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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普通人”林逍

呵~~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林逍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过了一会儿原本模模糊糊没有焦距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从窗缝望去外面的天刚透出蒙蒙微光,耳畔满是从屋角土墙上的细缝传进来的蛙鸣虫叫的声音。屋子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隐隐从茅草铺就的屋顶上的几个窟窿中,看见外面的星空。

掀开盖在身上已经糟了一半的棉被,林逍缓缓的坐起身来,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林逍揉了揉鼻子下炕趿拉上草鞋往屋门走去。

刚刚睡醒脚步还有些虚浮,但是林逍还是利索的走到门口,因为他知道,空空如也屋子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绊的到他。一把拿上挂在墙上的一个装干粮布袋,又抓过门后角落里面的一捆麻绳,便抬手推门而出。

门吱吱扭扭的打开了,随着门被推开。一股凉风夹杂着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林逍被凉风一激,顿时脑中最后的一丝睡意也被赶走了。

林逍丝毫不在意的踏出房门,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伸了一个懒腰。便跑去井边,打上一桶井水,洗了洗脸接着把干粮口袋上。挂着的葫芦装满了水,然后有手捧着喝了几口。准备妥当的林逍伸着袖子擦了擦脸,便转头大步的朝西村口走去。

来到了村口,林逍便找了个稻草堆,一屁股坐了上去。坐定之后,回头向着村里望了望,却是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便一头歪在稻草堆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是一个名叫洛口的小村子,位于淄川郡的紫苑府。原本,洛口村是位于怒澜江畔的一个小村落,正好处在江水流经的十二道弯中的一道弯脊上。只是百年前怒澜江一夕改道,江水取道一线水以后。这里就成了一个位于内陆的小村。改道的怒澜江距离这里有四十几里的路程。

祖祖辈辈靠着打渔为生的洛口村村民,看着几日间便干涸了江水的怒澜江,还有裸露出的积满了淤泥的河床的时候。曾经觉得老天跟他们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一下子就断了他们的生存之本。

很多的村民都举家的迁走,只留下了一部分故土难离的村民没有离开这里。没了江水的洛口村村民,看着干涸的河床,便打起了种植粮食的主意。果然,这段原本的江水流经的河床,土质松软肥沃,极为适合庄稼的生长。

这段干涸的河床慢慢的都被开垦成为良田,这里也成为了淄川郡的一处重要的产粮之地,而比以前更加的繁荣起来。所以,洛口村的村民都信奉一句话“老天爷关上了你家的门,肯定会为你再开一扇窗。”留下的村民都很乐观的生活着,这种生活态度被一代代的传了下来。

十年前,林逍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被孔福带到了这里,孔福对村民说自己是个四处游走的江湖郎中,最近几年感觉身体不大如从前了,便想着找个小村子定居下来。这个婴儿,则是他在江上救起的一个孩子。当时婴儿被放在一个大木盆里随着江水向下漂流。除了婴儿脖子上的那块乌玉玦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林逍二字和一个生辰八字之外,襁褓里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孔福也没有家人和孩子,就准备带大这个孩子,就带着林逍在洛口村里定居了下来。凭着自己的几手说不出太好医术,孔福还在周围的村落中积累了一点小名气。只是这个名气,却不是医术上得来的。

孔福生性少言寡语,但是性格确是很豪爽。给穷苦人家看病不收诊金,还经常的周济村里有困难的村民,给人一副略有薄财的感觉。在洛口村孔福的口碑极好,只是在林逍七岁那年,孔福就去世了,最后只给他留下了一间草房和一些散碎的银钱。

当然这只是在外人看来。林逍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其实孔福在临死前的时候给过他一个石质的匣子。匣子材质非金非玉,样子很是普通,上面贴着一张画着奇怪花纹的黄纸。

孔福对林逍说,以后如果自己有能力打开这个匣子。里面有一封信,上面是孔福的一个心愿,希望林逍以后能帮他达成,只是这个匣子的存在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当时林逍还小,就看着孔福,把匣子埋在了屋子的墙角下面。长到八矍九岁的林逍也曾经尝试着打开匣子。

可是林逍用了很多的方法用锤子砸甚至直接往地上摔,最后地倒是砸出了个坑,但是匣子却没有丝毫的损伤。再试过了火烧、水泡……等等诸多手段之后,最终都没有被打开。直到现在这个匣子还埋在屋子的墙角里,只是匣子上面的鬼画符的符纸,却是有股深深的魔力,吸引着林逍,还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由于孔福生前给村中人的口碑颇好,林逍虽然当时只有七岁,却也是个能吃苦懂事早的孩子。村里人东家帮一把,西家帮一把的,日子倒是也能过的下去。

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今年的林逍已经十岁了。长到十岁的孩子,就可以给四五里外的米府打打零工,赚些米面、衣服钱,总算是不用再让村民周济了。

歪倒在稻草堆上的林逍,等了一会儿,就听见一个沙沙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林逍睁开了眼镜,看见一个矮胖的身影,径直向稻草堆边的林逍走来。人未到声先至,“早啊,林哥。就你一个啊。唉,就知道祥子早不了,今儿摊上跟他一道去捡柴,真是……唉!”

小胖子一边摇着头,一边唉声叹气的立在了林逍的身边。矮胖个子的小子叫孟福,跟林逍一样都生活在洛口村。只是他是本地的原住民,洛口村人十个里面倒是有九个都姓孟。

村里有几十个跟林逍一样的孩童,大的十六七岁,小的十岁出头。都是给米府干些粗活打打杂去做些到山里捡柴、挑水、帮工的工作。米府在方圆百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偌大一个宅院,是能提供很多的工作的。

要是脑子聪明,手脚勤快还能被招进米府做个府内的杂役。而且能在米府帮工,总比在周边几个乡野小村中过那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要好多的。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一个细竹竿的影子从村口挪了出来。孟福看见不免的对细竹竿一样的祥子张口絮叨了了几句,然后三人就一起结伴朝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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