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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超越极限

端木莹被巴克坦阻碍了一下,吴天楠反应何等快速,转身就朝雪山狂奔。他早已看出端木莹步法虽然神奇,但速度可不快,若是让自己进入山林,凭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和经验,轻易就可以甩掉端木莹。如果她想要抓住自己,那就一定要紧紧跟上,绝对不能浪费一点时间和巴克坦纠缠。而且即使他留下来和巴克坦一起迎敌,但巴克坦有伤在身,他们两个最终都难逃毒手。依端木莹的性格,抓不到自己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逃走才是保护巴克坦的最好办法。

果然,端木莹气的小脚在地上一剁,手里的银鞭闪电般收到袖子里,毫不犹豫的朝吴天楠追去。速度竟也不慢,和吴天楠跑起来手足并用的狼狈样子不同,端木莹轻的像一片羽毛,足尖每次在雪地上一点就能平平的向前滑出数米的距离。紧紧的跟在吴天楠身后,丝毫没有拉开距离。巴克坦也追过来,但根本赶不上前面两个人的速度。

吴天楠边跑边从怀中掏出在黑松林里采的草药,用衣服上撤下的碎布包裹上。甩手扔给巴克坦,叫到:“爸爸,这里有给你治伤药,你放心,在山里我不会有事的,你别跟来。”

巴克坦眼看追不上前面两人,停下来捡起吴天楠扔过来的布包。却没有回村子,仍然坚定的慢慢向两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追一逃,眨眼就进了树林。一进入树林,吴天楠便开始不停的变换方向,专门找雪厚和树多的地方跑。打算靠积雪和障碍甩掉身后那个分不清是天使还是魔鬼的少女。雪山上的树林就是他的主场,积雪的厚度,树枝的弹力,山风的阻力等等,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条件,他如一只猿猴般飞快的纵跳前进,每一步的距离、每一个转弯都是经过精确的计算。不仅不会影响前进的速度,还可以给身后的人造成小小的麻烦。小麻烦累积的多了,总会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在这里吴天楠有足够的信心不会被任何人抓住。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似乎一切都和吴天楠计算的一样,他和端木莹的距离渐渐的被拉开,虽然很慢,但吴天楠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对手自己放弃。山里的猎人捕猎,有时候会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的趴上一天一夜,吴天楠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自己剩余不多的体力。

身后传来端木莹天籁之音般的声音:“你这个坏蛋,不要跑了,你要是再跑,我会回去杀光那些村民的,你乖乖的听话,跟我回家,不会让你疼的。”

吴天楠充耳不闻。

“你很累了吧?停下来休息一会吧,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觉、没吃东西啦?我这儿有好吃得,还有泉水,你吃一点吧,大不了我暂时不追你,要是你累死了我怎么带你回去研究呢。来,吃点东西啊。”

吴天楠头都不回一下。

端木莹换了好多方法,吴天楠就如聋了一般,一点反应没有,气的端木莹雪白的小脸泛起红润。咬着银牙,继续追赶。

渐渐的端木莹再不出声音,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不再变大,吴天楠暗暗吃惊。偷偷回头望去。只见端木莹抿着嘴,小脸绷得紧紧的,瞪着大眼睛跟在身后。她所有的落足点完全和吴天楠一致,连每次跳跃前进的距离都分毫不差。若是吴天楠用手抓着树枝向前荡去,端木莹就伸出软鞭缠在吴天楠手抓的地方,跟着荡向前面。

吴天楠前进的路线和方式是经过了精确计算的最佳选择,是经过很多年的完善和练习的。他相信在树木茂盛的树林中就算是老鹰、雪狼也不会比他更快。身后的端木莹竟然能在短短的几分钟追逐中就完完全全的模仿他,这女孩的脑力、眼力、身体控制力和记忆力实在可怕之极。

完全一样的动作和路线,换来的是完全一样的速度,端木莹看来是打着対耗的主意。吴天楠在前面需要不停的计算周围环境,而端木莹需要集中精力模仿,精力消耗上差不多,但是吴天楠连续不休不食,体力已经见底。而端木莹的体力却十分充沛。这场比试实际上已经分出胜负了。吴天楠心里苦闷无比,自和端木莹见面以来,他未曾占到一点上风,一直被她牢牢的压制。但吴天楠不愿意就此认输,这女孩抓走妈妈,又来抓自己。现在虽然没本事赢她,却是死也不愿意被她抓住。

把心一横,吴天楠不再绕来绕去。朝着一个方向笔直的冲去,那个方向正是黑松林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黑松林,但是只有到了黑松林,他才能想出同归于尽的办法。

“如果到不了,那就有死而已。”吴天楠咬牙想道。

端木莹看到吴天楠换了路线,心里也很吃惊。明明刚才已经感觉到前面的坏蛋有点气馁,可是转眼就恢复过来,少女眼珠一转,已经知道了吴天楠的想法。连忙加劲赶上去。

“可不能让这个坏蛋真的自己累死了,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我不是白忙了嘛。”女孩也暗想。

两个人一追一逃,直到日上三杆,依然没分出胜负。吴天楠眼神涣散,他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完全在凭着本能前进,仅有的一点神志全部用来拼命压榨着身体内每一点力量,唯一支撑着他的是绝不屈服的信念。

后面跟着的端木莹依然如影子般以和吴天楠同样的动作追赶,她也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飘然若仙的姿态,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秀发上到处是枯草和松针,散乱的披在身后,漂亮的淡红色外衣也被刮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大眼睛里已经有了莹莹泪光。

为了这个山村里的小坏蛋,她可是吃了从来没吃过的苦。本来她只是好奇,想带吴天楠回去研究研究,这确实没有太大的恶意,而且在她的价值观里,那根本就是善意啊。可是就是这么善意的想法居然让她从没失算过的计划几次都没得逞。从某种程度上说,端木莹现在可比吴天楠更觉得委屈,委屈的她丝毫也没发现,吴天楠的前进路线和方法早已不是刚开始那种经过精密计算的,速度也早就慢下来很多,而她还是一本正经的模仿着。

另外,她也很惊讶,前面的小坏蛋本来应该体力所剩无几,她来选择见面的时机绝对是他体力最低谷的时候,按道理不可能跑这么长时间。从早上一直到中午,有好几次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小坏蛋的体力已经用完了,可是他却摇摇晃晃的一直不肯倒。

端木莹的感觉一点都没错,吴天楠早就已经将身体内最后一滴力量也榨干用净。自从练习《归宿》以来,他不仅能更清楚的感觉周围的事物,同时也更清楚自己身体内部的极限。正常情况下他可以控制体力的使用和流失,也可以依靠压榨储存在肌肉中的力量,保持连续两三天的运动。在这种对身体状态极端清楚并且可以控制的状态下,是没有所谓的潜力可挖的。早上和端木莹打斗的时候他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在后来的狂奔中,他已经将维持心脏跳动的那点微弱的力量也压榨出来。

就在他已经感觉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忽然腹中那团小火焰却开始透出丝丝热气,热气分成很多细细的线,流入四肢和身体各个器官,维持着他最基本的生命需求。而此时的吴天楠唯一还能思考的就是榨取身体的所有力量,器官一得到补充,马上又被他调动起来用于逃跑。如此反复,竟然使他一直坚持奔跑了一整个上午。

雪山中的天气变幻不定,前一分钟可能是艳阳高照,后一分钟便是大雪纷飞。不知不觉间,天上已经开始下起鹅毛大雪。如果细数说雪山里的危险,雪洞应该是排在首位的,有的连接着天然洞穴的雪洞可以深达数百米,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这些雪洞上面覆盖的积雪和周围几乎一模一样,即使常年进山打猎的猎人,也经常难以分辨。平时吴天楠靠着过人的眼力和经验可以轻易避开这些雪洞,但现在他既要顾及后面的追敌,还要强力支撑体力的透支,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任何人也难做到明察秋毫。

跑着跑着,脚下一空,他感到是飘落到一个无底深渊,瞬间失去了知觉。后面的端木莹依然尽最大可能模仿着吴天楠的动作,她并不知道雪洞的危险,忽然见到前面的人一下没了踪影,还以为是耍了什么新的花招,连忙跟上,随后也就一同掉进了雪洞里。绝壁之处,不知这二人如何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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