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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期待

可是,我又不能不回去,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他还是要回去的。

硬着头皮,伊洛步履艰难地往回走着,远远地,他就看见了在自己家门前伫立着的4米多高的身影,以及他旁边接近5米的臃肿身影,身高稍矮的那位,是伊洛最不愿见到的,或者贴切地说是他最愧疚见到的。

犀角族族长布谢塔,当然,他同样是犀角族中实力前3位的强者,曾经杀死过人族的圣骑士,在外人眼中,他是犀角族的支柱,是让人类头痛的一位兽人首领,总之,他是一位强大的领袖。

布谢塔并不是一个严厉的兽人,也不够暴躁,只是他没有跟伊洛好好交流过,平时也总是板着一张脸,在伊洛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不够友好的存在,他不和自己交流,应该是源于对自己的失望。说起来,在兽国的大部分种族中,首领的位置都是由族长的孩子继承,除了族长的孩子全部战死,这基本上已经成了传统。

可犀角族到了伊洛这一代,恐怕就得打破传统了,谁都能看出他自幼就是被兽神抛弃的存在,孱弱的身体不光给他带来麻烦,还让那些关爱他的人爱莫能助,期望到最后直接演变成失望了,在伊洛看来,父亲应该是从失望达到绝望了。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身体的强弱又不是他能做主的。即使现在成为下一任巫妖王,恐怕父亲也不会对他有任何改观,这是让伊洛最无奈的事实。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能知道,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眼神,能传递的只有麻木。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伊洛走过去后,把半精灵像垃圾一样随意扔地上,然后就站在那里,不过,他没有得到该来的拥抱,母亲索菲雅进屋里去了,至于父亲,他坐到屋子前面的树桩上,然后看着天边渐渐多起来的星星,一边喝着兽族唯一能酿造的果子酒。

其实父亲和母亲的言语都很少,但伊洛还是更在意父亲一些,恐怕主要的原因是他对父亲的期待过多的缘故。

其实,在兽族中,像伊洛这样感情比较丰富的存在是很稀少的,这只能说是他的运气不够好罢了。身为一个半兽人,却拥有人类的特征,这也是很悲哀的事了。

晚餐还是很丰盛的,至少有两条烤野猪腿,对于成年犀角战士来说,至少要一整条才能填饱肚子,而伊洛呢,连十分之一都吃不下,当然,如果在人类社会中,他的食量还是算很惊人的了。

其中一条猪腿是伊洛和索菲亚两个人吃,伊洛只吃一点就饱了,等他吃饱,索菲亚才开始用餐,另一条是给布谢塔准备的,每一次战士们回来都有好吃的,他们是支撑犀角族的台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给莱科准备。

半精灵还处在无意识的状态,伊洛摘了一个脑袋那么大的水蜜桃,然后用手抓住桃肉往半精灵嘴里挤桃汁,等到半精灵开始吞咽的时候,他直接像填鸭一样把桃肉往他嘴里塞,他可不会照顾别人,能够想到给她喂东西吃已经算不错了。像这些多汁的水果,在犀角族领地中还是很好找的,除了伊洛,其他人更喜欢有嚼劲的食物,也只有伊洛能忍受这些兽族很少触碰的水果。

*****

清晨,还在睡梦之中,伊洛被嘈杂的声响叫醒,地点好像在玉丽她们家的方向,那是伊洛最喜欢去的地方,同样也是其他孩子喜欢的地方,玉丽可是很有吸引力的。

早晨也没吃,他就踩着轻快的步伐向那里跑去。晚上休息得很好,心情舒畅、身体也很轻松,尤其目的地是玉丽那里,伊洛可比逃命还跑得快。他根本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多少事,就连他的创伤痊愈也没发现,如果让他自己想,他肯定无法说出是背半精灵之前还是之后痊愈的。

玉丽的家,和犀角族其他的房屋没有多大区别,同样是白色的石块组成的墙体,粗大的原木组成的屋顶,也许是清晨的关系,大部分族人都留在居住地里,发生一点事也能聚集很多人观望,这恐怕是他们最接近人类的地方。

不过,伊洛的身材很有优势,轻易就能走进去,他想看的地方也显露在眼前,玉丽家门前,围了一圈族人,那一小块空地上,莱科、玉丽和一位犀角族战士对峙着,在犀角战士身后,一个孩子被捆得像个蜂巢,只有个脑袋在外面,那是被莱科重创的多姆,至于那位犀角战士,当然就是很护短的谢尔盖了,他是多姆的父亲,同时是一个心胸不怎么宽广的兽人。

一看这画面,伊洛当然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是谢尔盖回来后,发现他的宝贝儿子被打成那副模样,心里不能平衡,来找莱科的麻烦了,不过,以他的心胸,能忍受一夜再来,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谢尔盖!你想干什么!”伊洛直呼其名,莱科可是他的第一个部下,谢尔盖找莱科的麻烦,也就是和他过不去,况且他现在已经不是彻底的废物了,他会一些巫术,和谢尔盖这个犀角族的第一强者对战,就算不能打成平手,也不至于败得太难看,而且看莱科的样子,他倒是很愿意和谢尔盖打上一场。

“小东西!就算是你的父亲,也不会用这种质问的语调跟我说话。”身为犀角族的第一大战士,谢尔盖的确有他傲慢的资本,言语之中透露着恃强凌弱也是难免的。不光如此,他所使用的武器是双手单刃月牙斧,那是万年以前魔族打造给犀角族的,到现在,已经只剩下这么一柄了,至于其它的,要么损毁,要么锁在人族的皇宫中。

“听说你成了新的巫妖王!不过我还不太适应,暂且还是这样称呼你吧!”谢尔盖继续说道:“放心吧!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实力,巫妖王的守护者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当然,我也可以不这么做,你身为巫妖王的眼光应该还是很准的。”

谢尔盖露出人类商人惯有的笑容,“我们做个交易吧!让多姆也成为你的守护者,他的血统很纯正,今后肯定不比我差,有他在身边,你一定能很省心的。”

伊洛不喜欢谢尔盖做事方式,也不喜欢他的性格,连带他整个人也让伊洛讨厌,不过他所谓的交易还是触动了伊洛的心,让多姆这家伙做自己的部下,对于以往欺负自己已经成为习惯的他来说,应该是一种很强烈的屈辱,这应该也是一种不错的报复,伊洛当即点头同意了。

但是其他人可不这样想,尤其像多姆和尼克他们,兽族中的小孩子都有个梦想,成为独当一面的大战士,最终目标当然是巫妖王麾下的部队,尤其是巫妖王最亲近的几个守护者,现在多姆直接达到终点,身上的伤痛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强忍剧痛,爬起来向伊洛行礼,周围人甚至能听见他的骨头重新断开的声音。但这又算什么呢?成为巫妖王的守护者,那种优越感即使用想的夜能让人激动万分。

“谢尔盖!”伊洛直呼其名,刚才已经叫过了,再叫一次也没什么。他看见莱科期待的眼神,只好推波助澜一下,“莱科好像很想跟你战斗,希望你能教他些战斗技巧,但是别让他受太重的伤。”

“当然!”谢尔盖的语气都变了,盛气凌人消失不见,变得温和许多,“我一定不会下太重的手,毕竟他是第一位守护者,多姆今后还要好好跟他相处呢!”

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周围的兽人开始散去,他们忙着各自的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是犀角战士们休整的时间,一年甚至几年时间中,他们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呆在领地中,与家人相处,然后,他们会继续到边境线上驻扎,以防止人族的小规模入侵。

在战士们回到领地中的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变得异常宁静,不光是犀角族,兽国的其他族群中也是如此,这实在太诡异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般,这诡异的宁静,好像预示着会有很大的事件发生。

犀角战士们的休整已经结束,他们要离开了,跟家人告别,带上一些烤肉,他们从南边往海岸的方向,绕到兽国的西边去,不是战争时节,他们也就不用从岩之通道过去了。

一直到离开,布谢塔也没有跟伊洛说过一句话,让他相信了自己的猜测,即使成为巫妖王,也无法改变已经对他绝望的父亲的态度。很多犀角族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扶着老人,一直送出去很远的地方,伊洛也是如此,即使父亲再如何不承认自己,他仍旧期待着,期待着父亲能认可自己的存在,最好是他能为自己感到骄傲。

只可惜,伊洛无法享受这了,或者说他听不见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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