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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漫长的等待

烟雾弥漫间,隐约可以看见一颗迷人的鸟蛋,正静静地躺在废墟间。鸟蛋洁净无瑕,散发着动人的柔和光芒。上面点缀的斑点,紫色与白色相应成趣,组成了一幅天然孕成的花点图。花点图乍一看去,有一种舒畅心灵,打开心扉的感觉;细细地数数,刚开始觉得花点只有几十个,然后会感觉越来越多,渐渐地让你迷醉在花点的绚烂中;当你迷醉其间,思绪就飘到了九霄云外,仿若来到天上人间,周围的美景让你陶醉;你若陷进去不可自拔,花点图描述的世界就成了你的一切,你也变成了上面的花点。

花点图的底色正是米黄色,米黄色代表着落寞族的族色,在宇宙初开的时候,“道”赐予落寞族族祖的“道色”。米黄色的壳皮衬托着花点图,张扬着一种独特的个性,或许是包容,或许是高贵,也或许是淡漠。鸟蛋安静地躺在那儿,收敛了周围的光彩,仿佛这片天地就是它自己的舞台。泥土深黑的颜色,被巨大的能量,破开千年的沉淀,终于重见天日,它们散乱着围在鸟蛋的四周,拱卫着美丽的鸟蛋,仿佛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站在一起,演绎一段温馨的故事。

鸟蛋上镌刻着八幅图案,图案有大有小,它们围着鸟蛋的赤道线,转了一圈。八幅图案中四幅为图画,四幅为复杂的道纹,图画与道纹相间排列。第一幅图案,描述了一条鹿角、蛇身、鱼鳞、鹰爪、兽嘴、皇眼、天尾组成的九爪神龙的腾云图,九爪神龙龙须缠绕在云彩间,他的神眼中冒出熊熊的红光。他的龙角和鹿角相似,金黄色的龙角狰狞纵横;他的龙身柔软细长,犹如放大的蟒蛇之身;紫红色的龙鳞,鳞次栉比地贴在龙身上,像极了金色鲤鱼的鱼鳞;鹰爪只有四个爪,而这条神龙却有九爪,九只锋锐的爪子,长在一起,凝聚了高贵的龙气;龙嘴既宽又长,嘴内的獠牙凶气外漏;龙眼又称皇眼,那是因为他的眼睛像帝王般具有威严不可侵犯;神龙的龙尾乃上天所赐,融合了上天的一丝法则,天尾行动间就如天道运行。神龙由规则转化而来,承袭着上天法则的意志,吞云吐雾间规则随行。

下一幅图案,为“星移月落”之道经的道纹,模糊间隐约看见,星体围绕着某个中心不知疲倦的旋转,月亮夜以继日地绕着星体月起月落。时间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束缚,可以瞬间千万年,也可以瞬间代表永恒。斗转星移,时间像块磨石,事物在磨石上不断磨练,它不仅磨去了生命的糟粕,也消耗了生命的精华。糟粕消逝,事物变得晶莹剔透,境界升华;精华流逝,事物失去盗天之能。当精华消失得只剩最后一丝残留,事物或许迎来蜕变,在一刻间顿悟重生,或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消逝,却无能为力。埋怨上天的残酷,只能听到卑微的哭泣;直面天道轮回,用一份执着逆命,得到的是道的折服。“星移月落”,也称“斗转星移”,以时间的流失之道阐述生命的逆命之道,没有不公与自私,只有不断战胜自己的过程和未知的结果。

再往后,几幅图案慢慢地变得模糊,当悟出前面两幅图一丝真意的时候,他们就已全部消失在鸟蛋内的生命中。这些图画和道纹或许真的消失了,也有可能深深地烙印在蛋内的小生命身上,等待他某一天感悟他们。

树老人不沾一丝污浊地从地面慢慢降落到鸟蛋的旁边,从鸟蛋映入眼帘的一刻开始,面无表情的树尊露出了短暂的迷醉,他就像被花点图深深地吸引住,神魂沉浸在图海的世界中,不能自拔。又过了一刹那,树尊从幻境中回过神来,然后再次观察鸟蛋的时候,不再有那种迷醉的错觉,鸟蛋变得十分的普通,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出现。当然,鸟蛋上的图案,树尊更是没有看到哪怕一点,只能感叹机遇对于一位修行者,是多么的难求啊。

“和老师跟我说的东西太像了,难道这就是能拯救我族的生命。”想到逝去的恩师,树尊流露出追忆的目光。想当年,洛宾族也是这片大陆上,实力强劲的一族,更是伟大凯特族的主族之一。

“后来的第一代树老人留下的祖训,‘木种河湾,画地为根;命动万渊,政乱轮回’,看来指的也是他,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何,但是对我族总没有坏处。”佐尔村第一代树老人留下的祖训,一般的洛宾人只知道前面一半,后面一半只有每代树尊和族长知晓。突然想到祖训,树尊的眉头皱得更深,他轻轻地摸着胡须,思绪回到了几百年前。

“墨志修卦,咳~咳~”一位面容变得憔悴的白发老者,对着跪在他面前的年轻男子说道。

“师傅,弟子在这,师······”看着师傅,也是他的大伯,修卦内心充满了悲痛。

“修卦,师傅快不行了,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缓了缓气息,白发老者再次说道。

“大伯,你不要吓我,大伯······”他的声音变得哽咽。

“卦儿,不要哭泣,为师之所以快要命绝,是因为施展了‘追命卦图’,耗尽了余下的生机。”白发老者的面容随着生命气息的流失,在一点点变老。洛宾人是上天眷顾的人,不到死亡那一刻,他们的容颜不会变老。

“大伯,大······”他的眼睛已经被泪水堵住了视线。

“修卦,不要打断我的话。虽然施展‘追命卦图’耗尽了我的生机,但是我终于完成了祖辈的交代,看到了500年后的场景,这样你就不用损耗生命了,也能突破到传说中的灭空境。咳~咳~”

“师傅,师傅······”

“卦儿,你听我说,在500年后的这一天,会有一个花点般的鸟蛋,降临在村子的西面,到时候你要第一时间赶过去。首先救你身边的亲人,然后赶到鸟蛋旁,用祖莽退下来的蟒皮包着它,将它安放在祖树的‘木境春华’中。”

“大伯,卦儿知道了。”

“卦儿不要因为我的死去而悲伤,现在我把世代相传的祖训告诉你。”

“师傅,祖训我知······”

“卦儿,不要打断我的话。你知道的祖训,只有上半部,其实祖训是‘木种河湾,画地为根;命动万渊,政乱轮回’,后面八个字,关乎到我族的崛起,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现在,我耗费最后一丝生机,把我看到的画面复制给你,你过来。”说着,老者连伸出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大伯,孩儿不要,大伯,你等等,我去请情伦,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卦儿,没用的,大伯已经要不行了,你就让我完成最后一个愿望吧。”

“不~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墨志修卦泪眼模糊地爬到老者的跟前,双手紧紧地握着老者的右手,声音中充满了孤独和悲伤。

“卦儿,记住,我墨志一族是洛宾人的守护神,你一定要守护好这一丝血脉。”没说完,老者就画出一个小巧的卦图,然后一道亮点就闪烁了一下,就进入了修卦的脑海中,接着他仿佛没有了力气般,垂下了左手,他的身子和头也刹那间失去了支撑,松散下来。不过,老者的脸上却留下了开心地笑容,或许能完成祖辈遗愿,使他骄傲,或许他承受了死亡痛苦,徒儿就不需要承受了,使他欣慰。

墨志修卦在亮光入脑的瞬间,就进入了冥想的状态,老者不止把看到的画面传给他,同时把剩下的功力也完全传授给他,所以他现在一边在看画面,一边在突破。过了十息的时间,墨志修卦从冥想中醒过来。

“大——伯——,大——伯——”突然明白了最亲近的亲人离开了自己,修为得到提升的修卦心里面空荡荡的。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墨志一族,就需要奉献生命。”修卦的眼神中开始出现仇恨的光芒。

“嗖——”一道青光从密室的墙上,突然射了出来。那是一幅画像,画像中有一位飘渺除尘的男子,他面带微笑,栩栩如生,他就是墨志一族的骄傲,墨志佐尔。画像感受到墨志修卦的逆反心理,从画像中赠出一道“清神卦图”,卦图没入修卦的脑海中,他立刻变得神清气爽,一切杂念都被磨灭。

“谢谢祖先,修卦差点遁入暗道,惭愧惭愧。”修卦的眼神变得澄清,明白是画像救了他,于是对着画像拜了拜,以表感谢。

“大伯,侄儿记下你的嘱托了,我一定守护好洛宾族,不让你和父亲失望。”

思绪回到现实,树尊的双眼留下了思念的泪水,他的目光中露出坚定和执着。

“树尊,这就是天上飞下来的东西吗?”禁不住好奇,嬴勉傻眼的问道。一般情况,嬴勉是不敢在树尊面前多说话的,不仅是他尊敬树尊,也因为他不敢冒犯树尊的威严。

“对,就是这个东西,阿勉,这里有一套祖莽皮,你用它把这个鸟蛋包起来。”树尊听到嬴勉来到了身后,就用个小法术,风干了眼泪,然后吩咐道。

“是,尊者。”二话不说,接过蟒皮,嬴勉开始轻手轻脚地用蟒皮把鸟蛋包起来。很快,一个蟒皮蛋就包好了,嬴勉站到树尊的身后,等待他做其他吩咐。

“阿勉,这件事,只准你知我知,除了族长,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说,知道吗?”树尊用威严的眼神嘱咐道。

“尊者,阿勉知道轻重,这件事情,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听到树尊的嘱托,嬴勉有一种自豪感,因为上面这么多人,只让他一个人下来,最后还让他保守秘密,足见树尊对他的信任了。

“恩,我相信你,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原因,只能告诉你这关乎到我族的命运,所以就委屈你了。”说着,树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好像是要改变点刚才的形象。

“尊者,我明白。”一听到关乎族群命运,嬴勉的一丝侥幸心里也没了,这是大义,一切个人的心思都应该消灭。

“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树尊话没说完,躺在地上的鸟蛋,突然消失了。只见树尊右手无名指上的木戒闪了一下,原来鸟蛋是被他受到戒指里了。

······

“莘哥,你看,树尊他们上来了。”老远就看到树老人和嬴勉,等得无聊的沐曦赶紧跟嬴河说。

“曦儿,我看到了。师傅,你们回来了。”嬴河的身体还没完全好,所以心情有点糟。

“恩,河儿,你们等久了吧,辛苦你们了。”树老人也没有多说,看嬴河的样子伤还没好,就打算回去吧。

“二叔,你们下去看到了什么呀?”沐曦的好奇心可是能杀死人的,她不敢询问树老人,就来请教嬴勉。

“曦儿,我们去下面看了看,最后只看见一块奇特的石头,看起来像块好的翠刚石,等下次逛涝城的时候,拿到武器店,打造一副好的铠甲。”嬴勉面无异色地对沐曦说,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旁边有一位洛宾人,叫震宇扬的队员,用仇恨嫉妒的眼神看了嬴勉一眼。

“真的啊,二叔,把我们还得这么惨的就是一块坏石头,哎,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宝物呢?”沐曦有些失望。

“曦儿,你看河儿身子有些不适,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嬴勉看了看嬴河,发现他一直不说话,原来他的伤口复发了。

“莘哥,对不起,是我不好,害得你受这么重的伤。”沐曦觉得自己太没用,心里变得难过。

“曦儿,没事的,别为我担心。”嬴河又拿出了男人的气概。

“好了,现在我们就回去吧,河儿回去后,由曦儿带去你家,请你母亲为他疗伤。其他人回去后,就各司其职。”说完,树老人第一个先动身,动身之前,他在嬴河身上下了个轻身的卦图,以减轻嬴河的劳累。

······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他们就回到了佐尔村。

这里是佐尔村的聚居区,也是佐尔村紫薰树的海洋,紫薰树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着,好似空气中喷洒了紫薰花的香水。在紫薰树树群的东面有一棵浓绿色的奇特树木,它的树枝和树干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直,仿佛在走一种极端,树干和树枝找不到一点不是直的地方。而它的树叶恰恰相反,树叶的走向是螺旋形的铁丝状,浓绿色的树叶就像美人的卷发。这棵树就是极木树,极木树为极木脉的树种,在它的树心有一颗极木心,其内极木元素浓郁到极致。极木树是族长的居室,也是佐尔村重要会议室的所在。极木树内别有洞天,比起最大的紫薰树,极木树内有更为广阔的空间。里面除了族长的居室和密室外,还有会议室三个,客厅四个,其他杂七杂八的房间十几个。其中会议室分高端会议室、普通会议室和最高会议室。

极木树内是修炼极木脉的族人最好的修炼场地,可以说极木树是族长一脉的珍宝。或许在今古之前,对于洛宾族来说,极木树只能算普通的货色,每位极木脉的族人,都能人手一棵极木树,但现在祖树已不能孕育极木树,只能靠这颗极木树王来支持极木脉的族人修炼。当然,其他脉系的族人一样,他们脉系的修炼树也只剩一两棵,所以才造成现在的洛宾族凋零的局面。

“族长,树尊来访。”一位侍卫匆忙地来到族长的书房,站在较近的地方禀告道。

“树尊来了,快,我和你一起出去迎接。”一听尊者来了,族长赶忙放下手里的事务。

“不用了,极洛,我已经进来了。”一位白发的老者,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恩兄来了,快请上座。”族长的头发是蓝色的,他把头发编成辫子,束在了身后。

“不用,贤弟,这次我来,是有要事找你,你看······”说着,树老人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侍卫。

“好,阿什,你先出去吧,这里我们自己就可以了。”族长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

“是,树尊和族长。”侍卫双手抱拳道,接着他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树老人觉得不够保险,又在他们两人周围施了几个静音的卦图,然后才放心地和族长聊了起来。

树老人的戒指闪了闪,在他们中间就出现了一个用蟒皮包裹的鸟蛋,“极洛,你还知道这个东西吗?”做完这些,树老人期待地看向族长。

“树尊,你说的是这个,这里面包的是什么?需要用祖莽皮包住。”族长有些迷惑,他虽然知道上代树老人的嘱托,但并不知道就是今天,毕竟这件事情是树尊负责,他也有自己的事。

“贤弟,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东西,那个能左右我族命运的东西。”树老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开始发颤。

“恩兄,你说什么,左右我族命运的东西,难道是今天,今天。”族长被树老人点醒,话语也开始不知怎么说了。

“对,就是我大伯曾经对我吩咐的事情。今天我按照他的嘱托,真的找到这个鸟蛋,看来真是上天佑我族啊。”

“哈哈,这是真的吗?难道我族的辉煌终于要来到了。”

“我族的辉煌,一定会来到,贤弟,我们先合计一下,然后再做决定吧。”

于是两人轻言轻语地说了些什么,他们一会凝眉沉思,一会放声大笑,最后两人达成一些决定。接着,族长和树老人就离开极木树,分开后各自去办一些事情,和做一些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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