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八月岛上已经待了……有三天了吧。
林玉言还没从打坐中退出来。
苏源看着山顶。
你到底还要多久啊。
……
其实也没资格说他,我自己也在石世界待了三天多。
胡思乱想着,山上传来一声轰响。
与此同时,苏源清楚感觉到周围的元气在向山上快速汇去。
苏源眉头一挑。
这是突破了?
半步通灵?
好一会儿,元气的暴动才停息下来。
一道黑影从五六十米高的山顶直接跳落到苏源身前,只溅起少许尘土。
“哈,搞定了?”
“搞定了。”
“通灵哪里?”
“下半身。”
“这里的关卡是什么?”
“幻境。”
“什么内容?”
“你猜。”
“……几天没见……”
“放心我还是我。”
话毕,苏源和林玉言都笑了起来。
天洁正好过来:“你到半步通灵了?”
“嗯,通灵了下半身……待会儿你头上那个是什么?”林玉言诧异地看着天洁的头顶。
若愚趴在天洁头顶,满脸好奇地看着林玉言。
天洁有意戏弄他,故作疑惑道:“头顶?我头顶有什么?”说着抬起头,看到漂浮着的若愚,“没有东西啊。”
林玉言转头看苏源,苏源耸耸肩:“没看到有什么啊。”手在林玉言眼前挥了挥,“你突破完脑子坏掉了?”
“装,继续装。”林玉言深知套路。
苏源看骗不到他,只好挥挥手:“若愚,过来吧。”
绿影飞至。
林玉言一脸讶异:“这小孩你从哪拐卖来的?”
怎么都是这问题?苏源一脸恶狠狠道:“若愚,咬他!”
若愚一脸迷茫地看着苏源。
林玉言笑道:“这才一两个月的孩子吧,哪来的牙齿?”
“那就挠他!”
“得了吧,他哪来的?”
“鼎灵。”苏源取出青木灵鼎。“就这个,青木灵鼎。”
瞪大眼睛:“你哪里来的鼎?怎么以前都没看过。”
“以前有银鼎,破了就换这个呗。”苏源丢一颗玉灵丹过去:“你可以尝尝。”
“…你当丹药是糖果啊。”
“嗯,对啊,炼的太多瘆得慌。”一副有钱任性样。
……
五月岛。
山顶。
一个半径五十米的圆形平台。
踏上去才走三步,苏源便感觉不对。
我有在动吗?
低头一看,鞋跟依旧靠着平台边缘。
继续行走,身子还是不动。
平台下的林玉言笑道:“你这走的什么步子?”
苏源没好气道:“有本事你上来啊。”
然后林玉言也进了来。
“这……是什么鬼?”
苏源想起了明月阁上的五鼎:“空间属性,咫尺天涯。”
“什么意思?”
“简单点说,跑一万米,只移动一米,这种概念。”
“明白了,到石柱就是要跑很远是吧。”
“嗯,先跑跑看吧。”
两人开始奔跑。
动作幅度很大。
但却一动不动。
像是跟跑步机较劲。
忽的,哐一声,苏源摔倒在平台下面。
林玉言回头:“怎么了?”
苏源揉揉脑袋:“不知道,我半个身体忽然就到了平台外面。”
林玉言觉得有些诡异:“那我先出来吧。”往回跑了许久才出来。
“嘿,这边好像会好一点。”两人转头,这才发现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天洁从另一边上了平台,而她离平台边缘已有半米左右。
“你这儿是正常的吗?”苏源走到天洁旁边。
“也有你说的咫尺天涯的现象,但会好很多。大概走三千米等于一米。”
“那还好,你继续走走看。”三千米对于武者来说并不是多长的距离。
当天洁前进至两米时,再无法寸进,就和刚才的苏源林玉言一样。
“走不了了。”天洁道。
“那先回来吧。”
这时候,林玉言又找到一条可行之道,但连一米都没走到就又无法前进,只好退出。
三人开始沿着平台边缘一段一段去尝试,把整一圈都尝试过了,找到了三十多条可行道,每条路都是走三千米等于一米,但没有一条是通往中心的,最远的一条也才六米就停止了。
三人陷入僵局。
因为咫尺天涯,每一条路走得都十分缓慢,这一圈,用了四个多小时才走完。
天色已暗。
精神已乏。
只好先寻地休息。
夜晚,营火映照下,苏源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天洁凑过去:“写什么呢。”
“之前走的那些可行道,我先画下来。”白纸上画着一个大圆,然后有四十多条从圆上向圆心延伸的细线,或长或短,都没走完总路程的五分之一。
天洁略惊讶道:“那么多条路你全记下来了?”
苏源笑笑:“就算没完全记对,应该也没有太大误差。炼药师玩的就是灵魂力,记忆自然不会差。”
话毕,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纸:“设局者不会设一个无解的局,那一定有路可走……一头走到底不通,那就应该有岔路口……那样的话计算量就大了。”
天洁问:“你好像一直执着着设局者不会出无解的局,你就那么相信他?”
苏源一愣:“呃……倒不是啦,只是在这种地方,没几个人来,如果还出个死局,让难得来的人都挂了,他还设这个局干嘛?应该…是出于这种想法吧。”
林玉言也凑过来:“要是别的十一岁小孩,我就认了,你肯定不会找个这么牵强的理由。”
苏源一叹:“来到这里,无论设局者是好心还是坏意,都必须要跟着他的局去走,因为不走,只能是活活饿死。既然必须去走,那便不能认为局是死局,不然,还怎么玩?活局,便走;死局,那也要认成活局,愣是走出一条活路去。”
……
次日清晨。
带上干粮,走上平台。
苏源指挥道:“言,你从这个口上去,贴着左边的墙(无法行走的空间)走,一有岔路就向左拐,直走左拐都不行时再右拐,速度要保持不变,然后记住时间,每次拐弯都重新计时,这样我好计算每条路的长度。天洁,你从这条上去,方法和他一样。”
按照这种方法一条一条记录,直到把所有的岔路口都走到底,因为比例问题将图重画了四次,最终在第二天傍晚完成了所有线路的绘画。
黄昏的光是橙色的,却将苏源的脸映出了白色。
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过度劳累,但更多的是不解和无望。
这巨型迷宫的每一条路都走过了,或截断,或循环,没有一条是到达终点的,而且离终点还挺远,走得最远的那个点都离中央石柱还有十五米有余。
这走法明明没问题,连甘老都点头了,怎么会没有出路?难道真是死局?
“不是死局,但按你这样想下去,永远都过不了。”甘老第一次在十二月局中给予帮助,“这迷宫的走法不是常规走法。”
“那……怎么办呢?”苏源明白甘老一直不发声是要锻炼他,但此刻实在没有办法了。
“普通迷宫有墙,不能越之;这迷宫看似也有,但却不是不可越的墙。”说完此话,甘老再次沉寂。
越之……是要我跳过去吗?难不成迷宫的上方并没有咫尺天涯的限制?!
……
又一天清晨,苏源没有叫醒熟睡中的两人,独自破局。
猛的一蹦,近二十米高度,落下,还是在平台边缘。
跳得不够高吗?
全力一跳,三十米高。
依旧平台边缘。
看来我是不行了,苏源揉揉腿,待会儿得找林玉言来试试。
不过……苏源看了看蹦跳时碎裂的土地。
能不能从底部把咫尺天涯破开?
虽然认为可能性不大,苏源还是打算一试。
拿出青羽剑,苏源略微犹豫,换成一把制式铁剑。
嗯,如果出意外,这个损失小一点。
从平台边缘的黄土地一层一层剥开,在一旁堆成一座小山。
刚开始还顺利,当稍稍深入一点时,便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打在精钢上一样。
苏源看了看,就是从这上方开始进入咫尺天涯的。
将周围的土剥开,坚固边缘呈一个完美的弧形,延伸下去就是一个完美的圆柱形。
“当!当!当!当!当!”苏源不信邪地连续五下横砍,震得自己手臂发软,铁剑卷刃,边缘像当初中心岛屏障一样,连颤动都没有。
砍击的声音叫醒了山下两人,林玉言上山问道:“怎么了?”
苏源指指高空:“你能跳多少米?”
“极限的话五十米左右。”
“向里跳一次试试。”
林玉言虽然刚起床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苏源的要求尽力一跳,土石飞溅中冲起,还是落在边缘上。
对林玉言转头询问的表情,苏源挥挥手表示没事了,随后带着无奈的苦笑向山下走去。
自己想的都是什么方法啊。
想想也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别人画一个迷宫给你走,你来个三维跳跃直接到了终点,这算什么事儿;再来还拿把剪刀来愣是要在迷宫上剪出一条从起点到终点的完美直线,对方不打你一顿都是看在你手中有剪子的份上。
走到山下,苏源回头看了眼五十米不到的山坡,感觉似千米高峰。
何以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