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望着逐步走向灰烬的城市,思绪正要发散开来时。空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朋友,我需要你,你愿意跟着我吗。”
如果你遇到一个十一二岁毛都没长齐的屁点小孩,对你说:“我要你做我的手下,辅佐我,我们去改变世界。你一定会对这孩子的童真一笑了之,觉得他一定是奥特曼或者是恐龙战队什么的看多了。或许一下子童心爆发,和他瞎掰两下。
可我却笑不出来,更没心情和他瞎掰。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我看不到一点童真的影子,我怀疑他从出生开始就没经历过童年,直接从无知飞跃到成熟。难以想象的是怎样的教育或生活环境让他进化到如此地步。
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位白胡须可以垂到地上的智者形象,在他的世界里我看到是他对世界的不满足,甚至是遗憾和仇恨。而且一股富有生机活力的改变欲望正在肆意滋生、发芽、生长。在他的举手投足间,我感到彬彬有礼、绅士、神秘、无所不知、无所畏惧,意志不容违背的淡淡气场威压,我看到的是一位坐在高位习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是贵族,是权臣,是诸侯,我思想再夸张性地延伸几分,那是君!是皇!!是帝!!!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他又说道:“虽然我势力为零,现在只有我和黑猫,将来还有你,这只是刚开始,我是不会满足现在的状况。会改变的,一切都会变的。世界都在改变。这有何尝不是呢?”
“你就确定我能协助你,可能我只是会吸人血的蛆虫,没有给你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反而脱你的后退。”
“这倒不用我担心,你是黑猫带来的人,它看人比谁都准,你能被它带来,可以看出非寻常之辈。只要你有能力,我就不会让你默默无闻,世上没有不可用之人,只有不会用人之人。这就是我的用人之道。顺便插一句,我正是在你前面一个被黑猫选中的人。”淡淡的自信在他的话语中显露无遗。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有能耐的人都是怪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能被驱动可不简单啊。难道就因为你刚才那药剂救了我一命吗?这对我来说只能算是一个人情,人情我会还的,却不值得我奉上的人。还有就是利益,这对我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好处,我可能不是一个睿智之人,但我也不是白痴。是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会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是人都是有欲望的,特别是男人,一颗野心其实一直都在,就看它埋得有多深了。我看得出你是一个不安置身于平凡的人,一生的辉煌才对得起生命。我在你身上看不出属于任何国家组织机构的标记和信号,一个自由者是最容易被收纳的,因为他一切清白。”他说话时双眼散发着吃人的目光,那是一种爱才的表现。真有令我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真可以看出他是个惜才之人。
我深深地注视着男孩,然后抬头望了一下洁白纯净的天花板,接着缓缓地低下了头。悠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不瞒你说,我真觉得我是被上帝临时拉来这个世界的人。上帝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我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我的过去,不知道我的父母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我是否有兄弟姐妹,不知道我的家乡有多么美丽。更不知道我叫什么性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体重,三围。甚至我现在都没有找到过一面镜子,我居然连我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是美是丑,是和蔼,还是凶煞……”我越说越激动,身体开始颤抖。他站在那,没有任何表示,安静地聆听着我的宣泄,眼睛中那种锐利的锋芒倒是暗淡不少。
“一切事实都证明我是失忆了,我现在只拥有刚刚几个小时的记忆。一切的欲望对我来说只是奢望。我现在要求地不多,只求能活下去,找回那段遗失的自我。”人心都是脆弱的,我的心灵承受不了这些对自己的恐惧,既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到现在我一共遇到过五个人,第一个是那可怜的驾驶员,接着是那连话都没说上的鲁路修,更有那和她说话要气死人的魔女C.C.,然后是莫名其妙打起来的古铜色女子,最后只有前方高深莫测的男孩了。虽然他不是最可信的人,但现在他是唯一的选择,不然我真会承受不住压力,变成神经病。
男孩认真地听我说完,低着头温柔地抚摸着黑猫,顺着毛,从头摸到尾,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同的是他抚摸得节奏越来越快,力量也在加大,手在颤抖。
“瞄~~~”一声刺耳的猫叫声。黑猫不情愿的叫了一声,走开了。
他的头还是低着,慢慢地走到阳台口,面对外面的世界,背对着我,说话的节奏中带着不和谐的抖动:“朋友,我能懂你。我懂得那种恐惧,这是一种莫名的恐惧,散发于内心,无人能和你分担,要你一人独自承受。孤独是折磨人的。我告诉你,我在这里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也许你可以抱一丝幻想,但我已经不可能有幻想了。是我亲手把父母的遗体埋葬。你没有记忆其实也不为一件好事,忘记过去,就不用承受痛苦和遗憾,不用再撕心裂肺地自责,更不用肩负责任和使命。失忆真是逃脱痛苦的最佳方法。朋友,你要为自己感到庆幸。不用像我一样痛苦了。”
“对,说不定失去记忆是一件好事,但失去自我就不同了。”虽然我嘴上不明说,但他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安慰,恐惧的阴影也淡了许多。
“朋友,原谅我对你隐瞒,我想你以后会知道的,其实每个人都应保留一块是与自己的地方。原谅我,朋友。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流星·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的姓氏?凯撒·亚历山大?难道……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兄弟,互相照应。”
“可以吗?哥——”
我的胸口巨震,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愣住了。
阳台上,黑猫四只爪子抓在栏杆上,走着轻盈的猫步,真不愧为是猫,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手到擒来。但似乎有着惊心动魄的味道。
“砰!”水泥松的像沙琪玛,黑猫爪子抓住的水泥脱离了阳台的栏杆。
不——
男孩还好就在阳台边,早已意识到,已经冲了过去。幸好眼疾手快,他依靠着栏杆,一手抓住了黑猫的脚。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额!似乎还没有结束。经历刚才的冲击,栏杆开始有裂缝了,正在快速扩散。
“快离开栏杆,要断了!”我大声地喊着。靠,又是这该死的豆腐渣工程。
可惜已经晚了,男孩的重心都靠在栏杆上。
“轰!”栏杆完全裂开。碎石和男孩一起开始往下落。
“哥——”
一声哥打破了我的思绪的平衡。强烈的情感驱使着我,力量剧增,一个飞跃,直接扑到阳台边,抓住要落下的男孩。如果这是有人在,他会惊讶的发现这个飞跃足足有十米。
我的身体像滑板一样正在画出阳台,我心中一紧,手像刀刃一样插进像沙琪玛一样松软的阳台地面。我顾不得迟疑,凭借单手强大的力量,要硬生生把我们三个拉上去。
但,阳台上裂缝像蜘蛛网一样龟裂开来,直到覆盖整个阳台。
“不——”豆腐渣工程,你一定要弄死我吗?
往下一看足足有十几层的空中。玩了玩了,我可不是神人,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让我借助的东西。这样摔下去,足够让你变成肉泥。
在空中,男孩抱着黑猫,我抱着男孩,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蜷缩这向下落。
天要亡我吗?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突然,一个巨大的东西抓住了我。痛死我了,是金属吗。
转眼间我,已经安全地道理地面。终于看清楚救我的是什么了,一架极其帅气的白色机甲。
“兰斯洛特!”空灵的声音从我怀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