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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忆

陆小邪的笑声并没持续多久,地上的长剑猛然飞起,落在陆小邪手中。陆小邪一手紧抓圣皇冠,一手持剑,杀气凛然。

“小邪,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东方的剑神当真是教皇的克星!”沙漠中突然显现出一个黑影,那人不是陆小邪的老师又是何人?

“老师,我已经完成你的心愿。教皇已经死了!”陆小邪心里说不出的解脱,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复活席小蛮后,他会开一家餐馆,过回普通人的生活,看着他最疼爱的妹妹找一个好男人,平淡却幸福地过完一生。似乎世界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好。

“小邪,老师向你鞠一躬表示感谢!”陆小邪的老师说着竟对着陆小邪弯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老师……”陆小邪一时间慌了神,无论他教自己是为了什么,但他终究是自己的老师,尊师重道是他最起码的理念,自己的老师怎么可以对自己行如此大礼,他慌忙过去就要去扶他的老师。

也就在陆小邪失神的片刻,他师父猛地抬起头,双眼中绽放出漆黑如墨的光芒,陆小邪的身体也在此时凝固,强横的空间禁锢将这位大战过后的半神控制在这一片小天地。如墨的光芒射.进陆小邪的双眸,至强的精神冲击,陆小邪的老师出手便要置陆小邪于死地。

“为什么?”陆小邪被禁锢在半空中,连发丝都不凝固了,他喉咙底发出野兽般的沙哑声。

“既然你早有当棋子的觉悟,为何要问弃子的结果?”陆小邪的师父语气冰冷,恍若幽冥鬼魂的声音渗人心神。

“我明白了。”陆小邪想笑,可他笑不出来,原来大家都明白,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不掺杂任何感情,“看在师徒一场,你能不能救我妹妹?我希望她好好活着。”

沉默良久,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可以信你吗?老师!”

“你可以试试!”冷笑声中不带半感情。

惨胜伪神后的陆小邪还遭受过强烈的精神冲击,此刻的他已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他却只能拼一把,他不敢把席小蛮的命运交给一个把他当棋子的人。

“好!”陆小邪一声暴喝,空间再度动荡,漫天黄沙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将两人湮没在其中。

陆小邪犹作困兽之斗,他已顾不得一切,拖着重伤的身体道行逆施陆家绝学凤舞九天,偌大的金凤幻影在陆小邪背后隐现,凤鸣响彻九霄云外,长剑亦化作千万巨剑和金凤齐齐攻出,这是陆小邪燃烧灵魂的一击,绝对强势的一击!

陆小邪也只有这么最后决胜负的一击!

“呵!”轻轻的一声冷笑过后,陆小邪的老师已经不知所踪,他的战力或许比不上陆小邪,但对天地的领悟绝对胜过陆小邪几分,他瞬移躲开陆小邪的攻击易如反掌,只要没在逆乱空间中,重伤之下的陆小邪想要杀他简直比蹬天还难。

陆小邪已是强弩之弓,这拼命的一击却没有达到半点效果,他右手紧紧抓着圣皇冠,左手持剑,满身血迹,身体却笔直如标杆,宁死不屈的毅光在他眼中炯炯闪烁。

“我可以不杀你!只废了你的修为,并救活你妹妹!”冰冷的语调在炙热的沙漠中似乎又含了几分情义。

“圣皇冠?”陆小邪双目凝视教授他多年的老师,“你不想与教皇拼命,也知道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物理攻击太弱,所以才收我作徒弟,居然还说他杀了你一家老小,呵呵,我居然也信了!”陆小邪笑得那般寒心,他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但他现在基本只有死路一条,他老师已经锁定了他的气机,空间已经也被他封锁,想要逃走很不现实!

〝还要反抗吗?”一切归于平静后,陆小邪的老师没有否认,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为什么不?”陆小邪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手拿圣器,却只拼死守护,这种事也只有白痴才能做出!

一丝精神力渗入圣皇冠中,那牵动世界的力量似乎又回来了,陆小邪却不知,他的血水早已和融入圣皇冠中,漫天星辰在他眼前旋转,世界重归虚无,他亦锁定了他老师的气机,这一次绝不容许失败!

“灭!”陆小邪嘴里轻轻吐出一字,这一字伴随的却是无比强大的精神冲击!

这个字刚落音,陆小邪便颓然倒地,再强大的人也有灯油枯竭的时候,陆小邪心力焦瘁,圣皇冠这传说中的圣器几乎断绝了他最后一丝精神力。

虚无缥缈的精神冲击也是最难防守的,陆小邪的老师一退便是千里,但精神仍遭重创,除了陆小邪的精神冲击之外,不知何处飞出一把血红的飞刀径直追出千里狠狠地插在陆小邪老师的心口。

“妈的,要不是你这边动静太大了,我还真找不着你!”郭海一把将陆小邪抗起背背上,陆小邪手中长剑和圣皇冠还抓得死死的……

不知过了多少天,陆小邪猛睁开眼睛,手中长剑还握在手中,只是圣皇冠不知所踪。

“我草你大爷的,终于醒了!”郭海骂骂嚷嚷的,简直把陆小邪“痛恨入骨”,“你那天跑哪里跟人血战了?衣服裤子都打成灰了,哥一个大男人给你洗澡还外带穿衣穿裤,不容易啊!”

陆小邪眉头轻挑,迷惑地望着郭海:“你是?”

“草!跟哥玩失忆?就算你失身也得补偿我的精神损失!”郭海一把抓住陆小邪得领口,表情狰狞扭曲。

“失忆?”陆小邪努力想回忆往事,心头却堵得慌,似乎有个很重要得人需要他做什么,可他怎么也想不起半点事来,反倒是头疼欲裂,一片空白。

“你真的失忆了?”郭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陆小邪为什么会失忆恐怕也只有他知道。

陆小邪沉默良久,抬起眼皮问道:“你知道我的过去,对吧?”

陆小邪很快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失忆并不能改变他一些深入骨髓的气质,他的眼中依旧隐隐吐现着常人无法拥有的霸气。

“当然!”郭海撇了撇嘴,封印半神得记忆可费了他不少功夫,如果不是圣皇冠突然和陆小邪的灵魂融合,他还有可能趁着陆小邪重伤之际强行帮他植入另一段记忆。

“但你不会说实话!”陆小邪一语直中郭海心房,“我感觉你应该是我一生中很重要的一个朋友,但我从你眼中看到了谎言,虽然你的演技很好,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郭海略略沉默,苦笑道:“作为兄弟,我只希望你过得更好。”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想再问,你觉得可以和我说的时候再说吧。”陆小邪心中隐隐觉得郭海不告诉他以前的事是为了他好,“看你这个态度,难道我以前过得很不好?”

郭海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陆小邪抿嘴笑了笑:“兄弟,我现在只记得我叫陆小邪,其它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比如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郭海笑道,“我叫郭海,比你大一岁,以前你都叫我海哥。”

“好吧,海哥,希望你没有骗我。”

郭海干笑一声问道:“你现在想做点什么?”

“出去走走,或者说你也可以给我安排点什么事情,既然你不告诉我以前的事,那你应该把我未来要过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吧?”陆小邪将手中的剑狠狠插.进青石地砖内,“我以前的生活肯定经常用这把剑,在我想要知道过去前就让它呆在这里。”

郭海半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陆小邪:“怎么我觉得你比失忆前还变态了?”

“是吗?或许吧。要不你也失下忆?”陆小邪打趣地说道。

郭海笑道:“或许你失忆还真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前我很少见你笑。”

“那希望我不要有找回过去的想法吧。”

郭海听到陆小邪这话后又是一阵沉默,他静静地看了眼被陆小邪随手插裂的青石地砖,问道:“你还记得哪些东西?比如说,武功……”

陆小邪没我没有回答郭海的问题,反问道:“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等着我?”陆小邪说完后心狠狠抽搐了一下,莫名的疼痛让他有点不安。

“他们都已经死了!”长痛不如短痛,席小蛮的事在他的伤完全愈合之前决不能和他说。

陆小邪眼中色彩黯淡了不少,他缓缓闭上眼睛看,问道:“怎么死的?”

“在你恢复到以前实力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郭海语气很坚定,“你之前精神力遭受过重创,有些记忆早就失去了,现在你的灵魂中还藏着一件圣器,我根本就没法再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就算现在我想帮你恢复记忆都不可能,你真的不记得你以前的武功和对天地的领悟?”

陆小邪摇了摇头,脸上却一脸淡然,似乎那些记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些武功和和对天地的领悟根本就算不得事。

“或许我真的做错了。”陆小邪那么想救席小蛮,如今他形如废人,想要救醒席小蛮谈何容易?

“不要说这些,有得必有失,我可能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也同时也获得了新生,不管怎样,我应该感谢你。”

“只要到时候你不怪我就好。”郭海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到特别行动组工作,我本来是想让你开一家饭馆,平平静静过一段时间的,可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你一定会怪我的,你背负的东西太多,注定过不了常人的生活,只希望你能再登上一个巅峰,完成你曾经想要做的事。”

“特别行动组?”陆小邪沉思片刻,问道,“那是做什么的?”

“战斗!不断地战斗!只有这样才能唤醒你失去的记忆!”

“那跟我以前的生活有区别吗?”陆小邪的手轻轻抚摸剑柄,心中热血澎湃的感觉令他的心如遭电触,剑身也微微轻吟,似乎是在回应他的主人,想要回到曾经饮血纵横的日子。

“有!你现在等同于从零开始,一步一步找回属于你以前的东西,甚至超越过去!”

“那我还是选择开一个店好了。”陆小邪的手慢慢离开剑柄,任由那跟随他多年的神兵在那里颤抖,就像是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小孩在那里无声抽泣。

郭海冷冷笑道:“陆小邪,你害怕了?”

“有什么害怕的?你不是想让我过平静的生活吗?”陆小邪淡淡地说着。

“的确,我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刚才你的剑告诉我,你要的并不是那种生活,陆小邪就算失忆也不会甘心一生无为,逃避自己应有的责任,你怕,你怕回忆起过去后的责任!”

“行了!不用说了!”陆小邪慢慢站起身来,“你一会要我这样,一会要我那样,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样做!我承认,我怕!从你和我的谈话中我隐约能猜到我以前的生活,连你都不想让我再回忆起过去,我又为什么要一步一步过回以前一样的生活?既然老天让我有逃避的机会,我为什么不逃避?”陆小邪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终于无法保持那份淡定从容,几乎咆哮起来。

房间里弥漫着难以言述的气氛,郭海把头扭到一边,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你怎样过,很矛盾……”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管我,我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安排!”陆小邪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插在地上的长剑一阵轻吟破石而出,剑身散发着淡白的光芒悬空立在陆小邪身前,似要陆小邪带它一起走。

陆小邪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一把抓住剑柄把剑狠狠扔了出去,长剑如切豆腐一样插在厚实的檀木柱头上。

陆小邪冷冷说道:“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也不需要你!”说完头也不回就夺门而出。

长剑一阵轻吟,凄凉得意味颇重,它身上得光芒瞬间消失,变得暗淡无光,原本的绝世神兵在被主人遗弃后也彻底失去了它得光华,犹如一块废铁。

郭海看了一眼柱头上的长剑,无奈地摇了摇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要平平静静过一生谈何容易?”郭海轻声念叨着,不知为什么,刚开始他封印陆小邪的部分记忆就是想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可现在他看到陆小邪真的要这样时,他很矛盾。

天纵奇才,怎能平庸一生?特别是他还有一个他最疼的妹妹等着他拯救,他怎能这样不负责?

不管郭海怎样想,陆小邪已经有了他的选择,至于以后是怎样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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