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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眷恋

寂寥的天,挂着几朵无主漂浮的云,在阳光的闪耀下,显得色彩斑斓,“苏岩,债务的问题该怎么办啊?”莫萨站在秋千旁,晃动着系在秋千上的麻绳,眼睛却没有看坐在秋千上的何苏岩,在何英为她们选择的靓丽宅院里,尽管风和日丽,空气清新,阳光妩媚,但是两个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惬意与悠闲,“如果不知道怎么办,那就不要费脑子想了,等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Aunt不会袖手旁观的!”“是吗?”莫萨的话丝毫没有提起何苏岩淡然懒散的兴致,她连眼皮都没有抬起,“当然啦,你不知道Aunt有多爱你,你是她的全部,她看不了你受苦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又为什么要丢下这个烂摊子呢?在她回国前,我什么都没有,五十万对我来说,真的很是问题,可是她离开后,我发现,五十万对我来说,更是问题了!”“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条件,在别人的游戏中,就要遵守别人的条件,否则就不要进入任何人的游戏。”“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的,Aunt只是不想看到一个失败的女儿,她希望你可以成功!”“成功?什么才算是成功呢?”“唉,你啊,怎么说你呢,明知故问!当然是事业辉煌,但不是Aunt的事业那样,要见得的光的,就像吴伟经营宏伟建筑一样,业界知名,Aunt希望你也可以,而且还要比吴伟做的更好,你明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你是她女儿!”“是吗?”何苏岩晃动着秋千的绳索,兀自的晃着,好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独自躺在柔软的棕榈大床上,何苏岩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尽管夜已深,鸟儿也早已回巢安歇,曾在阳光下盛开的合欢花也聚拢了花瓣,静静地享受这朦胧的夜色,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就像母亲的过去,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她想知道,尽管她知道,她知道与否都无关紧要,但是她就是想知道,想知道一切。

太阳总是照常升起,无论看它的人是悲是喜,沿着它的轨迹,运行着恒定不变的定律。望着它,何苏岩却是使劲的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那轮初生的却是耀眼的太阳,顾不上阳光的刺眼,只是用力的睁大眼睛,哪怕阳光刺得自己眼睛发痛,泪流满面。这个不变的世界,为什么变得却是人心呢?为什么人的心这么善变,变得自己像从不认识一样,那么的陌生,陌生到好似从不知道一样,何苏岩不明白,她只是想让自己看着耀眼的阳光,逼出自己那许久不曾流出过的眼泪,也许她真的需要释放出那透明的毒药,用他们清洗一下她不再明亮的双眼,用他们填满自己那空洞的内心,也许只能如此,心里才不会那么空虚,那么疼痛。何苏岩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面对林嘉毅的要求,也许自己可以再和他谈一谈,可是筹码呢?难道是自己吗?这又算是什么筹码?宏伟建筑安然无恙了,吴伟已经逐渐接手了宏伟建筑的日常经营,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会再有什么担心吧,也许,何苏岩的心里又冒出了主意。

“苏岩,你真的决定了吗?”莫萨抱着肩头,站在客厅的茶几旁,看着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看着窗外夕阳的何苏岩,再一次问道,“莫萨,这些债务是我自己借的,我应该想办法自己偿还的!”“可是你是宏伟建筑的继承人,你完全可以把这笔债务转嫁到宏伟建筑上,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做的!”“莫萨,如果妈妈问起来,就说我很好!”何苏岩转过身,看着莫萨为自己担心的面容,无奈的笑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林嘉毅那个人,你也是见过的,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他不会伤害我的,况且,我只是去为他工作而已,按照他的说法,这是最快的可以偿还上债务的方法!”“但是苏岩,你有没有想过,你本身是宏伟建筑的继承人,却去林氏集团做事,林氏集团在建筑行业也有生意,如果他安排你去做他们的建筑行业,那岂不是和宏伟建筑抢生意吗?”“其实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宏伟建筑在业界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太弱,况且,我只是个小小的打工妹,怎么可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呢?”“可你是宏伟建筑的继承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莫萨带着几分肯定的味道,告诫何苏岩。“我知道!”何苏岩只是点点头,脸色上有了一丝的阴沉,也许她真的知道她的决定的意义吧!

“欢迎我们的宏伟建筑的千金何苏岩小姐来到林氏集团做事,我已经安排了一份非常适合你的工作,就是我的办公室助理,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希望合作愉快!”林嘉毅领着何苏岩向林氏集团的员工介绍着何苏岩,最后向她伸出了看似友善的手,象征性的握了几下,何苏岩勉强挤出几分笑容,看着办公室的同事,接触到其他同事的目光时,就点点头,算是问好。“好啦,大家继续工作吧,何小姐,这里是你的办公室!”林嘉毅在何苏岩的前面,把她引到了一间宽敞的光线非常好的办公室,“这是你的位子,我就在那边办公!今天是第一天,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林总,我根本没有做过助理,你这么安排,会不会有欠妥当,如果为公司造成什么损失,我可是担待不起的!”“怎么会造成损失呢?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林嘉毅也不多解释,就做到他的位置上去,埋头于文件堆中,不再理会何苏岩。就像她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工作一样,不再为她安排什么。

也许真的是上午的时间短暂,何苏岩整个上午只是呆呆的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熟悉着自己的工作内容,就像什么也没做,却又好像做了很多事似地,午餐时间到了,她耸耸肩,懒懒的伸展了一下手臂,却发现自从自己做到办公桌后,林嘉毅埋头于文件,两人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互视过一眼,直到何苏岩打算去楼下餐厅吃午饭,就要走出办公室的门地时候,埋在办公桌后面的林嘉毅开了口,“麻烦帮忙带一份套餐,谢谢!”何苏岩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回头一看,林嘉毅却是纹丝未动似地,继续看着文件,“您刚才是说要一份套餐吗?”“难道这么简单的话需要我重复两遍吗?”“不好意思,我知道了!”何苏岩的脸瞬时的红了,烫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尽量的点点头,旋即逃出了办公室。

何苏岩看着空空的办公室,心里一阵舒畅,大家都去楼下吃午饭了,自己总算可以找到放松一下的机会,至于里面的那个人,反正他埋头于文件,看不见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何苏岩露出了憋了许久的笑颜,在走廊上慢慢的走着,却总是撞见回来的同事,何苏岩笑笑的和迎面来的同事打着招呼,同事撞见她的目光,却总是立即躲开了,就像躲避灾星一样的快速,何苏岩不知道为什么,手指不由自主的放到了嘴唇上,眉头锁紧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林氏集团的员工这么怪,为什么他们这样对她,难不成他们怕她,或者还是,狐假虎威,何苏岩像看到真理似地,拍了拍那只冥顽不灵的头,好似明白了,林嘉毅是林氏集团的总经理,既然自己是林嘉毅的助理,自然就是很威严的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如此不知不觉间,何苏岩重又展开了笑颜。

“何助理,今天晚上需要加班!”直到下午五点钟,这是整个下午林嘉毅对何苏岩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你去换一下衣服吧,一会出去!”何苏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为什么这个人每次说话,都要在自己精神不集中的时候,还得自己以为是幻听呢,“换衣服?不是加班吗?”“是,晚上有个应酬!”“换什么样的衣服?应酬是几点钟?”“七点钟!”林嘉毅看看腕上的手表,看看何苏岩,“地点是哪里,我回去换好衣服,应该可以赶过去吧?”“回去换衣服?难道你没有带着吗?”“带着?怎么可能?谁会有随身带着几件衣服的习惯啊?”“算了,现在还来得及,走吧!”林嘉毅从办公桌后的转手椅上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走吧,何助理,还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吗?”林嘉毅走到何苏岩的办公桌前,看着傻傻的站着的何苏岩,“哦,好的,我马上!”何苏岩匆匆的拿起包包,跟在林嘉毅的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一路上,何苏岩只是默默地跟在林嘉毅的身后,既不提问,也不猜疑,只是紧紧地跟在林嘉毅身后半米的距离,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好像何苏岩知道这一次的目的地,已经知道了要做的事情,只是按照林嘉毅的吩咐,在林嘉毅停下进去的那家服装店穿上了林嘉毅看中的那条香奈儿的淡蓝色的抹胸长裙,接着林嘉毅又带着她钻进了一家美发店,看得出,林嘉毅和这家店的老板很熟,店老板看了看站在林嘉毅身后的何苏岩,很自然的翘起嘴角,朝何苏岩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从身后招呼出一名发型师,就开始为何苏岩整理头发。

直到七点的钟声响起,林嘉毅看着面前的何苏岩,又指指身侧的那道被装饰的很华丽的门,“准备好了吗?人生中又很多事情都是直播的,没有重来的机会,所以好好表现一下吧!”“现在能告诉我究竟要我做什么吗?估计打扮成这个样子,应该不仅仅是个饭局这么简单吧?”何苏岩看看自己的裙子,这身华丽的打扮估计花费不少,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对林嘉毅意义匪浅,不然一个像林嘉毅一样如此精明的商人是不会做无谓的投资的,“当然了,我是商人,投入与产出当然要成正比,否则,赔本的买卖谁会做呢?”“那这笔买卖包含在那五十万里面吗?”“好吧,既然你打算计算的这么清楚,那就全部算在里面吧,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就给你减少十天的工作时间,怎么样?”“表现好?那我该怎么表现?”“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挽着我的手臂,对每一个看你的人真诚的微笑,就可以了!还有,如果有人问你话,也只要微笑,不回答就可以了!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三个月就会变成两个月零二十天!”“好!”何苏岩答应着,淡淡的笑了,手臂顺势挽在了林嘉毅的臂弯里,减少时间,这是她求之不得的,尽管她不怎么了解林嘉毅,但是待在他的身边,并不怎么让她感觉舒服,她宁可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也好过在这里还他的人情加金钱的债。林嘉毅看着何苏岩那淡然的笑,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伤痛,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伤痛,却瞬间被勉强挂上去的笑容掩盖了。

当林嘉毅挽着何苏岩的手,踏进大厅的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在做的事情,齐刷刷的朝门口的林嘉毅和何苏岩望来,正在拿酒的女宾手臂直直的伸着,身子却转向门口,眼睛愣愣的看着林嘉毅与何苏岩,端着托盘的酒保忘记了递酒,也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们,或许真的是他们太耀眼了,他们的出现令整个大厅的呼吸声停止了,时间没有了概念,直到林嘉毅挽着何苏岩的手臂,走到舞台的中央,众人跟随的眼神才渐渐顿悟,但也只是安静的看着,看着林嘉毅,看着何苏岩,“欢迎大家来参加林氏集团举办的关于收购谈天企业的庆祝酒会,也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林氏集团的支持,今天我与何小姐在这里,与大家共同举杯,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林氏集团的厚爱与关照,同时让我们预祝林氏集团越来越好!”林嘉毅的声音不大,但是在麦克风的作用下,却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声音中高昂的气势也感染了每一个在场的宾客,大家随着林嘉毅一起,举起手中的酒杯,庆祝着林氏集团的成功。

“嘉毅啊,你小子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居然能找到何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子交往,真是让人很欣慰啊,我作为公司的老一辈人,真的是替你开心,我和你父亲一起打拼这么多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只是可惜你父亲走得早,看不到你现在的成就,但是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在九泉之下也应该可以安息了!”林氏集团的老董事中的元老级人物洪天硕站在大厅的中央,带着满脸的欣慰看着身边的林嘉毅与何苏岩,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洪叔,其实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洪叔的指点,也不可能有我的现在,我和苏岩在这里真的应该好好谢谢洪叔,洪叔,真的谢谢您,这么多年,为了林氏集团,您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心,相信如果夫亲在的话,也一定会要我好好感谢您的,我和苏岩在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以后林氏集团的发展,少不了您,所以我和苏岩还是希望您可以继续留在林氏集团,不要这么早的局考虑隐退!”“这个嘛,嘉毅啊,洪叔年纪大了,公司的事情估计是有劲也使不上啊,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洪天硕推脱着,心里却有一丝不舍,“洪叔,就因为我们年轻,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还需要您的指点,不如这样,您如果没有时间每天来公司,就安排洪磊做您的位子,一来呢,洪磊是您的儿子,受您的真传,在公司经营方面,非常擅长,即使洪磊有什么犯愁的地方,也方便回家请您指教,二来呢,您也知道,我真的对公司经营不太懂,我需要专业的人才帮助,洪磊就是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您看…….”“嘉毅啊,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只是洪磊虽然比你年长几岁,但是在公司经营方面,也不见得就比你多知道些什么,所以大事情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好,既然洪叔没有意见,那明天我就安排洪磊接替您的工作!”林嘉毅用他那少有的真诚的眼神看着洪天硕,就像一只幼兽看着年迈的父亲一般,虔诚而敬仰。

酒会在一排看似热闹祥和的氛围中接近尾声,高层老少的接替平静的展开,又结束,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何苏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在酒会结束之后,林嘉毅带她去海边吹风,亲口的告诉她,她也许真的会以为高层的变化就是那么的简单而顺利的。

“石头,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林嘉毅站在沙石上,靠着身后的石块,看着何苏岩那在夜色中有些模糊的脸,“为什么?还是叫我苏岩,听着比较顺耳一些!”何苏岩先是惊了一下,继而平静了下来,含着几分笑意回答着,拒绝着,“石头,刚看到的时候,感觉很坚强,很有依赖感,让人感到很安慰,可是等到真的靠近的时候,触摸到石头的体温的时候,体会到石头的内心,却是另一种感觉,尽管可以依赖,却是也需要珍藏与保护!”“你说的这是石头吗?”何苏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当然不是石头,这是你!”林嘉毅转过身,看着何苏岩的侧脸,看着她被海风吹拂的长发,就像欣赏着一幅轻描淡写,却滋味满满的国画,“今天明明是腥风血雨,可是你却依旧可以淡定从容,不是一般女人都可以做到的。”“然后呢,你想说什么?”何苏岩也转过身,看着林嘉毅的眼眸,在黑暗的月色中,那眼眸显得更加的深邃,“何苏岩,我真的看不出,你到底是什么变的,就是真的石头也不一定有你一半的淡定从容。”林嘉毅面对何苏岩的超级冷静与淡定,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有什么不好吗?”“好,又不好,你的淡定从容,如果是在工作上,估计会把工作做得十二分的好,但是如果是在生活上,是在现在,你让我不知所措,我会怀疑自己,我究竟是在和一个喜欢的女人约会,还是真的只是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事进行工作后的总结!”“我看还是后者比较适合现在的我们!”“可是我不这样认为,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为什么?”“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为什么是我?”林嘉毅听着何苏岩再一次的重复性的提问,禁不住笑了,声音里透出几分开怀,“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爱上的偏偏是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早晚你会明白的!”何苏岩看了看林嘉毅的眼睛,别转过头去,“别动,听一听他的声音!”林嘉毅抓住何苏岩的肩膀,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何苏岩使劲的挣扎,却是于事无补,“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想让你听一听他的声音而已!”何苏岩挣脱不开,索性安静的不再动,沉默的靠在林嘉毅的胸膛上,也许真的是她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了,她的手臂轻轻地垂着,任林嘉毅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膀,一切都太平静了,何苏岩慢慢的听到了,听到了林嘉毅让她听的声音,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仔细的听清楚他的声音!”林嘉毅看着远处海平面露出的一抹红光,抱着怀中的这个女人,“谢谢你!”何苏岩的眼中灌满了泪水,但是她不忍心拭去它,她需要它们来冲去她的坚强,她不想继续伪装,她需要安慰,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一个可以让她感觉安全与释然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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