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骤变一

z市，凌晨两点，淅沥沥的小雨仍没有要停下来的征兆。空气中湿漉漉的，郊区的一片厂房外，陈雨一身黑色的风衣，静静的矗立在雨中，他嘴角还叼着一只烧了一半的烟头。在他身后，恭敬地站立着30个黑衣少年。雨水从他们头上流到脸上，流到眼睛里，流进嘴里。竟没有一个人去擦。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静静的等待什么。他们跟黑夜完全的融入在了一起，就像这座城市中那些普通的建筑物一般。良久，不知什么时候陈玉身后穿出一个人影，几步来到他身边，微一弯身行礼，然后再陈雨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又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速度之快，令人乍舌，起码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正常人是无法用肉眼捕捉到他的行踪的。陈雨吐出了那半支烟，自语道：“龙阳，你对我无情，休怪我无意。”整了整衣领，迅速从他的靴筒中抽出一把金黄匕首，身后等人纷纷效仿。陈雨也不废话，向着不远处的厂房冲了过去。身后人紧随其后，他们每个人都有这灵猫般的身形，30黑衣少年，像是一群受了伤的野兽，用生命扑向自己的猎物，悄无声息的躬身前进。众人来到厂房外围，陈雨一抬手，众人停住脚步。他头也不回地打了一个手势，马上黑衣人自觉地分出了三个小队，其中两队分别向厂房两侧而去。瞬间消失于黑暗中。多年的合作。已经不需要言语，每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他们都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一瞬间，十个黑衣人，一手抓墙，双腿向上一蹬，悄无声息上了厂房的院墙。众人刚一站稳脚步，四把匕首飞出，紧接着，四声闷哼。那是刚被分开到两翼的黑衣人，再进来之后，迅速的解决了暗哨。陈雨这才带着众人跳进厂房。这是一个大院，他们悄悄地往里摸去。厂房内，四个值班看守的小头目，正在那里打麻将，玩的不亦乐乎，竟不知自己死期将至。杨波，天龙帮的一名正式小弟，也是四个人最讨龙阳喜欢的，手上功夫不咋的，一嘴马屁拍的好。所以才成了老大身边的“红人”。今晚他输了不少钱。气的骂骂咧咧直呼自己倒霉：“尼玛的，瞎眼，看不见还学人家打麻将。靠。老子倒霉碰上你”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一只眼的大汉，笑嘻嘻的道：“波哥哈哈，输急眼了吧。一会我请兄弟们喝酒。这总行吧。”杨波鄙视瞪了一眼，气匆匆的继续摸着麻将，另一个大汉有些迟疑的道：“老大说在职期间不准喝酒，更何况老大还特意吩咐，这几天可能会有情况。情报组那帮孙子肯定会自投罗网。咱们可别坏了事啊。”杨波不屑的道：“情报组?陈雨那小子不来算好，要是他来了。老子定将他扒皮抽筋，哈哈。。。。鄂”话未说完，杨波只觉得喉咙处火辣辣的，全身的力气无情的都从脖子处流失了一般，最后不甘的闭上双眼，趴在麻将桌上。血，从他的喉管内喷射而出，一把匕首生生穿过了他的脖子，之后漠进了身后的水泥墙面，杨波的血，溅了三人一脸，那三人这才回过神来。抿了一把脸上热乎乎的粘稠物。惊恐的站起身来问道：“谁？谁”“我。”一个对于三人相当于噩梦般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三人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雨，在他身后是耗子和竹叶。三人均是一身黑衣，微长的留海因为雨水梳理过，一缕缕的蒙在额头上。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把金黄色的匕首。悠哉的向他们走来。一个中年人，不明所以的到：“真被老大猜对了，你们以为今天还跑得掉么？哈哈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说完，他站起身，敲了一下窗户，没有动静，又敲。还是如此。心中不禁一凉，转身望向陈雨。陈雨双手抱肩，眯着双眼，看着他做这一系列动作。那嘲讽的意味不加任何掩盖的丢给三人。三人不敢相信的望着陈雨，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在这个训练场他们布置了100精英小弟。等的就是陈雨等人的自投罗网。本来想着这一夜血腥的厮杀，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可现在戏剧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更别说什么厮杀了。不过很明显的那一百精英，此时大概是变成一百英灵了。龙阳还是低估了陈雨实力。或者说低估了情报组的战力。陈雨望着三人疑惑又带绝望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他们的想法。道：“别等了，他们来不了啦。”说完拿出烟盒，敲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因为在外面进来，烟盒早已被雨水打湿，根本点不着了。陈雨无奈的将烟扔到一边。瞎眼，见机会来了，既然不能留下他们，怎么也得给自己个机会活下来啊。想罢，鼓足了勇气。走过去，拿出自己的烟小心翼翼的递给陈雨，他的手在抖。陈雨身后二人迅速的紧绷起神经。身形调整着，他敢保证，只要发现来人意图不轨，他俩绝对能在他意动的时候，就将其毙命。见他只是拿出一根烟，小心翼翼的递到陈雨嘴边。二人这才放松了下来。陈雨微愣了一下，还是叼住了那根烟。陈雨实在是烟瘾犯了。此时的瞎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脸上苦苦的挤出一丝笑容。拿出打火机，颤抖的帮陈雨点燃了香烟。这才又恭敬的站到了那两人中间。其余二人这个悔恨啊，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个机灵劲呢？纷纷投给瞎眼一个白眼。陈雨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认，践踏别人尊严，和被人践踏根本就无法想象的两种感觉。三人从始至终没有想过反抗，情报组组长陈雨，在天龙帮中，身手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不想死得更快，就只有安安分分的等待他的制裁。陈雨他门解决了那些精英之后并没有找到孩子们。他已经叫人搜了整个厂子。这时唐骏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沉重的在陈雨身边耳语了几句，陈雨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深吸一口烟，吐了口气冷冷的道：“人呢？说了我留你们全尸。”他声音出奇的平淡，可在三人听来就像催命咒一般，狰狞恐怖。三人这下都慌了，不由自主的憋了一眼脖子被射穿的杨波，咕咚，吞了一口吐沫。暗骂自家老大，没事惹上这个煞神。纷纷跪倒在地央求道：“雨哥，饶命啊。”“。。。”那个中年人边求饶，便爬到陈雨脚下，抱住他的双腿。陈雨眉头一拧，一阵厌恶。用力一脚，中年人倒飞出三四米。撞在墙上，一翻白眼，晕死了过去。这一举动吓得本想去效仿的二人，急忙跪着后退，希望离着煞神越远越好。陈雨俯身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回，答，我。”他话音刚落，那瞎眼急忙道：“您走后，龙老大，让人收编这些孩子。只有13个投降了。剩下的，剩下的。。。”陈雨听到这里，早已猜到了那些孩子的下场。唐骏此时已是眼露凶光一脚踹翻了瞎眼。大喝道：“剩下的20个呢?说啊。”瞎眼小腹上留下一只运动鞋印，疼的他龇牙咧嘴。半跪半躺的道：“剩下的。都被罗堂主，活，活埋了。说是，说是叛徒的下场。”说完这些，瞎眼不敢再直视陈雨。低下头。陈雨早猜到这个结果，可是没想到的是，堂堂天龙帮竟然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死几个孩子。这让他真的无法接受，那些孩子最小的才只有10来岁啊。上天本就对他们不公平，从小没有体会过一丁点关怀，陈雨以为自己可以给他们最好的。让他们学技术，学知识。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是自己将他们这些没有任何抵挡能力的弱小，生生的送进了天龙帮这群疯狗的口中。陈雨只觉得自己头脑发胀，心脏狠狠地被人撞了一下。痛得他生不如死。这打击对于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趔趄。竹叶耗子早已泣不成声，见陈雨身子向前倒去，忙伸手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雨哥，雨哥。你怎么了？”刚要发火的唐骏见这场景，急忙松开已经抓起瞎眼衣领的手。跑到陈雨身边，三人将陈雨扶到沙发上。陈雨这才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了句：“都是我的错，我早该带你们走。”三人看着陈雨，心中很不是滋味。唐骏一咬嘴唇道：“雨哥，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我们，我们懂得。”耗子抽泣着，恶狠狠地道：“龙阳王八蛋。”陈雨此时心乱如麻，他强自镇定着，紧绷起每一根还算清醒的神经，缓缓的站起身，三人本想搀扶他，陈雨一摆手道：“二十分钟内，我要知道杀他们的具体人员名单。还有。”陈雨顿住了，狠狠地抓起麻将桌上的一张牌，攥紧了拳头凶狠的眼神，紧盯着唐骏道：“龙阳的具体位置。”随手将那张牌丢了出去，麻将牌与墙面接触，撞击下，碎成两半。随后就是两声闷哼，众人这才循声望去，只见天龙帮的那两个头目仍旧跪在地上，瞪圆双眼，在他们的眉心处，两块麻将碎片镶嵌在其中，一条血河，顺着鼻梁一直流到地上。凌晨三点，雨越下越大，仿佛在掩盖着黑夜中的一切罪恶，同样也是在为生命的脆弱而感叹。z市，一座豪华的私人别墅内，天龙帮的老大龙阳，正坐在他的书房中，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正是深夜，可他却丝毫没有睡意“什么？你说训练场那边没有任何回应。”站在他身边的三人，一个是金虎堂堂主罗淳，一个是他的儿子龙力齐，另一个，是一个倭国人。叫石进五郎。龙阳一副呆滞，将那微胖的身体摔回到他的老板椅上，罗淳上前一步道：“老大，我们自己的情报组织效率还是太慢，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电话是没人接，派去支援的，还没到，或许没那么糟。”龙力齐一副看白痴一般道：“咱们自己的情报组织？就你那些人，能跟陈雨他们比么，轮机灵，不行，论身手，不行。”平时这位少主就不给任何人留情面，罗淳早已习惯。将怒气憋会腹中。龙**本不指望白痴罗淳能出什么好主意，谁人都知天龙帮第一大堂主罗淳乃是有勇无谋之辈。他轻摇摇头无助的望向那个倭国人，石进五郎轻笑一声操着一口怪异的中国话道：“龙阳君不必再命人增援了，如果我猜得不错，此时这里应该在加强一些防备才好。”龙阳突然恍然大悟，等圆双眼。没错，派出去的人全像是投进了大海的石头，连个响都没有。那剩下的，不就是自己了。龙阳道：“可他陈雨真的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在我天龙帮总部来去自如么？”石进五郎微笑着起身冲着龙阳弯身道：“龙阳君，时间太晚了，石进告辞。”龙阳忙站起身道：“好，石进先生辛苦了，那我们合作的事就这么定了。”石进五郎答应一声起身向外走去。送走了那个倭国人房间中只剩下了罗淳和龙力齐，龙阳重新坐下来，两手在太阳穴上下的拂动，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书桌上放着一张类似请柬的卡片，只是这卡片极其古怪，是黑色的，没错，纯黑色，没有什么花样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