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林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萧母叫他吃午饭才从床上爬起来,放假在家的时候,早晨什么的对萧林来说完全是一种传说。
萧林起床帮着萧母把饭菜端到桌子上,两个人就开始吃午饭,萧父一大早就已经出门了,要晚上才回来。
萧父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那个时候整个萧家有两男一女,加上萧林奶奶死得早,而萧林的爷爷却是一个封建迷信者,常常一出门搞什么活动就是大半个月,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起,萧父小学都没有读完便辍学种田来养家糊口,后来想学一门手艺,却因为没有钱“交学费”而不得其果,十七岁为了生计出门打工更是历尽心酸,直到后来厚着脸皮在工地上“偷学”有成,砌墙抹灰贴砖刮瓷都略有小成,窘境才稍微改善。
之后萧父便推了曾今的土房子,拿出在外打工存的钱开始建砖房,现在萧林住的这座四层楼的房子,起码有一半的墙是萧父亲手砌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地砖是他每天在工地上下班后照着灯贴的,六成的墙壁粉刷是萧父一个人在没有活儿的时间里刷的,可以说大到房屋结构的设计,小到一砖一瓦的构建,萧父都是亲手操办。
而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验,所以后来萧父在工地上才渐渐从打杂的,做到师傅级人物。再加上社会再进步,工资也再涨,生活自然渐渐好了起来。不过萧父从来没有松懈过,更从来没有偷闲过,前几天萧父正好因为工地上的材料没有到,所以在家里呆了两天,萧林自顾自的在家玩儿也没有注意,只是后来发现屋前的那些花园有一半儿被贴上了瓷砖,而外面的一条路也被翻新扩宽,连接到了屋后一条公路上,这座房子萧林十岁的时候开始建,现在萧林已经二十岁,仍在建!
萧父一生没有属于他自己的梦想,他的出生让他来不及有什么梦想,但是他有对这个家的梦想,希望这个家越来越好,希望萧林长大了能够做出一番事业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要和他小时候一样被人所瞧不起。
这些,萧林其实也看在眼里,奈何他明白得太晚。
小时候萧林因为萧父对他的学习过于严厉曾心生不满,可就算那些叛逆的日子,萧林仍然从未讨厌过萧父,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讨厌。
萧父对于萧林的要求总是竭力满足,对他的一些过错也晓之以理,但是对于萧林的学习,那不是一般的苛刻,以至于小学的时候萧林如果没有考到年级第一名,回家的时候都会惴惴不安,甚至有时候听到自己不是第一名当场就会大哭,一部分是害怕父亲的责骂,还有一部分是惶恐内疚......
此时,萧林和萧母正在客厅上吃着饭,萧母习惯性的打开电视机,津津有味儿的看着萧林一点儿不感冒的肥皂剧,萧林觉得不管是什么年纪的女人,只要是女人,总是对肥皂剧有种没有道理的偏好。
吃完饭后萧林懒洋洋的走到屋外水泥坝子边儿的栏杆上坐下发呆,他有种故乡情结,看着小时候熟悉的家乡现在大变样儿,一个村儿的大多数人家都拆迁建成了厂房和高高的居民房,心里知道这代表故乡在发展,算是好事儿,但是却止不住的有点儿郁闷。
曾今屋前那颗自己放学总是爬到上面等父母从田地里回来的老桃树也因为新房的建筑而被砍掉,那些回忆里的场景,现在一点儿影子也没有。
抬起头,冬天的太阳十分的温柔,暖洋洋的抚摸着萧林的脸蛋儿,萧林深吸一口气,感觉故乡的空气都是甜的。
遥望天际,萧林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没有保留多久就凝固了,缓缓变得沉重!
跳下栏杆,萧林觉得整个天地变得有点儿不正常,本能的摊开右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双目不自觉的闭上,专心的感受着那种不正常,眉头凝成了川字。
这样静止良久,萧林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猛的睁开如星辰般闪亮的双眼,右手瞬间发力,虚握成爪,空气立马沸腾起来!一道道白色光华像丝线一样朝着萧林掌心汇聚成一点,气流的暴动揉乱了他的头发,衣服更是噗噗作响!
“轰隆隆!”
萧林的心中听见海啸汹涌而来的澎湃声!一把无形的锤子狠狠地敲了一下萧林的心脏,一缕鲜血顷刻从鼻孔中流了出来,右手的光华刹那间烟消云散。
用手抓住心口,萧林还没有来得及感受身体状况,只觉天地一抖,凄厉的声音由地底直冲云霄,仿似千军万马叫阵,又如无间地狱亿万恶鬼的嘶吼!天地接壤之处金光一闪而过,萧林顿时感觉整个地球被万千思想情绪笼罩,自己片刻之间就被淹没在其中!
杀念!疯狂的杀念!
我要杀人!!!
萧林脑袋很清晰,杀人的念头更清晰!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忽然抑制不住想杀人!!好比一个强女干犯明知道强女干是犯罪,甚至会坐牢,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一样!
“小林。”萧母这个时候刚好走出大门叫萧林,“你把指甲刀放哪里去了?”
妈妈?!萧林豁然转身,心里瞬间跳出杀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想法,大骇,“进屋把门关了,快!!!”
“你怎么了?快告诉的指甲刀在哪里?”萧母不耐烦的看着有点儿神经质的萧林,却还是担心的皱起眉头向萧林走过去。
萧林看着母亲走过来,把她的脑袋拧下来的情景盈满脑袋,甚至想一想就感觉到痛快淋漓,双手忍不住攥紧,呼吸随着萧母脚步的接近越来越重!
杀了她!萧林兴奋的双眼充血,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杀!绝对不能杀!
“呃!”两个念头在萧林脑海中纠缠,思维渐渐凌乱,意识也变得模糊,身体不自觉的就要攻击走进了的萧母。
“孩子,你怎么了?”萧母见萧林脸色苍白得吓人,似乎很痛苦,心慌意乱忙快步走进,“你是不是生病了?妈妈看看。”
萧母说完一手捂着萧林的额头,打量着萧林关切道,“很难受啊?我把门关了,马上跟我去医院检查检查!”
萧林看着萧母回身去关门,脚不自觉的往前踏出一下步,但立马止住了,始终还是没有出手,一言不发转身往远处奔去。
“小林!”萧母见萧林话也不说莫名其妙就跑了,又急又气,“你给我站住!”
萧母这一吼,已经跑到乱葬岗前的萧林还真不跑了。
“这孩子怎么这样儿啊?小时候儿怕打针输液,现在都二十了难道不知道有病就要医吗,熬出什么严重的毛病可怎么办呐!”萧母见萧林不跑了,边念叨边快步跟上去。
但是紧接着萧母就被萧林的举动惊呆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萧林,忽然挥着老拳对着空气打去,一道道光华随着拳头而动,煞是好看!拳头似乎还砸到了什么东西,溅起点点华彩。
萧林一拳命中了目标,感觉到目标以一种超乎常理的方式飞速退后,跟着冲上前去追打,但是怎么追也追不到,目标的存在方式和行动方式根本不和他一样!
心中急于想杀戮,萧林知道自己一定要杀了这个东西,不然得不到发泄,保不准会对近在咫尺的母亲下杀手,他没有信心能够靠自己的意志压制胸中那股杀戮的欲望,既然压制不了,就只得发泄!
为了自己的母亲,一定要杀了它!
萧林剑眉一竖,不管追得到追不到,硬是朝着感觉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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