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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双亲切的眼睛

天真无邪的嬴政第一次看到如此不同的世界,没有我们成年人的复杂,他对周围的环境,包括床、房间、光线等,都带有好奇的心情。在我们的眼里,黑夜或许代表着黑暗和罪恶,白天预示着光明和幸福,但在嬴政的眼里,黑夜就是黑夜,白天就是白天,绝不带有其他的感情色彩。

“啊——”小家伙或许寂寞了,舞动着双手,嘴里呢喃地欢叫着。

小嬴政眨着那双明珠般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打量着屋顶的月光。月光绕过稀疏的树枝缝照进这片宽敞温馨的天地,点亮了漆黑的卧室,也照亮了他那颗莫名孤寂的心。恍惚间虽然不知道谁在说什么,但是一股亲切感从话语间传出。

“孩子,母亲为了守护住你的神轮,耗尽了最后一点保护在你身上的能量,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声音犹如百灵鸟在歌唱,动听的旋律夹杂着淡淡忧伤。

“我族命运多舛,现留你一线生命在世间,已是天地厚赐,万不可再寻那仇人,做无谓的牺牲。孩子,母亲留在此处的能量即将散失,你自己保重吧,孩子······”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听到一点点蚊子叮咬的声音传出,细不可闻。

“啊——”小家伙好像在做回应般,舞动着小手,想要抓住声音的主人,可是话还没说完,一切都消失在时间中。他的眼里流露出不应该这个年龄拥有的伤感,仿佛失去了十分重要的东西,以后再也抓不住了似得。不过他的年龄这么小,很快就把不懂的思绪抛到了脑后。

嬴政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似乎周围的事物充满了迷幻般的魔力,不住地勾引着他的大眼睛。灰绿色的树皮在月光的照射下,变成了纯灰色,看起来更加舒心惬意;紫蓝色的树花与铃铛形的树叶点缀在屋顶,构成了一幅童话般的宫廷画;轻柔的冷风从脸颊旁溜过,带走了些许温度,却送给了他暖心的关怀;花色的襁褓巧妙地包起自己的小身子,既温暖又舒适;躺着的婴儿床被一条青色的藤条分成四股,对称地绑起来挂在一颗坚实的树枝上,给他一种悬空的妙感;婴儿床的旁边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床为椭圆沟形,分两半放在一起,下面被蓬松的树枝架起,当夫妻二人往中间睡时,两半床往中间靠拢,往两边则反之;婴儿床的另一边摆着两张桌台,一张较大,上面摆着许多花花绿绿的瓶子,一张较小,如书柜般放置着许多书籍。

嬴政转着头打量着周围的东西,虽然不能明白各自的用途,但是观察它们的样子却是不难的。看了一会,小肚子却开始抗议,叽里呱啦地叫了起来。嬴政本能地张开粉嫩小嘴,响亮地叫出声来:“啊——啊——啊——啊——”,声音如清晨的鸡鸣,或似晴天的惊雷,或如夜晚的打更声,总之一声喊出,周围的虫鸣兽吼声全都失去了颜色。

婴儿床上的警示卦图,瞬间做出反应,不等他的声音继续进行下去,在零点零零零零零一秒内,将嬴政饿了的信号,同时传到了嬴河和沐曦的修炼处。此时,嬴河正在阅读《木源册》第三卷第十六章:源由木则生。

“万渊有语,洛宾得一木卦,其色灰绿,其身名一卦字,背附一幅地图。洛宾有心感念木则之馈赠,将木融入木卦中。木卦与木则相融,时久孕育出纯绿色的能量,洛宾以万渊之规,命之曰源,从此源由木则生,成为定则。”

“古有五行五元,木者,生之育与五行也。五行绿之行者,藏生与则,育出一物,其形怪异,却生命力旺盛,于是绿之行者命其为木,木与源者,合为木源。”

“源,藏木之生者也,其色纯绿,其能温和滋润。木源尊木之······”嬴河认真地阅读源由木则生一章,其内包罗万象,既有源与木的历史,又有木源之本质,木之规则。以他即将达到落凡境顶峰的修为,只能明白其中关于木源历史的部分,对于木源之规则的密纹和文字,只能模糊地领会万分之一。

嬴政突然的叫声刺破嬴河沉浸其间的状态,思绪回到现实中,“是政儿在哭叫?难道他饿了吗?”说着,嬴河的姿势还停留在看书的状态,当晓得儿子饿了的时候,他立刻换了副架势,“曦儿之前喂了他那么多吃的,他现在就饿了?这个小家伙,真是······”不等想完,嬴河转眼间消失在密室中。

虽然已进入深夜,但是勤于修炼的沐曦,还是顶着倦意,窝在灯火通明的养生室,认真地调配着药液。佐尔村人,夜晚都用灼灯虫的工虫来发光,工虫不像一般的灼灯虫发出五彩缤纷的彩光,它只发出白中带黄的柔和光芒。用灼灯虫喜欢吃的屑草作为食物,再在外面包上一层透明薄膜,这样简易的灼灯就做好了。

沐曦左手拿着个黄玉做成的瓶子,右手摆成月牙形的手势,眼睛牢牢地盯着面前精致的小鼎。小鼎有方凳大小,其上附有一鼎盖,鼎盖上有狼头雕塑,狼头的狼嘴倾斜地对着窗外的月亮,好似在与月对唱。鼎的颜色与黄铜的颜色相似,上面斑斓地印着啸月族的图腾文化。

只见沐曦的额头随着手势的移动,其上的天狼啸月的图案就闪烁一下,然后就能微弱地看到一道月光,被狼头牵引而来,进入鼎中。她左手的玉瓶不时地向狼嘴倒进一些白嫩的液体,随着调制时间的增加,沐曦额头的图案变得越来越暗,额头上慢慢出现细小的汗珠。

“没想到政儿如此能吃,四顿饭的功夫,就把母亲给我的紫源七黄液吃光了。呵呵,儿子能吃真好,只是和母亲比起来,我调制的紫源七黄液差了许多。现在我用三倍的精力和体能来调制它,政儿肯定会喜欢的。就是快要坚持到最后了,可我······”沐曦既高兴又自责。

“哎,为了儿子能吃得饱吃得香,我这当妈的,怎么也不能掉链子,继续努力。”仿佛伟大的母爱赠与她巨大的能量,沐曦额头的图案再次变得明亮起来,被引来的月光好像也变得更加纯净。

经过“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努力,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精力和体能,冒着香喷喷味道,散发温馨光芒的紫源七黄液终于完成。

“喔——终于完成了,看着鼎外的白光,此次调制出的紫源七黄液最多比母亲调制的差一个级别。已经很不错了,若是之前不多下功夫,现在调制出来的,最少也要差三个级别。儿子吃了,肯定不会喜欢,现在吗,呵呵······”沐曦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眼睛艰难地挤出微笑的弧度,那是因为一直专注地盯着小鼎,眼睛都快成雕塑了。

“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会了,真想先去看看孩子和莘哥,不过要是被莘哥发现我的样子,他肯定会心疼的,我还是先休息吧。”说完,沐曦整理了一下养生室内的东西,将紫源七黄液装进准备好的小瓶子里,就准备在室内的床上躺下来。可是此时唤起她母爱的声音刹那间响了起来,那是小嬴政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的哭声。

“儿子怎么哭了,抱回来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哭过,难道是他饿了?不会吧,之前可是喂了他三瓶的食物。”沐曦艰难地睁着疲累的双眼,“儿子,阿妈来了,现在就给你送吃的过去。”说完沐曦拿起一捆小瓶子,瞬间消失在养生室。他们不知道的是,之前嬴政之所以这么能吃,那是因为他体内的另一个灵体在为他开拓脑海,这不仅需要消耗神念,同时也是耗能量的。

同一时间,清凉的卧室内出现两道人影,一道人影行如虎豹,眨眼间出现在婴儿床边,另一道柔弱如风,轻飘飘地来到嬴政身边。

“曦儿,你也听到孩子的哭声了,你不是在调制吃的吗?这么快来到这里,是不是调制好了?”嬴河没有急切地上前,而是对沐曦能与他同一时间来到这里感到奇怪。

“莘哥,你看,儿子睁开眼睛了,他的眼睛好漂亮呢!”好似没听到嬴河的问话,沐曦开心地看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

“咦,是哎,小家伙哭起来的样子,真的是很可爱。”嬴河也转过去看嬴政,他还伸出厚实的手指去摸一摸嬴政的小脸。

这时奇怪的事情出现,嬴政本来哭泣的模样,在嬴河和沐曦来到这里的时候,慢慢地变为平静温和的模样。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嬴政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美丽的就像窗外的月亮,只是月亮的眼睛有些疲乏,一个高大如一座大山,给他一种伟岸的感觉。

渐渐地嬴政的眼睛被面前的两双眼睛所吸引,那是两双慈祥的、亲切的眼睛。从两双眼睛中,嬴政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温馨和安全,他越看越是着迷,仿佛两双眼睛成为了他的第一份记忆,也是最珍贵的记忆。

如果说飘荡了几千几万年,在蛋壳内孤独地生活了几万年,是处在黑暗的世界中的话,那么现在看到这两双眼睛,嬴政就看到了光明,找到了心所属的地方。虽然嬴政的思想还是一张白纸,但是过往的经历还是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他的精神世界,现在给他亲切感觉的两双眼睛进入他的精神世界中,就像为没有光彩的世界,增添了快乐与激情。

“啊——”嬴政呢喃地张开小嘴,两只小手好似要抓住面前的眼睛。

“呵呵,莘哥你看,儿子不哭了,他好像要我抱他。”沐曦看着小嬴政活泼的样子,瞬间被逗笑了。

“老婆,儿子是见到爸爸,被他爸爸的帅气折服了吧,是不是啊,儿子?”嬴河还是改不掉孩子气。

“去,没正经的,我要抱抱儿子,你把婴儿床扶好了。”说完,沐曦伸出双臂,轻轻地抱起襁褓中的嬴政,而嬴河听话地走到近前,扶好悬挂的婴儿床。

“莘哥,你把我背后带着的小瓶子拿出来,咱儿子要吃饭了。对,就在那个位置,你快点,往哪摸呢,不是让你那东西吗,怎么手不老实了,呵呵~”沐曦带着的紫源七黄液的瓶子,放在背后的贴身包裹里,嬴河听到老婆又指挥起来,赶忙伺候上去。

“嘿嘿,知道了,老婆,我马上就拿给你,你先好好抱着儿子,别把他摔着了,吭~”某人在后面捣鼓着,就是不拿出魔爪。

“别,莘哥,呵呵~别,我知道错了,你最帅了,你最好了,别挠我了。”沐曦被嬴河挠得扭动着身子,却又不敢太大动作。

“哎,你怎么放这么隐蔽的位置,害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看,是这个东西吧。”嬴河好像第一次发现这种东西一样,两只手里攥了七八个小奶瓶。

“莘哥,不跟你闹了,赶快给儿子喂上吧。”沐曦被挠得两腮粉红,连耳根都染上了醉人的红色。嬴政自从被沐曦抱起来,两只大眼睛就没闭过,他恰似听懂了两人的对话,随着沐曦的扭动,打量着这两个亲密感觉的人。

“啊——”小嬴政呀呀学语地打断两人的对话,嘴角微微浮上笑容。

“哎呦,儿子竟然会笑了,曦儿,咱们儿子笑起来多像你啊。”不正经的嬴河突然看到嬴政的微笑,心都开了花。

“真的吗?儿子真的和我很像是吧?我还担心他长大了,知道我们不是他亲生的父母,会伤心呢。若是他和我长得很像,将来就不容易识破了。”说着,沐曦的眼中露出淡淡的忧伤。

“哈哈,曦儿你想多了,政儿就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们就是他的亲生父母。”嬴河右手重重地拍在沐曦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莘哥你说得对,政儿就是我们亲生的,我们一定好好地抚养他长大,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沐曦散发母爱般地看着襁褓中的嬴政,她的目光都能把嬴政融化了。

“曦儿,我们喂儿子吧,你看他双手舞动的,应该饿坏了。”嬴河腾出一只手,拿着一个小奶瓶,递到嬴政的嘴边。本来还啊啊叫着的嬴政,小嘴被奶嘴堵上后,很自然地开始吃起奶来,他的小手也很配合地抱住奶瓶,这样他吃得更香了。

“儿子真乖,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怎么吃奶了,将来肯定能成为像我一样聪明的人。”看着非亲生的嬴政,嬴河打心里却把他当做亲生长子。

“呵呵,莘哥,你先去修炼吧,我在这里喂儿子就行了。等你冥想完,再来这里换我。”沐曦好似想把这份幸福自己欣赏,淡淡地催促道。

“曦儿,我看你双眼青涩,双眉微蹙,应该是调制的时候,用功太多导致的吧。这样,还是我先来喂儿子,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去冥想修炼。”嬴河早就看出妻子的疲累,只是一直不好开口。

“没事,我就是给儿子做吃的时间太长了,才有点累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用休息。我还想多陪陪儿子呢,所以啊,你还是先去修炼吧,毕竟你还有那些事。”

“怎么没事了,你看你多不爱惜自己,虽然照顾儿子很重要,但是你在我心中更重要,所以你必须听我的,赶紧回去休息。”嬴河小事玩闹,重要的事就认真起来。

“好、好、好——听你的还不行吗,那你在这里照顾儿子,我先走了。”说着,沐曦把嬴政交给了嬴河。

“这才听话吗?好老婆,以后不能这样辛苦了,一切都有我呢,去吧。”嬴河深情地看着沐曦。

“恩,儿子,爸爸在这里照顾你,你要听话呦~”走的时候,还不忘捏捏嬴政的小脸蛋。

“嗯——”嬴政被沐曦打扰了吃奶,有点不耐烦地吭声道。

“乖儿子,现在只有老爸陪你了,咱们慢慢吃,不急。”嬴河拿着奶瓶,亲切地对着小孩子哄道。嬴政眨着眼睛,卖力地吃着紫源七黄液,他那可爱的模样看在嬴河眼里别有一番乐趣。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三瓶吃的都被嬴政吃到了肚子里,等嬴河再拿起一个奶瓶的时候,小家伙懂事的做出回避的姿势,就像在说:我吃饱了,不要了。

“咳咳,儿子,你才多大点,就这么懂事了,不错不错,有我河某人的风度。那我抱你回床上吧,我给你唱牧兰曲,再送你摇荡的暖窝,你说好不好?”嬴河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匆匆地把他放进婴儿床里,然后略微不顺的歌声,从卧室飘荡到夜空中。

“蓝蓝的天空云儿飞,青青的草原马儿跑。我家在绮兰草原上,那里有我的故乡。梦中回到了家园,骑着赤血马,奔腾在美丽的草原上。嗅着清新的草香,欣赏蔚蓝的草原之景,我多想从此沉醉在其间,永远不想醒过来。如今我远走他乡,见不到美丽的故乡,就如······”嬴河的嗓音不怎么和谐,但是充满情感的歌声从他的嘴中流露出来,还是感染了一片天空。他轻轻地摇着婴儿床,床上的嬴政在舒服的摇摆中,慢慢进入梦乡,他那恬静的样子更惹人爱了。

有诗云:“两对新阳爬新枝,度光破念换新颜。万雪丛中一艳梅,一点红花独自春。姗姗独来暖人情,片缕温婉化坚冰。醉里寻她千百处,蓦然回首新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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