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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旧金山,痛心疾首的地方

豪门寡妇的情与殇

第一章旧金山,痛心疾首的地方

静雅来旧金山,已经一个星期了。确切地说,来美国半个月了。来旧金山前,她在夏威夷还待了一个星期。旧金山,是她美国之行的最后一站。

这几天来,她几乎都是、天不亮就从宾馆出来,首先到中国城、到格兰特街、斯托克顿街……然后到世界上最弯曲的街道——九曲花街;再到世界上最大的单孔吊桥——金门大桥。她沿着这样的路线一直走着、看着、回想着,周而复始……

她在故地重游、她在寻觅他的踪影;这里是、她与他一起度过最后时光的地方;这里曾经留下他们无穷无尽的欢乐、美好;更留下了噩梦般的魔咒……

光阴荏苒,恍惚中时间竟过去了整整一年。一年前,她与张昊结婚了。他们选择了美国夏威夷、做为蜜月之旅。

在蜜月即将结束、启程回国的最后几天,他们来到了旧金山。一来、张家在这边有生意要谈;二来、顺便看看雄伟壮观的世界第一大单孔吊桥——金门大桥。静雅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回国的前一天,她和张昊再次来到中国城,特地挑选了一些礼物准备带给家人和朋友。黄昏时分,她和张昊又饶有兴致地乘坐了一次、旧金山古老的木质有轨缆车。从缆车上下来后,他们计划乘地铁返回宾馆。

当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时,突然前后夹击、同时冲过来两辆庞大的黑色越野车,伴着风速和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激烈的枪声,大约一分钟后,枪声嘎然而止,车子引挚轰鸣着,快速倒退着绝尘而去……马路上血迹斑斑,只留下几具尸体。

事情毫无预警地发生了,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静雅都没明过味来,世界又突然恢复平静了。她记得枪响前的刹那,张昊猛地把她压在了身下……

“张昊!张昊!你醒醒、你怎么了!张昊……!”

张昊就这样走了,命丧异国他乡。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被子弹直接击穿了肺部。

当时,静雅怀抱着流血不止的张昊,一遍遍呼唤着丈夫的名字,束手无策。尽管她自己是一名精湛的博士生主治医师,此时却也无回天之力。她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却不能挽救回丈夫的生命。

后来警察来了,救护车来了,跟张家有生意来往的赵家来了,可是张昊已经……

回国后,静雅整整休整了差不多半年左右,才逐渐调整过来心态和身体。甚至还曾一度想放弃医生这个职业,因为她不能原谅自己、她恨自己……

她成了寡妇!

静雅出生于中国龙江,父母都曾是优秀的白衣战士。不幸的是,在一九九八年那场特大洪灾中、双双牺牲于抗洪抢险的第一线,被滔滔的洪水卷走了。那年静雅18岁,刚刚参加完高考。也是那年,她被龙江大学、本硕博连读的临床医学专业录取。

在8年的大学生活里,静雅秉承父母的意愿,孜孜不倦地投身于医学知识的海洋中,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她要成为父母那样受人尊敬、爱戴、合格的人民医生,解除天下所有病痛之人的疾患。毕业后,她成为龙江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做出了“一鸣惊人”的举措。

那天,急救中心送来一位危重病人。患者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妈妈,典型的心梗前兆,同时还伴有“三高”症。当时,患者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了,急需进行心肺复苏抢救。但是患者口中淤积着大量异物,必须清除干净,方能进行下面的抢救措施。

时间刻不容缓。当时主治医师还没有到,做为辅助医师的静雅,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扳开老人的嘴,低头口对口、吸出老人嘴里的异物。紧接着进行人工呼吸、心脏按压……

老人从鬼门关回来了。

从此,静雅就与老人一家结下了不解之缘。同时,爱神——丘比特之箭,也射中了她。老人的长子、龙江昊宇集团董事长——张昊,对静雅展开了“疯狂猛攻”。

张昊当年三十岁,毕业于北大,接手家族企业两年了。虽然算不上英俊、高大,但为人特别朴实、正直、不浮躁。骄横跋扈的“富二代”影子,在他身上一丁点儿也体现不出来。

静雅最终也是看中了张昊这一点,才同意与其交往。他们交往了两年后、结婚了。然后去国外度蜜月,然后……静雅一个人回来了……

上天真是残忍之至,生生拆开了两个人,让他们从此阴阳两隔……

明天就回国了。今天,静雅要去旧金山警察局,打探一下去年枪击案的情况。其实到旧金山的第一天,她就去了警局,可是负责此案的威廉探长,休假去了。既然来美国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她给威廉探长打电话,说明来意,威廉探长约她今天在警局见面。

静雅是坐地铁去警局的。她的对面坐着位美国白人老太太,老太太五、六十岁,满头银发,贵态十足,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旁边还站着个皮肤黝黑的菲律宾藉佣人。

老太太自来熟,很是健谈,一上车就和静雅用英语交谈起来。尤其当听说静雅是中国人后,更是对她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看样子,真是很喜欢一头长长栗色卷发、身材高挑、端庄秀气的静雅。

“我丈夫就是中国人,年轻的时候,我们经常乘坐这趟地铁上下班。”

通过交谈,静雅得知,老太太和已故的中国丈夫育有一子。她今天是去墓地看丈夫的。说得正欢的老太太,突然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大汗淋漓、手捂着胸口、嘴唇也紫了。不好,心脏病犯了!老太太不省人事。

“药,药!带药了吗?”

静雅急着问佣人。佣人忙着翻包找药:

“NO!NO!”

“快打电话,通知家属!”

出于医生职业的习惯,静雅随身总爱带些应急的药品。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美国药、中国药的,什么涉外事件的,救人要紧!她倒出几粒速效救心丸,扳开老太太的嘴,含其舌下。又把老太太放平在地上,让佣人拖住头部使其往后仰、保持呼吸畅通。自己则用食指和拇指捏闭老人的鼻孔,深吸一口气后,快而深地吹入其口中……重复两次后,紧接着进行心脏按压,两只手叠放在心口上、用力压下去……

几分钟后,车停了。站台上停着救护车,还有辆大奔。医护人员用担架把老人抬下车后,静雅也随之下了车。她拿出自己的证件,向一位自称是老太太的家庭医生,简要地介绍了下急救过程。大胡子医生,翻了翻静雅的医师证,耸耸肩、略有嘲讽地说:

“小姐,你的证件在美国并不受法律保护。你这样做,已经违反了美国法律。如果我的主人,出了什么意外,你会很麻烦的、你将会受到指控!”

“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这是国际通用的!至于其他,我没有想那么多。如果你的主人,想指控我的话,我随时奉陪,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静雅刷刷地、有些气恼地在纸上写着。没指望人家对她感恩戴德,但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吧?中国医生就不是医生了?中国人、美国人,有区别吗?零部件不都一样吗?治病还不是大同小异吗?

“小姐,请放心!我不会指控您的!非常感谢您、救了我的母亲。请问、您是台湾人?还是韩国人?或者是日本人?”

极动听、极纯正的美洲英语。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长得不像中国人?静雅顺着声音望去:好帅的混血儿,白皮肤、弯曲的黑发、蓝色的眼眸、颧骨并不是很高。笔挺的身躯,如T型台上的模特。像那个……费翔!对!像费翔!

他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着,十足的王者风范。不会是黑社会的吧!听说旧金山盘踞着不少黑恶势力,连美国政府都拿他们没办法、无计可施。静雅不禁打了一个精灵。

“我是中国人。”

静雅字正腔圆地回答。混血儿愣了一下:

“对不起,别误会小姐,没别的意思。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不必了,谢谢!您还是照顾您母亲去吧。”

“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日后还能与小姐见面。”

“我明天就回国了。”

“哦,如果我去中国的话,可以拜访小姐去吗?”

“这……好的,但我可没有名片。”

“这个就可以了。”

说着,混血儿抽走了静雅手里、刚写的纸条。

“白—静—雅,好名字!白小姐的为人、一定和您的名字一样,洁白、纯静、素雅,是吧?”

这人分析得还挺有道理。

“那么白小姐,再见!后会有期!”

说完一行黑衣人,分别上了大奔和林肯加长、离去。静雅看了看手里的名片:

美国博朗公司总裁:威尔逊

到了警局如约见到了威廉探长

“不好意思,张太太,可能让您失望了。枪击案,迄今为止还没有太明显的头绪。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黑恶势力间的火拼。监控录像,事先就遭到了破坏,所以……”

“所以,案子就成了无头案、不了了之了,是吗?我看你们美国破案率,也不怎么高啊!就会无端指责别人!”

“张太太不要激动,我们正在努力督办此案,已经有了些线索。现场有目击证人,拍了照、还录了像,只是证人怕受到生命威胁、不敢举证。因此,我们只能悄悄调查取证,暗中寻找证人。”

“是吗?案子有了眉目,你一定要通知我!威廉探长,你知道吗?这一年来,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几乎每天都做噩梦。梦见我丈夫浑身是血、站在我面前,如果抓不到凶手,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一定的!一定的!”

两人留下了具体的联系方式,静雅走出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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