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是大家心中最首要的问题。
“虽然我们的灵识无法透视这面木墙。不过,根据我的计算,这块船板的背后,应该就能够回到大漠了。”朱电或许是在整个过程里,最最清醒的人。毕竟他可没有心不在焉,也没有晕倒。
“我有个疑问,”一向不善于思考的无袂,突然的提问,让两个前辈都是有些错愕。“如果,随着我们一起坠落的这土地和魔虫,真的是田地,真的是用来种植什么东西的话,为什么会设置这个下坠的机关?我们是如何触发这下坠机关的?”
“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朱电也沉思起来,“如果只是为了防御外敌,那我们一路走来,可是有更多更好的设伏地点。为什么要等我们到了这田地才动手?再有一点,这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何以这船还能保有控制机关的动力呢?”
“如果两者都不是的话呢?”沈溺若先是看向衣无袂,然后又看了几眼那木板上雕刻的奇形文字。“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段话有些奇怪?”
衣无袂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这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就是日期的问题吧?”
“蠢!”朱电强势插嘴,“这段文字本身有些奇怪。与其说是在告诉后人什么事情,不如说是将他的记忆复刻在墙板上。很多地方,他运用的是第一人称的主观叙述。这样对后人说话不是很不合理吗?”
“嗯……。说得也是。”衣无袂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因为他也陷入了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不过,这和下坠的机关有什么联系吗?”
“其实我心中有一种假设,我记得老师曾经说过,上古有种东西和无尽沃土非常的相似。”说到这里,沈溺若美艳的脸上,突然的变得扭曲起来,一股极端的厌恶也浮上美艳的脸庞。不过,始终是说不清那种表情到底有什么深意。“只希望是我猜错了吧,不过如果真是那东西的话……。”语焉不详,不过以衣无袂的辈分,又怎么敢追问暴君的话。
“我脑海中,总有着某些东西始终想不起来。我觉得,如果能够想起那件事,或许就能彻底的理清现状,将整个情况串联起来。或许也可以顺利的完成任务,也能活着离开。”
“说了等于没说嘛。”心里嘀咕,却不可能宣之于口。“那我们是就地先休整一下,考虑下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是一鼓作气的继续前进?”
“嗯,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说着,朱电急不可待的拿出了贴身收藏的干粮。然后分成三人份,丢给了两人。因为之前的包裹全部掩埋黄沙之下,所以只能委屈的吃些干巴巴的干粮充饥。
暴君溺若看着手中被撕开的饼,一阵的发呆。却是始终没有咬下一口。
“看啥啊看?舍不得吃的话就给我咯。”朱电上来调笑,却被沈溺若一拳给捶到胸口。
如果这一拳是普通情侣之间的打闹,那也就算了。只不过这一拳却是力量超凡的“暴君”打的。朱电这一个不留神,差点没有吐出血来。
他不停的揉着胸口,呲牙咧嘴的发出“嘶嘶”的声音。虽然心里有些不爽,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没趣的退开,然后一口就将手中的饼子给消灭了。
很显然,类似的家暴,也不知道在这个牛高马大的男子身上发生过了多少次。
有朱电的风壁在,那些魔虫也是难越雷池。即便脚下还算干净,可是在这种阴森诡异的环境,衣无袂还真没什么胃口。他叹了口气,还是强行将那干瘪瘪的饼子给吞了下去,一切都是为了保持足够的体力。这一刻,他万分的想念那美味绝伦的甜点。
突然,暴君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她大叫一声,“我想到了!饼子,拼接。灵魂残片。”
高人的这种乱七八糟的说话方式,其实蛮让人蛋疼的。
“老师说过,当修真者达到了某一种高度之后,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分割成许多细碎的残片。而这种残片可以依附在很多没有生命的东西之上。”说着说着,她居然是莫名其妙的一拳打向墙壁上的蛇篆字迹。
说也奇怪,那些蛇篆,居然是有意识的闪避了开,在拳头的旁边,又再组成了原先那个被“攻击”的字。
或许是对离奇的事情已经有了免疫力,又或许他错认为,方才在自己幻觉中,这些文字就已经大幅度的移动过了,衣无袂只是冷静的继续听着。并没有像朱电那么失态的长大着嘴巴。
“灵魂残片有许多用途,但是如果分割得太多,就会对那个修者的灵魂,产生无法愈合的伤害。灵魂残片的另外一个作用,如果主人身死,这些灵魂的残片依旧算是活着的。看这些记忆的字里行间,或许这记忆的主人,已经身陨了也说不定。”想了想,沈溺若又补充道,“不过为什么是在这个位置刻下这些记忆呢?”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说这句话的时候,衣无袂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暴君手中的那一份饼子。虽然难吃,不过始终算得上是可以果腹的粮食。
“真蠢。你下次问问题之前,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想想啊?”朱电这个捡便宜的货,再次跳出来“主持正义”。“一来,这里处于船身的中层位置。又是靠近船尾。在这密封的船体中,他能跑到哪里去呢?我灵识扫视过,这里又明显没有他的尸骨。”
有些气不过的无袂,反唇相讥,“我看未必吧。那谋害他的人,叫做蚨的,说不定来把他的尸体带走了呢?或者连杀都没有杀他,而是活捉了呢?”
“哼!”暴君恨了一眼,衣无袂又乖巧的收了声。“你认为,一个可以灭杀,这种超级高手的人,难不成会放过这些灵魂的残片吗?抹削这些文字,这对他来说,就像将桌面上的灰尘吹掉一样简单。”
商讨无果,衣无袂再次乖乖的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沈溺若这才慢慢的将饼子放入自己的口中。
突然,又是一阵惊悚的机括声响起。已经是惊弓之鸟的三人,再次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脸色都是难看起来。
“糟糕!我知道他的身体去哪里了。我也知道这船的结构是什么了!快跑!”沈溺若提气就向前冲去,还顺手将小子无袂给抄在手中,一扬手,就像丢沙包一样把他丢给了朱电。
心下会意,两人就展开全力飞奔起来。如果说那面有着奇怪蛇篆文字的墙壁,是船尾方向的话。两人加上一累赘,正向着相反的方向一阵不要命的狂奔。
机括声越响越是密集,只能呆呆的被朱电夹住的衣无袂,心里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是从上面掉了下来,如果这次还是下坠,那即便是往前跑,又能有什么作用呢?难不成要逃到下坠的范围之外?
这还不过窜出去百步左右,身后一声轻响,那写着密密麻麻的蛇篆的墙壁,突然就凭空消失了一般。在原先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七彩门扉,不知道是什么空间的入口!
“娘的!果然是次元洞!”看上去温柔婉约的沈溺若,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更加死命的往前窜去。
可是身后,突然一股沛莫能驭恐怖吸力凭空诞生,不断的吸扯着正在远离的三人。
“被吸过去会怎么样呢?”这是衣无袂那贫乏的小脑袋中,现在唯一的疑问。
只见地上的沃土和魔虫,都是被吸扯而起,通通笔直的飞进那团彩色的光幕中。没入后,并没有丝毫的动静声响。“可能只是去到这超级大船的外部吧。”这是无袂心中得到答案。
吸力异常的强大,即便是已经身在百米开外,两人也是无法再将距离拉大。甚至还有被吸扯而回的趋势。
虽然,修习身法之人,都是要控制身体的重量,这样才能更利于闪转腾挪。不过达到了朱电这种级别,已经是可以感受到空气中,风的“波纹”。顺势而动,才可以尽量的减少风阻对移动的影响。也就是说,即便他身子轻,却没有明显被吸扯回去的迹象。
朱电抱着衣无袂都还尚且可以抗衡一二,但是沈溺若却是渐渐的被拉扯而回。
力量超卓的她,如果可以在四周,找到任何作为固定和支撑的东西。她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抵抗这种程度的吸力。可惜这附近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那沃土和那恶心的虫子,还有那无法摧毁的船板。
突然,远方一只魔虫飞得离奇的高,居然是迎面打在暴君那娇嫩的脸庞上。魔虫顿时摔得断成两截,体内那如同脓血一样的粘稠黄色液体,和那液体中的小小婴孩都狠狠的铺在她的脸上。
恐惧感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它的确可以被克制,但是绝对还是会给人带来一刻的精神动摇。
此刻的沈溺若就是这样。
虽然她心底暗自鼓劲,为了活下去,为了完成任务。她一定要克服对这恶心虫子的恐惧。可是当这种恶心的事情真的发生,还是让她惊声尖叫了起来。
伴随着惊叫,沈溺若体内真元力的供给,也是稍微一滞。只是这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晃神,她就再也无法抗衡那恐怖的吸扯之力,整个人就倒飞开去。不难预料,只要数秒之后,她就会去到那个七彩门扉的背后。只是不知,到时候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