拿纸笔而来:“给我好好写,别糊弄我,我是识字的,周易八卦我清楚的狠。如果你再耍诈,我宁愿不要秘籍,就立刻杀了你。”

义山内心一紧,看来确实要透露点有用的修炼信息给他了:“我会努力写的,这本来就是属于你上官家的。不过,你还是先把我的手脚解除控制,要不然,我怎么写?”

蒙面人挥手之间便解除了对义山手和脚的控制,义山甩了甩手,跺了跺脚,活动了下全身,尽管不能运转功力,但是显然比全身僵硬着好多了。

窗外,月色突然转亮,义山精神一振,刚才一直是淡淡的月色,夜色暗淡,令人心情不爽。而月色转亮,对惯于对月吸纳灵气的义山而言,是件好事,仿佛突然之间,天地灵气加剧了,义山的被禁锢的灵力竟然有了一点松动,义山内心升起一丝喜悦之情。

蒙面人冷声道:“现在,你就开始把秘籍写下来。”义山按捺住内心的喜悦,锁着眉头装思索状,事实上,他已经开始一次次地暗地里运转玄妙的修炼心法,开始冲击全身的各个被禁锢的部位。

仅仅一盏茶的时间,义山全身便变得暖洋洋的,僵硬的肌体开始柔和下来。

义山一边慢慢地胡乱书写着,一边注意着蒙面人的反应,一边还得运功暗地里解救自己,精神力可谓集中到了极点,而功法的运转熟练到了无法形容的纯熟境地。

所幸的是,这一切蒙面人却是毫无察觉,他依然在一旁安静地闭目打坐,毫无反应,大概是对自己的能力的自信,不怕义山在此等情况下还能逃跑吧。

义山赶忙把功力运转到最大程度,继续一次次冲击全身各个被禁锢的部位,终于脑海中仿佛传来一声“咔嗒”的声音,义山把蒙面人所下的所有禁锢一一解除。这一刻,义山内心非常激动,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借助月华之力,把高出两阶的禁锢之力解除。在解除了禁锢之力后,义山竟然感到自己的灵力上限有了极大的提升,原本一刻钟才能吸纳饱满的灵力,这次竟然化了两刻钟才吸纳饱满。

义山内心愈加欣喜,没想到这次被擒,在紧急危险之中,自己的功力反而有了突破,眼下,出尘四阶就要到来。而出尘四阶到六阶是出尘阶的的中级阶段,不仅灵力会变得更浑厚更饱满,而且,他将能使用比现在更具杀伤力的玄法。

突破在即,义山反而先思量了一下记忆中能显现出来的可以克敌制胜的功法,他找到一个叫“天雷混沌裂”的法术,仔细思索了这个法术的施法特点,然后开始引动天地灵气洗刷自身。

一道道银色的月光集聚着冲向了义山所在的位置,蒙面人立刻被震惊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义山已经突破了他的禁锢而且开始冲击出尘四阶,不禁恼怒地低吼了一声,立刻就冲了过来,打算用他的能力来遏制义山的突破。

但是,那些银色的月光仿佛保护着义山似的,把蒙面人阻止在五丈远的范围之外,不能前进。蒙面人开始发出一道道剑气,而且把他的宝剑又一次幻化成了大白蛇来冲击义山。但是,义山的每次突破都有异象显现,这次的月光凝聚成了一根根碗口粗细的光柱,围绕着义山,任凭那蒙面人如何进攻,也无法攻进去。

蒙面人气急败坏,低吼连连。

义山沉浸在突破的心神合一中,感受的是天地灵气如醍醐灌顶般地洗刷他的全身,舒适、温暖、轻盈,仿佛只要轻轻抬脚,就会举霞飞升一般。

蒙面人很快就放弃了对光柱的攻击破坏,他等待着义山突破后,再对义山进行控制或者杀戮。

义山的突破并未持续太久,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光柱还是渐渐稀薄下去。蒙面人开始集聚全身力量,打算对义山发动攻击。

这时,光柱内的义山睁开了眼睛,朝着蒙面人微微一笑,不等光柱消失,便往门外飞身而出,原来这光柱可以阻挡外人,却不阻挡义山。

蒙面人愣了一下,但赶紧追了过去。

只见义山毫不停顿,连连飞身,却是往大周山方向逃去。义山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意外突破而蠢蠢欲动,一展身手,他采取的是走为上策。

蒙面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还不时威胁道:“小子,你再跑的话,等我抓到你,一定把你好好修理,你只要停下来,我们还有商量。”

义山却不言语,终于,到了大周山的一处制高点,义山看着身后追赶而来的蒙面人,说道:“我的命不会由你决定,我今天逃到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我父亲有没有错,我本来想亲自去查清楚的,如果我父亲真的有错,我自会向你表达我足够的歉意,但是,今晚,我无路可逃了,所以,我要用我的生命向你证明,也许,仇恨不应该继续,再见!”

说罢,义山往山谷下纵身一跃,快速地消失在黑暗里。

天空中,一轮新月弯弯照射,冷月无声。

蒙面人在崖边站立许久,看山崖下面一片死寂凄冷,终于悻悻地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山风在冷月中轻轻呜咽,有山鸟低低哀鸣,大周山更显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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