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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鬼穆昊等人成了这里的英雄。他们被每一家人热情的邀请到家中用饭。叶安柯给了部落里的大夫一个医治方案。

众人把叶安柯簇拥在中间。

‘姑娘生的标志。又是个好大夫,不知婚嫁没有?’有一个大婶和和气气地对叶安柯说。

叶安柯冷着脸对身侧的平爷继续交代病人的情况和相关事宜。病因的确是体内生了一种蛊。至于来处,这该由这里的人自己去研究。呵,这里虽和平,却也不太安全。那个蛊,应该来自外面的世界吧。什么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进来过,并种下了蛊。

而杨很兴奋的和围着自己的几个姑娘聊天。哎玛,他好久没看到这么多热情貌美的姑娘了。

离诺抿着嘴装作很有兴趣的听周围的几个男人说话。然后说‘太好了。你们都会射箭是吧。我们去比比。’

鬼穆昊被一群孩子簇拥出了人群。带头的是夫耀罗。

在雪族部落的中心广场,坐落了一个白色的雕像。是一个女人,头发长至腰际,穿着一件像长袍的裙子,双手交握在胸前,额头微抬眼睛犹如在仰望,她的动作就像要垫脚亲吻星星,又像在等着一股风把她的头发吹起。鬼穆昊听说这里有明神的雕像便让夫耀罗带他来看。

鬼穆昊没想到,他们的明神会是个女人。旧时的战神,原来是女人。女人眉眼间有柔情,却无一丝丝英气。怎么看,也不像驰骋战场的女中豪杰。

(你们的明曦大人,是长这个模样?)鬼穆昊低头问夫耀罗。眼里藏着不可置信。

夫耀罗(嗯。她是我们的神。是战神,也是和平之神。)

先若跟在夫耀罗身后,‘外面的世界为什么没有雪?’圆溜溜的眼睛透着好奇。

门六感慨地说‘诶呀,我也想出去看看。夫耀罗说外面可美了。’

‘不许去。外面很危险的。’夫耀罗小大人的对门六说。

‘为什么呀?’先若问。

‘嗯……总之……我也说不清楚。方正平爷说不要再出去了。’

‘大哥哥,你能不能偷偷带我们出去?’先若问鬼穆昊。

当然不能!鬼穆昊支吾着。

(族长。)鬼穆昊看到族长出现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他真怕说了什么话导致这些孩子偷跑出去。

看到族长三个孩子都不说话了。族长虽然很慈祥,但做不该做的事的话他会很生气。

族长走到他身边,开口(你们的大夫的确比我们好。)

鬼穆昊低下身摸摸夫耀罗的头,(你自己去玩吧。谢谢你带我来看你们的神。)

夫耀罗点头,然后带着先若和门六变跑开了。

(你们觉得这里怎么样?)族长问。一边示意着鬼穆昊跟他走。

鬼穆昊(很好。平和。宁静。)就像地上冰冷的雪一样,安静。

族长(你们有恩与我族。你们可以留下并成为我们的族人。)

鬼穆昊露出无奈的笑,只道(我们不属于这里。即使在外面,生死不定。但我们,习惯了那种方式。)好斗,是他们的天性。在这里没有任何斗魂。鬼穆昊不喜欢生死之斗,但追求胜利的过程能使他们愉悦。这是他们自我肯定的方式,所以他们不适合这里。即使没有战争,大陆内也不可能如此祥和。

(只要忘记心中所贪念的,你们就会留下。)族长看着远方的蓝天。

(我们这些人,在那个地方呆了很久。很多恶习都成了习惯。)鬼穆昊有些自嘲。比如,掠夺是获得的唯一手段。只要赢了就行。

(年轻人,)族长突然停下来看着鬼穆昊的眼睛(你们可以留下的。明神会洗去你们的罪过。)说完抬头看着那个白色雕像。眼中满是景仰。

鬼穆昊也抬头。

族长看向抬头的鬼穆昊(是不是很疑惑,我们旧时的战神是个女子?)

鬼穆昊如实回答,(是。强大的女人我并非没见识过。也并非看不起女人。只是,……)鬼穆昊没敢说下去。明神的地位在雪族人心中非常高,他怕继续说下去会对其有所冒犯。

族长却是知道鬼穆昊心中所想,也不拆穿,只道(我也曾看低过。以为她不过是个信仰。)族长露出回忆的神色,(我在祖爷爷创造的梦境里看过战时的明神,如此有幸。你想听听吗?)

(那是空前的一战,河床里流的都是血,地上遍布的是尸体。都是绝望啊。)族长。

鬼穆昊(这是战争。避无可避。)他想阻止战争,但的确力量薄弱,所以,那只是个笑话。他现今想做的,唯有变强,保护周围的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想看看吗?梦境里的明神……)族长突然目光深沉的看着鬼穆昊,如同要把他吸入眼球中一般。

鬼穆昊回头,(怎么看?)

(那一幕,至今还留在梦境中)

族长的眼睛很黑,很幽深。他催眠的引正是他那黑色的眼球。(想进去一睹我们的神的风采吗?)

(谁?)鬼穆昊隐隐感觉到族长要对他做的事。但一时就是抓不住头绪,他觉得自己精神有点涣散。

虽然如今外人不能够进来,但是外面的发展远快于这里。那个女人的医术,远远超过他们部落医术最好的人。一旦外人找到别的进来的方式,他们将有灭族之危。身为族长,他有义务保护这里的和平。所以,他需要留下这些人!

(我们的神……)族长缓缓道。

(我们的神……)鬼穆昊跟着念。

千年前的战神,如今,即使留有祖爷爷对她的记忆的【梦境】,维持【梦境】的魂力也早该在这么多年里消耗尽了,那么【梦境】自然也消失了,所以怎么会还存在有她战斗的梦境?

(我……)鬼穆昊开口,面无表情,他的意识已不受控制(我叫鬼穆昊。来自大陆南境唯一的国家鬼国。我是鬼之子。……)

鬼穆昊犹如跌入了回忆一样,在未认识杨之前,在认识离诺之后。他听着别人议论他,却不敢上前质问。他自卑,所以他比同龄人更努力学习魂术。但除了杨和离诺,大后和鬼穆浅,别人仍是嘲笑着他,忌惮着他。他没有很多重要的人,所以把重要的人看得更重。他也有征服的欲望,却找不到屠杀无辜的借口。他不如表现的热心,他只是在挽留周围别人给予的温情。苏泽的暗示,他是动心的。可是,他不能!

族长(你有能力保护这里就够了……)他会让他忘记过去,包括另外的三人,然后给他们新身份,留在这里,保护这里……(听着,那不是你的名字……)族长停下来看向一处。有两个人急匆匆朝这边跑来……那便一道催眠了吧……,族长面色一冷。

离诺上来扯住族长的衣领仿佛他不是体弱的老人(你他妈在干嘛?恩将仇报?)

老人黑色的眼和离诺对视着,离诺仍旧一脸怒容。

杨扶住鬼穆昊对族长冷笑(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催眠对她不起作用。你若不给我们一个解释,这病不治也罢。)

(是啊。你们催眠不了我,我一个人可是可以和你们这里十个人打也不是问题。)离诺放开手。

族长面容严峻道(在这里,这么和平!为何要去追求外面的战争?)

(算了吧!这是什么理由?)离诺不屑道。

(呵)族长笑出声(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是嗜杀的罪人。却披着伪善的皮。)

离诺讥笑道(那你们呢?你们不是和平的人吗?何必用这种手段)

(呵!)族长振振有词,(和平不是空口就有的。卑鄙又如何?只要能守住这里。)

鬼穆昊醒来,族长看向他,仿佛一针见血。(若设身处地,你大抵也会如此。)

(对)鬼穆昊目不转睛族长(但我会心怀愧疚。做不到你的坦荡。你的理所当然。我会为过失补偿,哪怕无济于事)。他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的确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之人,但他会坚守自己的底线。他好斗,但他也希望世界是和平的。没有血流成河的战争,没有流浪。

(你们要拿我怎么样?)族长。

鬼穆昊转身招呼了一下杨和离诺,‘咱们走吧’

杨收回剑。

(你们死的时候会后悔没留下来的。)族长道。(你们终究会变得残忍,没有近朱不赤者!何况,你不过是个不祥之人!)

离诺有些担心的看向鬼穆昊,后者并没有脸色发白。

(我们会如同你坚守这里一样,坚守着心的。)留下一句话鬼穆昊头也不回的和离诺他们两人离开。不后悔,死也不!为证明清白而死,好过无为而死!鬼之子,即使受众人非议,也要绝对骄傲!他曾经被善所救,他自认为理应坚守!

--

(所以)叶安柯(我们差点要永远留在这里?)女人正在擦手。

(嗯。)

(这里太落后了。)那些医术的水平(到底是不切实际的地方。他们的担心也并非多余,的确,或许很快就有人要掠夺这里。)叶安柯道。

鬼穆昊坐在椅子上替叶安柯捣药。(或许,相对的和平还是有的。以战止战。除非整个大陆都统一,否则,纷争是必然。)

鬼穆昊说这话时看着窗外,叶安柯停下来看着他。

鬼穆昊把消毒了的针拿给叶安柯,叶安柯接过往病人身上用(你可知,医这种病,多浪费我的才华?这种病,回春谷人压根不会出手。来之前看他们描述的还那么恐怖。看来,是浪费时间了)

叶安柯发现鬼穆昊没说话,转头看他。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过,真的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那个族长,也不过是,在保护这里。若没有他的手段,这里的人未必如此纯良。)鬼穆昊。他其实还是敬佩着守护这里的人!他知道,这很不容易。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像傻子,在这个世界,居然企图和平。

叶安柯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你会不会变呢?会不会也杀人如麻?你会如何置身?真期待他的未来。

安静了好一会(你记得我和说的故事吗?)鬼穆昊突然道。

(记得)叶安柯漫不经心道(那个男孩,被诅咒的男孩,在朋友的帮助下不找到了自我。)

鬼穆昊看着叶安柯,直入眼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安柯安静的愣住好一会,(当然)。没有断命更换血液,她还能不断的使用药物压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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