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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噶然而止。马路中央无缘无故窜出一条流浪狗,害得司机不得不来了个紧急刹车

。车子猛烈地摇晃起来,把昏睡中的静雅摇醒了。

直觉告诉她,她的头正躺在一个男人大腿上。男人可能怕她被车子巨大的惯性磕着碰着,此刻正用双手抱着她的头。

怎么搞的?怎么躺人家怀里啦!真丢人!既然醒了,那就赶快起来吧!静雅挣扎着坐起,手捋捋头发,不自在地说: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啦,喝高了。”

“没什么,还好没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想提醒你以后最好别和男人随便喝酒,危险!就像现在,如果你是躺在其他男人怀里,只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哼,说得好像全世界男人就你一个正人君子似的。”

“差不多吧,我历来做事,都是光明磊落,绝不趁人之危。”

“未必!”

“不相信你可以再试试啊!”

“怎么试?”

“就是再躺到我怀里啊!哈哈哈!”

金鑫开心地大笑起来。

“你……你真可恶!”

静雅恼怒地举起粉拳,在金鑫眼前比划了几下。

“不逗你了,说正事。过两天,可是闺女、儿子百岁了,你说我们送什么礼物?”

“谁和你是我们,那是我闺女、儿子,和你没关系!”

静雅余气未消,话里带着火药味。

“那也是我闺女、儿子呀,所以才说我们嘛,并不矛盾。你的母语学的很差劲儿呦,怎么领悟不到其中的博大精深呢?”

“哼,笑话!难不成我还得拜你为师不成?”

“如果你同意,我没意见。机会难得呦!”

“同意你个头,白日做梦!”

“有你后悔的时候……”

车子在夜幕中急速飞驰着……

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上,都相继报道了国内几起沸沸扬扬的医患纠纷,影响很是恶劣。龙江医院目前正在全面进行整顿:加强维护医疗秩序;严厉打击各种涉医违法犯罪活动;杜绝医闹、医托及号贩子、杜绝医务工作者吃、拿、卡、要等现象的再次出现。努力提升亲和力,自始至终都要把患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对待,重塑广大医务工作者在人民群众中救死扶伤的神圣形象。如有人违反,一经查处必将严惩不贷。

今天手术的对象很特殊,是一名出生仅十个月的先天心脏瓣畸形男婴。准妈妈是位40多岁的高龄产妇,此前已经育有个十多岁的女儿了。由于家庭贫穷,再加上所属的地理位置交通闭塞,这位妈妈从怀孕开始直至生产,竟然一次孕检也没做过,就连生产都是在家里完成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正是由于家长的一错再错,才使这名自胚胎时就有可能发育异常的男婴,错过了最佳的诊疗时期。以致最后发展到病情严重、生命垂危,才引起了家人的注意。

根据超声波检查显示,小患者二尖瓣畸形非常严重,同时伴有严重的肺部高压,手术刻不容缓。人的心脏上通常有好几个瓣膜,这些瓣膜就如同向心脏源源不断运送血液的一个个开启的“阀门”。这些“阀门”如果发育良好畅通无阻的话,心脏才能正常的工作,铿锵有力地跳动;反之,如果“阀门”生长异常,阻隔了通向心脏的血管,那么人就随时有生命危险了。如果这个孩子再晚送来几天的话,即便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无回天之力了。

手术由静雅主刀,宋建负责后期缝合。这段时间,宋建的各项业务水平在静雅的点播下,都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完全能够独挡一面了!

根据已知情况,静雅制定了两套手术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即对畸形的瓣膜进行修复,修复好的话,不仅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患者以后的生活质量,还能减轻患者家庭后期的治疗负担,毕竟是“原装”的好。另一种是置换畸形的瓣膜,这种情况只能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才能实施。通过对B超的观察,置换瓣膜的可能性不大,但为保险起见,静雅还是一丝不苟地制定了手术方案,以应变手术中出现的种种可能。

可临近手术,新的问题来了。庞大的手术费用对于这个贫穷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否则孩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情形。怎么办?救人要紧,无论如何不能再拖啦!

院领导立即召开会议,研究决定——第一减免患者家庭部分手术费用;第二动员全院职工进行爱心募捐;第三争取通过媒体报道,得到全社会的帮助。正当全院职工积极响应号召,准备慷慨解囊时,一笔巨款通过市一家慈善机构转给了医院。说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人物无偿捐献的。他不仅一下子赞助了全部手术费用,而且还表示将无偿资助患者从现在直至大学的全部费用。因为有了这笔钱,所以手术提前了几天。这是静雅经历过的最小手术患者。

消毒、麻醉……一系列准备工作就绪,“全副武装”的静雅开始手术。打开小患者腹腔,经静雅仔细检查后确认——无须置换瓣膜。这正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结果。

手术从上午十点至下午五点半结束,整整进行了七个半小时。发育异常的阀门,经过静雅“精雕细刻、巧夺天工”的修复,终于畅通无阻了,心脏恢复了它应有的使命,小生命以后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生活啦!

轮到宋建上场了。只见他沉着镇定,小巧的“绣针”在他手中“龙飞凤舞”,一台精湛高超的手术,在师徒二人通力合作下,完美谢幕。

还在麻醉中的小患者被送回重症监护室,估计还得几个小时才能苏醒过来。监护仪上的各项生命体征也都在可控范围内。

“田甜,今晚可要辛苦了,千万不要马虎大意啦!”

静雅对值班护士田甜说。

“是!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田甜调皮地敬了个军礼。

宋建提出晚上留下,以便随时掌握患者体征变化和各种数据。他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将会给自己日后临床提供宝贵经验和帮助。静雅原本术前就想好要留下的,毕竟患者年龄太小,情况难以预料,万一……。没想到宋建主动请缨了,这让她很是欣慰。现在的宋建,在同事和病人中都有很高的口碑,她对自己这个弟子很满意。

回到医办室,静雅又忙着写病历、下医嘱、写手术日志。自打工作以来,凡是自己参与的手术,事后她都要写术后心得。她认为这样不仅能从中发现自己的不足,而且还可以不断充实自己、壮大自己,让自己的临床水平得到进一步提升。正是这种日积月累的坚持,才使她今天成为医院名副其实的“一把刀”。

“师姐先别忙了,我叫了外卖,是你爱吃的猪肉冬瓜馅蒸饺,趁热快吃吧!”

宋建说着,打开了食盒,还冒着热气呢。

“哎呀!真香,有没有我的份,我也没吃晚饭呢!”

田甜冒出来,不客气地用手抓起个饺子,塞进嘴里。

“那就便宜你了,反正一会儿我也回家了。你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

静雅把筷子递给狼吞虎咽的田甜。

“就怕有人舍不得,心疼啊!”

田甜瞟了一眼宋建,而宋建明显有些不悦。不吭一声,转身去了病房。

“妈呀!还真让我说着啦,咋办呀姐姐,我可不想得罪他呀!”

“活该,谁让你这么贪吃!”

“姐姐,我发觉宋医生对你可是与众不同、别有一番……”

“死丫头,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别烦我,快滚!”

“好!我滚,行了吧!不过我说的可是事实呦!”

田甜冲静雅做了个鬼脸,拿起食盒,一溜烟跑了。

等忙完都8点多了,临走又去病房查看一番,静雅才放心回家。

肚子“咕噜咕噜”抗议了一路。到家做点儿什么吃呢?太乏了,真没精神做,泡碗方便面算了。唉!静雅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别墅门口有个人正来回徘徊着,一边低头看表,一边东张西望向——是金鑫。

看见静雅回来了,妞妞顿时立起身子,两个前爪紧抓着栅栏门,兴奋地哼哼着。静雅把车倒进车库。

“姑奶奶,总算回来了!出什么事啦,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

金鑫奔过来,连珠炮式的发问。

“没电了,找我有事?”

“吃过晚饭了吗?”

“肚子都快饿瘪啦!”

“那正好和我共进晚餐,为了这顿晚宴我可忙乎一下午了!”

“无功不受禄,我凭什么和你共进晚餐!”

“你今天又挽救了一条生命、挽救了一个家庭,这算不算功劳?我为有功之臣设宴庆贺,这个理由充分不?”

听金鑫这么一说,静雅竟然语塞了,还真不知道如何反驳好。

“走吧,不就一顿饭吗?如过意不去,明天你再回请我就是了。”

说完,也不等静雅回答,牵起她的手就走,力度柔软且霸道。

西红柿炒鸡蛋、油菜溜虾仁、糖醋排骨、剁椒蒸鲈鱼、虫草花乌鸡汤。

静雅怎么也没想到,等她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魔术般的摆好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四菜一汤。

这着实让她吃了一惊,荤素搭配恰当合理,即营养又实惠,可见某人还真是下足功夫准备了半天,没撒谎。单是这个乌鸡汤,起码就得煲三、四个钟头才行。此刻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那个肯花心思对自己的人,为什么偏偏是眼前这个人呢?她早已把他列入黑名单了。

“请入席吧,白医天使。”

金鑫为静雅拉开椅子,又替她乘了一碗乌鸡汤。然后绕到餐桌另一端,面对面和她坐下。对于金鑫的厨艺,静雅早已领教过了,自己是远远比不上的。

秀色可餐的美食,勾起了更高的食欲。她还特地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嫩白的玉臂,勺子、筷子齐头并进,嗨吃起来。她知道对面的男人盯着她看,可既然坐在这了,也就没必要装扭捏讲客气了吧。

的确,金鑫是在看她:近乎狼吞虎咽的吃相、无半点儿淑女样,太生动有趣啦!他喜欢她这个样子。她的这副吃像是对自己劳动成果的最大褒奖。但同时又让他心痛,她太辛苦了!下班回家连顿可口的饭菜也吃不上。

“今天手术顺利吗?孩子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没什么大碍了,关键得看后期治疗和修养,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做保障。不过现在看来资金也不成问题了,已经有个土豪把资金包了,还说要一直资助他上完大学为止。”

静雅嘴手没停下,继续吃得津津有味。

土豪?这个词听着咋这么别扭呢!我是土豪?金鑫哭笑不得。

殊不知他正是那位神秘“土豪”捐助者。他不想弄得尽人皆知,还是低调些好。

静雅一口气“横扫”了三碗米饭,菜也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吃饱喝足后,静雅自然就担当起了打扫厨房、洗碗的重任。一切收拾妥当了,她想立马回家洗澡睡觉,她有个习惯,吃饱了就犯困,今天确实太累了。寒暄一会儿再走吧!否则实在欠妥。刚好电视里开始播放她之前一直追看的韩剧,因此就又坐下看起电视来。

金鑫端着一盘水果回到客厅,没想到刚才还兴致勃勃看电视的人,此时竟然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黑色的羊毛衫包裹着她那曼妙身姿,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捋长发遮盖着她半侧脸颊,睡得香甜极啦。金鑫关掉电视和顶灯,把佛在静雅脸上的那捋长发掩到她耳后。他想叫醒她,但又不忍心。最后他伏下身,伸手抱起静雅竟直上了二楼他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手机闹铃把静雅准时吵醒。她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洁白的印花蚕丝被,双人的;窗帘也是白色的;很浓烈的男人须后水味道。妈呀!这不是我家啊!这……这是“超人”的卧室!

静雅一个机灵坐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掀开被子,上下左右查看一番自己,除了外套没穿,剩下的全在。本能告诉她,贞洁尚在!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又用力甩了甩头,想着昨晚的事:吃饭、看电视、后来……后来睡着了?后来他就抱我到卧室?后来又……想到这,静雅又羞又恼,虽然他没有“侵犯”自己,但是不保证他顺便没对自己“楷油”,比如,比如……她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嘴。而且更要命的是,床的一侧有明显凹下的痕迹,说明还有人睡在这……哎呀!丢死人了!

金鑫,你个王八蛋!静雅心里骂道。她蹬上鞋,冲楼下。上下楼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人影。来到院外,才发现原来要找的人,此刻正在她家菜园里举着锄头镢地呢。边镢边往后倒退着,那一招一试,还真像个专业农民。整个菜园差不多已经翻耕多一半了。阳春三月,该种菜了。

其实这几天,静雅一直想找个时间把菜园侍弄一番的,没想到让这个坏蛋抢先啦。可是即使你这样,我也不领情!你想将功补过,是吧!一定是!静雅气喘吁吁冲到金鑫面前,双手叉腰,瞪着他。

“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啊!”

金鑫无所事事地问。

“我是指……,你明知故问!”

“我不明知,也不故问。”

“你卑鄙!你无耻!”

“呵呵,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卑鄙、怎么无耻啦?”

金鑫倚着锄头,从容的很。意思是——证据呢。

“你……你……。”

是啊,你凭什么说人家卑鄙无耻啊?好像没证据吧?可是,这个哑巴亏就这样接受了?哎呀,真该死!静雅气的简直要抓狂,使劲跺了跺脚。

“放心吧,昨晚你毫发无损。你应该庆幸,遇见我这样“卑鄙无耻”的人!面对冰清玉洁、豪无反抗能力的睡女,竟然能做到“守身如玉”、无半点儿非份之举、没有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自制力啊!”

“鬼才相信你说的话!”

“啧啧,我发现你这个人,太善于联想啦,难道你盼望我对你真的做出点儿什么举措?是不是?”

“是你个头!”

“我说我们干脆搭伙计过得啦!就像这样“我耕田来,你织布”,好不好?”

金鑫摆了戏中牛郎董永的造型。

“做梦去吧!”

看来这个哑巴亏自己是吃定了,总不能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和我同床共枕、亲我、吻我了吧!再继续斗嘴下去,估计也占不了上风,一无所获。他愿意干这体力活,就让他干吧!他应该的。还是赶快洗澡换身衣服上班去吧!

“既然干了,就要彻底干好,这里的后续工作也一并交给你了。”

说完,静雅转身回屋了。金鑫看着那迷人的背影,摸着自己的嘴,想着昨晚两人相拥而睡的情景,笑了。他当然顺理成章“楷油”了,和她同床共枕了一夜。不过亲密动作也只限于亲亲脸、吻吻嘴而已。我金鑫还不至于干那种卑鄙龌龊之事,特别是对这个女人,这可不是我以往的风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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