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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镇守囚魔

各位使者就座,尚未坐定之时,右侧的老尼犹豫了一下后走到了紫蕙的跟前来说:

“紫蕙总主是我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主,也是第一位无需推选而由天所授任的总主;深紫色玉牌是天下灵器之主,已整整千年没有出现过了,可否借老尼一看?”

——说此话者是崖泉庵的住持真无师太,她细眉已白,满脸的皱纹,却透出红润的气色,满口皓齿。

崖泉庵远在北域,此前她正闭关修炼,故在碧绮庵劫难时未及赴救;收到了名誉总主的紧急召唤才冒着生命危险中止修炼出关,比紫蕙几个稍早片刻来到这里。

紫蕙立即解下挂在怀里的玉牌递了过去。

真无师太接过深紫色玉牌,仔细地端详一番,竟激动得嘴唇一阵微微颤抖。

她又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玉牌,才慢慢地递还给紫蕙;递过玉牌时她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紫蕙啧啧叹道:“多么年轻多么美丽的一个姑娘!”

紫蕙放好玉牌,稍稍坐正了位置。她知道既然自己已身为总主,也就为众人所倚,此时不可以一言不发令人失望。

但她毕竟经验不足,而右侧的两位号为国师,也是名誉总主,应当最有资格担任指挥的了,于是说:“恶魔逞凶之时,我和在场的每一位一样前来此地就是要誓死保卫耀渊寺。我们人数虽众,但恶魔强大凶暴,团结力战才有胜算,下面请国师分析当前的形势和做出安排。”

穿灰色唐装的国师没有法号,姓宁名谐,他向紫蕙点了点头说:“在迎击恶魔的此战中世俗的力量毫无用处,善派之存亡天下之兴衰全靠我们了。察看天象气息,恶魔之迹已在云端暗合,恶魔必在今夜发起攻击,从此刻起我们就要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另一穿蓝色唐装的国师叫安平,他接着说:“恶魔的出逃采用里应外合的手法,在外面的恶魔冲击下被囚的恶魔同时发力,一旦汇合其威力就会倍增,所过残灭!所以我们也应该里外同时防备。”

百一方丈说:“恶魔势力强大,我们合力一处尚且难以抗击,力分则势弱,若里外同时防备会不会……”

安国师说:“外为抗击恶魔的袭击,内为看守镇住囚魔;外是正面战场,当以主力抗敌;如果有得力的人选,看守镇住囚魔只需一个人即可。”

“得力的人选?——恐怕无从能担此重任……”百一方丈轻轻地摇了摇头。

“有的。”安国师自信地说,“能担此重任者就是紫蕙总主。”

紫蕙总主?!——在座的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紫蕙虽为总主,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才上任不到一天的时间。

安国师说:“在我们善派历史上只出现过三位拥有深紫色玉牌的人,紫蕙既是其中之一。拥有此玉牌者将会修炼成至善之形神,紫蕙总主还没有达到我们善派这至高的境界,但已具有这样的资质,提前做好了准备镇守住囚魔还是可以的。”

“安国师所言极是。”真无师太说,“只是紫蕙的法术运用还未能随心所欲,也没有经历过此等事情,老尼请求协助镇守,以保万无一失。”

大家觉得这样最为稳妥,便确定了下来,随后众人在两位国师的安排下作好了详尽的部署,做好了随时抗击恶魔的准备。

紫蕙则在真无师太的指引下进入了议事厅后的一条秘道,在秘道的尽头打开了一个沉重的石门,进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山洞。

此山洞和碧绮庵里的那个大同小异,不出所料,下面也有被巨大石柱紧紧压住的九龙头;毫无意外的,西面的龙头口里也正有咬着一颗黑色的珠子。

真无挥动利剑射出火焰点燃了石壁上十来处的蜡烛,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才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她和紫蕙一直走到近前去,在含珠龙头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你现在就用意念接通玉牌,接通了我们只需静静地坐在这里,恶魔一靠近华山它就会有感应,那时它将自启法术,即可镇住这个囚魔。”真无师太说。

紫蕙从声音上听出真无师太很镇静,她想这应该是真无师太故意表现出来让她别害怕的,只是在这阴森的山洞里,和一个第一次见面还没了解的人一起镇守凶残的恶魔,她心里实在难以镇静。

上方缝隙间的水滴嘀嗒有声,空旷的山洞里一片寂静。

“是谁将恶魔囚禁起来的?”紫蕙看着龙口里那颗乌黑的珠子问,她想谈话能打发恶魔来临前这漫长的恐惧,另外她也很想知道这个。

“当然是我们善派了。善派战胜了恶魔,就把九个罪恶滔天的恶魔分别囚禁到了九个地方。”真无师太说。

“只是……为什么要囚禁?——既然恶魔罪恶滔天,为什么……要留下后患?”紫蕙追问。

“问得好——起码你知道善派与恶魔是势不两立的。”真无师太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你要知道善与恶的势不两立只是一种此长彼消彼长此消,而不是一方彻底地消灭另一方。善与恶在对立中并存,无善即无恶,无恶即无善,因此只能将恶魔囚禁起来。”

这个紫蕙能理解得了,“现在处境危险,恶魔会不会就此得逞全部逃脱?”她转而问,这也是她最为关心的。

“如果这次恶魔得逞的话肯定不是第一次——在过去的两千多年里恶魔曾经数次全部逃脱……”真无师太说。

“这么说这次真的要天下大乱了?!”紫蕙大惊。

“不!不会的!”真无师太急忙大声说。缓了一阵,她又说:“虽然似乎冥冥中注定了每隔数百一千年就有九魔出逃的天下大乱,但这次不会。”

真无师太接着说:“恶魔被囚于这龙口看似易逃,实际上若无机缘亿万匹骏马也拉它不动。此次恶魔首起东岳,正是由于一个亿分之一的意外。当初为了安全,东、中、北岳的囚魔之所都建在了秘绝之境,恶魔出逃时残灭上下,信息无法外达,才让其肆虐成势。”

紫蕙听了只是沉默。

真无师太看得出紫蕙沉默背后内心的担忧,“你知道为什么我敢肯定恶魔不会得逞吗?”她问。

“为什么?”

“因为你,因为有你。”

说这话时真无师太微微地笑了,紫蕙看到她的牙齿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竟然闪出一道雪白的寒光。

“因为我?”

“是的,因为你。”真无师太说,“你拥有深紫色玉牌,将会成为至善之形神;形神至善,就可抗击恶魔;在过去,一出现形神至善之人,不管处于何种险境我善派最终都能战胜恶魔。”

“当然了,你要成为达到形神至善还要修炼。”真无师太很快又补充说。

“请师太指点。”紫蕙说,她虽然能与玉牌意念相通,对修炼之事却茫然无知。

“不管是善是恶,要达到更高的境界,修炼的主要方式都是研习经书。”

“那我该研习什么经书?”

真无师太似乎早有准备,将手探进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本书籍递了过来。

紫蕙伸手去接,突然看到前方几十米处的烛火猛地晃动,一个影子倏地闪过!紫蕙大惊,那本书掉在了地上。

真无师太看到紫蕙神色大变,她猛地回头,同时手中的剑一个回划,一簇亮光向那个影子飞去!

那簇亮光气势凌厉,到了那里却化作一团白光将那影子罩住。

紫蕙看清楚了,那是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袍服的老妇人。老妇人身躯瘦小,又用与衣服相连的头巾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那半边脸苍老而扭曲,无比的狰狞可怕!

真无师太也看清了那人,轻轻地舒了口气,但还是厉声呵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面目狰狞的老妇人不做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里是囚魔重地,岂能乱闯?!你这臭婆子还不快点出去!”真无师太又大声骂道。

那老妇人这才幽幽地应了一声“是”,倏地消失在山洞的黑暗之中。

“她是谁?”紫蕙惊魂未定地问。

“臭婆子呗!——也不知道她得了一种什么怪病,浑身恶臭难闻,无人敢近。本来我不让她来耀渊寺这边来的,来就来了,却不知跟进这里干什么!”

真无师太的语气中满是厌恶,但她马上想到了紫蕙的总主身份,意识到在紫蕙面前说那人不对,连忙又说:“臭婆子就是我崖泉庵的冥馥师太……”

“冥馥师太?——就是护经团的冥馥师太?”紫蕙立即借助玉牌灵器找到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是的,她就是我庵的护经师太。”真无师太从地上捡起那本书籍双手递给紫蕙,“——这本经书就是我督促她整理出来的。”

紫蕙接过一看,名为《素水真经》;深紫色书皮,不厚,百页左右。

“深紫色玉牌已千年未现,帮助玉牌拥有者修炼至善的经书也失传千年了,我用了多年时间四处收集才收集到了经书的基础部分……冥馥她脾气不是很好,又有点懒,我亲自督促才刚刚整理出来……”真无师太在一旁说。

紫蕙轻轻地拿着《素水真经》,过了一阵,将它轻轻地放在一边的石桌上。

“不翻开看看?”真无师太说。

“等以后再看吧。”紫蕙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镇守住囚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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