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是我的一位网友,我们在一个聊天室偶然认识,我一直认为我们的这种偶然里一定是有其必然的,如果不是我们相互为彼此特殊的性格吸引,就算我们有再多次偶然,我们也不可能成为现在这样可以倾心相谈的朋友。
需要用三句话来形容水哥,他是一个喜欢扮幽默但从不扮低俗的人,调侃的语调里会谈出深刻的人生哲理,你会不自觉的驱散内心的阴暗变得开朗起来。
我的潜意识里也一直想让自己阳光起来,所以我喜欢上听水哥讲道理。我想有机会一定要介绍水哥给小美见识下,省得她老是讽刺网络的低俗不堪。
小美一直对我痴迷于网络而痛心疾首,小美曾传了几份关于网瘾病的文章给我进行了小小心里暗示。我还她一句——你不观画焉知画之美妙,甚至可能比真实描绘得更妙三分;同样这看似虚幻的网络,其实也是由真实的人经营着的,没有现实中的纷纷扰扰,它甚至比现实中的真实更真实!自然我们之间展开了又一轮辩论,我之于网络就像她之于相亲一样,我和小美之间的辩论总是不相高下,谁也说不服谁,上帝你就哭吧,谁让你安排我们俩律师同居一屋檐下呢!
其实现今的网络如小美的评价一样,确实有不堪之嫌,进入聊天室只觉得有一大群苍蝇蚊子到处嗡嗡,让你忍不住想要发出“SHOO”声驱赶,Q/Q上也经常会冒出一些陌生的好友添加请求。而我对于他们的态度和我作出的行为却是矛盾的,我喜欢在网络里沉浸,但仍然保持着良好的操守,所以我在聊天室里一向都是看客;我的Q/Q一直保持着上线,但好友只能是认识的人。小美评价我这是病态,我其实也是自知这种病态的,但我还不能自救,我需要将自己置身于这种热闹中来驱走黑夜的那个我。水哥就是在这个时候硬闯了进来,对,就是硬闯!
因为SARS,我的夜生活收敛了很多,没有特殊情况,晚上我都选择泡在网上我在网上耕种我那一亩三分地。那天我与往常一样开始了夜间劳作,在之前,我先选了个“局外人”的身份随便进了一间过去常去的聊天室挂着,然后开始在BLOG上敲文字。我有二个BLOG,一个纯文字的,一个音乐博播客,我喜欢在里边和前来踩地的访客们说话,在文字和音乐中我表达出我的真实,我亦收获着看客和听众们的真实,我想是这样的,很坦诚很激励。
电脑下方一闪一闪地提示着聊天室的信息,我突然觉得那些忽闪有些让人烦心,于是点开页面欲退出,一个悄发了过来,点开是一个叫水哥的家伙发来的一个聊天请求,名字有些有趣,在我的家乡话中水还有另一层含义,形容一人或一事不踏实,轻浮,不实在,十足的贬义。想到这层意思,我笑了,认真地看着他打过来的文字。
“局外人?无回应?”
“看客,何需回应。”
“呵呵,是吗?那你可不是看客了。”
我方悟,一问一答,自己被动入局了。
“你好,我是水哥,聊聊?”不容我作出反应,他已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莫明其妙地置自己于被动之地,我有些不甘,只不过这真是一只有些讨嫌的“嗡嗡”。
“都是无聊的人怎么会有聊呢!”
“无聊加无聊不就是有聊了,道理你懂的,幼儿园小班都知道。”
“对不起,我真没上过幼儿园。以我的理解,能得出有聊来那是需要共识为前提,你的无聊是为达成有聊而设,我的无聊是因为更加无聊,所以,你也懂得哈,上过幼儿园的小朋友。”
“首先,我上过幼儿园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小朋友了。其次,你那么肯定地给我判了死刑,可是言不由衷哦!”
“哦,怎么说?”
“你我不是正聊着‘有聊与无聊’的话题吗,你说我们是否有共识呢?”
“……”
“!!!”
“呵呵~~有趣。”我笑了,似乎没有“嗡嗡”那么讨人嫌,顶多算只执着的“呱呱”,他叫得适时适当的话,也会成为一种田园乐趣。
“你笑了,女人就应该多笑笑。”
“你肯定我不是男人?”还真的是轻浮,我敲过去一句问话。
“如果你是男人,那我就是女人!”
“哈哈~~”下足了本钱啊!
“多好,我想你笑得应该很美吧^^”
“又肯定?你又没见过!”真不愧对他的“水哥”一名。
“我自信天下没有难看的笑颜。”
“是吗,不是还有奸笑、假笑、皮笑肉不笑……嘛,美吗?”
“先问一问:这些都算是笑吗?”
“谢谢,你让我三笑咯!秋儿,很高兴遇上你。”
我服了,好强的生命力,像什么呢,小强!是个有趣的聊天对象,我敲下我的网名正式承认自己不再是局外人。
“你好,秋儿,我喜欢,这个名字,很荣幸能令你三笑,我犹如唐伯虎上身啦!”
“多谢。”哈~还是一只会顺着竿了往上爬的动物,像什么呢?
“喜欢秋天?”
“是。”我继续想着该用什么动物来比拟他。
“为什么独喜欢秋?”
“因为喜欢所以喜欢。”
“你不开心了?”
“秋本来就是忧郁沉闷的,与心无关。”我有些恼他的自以为是。
“是吗,秋天可是丰收的日子哦,应该是充满了希望和喜悦才对嘛。”
“那是你的秋。”
“是吧,只不过我以为人是不应该过于多愁善感的,不管男人或是女人,都不应该把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许多事,只有主动去争取,才有可能扭转局面,没有谁注定要一直示弱下去,就如寂寞孤独都不会是永远的黑色,试着主动去体味他,兴许能品出不同的颜色来!”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话道出了我一直在抵制的东西。
“怎么,有感触了?”
“是啊,你知你很难缠吗!”
“呵呵,这就对了,你还真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了我最大的优点。”
“不,你不仅难缠,还非常自以为是。”
“知我者秋儿也,看来咱们不遇上还真是浪费。”
还真是个自己找脸贴的家伙,我想到了他像什么动物,这不就是一只摇头晃脑的蝴蝶犬嘛,热情主动、活泼好动、胆大灵活的特性像足了讨人喜欢的宠物犬,使出全套功夫,一定要得到你的认同,还好我喜欢的是沙皮狗,不过这一只非一般的厉害,小觑不得!
“口花花讨人嫌嘞!”我没敢把自己的一番腹诽言论发过去,我还不想自己的电脑被着火毁掉。
“是吗,我以为是讨人喜哩!”
“你真像一种动物,有点好奇,你一直如此乐观吗?”
“是吗,那一定是像狗狗,而不是蜗牛!”
我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知道我将他比作小狗,还提到了蜗牛,他是在指我是蜗牛吗?
“至于乐观,我想这是一个关于心态的问题,其实人的心情都是自己给定的调调,此外的任何因素都不成其为理由,主导的还是我们的本心,同意否?”
“你的意思是我在自寻烦恼了?”我故意偏执地回问过去。
“话可以不这么说,但意思却差不多。”
好家伙,竟一点薄面都不给本姑娘!
“哦,那你给自己定的什么调呢?水哥――在我的家乡话里,水有玩世不恭之意哦,不知阁下之‘水’又是何种水呢!”
“哈~我想你也该问这个问题了,吾乃洁人肢体,净人灵魂之水,载来欢乐,带走愁闷。舀一瓢赠予秋儿姑娘,可愿饮否?”
接着他敲过来一组数字,显然是他的Q/Q号。
一直在工作中以善辩自许的我终于在网络里遇上一对手了,而且貌似和他说话心情也不自觉的开朗了起来,于是他那个滑稽的三毛头像被加入了我的好友行列,这是我有史第一次添加陌生人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