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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祭司

夜依旧沉静,村里的人都已经熟睡了,偶尔能听到远处山脉中传出来的愤怒的野兽的咆哮,低沉的声音在山脉深处,伴随着范阆孤独的琴音在夜空下徘徊,如硝烟一样弥漫,消失在黑夜的尽头,范阆似乎发现了什么,琴声戛然而止。他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这面前的人恭敬地行礼:“老师,弟子不知道您一直在这儿,弟子失礼了!”原来就在范阆难过悲伤,寄情于美妙的琴音的时候,一直有个人在默默地看着他,这个人就是范阆的老师,和自己的父亲年龄相当,有着黑色的长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整天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服,他也是桑顿村里的唯一的大祭司索伦。

大祭司是在范阆出生的那一年来到桑顿村里的,村里的人都知道大祭司是一名强大的魔法师和占星师,但是村里的人却不知道他更是一名强大的阵法宗师,他在阵法上的天赋得天独厚,在整个屠龙大陆都在追求魔法与武修的潮流中,大祭司显得并不如何出众,所以大祭司才会以散修的身份隐居于魔兽山脉中,作为一位占星师来说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处天地之间,观万物之道,察星辰之变,悟世间悲喜。

村里的人都知道大祭司是村长在魔兽山脉中捕猎的时候从一条金银双头魔蟒的口中救出来的,那也是村里的人的第一次认识到金银双头魔蟒这种魔兽,村长告诉他们这是一种变异的魔兽,魔力滔天,以后如果遇见,千万不要硬拼,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躲开它。

村长斩杀魔兽救下索伦的这一义举,似乎当时的大祭司并不领情,还是后来村里每次去城里置办生活用品的时候,村长都会让人给大祭司带去一份,或许村长的这一举动真的感动了索伦,后来索伦索性就从魔兽山脉中搬了出来,来到了村里,成为了村里唯一的大祭司,从此之后每次村里的男人们出去狩猎,大祭司都会带领着村里的女人们为他们祈福,每次狩猎归来大祭司都会亲自为受伤者施药疗伤,偶尔附近的村子里有什么严重受伤者也会送过来让大祭司为他们疗伤,大祭司从不拒绝。因此桑顿村里的人们对大祭司的敬重不亚于村长。村里和大祭司关系最熟悉的莫过于村长了,或许他们有着共同语言,又或许他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吧。

村里的人只知道大祭司从来不传授任何的魔法,却并不知道大祭司偷偷地收了两个徒弟,范阑和范阆,范阑跟随大祭司修习魔法四年,之后就去了帝都,以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了圣地魔法学院。这是村里的人都知道的,村里的人更知道历届圣地学院的第三名意味着什么,那是等到毕业之后至少要封爵的,到那时候,他们桑顿村就会真正的名传百里,或许那时候他们桑顿村的人们都不会再呆在这个贫穷的地方,再也不用过每天与魔兽激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苦日子了!

范阑走后范阆就开始跟随者大祭司开始了修习魔法,可是大祭司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却从来不像教授范阑那样细心地教授范阆魔法,尽管范阆黑暗系魔法天赋得天独厚,他也只是偶尔指点一下而已,至于范阆光明系魔法,大祭司就从来没提过。他每天都话大量的时间教授范阆阵法以及琴艺。从四岁开始,范阆每天都跟着大祭司,翻山涉水,察山河之走势,观日月星辰之归位。研习如何施阵,破阵。每次范阆都很认真,对于范阆在阵法上的天赋大祭司都看在眼里,很是欣慰。

闲下来的时候,范阆都在一旁,听老师静静地弹琴,感受老师琴声的美妙,慢慢的,范阆发现老师的琴声和别人的琴声有着不同之处,别人的琴声是纯粹的声音,而老师的琴声之中似乎充满了黑暗元素的力量。后来他模仿着老师也把黑暗元素的力量转移到琴声之中,一开始他感觉着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直到四年后的一天,也就是在她8岁时候的一天夜里,那时他刚刚突破到黑暗系魔法5阶,他成功的用手中的七弦琴施展出了一个5阶的黑暗魔法黑暗之刃。看到自己面前被拦腰斩断的一棵有成人大腿粗细的魔楝树,以及还在颤抖的手指,他大口的喘息着,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刚刚突破到5级,就施展一个五阶的黑暗之刃,对他来说太耗费神力了,不过他知道自己真的成功了。

他一直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从来都不肯教授他魔法,不过他想老师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大祭司看了看范阆稚嫩却平静的脸庞,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他的眼睛里居然找不到一丝突破后的骄傲,大祭司平静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让范阆坐下,然后他自己面对着范阆盘腿坐下。和蔼的说道:“阆儿,你既然能这么快就发现我的存在,看来你是又突破了,你比你哥哥的天赋还要强大,看到你能有如此天赋为师很是欣慰。”“刚才,我和你父亲讨论过了,决定送你去帝都学习,但是想要顺利的进入帝都的圣地学院,必须要经过多重的考核。”

“为了你能顺利的通过考核,我和你父决定,在你去帝都之前的四个月,要对你进行集训,以便于你能顺利的通过重重考核。”

范阆仔细地听着,索伦继续说道:“所以从明天起,你要一个人去魔兽山脉中坚持四个月的历练,我和你父亲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一些简单的装备,切记你只能够在魔兽山脉最外围区域历练,千万不能进入魔兽山脉内部区域。”

范阆,听完索伦老师的话,仔细的思考着,最终范阆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不属于他的年龄的坚定。

看到范阆如此的坚定,索伦一颗浮着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他伸出手摸了摸范阆的脑袋,一直微笑着的脸庞上充满了怜惜。他知道十二岁的年纪,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范阆最快乐的年纪,整天围在父母身边,和村里的伙伴们打闹在一起,每天都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

范阆恭敬地回答道,对于大祭司范阆一直很尊敬,在他的心中就如同父亲一样让他敬重。

“大祭司沉默着,犹豫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范阆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老师在自己的魔法修习方面基本上从来没有对自己投入过太多,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放弃过,他每天空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刻苦的修习魔法,即使他弹琴的时候也是一直在通过琴声来施展魔法。他一直都是那么的刻苦,不为别的,只为了能顺利的进入帝都,考入圣地魔法学院,去找自己的哥哥范阑,他不知道四年前那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哥哥为什么再也没回来过。他很想念哥哥,母亲也很想念哥哥,母亲经常抱着他哭泣,看到母亲思念心痛的哭泣,他很难过。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和蔼而沉默的男人,虽然从来不提及哥哥,他看得出父亲也一定很想念哥哥。所以8年来无论严寒酷暑,无论风霜雪雨,他从来都没有放松过自己,白天的时候随着村里伙伴们一起跟着父亲习武,晚上他就刻苦的修习魔法,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回哥哥,不让母亲再哭泣。

“阆儿,你跟我来吧,”似乎终于做了什么重要决定,索伦不再犹豫。说完转身就朝着院落的大门口走去。

范阆没有停留,连忙跟上,随着老师走出了院落,来到了村子西边的密林中,这片密林连接着魔兽山脉的整片森林,进入这片密林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进入魔兽山脉了,大祭司没有丝毫的停留,依旧快速的前行着,黑暗中看不清周围的树木,可是范阆以七阶黑暗魔法的修为以及对黑暗的元素的敏感,周围的事物仿佛白天一样。能清楚地看到路面上满是厚实的草叶和林间的隐藏的鸟兽,能清晰地听到草丛中的虫鸣,和山脉深处的兽吼,直到走到密林深处,即使是在白天里也无法看清楚村庄的存在的距离,大祭司才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范阆,宠溺的抚摸着范阆的脑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欣慰的说道,“为师从来都没有正式教授过你魔法修习,但是从现在开始,为师就正式教授你魔法修习,。”说完,索伦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空中对着空气迅速的勾画着什么,然后范阆就再也听不到密林深处的虫鸣和山脉深处的兽吼,仿佛有一层透明的结界把他和大祭司包裹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大祭司让范阆坐下,继续说道:

“你应该知道修行的修为高低从低到高,可分为:一阶·二阶·三阶……直至九阶,再往后就是圣域,至于圣域那是另外一种境界,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有点远,所以我现在也不会对你做过多解释,等到你去了帝都学习你自然就能接触到了那些知识了。”

“那么我现在就教授你有一阶到九阶的有关修为的基本知识,”

“简单来说七阶是一个关卡,所以你才会困在七阶三年时间,这或许是你修炼以来最难突破的一关,也是你花费时间突破最久的一关,七阶往后是一关比一关难以突破,八阶要比七阶难以突破,而九阶更比八阶难以突破。对于我们整个屠龙大陆的人类种族来说,宇宙规则赋予了我们的生命基因很脆弱,一阶到六阶修为的人只能活200岁,而七阶修为的人能活300岁,八阶修为的人能活400岁,九阶修为的人能活500岁。”

我们人类的修炼不知道是从哪个遥远的年代开始的了,到目前为止,只有三种最上乘,最有效的修炼方法,第一种是武修,就是以武入境,这一类人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武者,就像你父亲;第二种就是专修魔法,这一类人被成为魔法师,就像老师我这样;还有一种魔武双修者,也就是第三种人;魔武双修者,顾名思义,也就是武修和魔法修炼同时进行,相互修炼,你和你哥哥范阑就属于这一种人。

“对于整个屠龙大陆的人来说,无论是哪一种修炼都是要看天赋的,自己天赋适合哪一种就选择哪一种修炼方式,其中以武修者和魔法师最多,而魔武双修者最少。虽然三种修炼方式不同,但是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到达传说中的圣域的境界,以至于成为圣者,”

“作为三种不同的修炼方式,也会有着三种不同的修炼效果,武修者或魔修者最容易修炼到达传说中的圣境,而魔武双修者想要修炼到达传说中的圣境,就比较艰难。”

“武修者或魔修者虽然比魔武双修者更容易到达传说中的圣境,但是如果两者都是圣域的相同等级的话,魔武双修者完全能轻易蹂躏武修者或魔修者。”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相同等级的魔修者或武修者对战魔武双修者的时候,身上没有神兵,倘若武修者或魔修者手中有神兵的话,那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神兵,那是对于圣者来说的,圣域之下的人,即使手中有神兵,也无法发挥其作用,最多只是兵器质量结实一些罢了……”

范阆听了索伦老师的一番话语,感触良多,怪不得自己以前即使也是黑夜中来到魔兽森林,对于黑暗中森林里的环境,自己的感觉不可能像白天里一样清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置身于黑暗的森林之中,对于黑暗中的一切,他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利用自己对于黑暗元素的掌控能力,他似乎可以清晰地看到丛林中,树叶后面栖息的鸟儿,几乎看也不用看,他就能瞬间锁定,鸟儿的位置,对于躲藏在草夜间的那些鸣叫的虫子,他似乎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每一根纤细的触角。轻柔的魔法咒语在范阆嘴里熟练地一纵即逝,似乎是一阵风一样,一团微小的黑暗元素在范阆的操纵下一闪而过,刚才还在草丛中卖力的鸣叫的虫儿,在草叶中瞬间被切割的粉碎,虫鸣戛然而止。范阆欣慰的点点头,似乎对于自己修为上的这一进步表示满意。

索伦说完一些知识,转过身,背对着范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的五根手指在不停地来回掐指,思考着,计算着。他昂首45度,视线穿过树叶的缝隙,迎着月光,在深邃而古老的夜空中不停地游走,似乎想在天空之中寻找着一些什么。范阆细细地品味着老师的每一句话,他看到一束月光透过枝叶的罅隙,如一把长剑一般,笔直的刺入大祭司的眼睛里。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师,让自己感觉如大海一般深邃,无法衡量,难道这就是修为上的差距。在自己为突破七阶之前,对老师的感觉就是普通人一般,但是自从自己突破到七阶之后,老师给自己的感觉总是无比的浩瀚的,无法超越。

似乎是寻找无果,索伦轻轻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转过身来,看着自己面前这张稚嫩的脸蛋,发出悠悠叹息的声音:“阆儿,我刚才和你父亲商量过了,决定让你到帝都,去接受正规的魔法学习。可是刚才我为你的这次远行占卜了一卦,南天星迹模糊不清,星辰之间,星辰当道,注定了你的这次远行路途遥远,充满坎坷。所以你万事切要当心,不可盲目行事,”

“宇宙规则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命运不受掌控的人相比于正常人将来成就或许更高,可是命运也更加坎坷。他们的生死存亡都在刹那之间,一念生,则生;一念消,则亡。”

大祭司继续说道,“可是现在看来,你就是他们那一种人,我即使不教授你魔法,以命运赋予你的天赋,你也一样能修炼修炼到达一个异于常人的境界。你的命运是属于你自己的,我的能力还无法左右你的命运,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了。”

范阆仔细的聆听着索伦老师所说的一切,越加感觉到老师的神秘。忍不住问道:“老师,您到底是什么修为?为什么我在七阶之前感觉你就是普通人一般,但是我到达了七阶之后,你给我的感觉却入大海一般浩瀚,让我有一种无法超越的感觉。”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七阶之前的人只能活到两百岁吗,而七阶之后的人却能活三百岁到吗?”大祭司问道

“徒儿不知,还请老师为徒儿解答”范阆认真的回答道。

“这就是规则,世间万物之所以努力修炼,就是为了打破命运规则带给自己的束缚,每当你打破一层束缚,你就能获得多一些主宰自己命运的权利,七阶就是命运规则对普通人的第一层束缚。”大祭司看着面前虽然稚嫩面容,却有着成熟的心性的少年,似乎看到了年轻的自己,慈爱的讲解着。

“之后还有八阶,九阶,每突破一阶就能多活一百年。这也是普通人的极限了,想要突破九阶,到达传说中的圣境,那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很多人都会被困在九阶,慢慢的老死,病死……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圣人就如神一样伟大,只能仰望,高贵的让他们膜拜。庆幸的是,你老师我就是你们传说中的圣人。”说完这些,大祭司看着一脸震惊的小范阆,自顾自的骄傲的笑了笑。

淡淡的话语,却如瞬间爆发的火山一样让范阆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老师居然会是圣人。他知道那简单的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一个圣人腾云御风,足以遨游整片屠龙大陆,无所顾忌,一招出足以毁灭一支军队,千军万马之中取君王之首级,如探囊取物。就连整个巴顿帝国的君王见了圣人都要以圣人之礼相待。范阆从小就听说过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曾经是一个叫拉索的小国家,就因为一个腐败的大臣毒害了一位母亲,后来那个孩子成了圣人,为了报仇,他一夜之间就灭了拉索。百万人口的一个小国家,一夜之间就剩下不到三万。后来听说这个人的手段太过残忍,违反了整个大陆的圣人们共同制定的公约,那个圣人最后落得被整个大陆的圣人们追杀的下场。

看到范阆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祭司停止了笑容回到话题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想要成为圣人那么难吗?”

“不知道。”范阆回答道

“因为圣域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命运规则中所设下的最大的一层束缚,所以普通人和圣人有着本质的区别。一旦成为圣人就可以脱胎换骨,御空飞行,不食人间烟火。所以普通人的极限就是九阶修为,无法到达圣域。”索伦说道。

……

“好了,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家休息了。”黑暗中,在一个透明的黑色结界内,两个人就这样一学一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祭司终于说道。

之后两个人就离开了树林,回到了村里。村里的人都还在熟睡,没有人注意到一对师徒曾经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来去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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