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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雪山之王

雪山中的植物成长缓慢,一棵松树想要长成一搂粗需要几百年,但雪山中生活的孩子则成长的很快,通常男孩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基本发育成熟,逐渐成为家庭中主要的劳动力。而女孩要更早些,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成为妻子的生理条件。

在这个基本算是与世隔绝的小村庄上,结婚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在男孩子出生的时候,就会由长辈指定一户人家的女孩订亲,并在十五岁的成年礼结束后,马上完婚。若是没有合适的女孩,村长也会在每年到镇上采购的时候,从镇上买回一个女婴,交由男孩的父母养育。在连年战乱的时期,从来就不缺少卖儿卖女的事情。

小勿楠也有一个内定的妻子,就是现任村长的女儿,名字叫内尔吉。比小勿楠小一岁,是个清秀干净的女孩,从小就很少和其他孩子一样疯闹,也很少哭。脸蛋圆圆的,眼睛又大又亮。说话声音清脆动听,又懂事又善良,大人叫她做的家务活总是能学的很快,做的很好。在小勿楠去附近捕猎的时候,一直是她来照顾小勿楠的妈妈。小勿楠很喜欢和她说话,她也总是缠着小勿楠讲那些书里故事。总之和内尔吉呆在一起,是小勿楠生活中最愉快的时光。

最近这三年,小勿楠很少和她单独在一起说话了,除了照顾妈妈,他所有的空闲都用在修炼《归宿》上。《归宿》分为体、心、智、意、形五章,“体”是各种修炼身形的动作,其中还包括了老太爷已经教过他的那一套,这些动作极为复杂,有些甚至让人觉得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出的,小勿楠用了三年的时间才能全部标准的完成这些动作。这些动作给他带来的变化也是最显著的,现在小勿楠十三岁了,身高明显超过同龄的孩子,身体比例堪称完美,古铜色皮肤光滑极富弹性,脸型棱角分明,眉宇间尽是刚毅之气。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结实的肌肉蕴涵着爆炸性的力量,他做过尝试,最多徒手可以举起的重量接近800斤,而村里最有力气的大人也不过能举起400斤多一点而已。动作准确性也惊人的高,只要他愿意,他每次射出的箭落点误差不会高于一拇指。

“心”是各种绕嘴的口诀,这些口诀并不是语言,全部由难以发出的声音组成,发出这些声音需要极大的精力和专注,口诀从简单到复杂,需要的精力逐级递增,最长的口诀小勿楠每练习一次,就浑身大汗,需要休息一整天才能恢复。并且还要求能够同时完成口念和默念两个不同的口诀。锻炼这些口诀带给小勿楠最直接的好处是,他的感觉和反应越来越灵敏,三年下来,他已经能瞬间数清一棵松树上有多少树枝、多少松果、落着多少小鸟,甚至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腹中的那团小火焰,也越来越凝练,感觉越来越清晰。

当他获得“智”的同时有海量的题目涌入他的大脑,这些题目并不复杂,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需要庞大的计算量。每一个题目都要求他在一天之内计算出答案,随着题目越来越复杂,这几乎变成无法完成的任务。最开始小勿楠只得减少睡眠时间来计算,后来即使不睡也无法完成了。题目痛苦的折磨了小勿楠半年,但他咬牙坚持下来,因为只要一停止练习,他就会重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不完整,直到半年后他学会了边睡觉边计算。“智”的内容还包括了少量的特殊食物要求,但在大山里,这些食物是无法弄到的。自从练习《归宿》以来,小勿楠的大脑就从未停止过运转。

“意”和“形”的内容极少,“意”中只有一句“随心而动,随意而行”。而“形”的全部内容更只有两个字“无形”。这两章让小勿楠郁闷,完全不能理解。尤其是“形”的这章,让他苦思而不得要领。他几次去问老太爷,每次的结果都完败于老太爷的故事之下。若是拉着五婶一起,老太爷就来个装疯卖傻,胡言乱语。小勿楠一直弄不清,传授给他《归宿》的那个声音是不是老太爷。

这天傍晚,小勿楠照例在练习了一遍《归宿—体之章》后回到家中,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很多村民围在门口,一边向里张望,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见到小勿楠回来,一个猎户忙上前拉着他,急急的说:“小勿楠啊,你可回来了,快进去看看吧,你爸爸受伤了,快快!”

闻听爸爸受伤,小勿楠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屋内,只见五婶、村长、内尔吉都在屋里,爸爸虚弱的躺在床上,上半身衣服已经全部脱掉,身上处处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野兽的爪印,虽然大部分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止住了流血,但数量之多实在触目惊心。妈妈在一边拉着爸爸的手流泪不止。

小勿楠扑向爸爸,忍住眼泪,把手放在爸爸胸口,马上感受到爸爸的心跳微弱,生机几乎流失的所剩无几,虽然经过村民的抢救以后停止了流失,却没有恢复的迹象。这种现象说明爸爸受伤至少已经一天以上,考虑到爸爸的体质和最近一天的天气、气温,爸爸受伤是在一天零四个时辰前。小勿楠马上计算出准确的结论。这已经成为他的本能反应。

“究竟是什么能如此重伤爸爸?”小勿楠有点吃惊的想,他知道,爸爸是村里的天才猎人,经验丰富,身体健壮,曾经徒手杀死过雪山上的黑熊。而且这十几年一直在深山中与猛兽搏斗,死在爸爸手上的猛兽没有100,也有80。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对野生动物的威势,普通的野兽在这种威势下,都会撒腿就跑,连老虎也不会轻易靠近。“究竟是什么野兽可以让爸爸受这么重的伤?”至少小勿楠的知识中没有。

旁边伸过一只温暖的柔荑,轻轻的握住小勿楠的手,不用看小勿楠也能感觉出这是内尔吉。内尔吉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你别太担心了,巴克坦大叔生命没危险了,只是以后要养伤好久。不过你放心,我会每天过来照顾巴克坦大叔的。”

小勿楠轻轻的捏了捏内尔吉的手,表示感谢。随后站起来走到妈妈身边,扶住妈妈的肩膀。说:“妈妈,别担心,爸爸身体一直很好,很快就会恢复的。”

看到小勿楠进来的时候,妈妈就止住了眼泪,听了小勿楠的话,勉强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小勿楠的手。其实,小勿楠知道,妈妈是很坚强的,很少流泪,只是常年卧病在床,看着丈夫为自己的病出生入死,她深深的感到痛苦,而又无能为力。

小勿楠曾经尝试让妈妈也练一练《归宿》,可是无论那种方法,都没使妈妈有任何变化,最后只得放弃了。

五婶一边忙着煎药,一边说:“巴克坦一定是遇到雪山之王了,不然以他的本事,这大雪山有什么能伤的了他?唉,大概这些年他杀的野兽太多了,雪山之王不允许在它的领地里有比它更厉害的人,真是作孽哊!不过也好,既然这次重伤了巴克坦,那就不会再来找他啦。”

“雪山之王?”小勿楠第一次听说。

村长接口道:“你还小,所以不知道,这雪山之王是一只巨大的金雕,我也没见过,但据见过他的人说,它的身体比牛还大一圈,翅膀煽动的风就能吹起一棵大树,力量大的能把七、八百斤的猪抓上天空。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身上的羽毛比铁还硬,刀枪不入。山里的任何猛兽见了它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动都不敢动。”

五婶接着说:“这雪山之王是有灵性的,雪山里有什么厉害的猛兽或者高明的猎人,它都会感觉的到,一定要把对方弄死或者弄重伤才罢休。以前的老村长就是被它给扑下山崖摔死的。”

“爷爷吗?”小勿楠问

“是啊,就是你爷爷,你爷爷和爸爸都是本事最大的猎人,这雪山之王和你家仇可不浅哪。这还是你爸爸有本事,能从它手下保住性命,又坚持着爬回村子,真是好险啊”五婶叹道。

小勿楠沉默不语,旁边的内尔吉却急了,伸手紧紧拉住小勿楠的衣袖,紧张的说:“勿楠哥哥,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千万别去找雪山之王,连巴克坦叔叔都伤的这么重,你去了万一有什么意外,你让我和勿澜阿姨以后怎么办?”

“是啊,孩子,现在不是你逞勇斗狠的时候,我生病在床,你爸爸又受伤,虽然有村长和五婶这些好邻里帮忙,但是我们也不能什么依靠乡亲,总要自力更生,所以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沉得住气。”妈妈毕竟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一番话就让勿楠彻底冷静下来。

村长瞪了五婶一眼,五婶自知失言也跟着劝道:“那个雪山之王,根本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不说它力大无比、刀枪不入,就是有办法伤得了它,也没有网能网的住它,它在天上飞谁又能拿它有办法?再说,雪山之王长年在冰封的高山上,几年都不出来一次,想找也找不到。”

大家说话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小勿楠已经飞快的整理了刚刚得到的关于雪山之王的信息,他在山里见过金雕这种猛禽,而只要见过的动物,他都能准确的记住这种动物各项身体信息,从爸爸身上伤口的深度、大小等等方面,他已经初步计算出了雪山之王大概的体形大小、力量强度。并快速的对比了自己和雪山之王的差距,得出的结论让他沮丧,他战胜雪山之王的可能不到三成,这还是他通过对普通金雕的了解推断出的结果,而雪山之王活了这么多年,必然不是普通金雕的水平,一定更加强大。

想到这,他抬头对大家说:“妈妈,你们大家不用担心,我还没想去和雪山之王较量,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让爸爸好起来。”

小勿楠从不说谎,大家听他这么说也都放心下来。只是大家都忘记了,小勿楠虽然懂事正直,但他毕竟才13岁,年轻气盛。从开始修炼《归宿》,随着身体力量越来越强大,他也越来越渴望有强大的对手,试一试自己有多大本事,村子周围的几只老虎、黑熊早就被他欺负的像猫一样温顺了,其实最近半年小勿楠带回的猎物都是这几只可怜动物定期孝敬的。

“雪山之王?伤我爸爸,杀我爷爷。等爸爸身体好了,我会去找你好好聊聊的”小勿楠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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