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簪子就要刺入连少轩的胸口,元凤的手猛然被人握住。
“你不能杀他!”一道低沉邪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元凤这才转头看向来人,金冠束发,一件明黄色的长袍上衬得他身材颀长,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正眨呀眨的,丝毫没有破坏人家好事的自觉。
事已至此,想再下手是不太可能。
眼见就要成功却被人发现,错过了大好时机,元凤有些懊恼下手太迟,她不着痕迹地想甩开海钰的手,可那人握得太紧,“本宫虽不知你为何非要杀他,可在这里动手实非明智之举。且不说这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就算你侥幸成功,皇子遇害贵国皇帝必会下旨彻查。今日来人虽多,可也并非无迹可循,届时会引发什么后果,不用本宫说想必你也很清楚。”
说着对上元凤的眸子,见元凤眸中的狠戾渐渐消散,意味深长地看了连少轩一眼,“有时候人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死亡有时是一种解脱,姑娘是个聪明人,杀与不杀你自己决定。”
话落松开握住元凤的手,见她手腕处的红痕清晰可见,海钰嘴角上扬。
垂眸看着被海钰握红的手腕,元凤微不可见地蹙眉,“如若不是海太子出手相阻,差点铸成大错,这人情我记下了。”
见海钰一怔,随即了然,元凤顿时失笑,她前世可没少听到关于海钰的传闻,只是无缘得见。
她想刚才有一瞬间是真想杀了连少轩,再次见到连少轩情绪难免会失控,才想要动手,可现在她反倒觉得连少轩活着比死了更好。她前世用生命换来的“诛心咒”可不能就这样毁了,想到刚才如果真得手,那才是追悔莫急。
“姑娘记得就好,他就要醒了,我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等元凤答应,就已经抬步离开。
不消片刻,元凤就见连少轩似乎就要醒来,她将金簪轻轻插回连少轩的金冠,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声音哽咽,“殿下,你快醒醒呀!你若再不醒过来,我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昏迷中连少轩听见元凤的哭声,眸光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他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你怎么哭了?”
元凤这才拽出帕子轻拭眼角那一滴硬挤出来的眼泪,见连少轩没注意到,声音嘶哑,“殿下,你可算醒了。”
“刚才没吓到你吧。”连少轩可没忘记昏迷前她将自己气得吐血,怎么自己醒来就变了个样子,说到底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想来刚才真的吓坏了她。
“殿下醒了就好,刚才可真是惊险,好在殿下福大命大,才有惊无险。”说完还拍了拍心口,看见连少轩还躺在地上,心里想着要不把他扶起来。
连少轩见元凤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打消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他想要起身,可有些力不从心。扫了一眼元凤的小身板,最后落在她披着披风的肩上,“借你的肩膀一用。”
说着也不等元凤答应,大手按在元凤的肩上,借着元凤的力道站了起来。
元凤眸光一闪,盯着被连少轩碰触过的披风,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毁了这披风,连少轩碰过的东西,她嫌脏。
连少轩也不催促,直到元凤拾阶而下时,他才跟在元凤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前行,又走了一段路后,才见一个小内监匆匆跑过来,也顾不得元凤在场,低声跟连少轩说了几句,就见连少轩匆忙跟她道别,然后离开。
元凤穿过一片竹林,走过一处宫殿,沿着清静的宫路向前走,走到九曲回廊,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
“姑娘背后算计人的本事,可真让人大开眼界,姑娘真是好手段。”元凤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去路,她抬眸看时,就见海钰去而复返,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元凤不禁有些头疼,“恕本姑娘愚钝,不知海太子何意,还请海太子不要信口开河,小心祸从口出。”
这话可不算恭敬,见元凤脸上那无奈的神情,海钰心情大好,“那姑娘要不要随我去找宣王,问一下他是否少了什么贴身之物,姑娘就知道本宫是不是信口开河,姑娘以为如何?”
“海太子说笑了,本姑娘与海太子素无往来,怎可轻易与一个陌生人去见另一个还不熟悉的陌生人。”元凤觉得海钰一定是闲得没事,才来纠缠她。
海钰不由得失笑,忽然兴起逗弄元凤的念头,这念头一闪而过,忽然抓住元凤的手腕,“本宫以海域国的名誉担保,宣王的玉佩还是很值钱,本宫这就拣回来送给你作见面礼,你说这个办法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