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身体一震，看向甘老。
“修炼《固元诀》第一步：换元。”
“换元？”
“说得简单粗暴点，就是将你的元力全部换掉。你那没有元诀所修炼出来的元力中杂质可不是一般的多，只能够全部都换掉。而且也只有换过的元力才能够修炼《固元诀》。”
说着，甘老又取出一个海蓝色小球，大概也就是一个指头大小，却散发出了拳头大小的浓郁蓝色气息。
“待会儿你将其吞下，便能够进行换元。”
苏源眼中满是渴望，但很快又隐去了。
“这换元是不是有危险？”
“会有不小的危险，当你换元时，这个小球首先会将所有的元力带走，也就是说你会暂时成为一个普通人，力气较大的普通人，这本身就会让人十分难受。而后，小球会在你丹田里持续释放出新元力。你坚持的时间越长对你的好处也就越多，若没有准备，你所得到的好处自然会大大减少，再甚者还会一个不慎被过多的元力撑爆！”
苏源满头冷汗：“要不是我问，你是不是就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
甘老微笑不语。明明是很亲切的微笑，苏源却感觉其满是奸诈。
苏源不再说话，原地盘腿打坐，努力将自己提升到最好状态。
甘老见此，脸上满是欣慰，手还不自觉地捋了捋下巴那并不存在的胡须。
孺子可教也，有谁能在这般诱惑之下还保持着如此警惕？同龄之中，万中无一。
一个钟头过去，苏源终于睁开了眼睛，对着甘老点了点头。
甘老手指轻弹，蓝色小球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掉入苏源那早已张开的口中。
“咕咚！”
蓝色小球径直向着丹田冲去，苏源并没有阻挡，因为他压根儿阻挡不住。
很快，蓝色小球就到了下丹田之处，然后，苏源便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出现在体内，只是四秒，丹田内的元力全部消失。苏源脸色微微一白，这种体内元力被剥夺掉的感觉着实好不到哪儿去。
吸力未停，只是将对象转向了苏源的经脉，然后，就看见一丝丝白色的元力迅速地穿过经脉，进入丹田之中，再进入蓝色小球中，消失不见。不仅是经脉中残留的元力被吸走，苏源还骇然地发现，那些被修炼开的经脉竟在迅速地闭合！也就是说，他在降级！
锻体境四段。
锻体境三段。
锻体境两段。
锻体境一段。
常人！
“呜哇！”
当苏源成为常人的那一刻，脸色一紫，直接一口鲜血吐出来，不住地咳嗽。
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简单来说就四个字：生不如死。要不是苏源意志足够坚强，早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赶快回复过来，事儿还没完呢！”甘老如雷的声音传来，打得苏源一个激灵。
苏源深深地吸力几口气，努力提起精神，应对接下来的考验。
吸力瞬间消失，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磅礴元力，冲击苏源的丹田。
两秒，丹田被填满。但元力还未停，继续涌出，苏源的经脉已经闭合上，无法承受元力，唯有丹田在承受着元力的冲击。已被填满的丹田就像气球一样，不断地胀大，胀大。等到胀到极限之时，就会“邦”的一声，爆掉。而苏源，自然也会死去。
他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显然不会。
既然无法阻止元力的涌出，那就，压缩！
苏源努力控制着丹田向内压缩，丹田的膨胀速度迅速减缓，但依旧是在缓慢地增加，看这仗势，三分钟内，丹田必爆！
“呜...还不够！”苏源头上汗如雨下，他使劲咬了咬牙，将防御元力冲击的力量也撤掉，用尽全力向内压缩丹田。
防御的元力一撤掉，苏源本体受到的冲击便大大增加，剧烈的胀痛感冲入脑内。
那感觉啊，就像是自爆前一秒的那种欲生欲死被无限地延长了一样，还在愈演愈烈。苏源头上冷汗直冒，滔滔不绝。
终于，胀大的势头已去，已膨胀到将近西瓜大小的丹田不再扩大，细细看去，还能看到其在以龟速往内缩。
暂时来看，情势还算乐观，但长远来看，这依旧是治标不治本。
丹田内的元力在不断地增加中不断地压缩，这元力便会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凝实。
武者最初如雾的气态元力，压缩后，变成如水的液态元力，就是现在苏源体内的这种，再压缩，就会变成如果冻般的半固态元力，再压缩，便会成为固态元力。
而苏源，能力实在太差，连压缩成半固态元力都不能，顶多是从白开水变成西瓜汁。
所以说，压缩是有限度的，这丹田，迟早要爆！
果然，两分钟未到，丹田就再次开始胀大。最初是龟速不如，愈演愈烈，到最后就是肉眼都能够看到其的增长。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终于，到了七分多钟时，蓝色小球悄然无声地停止向濒临爆裂的丹田输送元力。苏源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他不敢用力呼吸，生怕一个不慎挤到了丹田，就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忽然被压一下，那就悲剧了。
而甘老在草地上，震惊得无法言语。就算是当年的他，锻体境九段的他，也才勉勉强强坚持了十分钟。苏源可是比那时的他低了五个小境界啊，竟然坚持得时间还比他长！苏源总共支撑了十二分钟有余！
丹田可不是什么毅力可支撑的，肯定是什么东西使他坚持的时间大大增加。
甘老左思右想，找到了那唯一的答案：灵魂力。
灵魂力不仅能够控制炼丹的火候与各种细节，更能够控制元力。正是庞大的灵魂力，才能让他将元力压缩到旁人做不到的地步，从而使坚持的时间增长。
思索致此，甘老才回过神来，看到苏源脸色不对劲，赶忙道：“赶快，将元力引入经脉，提升境界！”
苏源听此，咬了咬牙，忍住剧烈的胀痛，努力将一丝丝元力牵引至经脉。
元力一进入经脉之中，就不再需要牵引了，如狼似虎，冲进每一条经脉之中。就好像水库开了闸，汹涌冲出。沿途中封闭的经脉也在这冲击下屈服。
锻体境一段。
锻体境二段。
锻体境三段。
锻体境四段！
在临近五段经脉之时，元力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前方是一片冰蓝。
苏源皱了皱眉，早期受的寒气，怎么会这么难搞，直接逼得如此磅礴的元力停下来。
若是早些时候，停下便停下吧，但现在却不能，丹田中的元力还是过量。不突破，他就没办法继续修炼，除非把这些元力引出来，但苏源明显不会那么做。
笑话，经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怎能如此轻易放弃？
那就只能，冲。
苏源牵引着元力，义无反顾地往着一片冰蓝冲去。
一进入其中，苏源就发现元力的温度在降低，速度也同样也是慢了又慢，苏源的力气不断地消耗着，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力竭掉。
“我不甘心!”苏源咬了咬牙，拼尽全力拉着元力向前冲。
离突破口还有一米。
半米。
二十厘米。
十厘米。
五厘米！
最后的五厘米路程苏源用了整整五分钟才走过，途中苏源的元力冻住了好几次，而且冻住的元力还会阻碍住新来的元力，十分棘手。
幸好苏源的元力足够多，才能够突破重围，到达此地。
不幸中的万幸，在这个封闭经脉口前面，并未被冰封住，只是依旧有一丝丝凉意从不远处的冰蓝传来。
苏源心中也是疑惑多多：“简简单单的受寒就会如此吗？恐怕这没那么简单。”
不过万幸，苏源还是冲过来了。
苏源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开始引着元力开始冲击封闭的经脉。
“轰。”略显沉闷的撞击声传来。
前方依旧封闭着。
苏源并没有多吃惊，如果突破这么容易，世界上哪会才那一些武者。
只是...内视身体的苏源看了看卡口后面。能突破重围，冲到这个卡口的元力着实不算多，也不知道这点元力能否把这个卡口突破掉。
真是伤脑筋啊。
...
“轰！～～”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苏源终于用残存的元力冲破了卡口，只要在五段经脉中修炼一个周天，便可进入锻体境五段！
苏源迫不及待的看向卡口后的世界中。
竟是，一片冰蓝！
比起之前的海蓝，现在，是深蓝！
寒气逼人。
苏源瞬间不好了。
他没料到，平常修炼的经脉竟也是被冰封住了。原来在前三段之时，也只是突破到下一境界的那一小段经脉有出现冰封的迹象，在修炼的经脉里是一切正常，可这...
“呲～～～”
就当苏源无限绝望时，那冰冻的经脉竟开始解冻！
三十余秒，第五段经脉全部解冻完毕！
甘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我，赶快修炼。”
苏源这才回过神来，引着元力在经脉中流淌。
锻体境第五段，成！
苏源并未就此结束修炼，而是继续修炼到次日早晨，将自己的境界稳固下来。
……
缓缓地睁开眼，苏源看向甘老。
甘老道：“关于固元诀的一些功能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先选择你的武器。务必要慎重选择。”
说罢，面前多了几十种武器。
刀、剑、鞭、锏、拐、斧、棒、椎、杵、枪、棍、钺、叉、铛、钩、槊、戟......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苏源略微思索了没一会儿，便选择了剑。
“你确定？”
苏源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甘老收起了兵器，只剩下那柄散发着银光的三尺长剑。
“剑也分很多种。比较常用的就三种，长剑，重剑，短剑。短剑比较适合刺客使用，应该不在你的选用范围之内。那么，重剑和长剑，你选哪一种？”
“我选长剑。”苏源手握紧成拳。
甘老微微点了点头。
...
十五天光阴转瞬即逝。
“唰！”
一剑刺出，银光一闪，连成一排的六棵青竹便齐齐切成两段，倒在地上。
甘老点了点头：“剑最为基础的动作：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你已练得差不多了，运用起来得心应手，比起八天前的生疏可谓是进步多多。不过练剑也要有个度，过头了反而不好。”
他除了最初两天是教导苏源剑法的基础功，其他时间都是在一旁看着苏源练剑。十三天时间，苏源每天一吃过早饭，就直接练上至少十五个小时，不吃不喝，直到他再也没有使剑的力气之时才倒在地上睡去。
不过，虽然这种练剑之法有些极端，但成效也不是一般地高。常人要练到苏源如此，至少要用上一个月。固然这与苏源灵魂力之庞大有关，但更少不了勤奋。
苏源将铁剑插入剑鞘，抹了抹头上的汗，转头道：“接下来要练什么？”
甘老微微摇了摇头：“练练练，你都快练成疯子了。难道你忘了你要干的事儿了吗？”
苏源身体重重地一震：“你是说？”
甘老再次点头：“时辰已到。”
苏源狂喜。
他这几天的疯狂又何尝不是因为报仇的压力？现在，时辰已到，苏柔姐姐的仇，可以报了！
苏源抬头看向满是夕阳红晕的天空，眼睛上闪过一抹鲜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