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犯不了一个完整的错误。——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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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小清，结账吧。”
“嗯。”
小清一口将剩下的的杏子吃完，顺便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将手往怀里伸。
“咦？”小清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双手在身上猛掏。
“怎么了？”看见小清这举动，哲枫和雨帆不禁心中一凉。
“钱呢？哲枫，钱确定是我拿着的？”
“嗯。”哲枫木木地点点头，已经猜到了几分。
“不会是弄丢了吧？”
“应该……不会吧。”
“难道刚才被偷了？”
“应该没有，被偷的话我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
“那是……”
“小清，你是不是又随手落在什么地方了？”
“哦！”经雨帆提醒，小清立即想起了什么。
“好像是落在寝室里了！”
“什么？！”
“刚才回房间拿吃的，好像随手放在床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你上茅房的时候，我等着无聊，而且想到路途遥远于是就想回去拿些吃的。”
听着小清的解释，两人——尤其是哲枫更是无奈得目瞪口呆。
我去上茅房，你居然想到吃的……
“小清，你已经不是丢三落四，而是丢百落千了！”
“对不起……”小清干笑两下，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脖子。
小清因为丢三落四的毛病，已经害哲枫和雨帆被罚很多次了。
“小帆，现在怎么办？回去拿吧。”
雨帆左手抱腰，右手的手肘靠着左手腕，右手握拳抵在人中。
这是雨帆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时间来不及了，现在回师门拿钱再回来结账，到时恐怕城门已经关了。”
雨帆摇摇头说道。
说完，雨帆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柜台上，然后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的也放在上面。
哲枫和小清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也将身上的钱拿出来放在台子上。
雨帆向这掌柜作揖，道，“掌柜，因为我们的疏忽忘了带钱，现在回去取的话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这些权当是押金，我知道这点钱只是杯水车薪，但也是我们的一种诚意，恳请掌柜的先行收下。”
“你们是圣门的弟子，一切好说，一切好说。”中年男人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
“剩下的余款，我们明天一定付清。”
“好的。”
“那我们先告辞了。”
“小仙且先稍等片刻，本店给你们开张收据。小田，清点一下货款。”
“是，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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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真相信他们是流云泽的弟子，那么年轻，而且，还就那副穷酸样？万一他们骗了我们的货怎么办？他们这点定金，可是连货的成本都不够啊。”
将雨帆三人送出店门，看着他们走远后，那名伙计立即凑到中年男子身边说道。
不过，这两人原来还真是父子啊。
掌柜看了看桌上的钱，多年的阅历，让他只看一眼便能知道别人钱袋里银两的确切数目。所以，当三人掏出钱袋时，他便知道这些钱连清单上十分一的货款都不够。
然而，多年的阅历也造就了他的另一种能力——阅人。
他也曾考虑过这三人是不是真的是流云泽——而且还是共生殿的弟子，但当他深深地看着雨帆的眼睛后，他选择了——赌一把。
大不了，到时候送货到流云泽人家说没这回事的话，吞了他们的定金就是了，反正也只是损失一点人工罢了，风险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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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你把钱都用了，师座的书怎么办？”哲枫问道。
刚才从店中出来，伙计一直将三位“小仙”送到门口，还跟他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才可罢休。
此时三人正走在回去的山路上。
雨帆冲他晃了晃手上的书，笑了一下，说道，“已经买了一部分，还缺几本，那些都是余钱。”
“那理应也该还给姚师啊。”
“回去后拿到钱这部分的钱自然就可以回来了。而且这个过后再说，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担心会再出什么变故。”
“嗯。”
于是，三人运起灵力，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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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枫清帆三人回到共生殿的时候，不禁对闫正有了另一番看法。
几个月来，在这个阎罗正的训练下，每一天都是漫长的。
而且，最近一个月，他们现在早课前已不只是从共生殿广场跑到登高处几个来回，而是要去灵溪打水，然后一次提两桶水到后山高处浇树，如此来回两次，有时早课或午课结束后还要几次。
所以，不用不知道，此时再一次提灵奔跑，他们竟发现自己的灵力和体力都已经有了很大得进步。
一口气从山下跑上来，虽然他们仍旧弯腰双手撑膝在喘息着，而且连午饭都没吃，但这种淋漓、畅爽的快感，让他们忘却了饥饿和疲惫，完全沉浸在功力提升的狂喜之中。
看着仍旧像狗一样喘着的对方，三人再次相顾大笑起来。
这三位少年并不清楚，这其实是他们作为天字班弟子天资的体现。
随着弟子们的成长，他们所接触到的武术也愈加深奥，因此同样的修行方式，天字班的弟子明显要比其他三个班的进步得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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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把推开房门，哲枫一个箭步来到床前，也不顾自己亲手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便一阵翻腾起来，最后在小清的枕头边找到了那个钱囊。
捧着沉甸甸的袋子，哲枫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还在。”
“我说了吧，不会弄丢的。”
“你还好意思说！”
哲枫瞪了小清一下，弄得他小小地做了个鬼脸然后将视线转向一边。
“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还是下山把帐结了吧。”
说罢，哲枫走向门口，却一把被雨帆抓住。
“来不及的。”
“小帆，来得及，你没发现我们现在功力有了很大进步吗？按照回来时的速度，时间是够的。”
“你现在还有灵力吗？”雨帆淡淡地问道。
经此一问，哲枫怔了一下，这才从刚才的狂喜中清醒过来。
“现在是中秋，天黑得早，还是我明天再下山去吧，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不行，还是让我现在去吧，今天已经够给师门丢脸的了。”哲很坚决地说。
“可是，你现在下山的话天黑前绝对赶不回来，危险暂且不说，现在这季节夜凉如水，你今晚打算在哪过夜？而且，宿夜不归你如何跟师傅交代？再说，店家是相信我们才这么做的，而且我们当时也是承诺明天结清余款，所以也没必要非得赶这么一个晚上。”
“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师门，错了就是错了，理应受到惩罚，师傅不是经常教育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做错了就应该及早补救，更何况这次还有损师门的荣誉，我绝不能容忍自己玷污了它半分！”哲枫又瞪了小清一眼，“我这就去向姚师请罪，放心，我会自己一个人全揽上的。”
“去！你把我们当啥人了。一个人犯不了一个完整的错误。过错是三个人一起犯的，不管是受责罚还是去补救，我们都应三人一起承担！”
“对！”小清少有地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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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一起来到姚家，此时姚灵正和月眉儿正在偏苑收拾着，所以并不在家。
姚昊晢听完了三人的陈述，很严肃地凝视着他们。
枫清帆三人将头压得很低，正十分规矩地站在姚昊晢身前。
“哈哈！”
片刻后，姚昊晢突然大笑起来，吓得三人心头一颤。
“好，好，好。懂得勇于承担过错，看来你们是真的长大了。”
“啊？”三人同时抬头，愣愣地看着师座。
姚昊晢轻轻一笑，挥了挥袖子，说，“你们下去好好休息吧，今晚哪都不用去了，我一会会让小步将钱送过去的。”
“师座……不罚我们？”
小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是！”
三人立即作揖应诺道。
“哦，对了，离晚膳还有段时间，你们没事的话就到偏苑去帮忙吧，中秋节前我胞弟一家会过来小憩几日，可能会用到那里，你们也帮忙收拾一下。”
“弟子谨遵师座吩咐。”
“小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如银铃般的声音。
三人不禁回头看去，姚灵正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听说雨帆回来了，姚灵便丢下手上的活，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灵儿，都那么大个姑娘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姚灵冲姚昊晢做了个鬼脸，然后对三人说道，“你们的事情办完啦？”
“呃……算是吧。”雨帆挠挠后脑勺，偷偷看了一下姚昊晢，有点不好意思地苦笑道。
“那就好，你来帮帮我吧，我的手疼死了。”
“怎么了？”
“你看。”
姚灵将自己白皙的纤手伸到雨帆面前，如玉般的手指上满是小小的口子。
雨帆抓住姚灵的手，仔细地观察起来，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心疼。
两人的动作很自然，仿佛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然而他们此时都已经长成了豆蔻年华，因此看到这一幕，姚昊晢和哲枫的眉头都不自主地跳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娘在教我们女弟子剪纸，可是我怎么样都做不好，这哪是剪纸啊，分明是剪手嘛！”
雨帆无奈地笑笑，“剪纸是道细活，你要先将心境放平了才能做得好。”
“那你来帮我。”
雨帆不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姚灵的双眼，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雨帆笑了。
看着对方的眼神，姚灵白皙的脸蛋顿时掠过一丝绯红，不禁腼腆地转过头去，却看见了一旁的父亲和枫清两人，于是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这时，雨帆也发现了同样的事情，脸也红了起来。
“师座，那个……我们就先去干活了。”雨帆对姚昊晢深深作揖道。
他此时的腰已经弯得不能再弯了。
见状，哲枫和小清也立即向姚昊晢行礼。
“嗯，去吧。”
“弟子先行告退。”
说罢，三人后退了三步，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
姚昊晢突然的一声吓得三人都不自主抖了一下，连忙转身深深作揖。
“难道……”姚昊晢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你……不打算将那玩意给我吗？”
姚昊晢指了指哲枫的手。
哲枫的剑眉猛地向上跳了一下，这才发现因为紧张钱袋子还一直拽在自己手里，不免又怔了一下，于是恭恭敬敬地上前交还姚师。
姚昊晢接过钱囊，很爽朗地大笑起来，“你呀你呀……谨慎倒是有了，可是什么时候才能练就得更加沉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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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来到姚家西面的偏苑，这里到处是忙碌的弟子。
哲枫和小清被安排去打扫和修葺了，而雨帆则被姚灵拉来剪纸。
有雨帆在身边，姚灵很快便静下心来，在月眉儿的言传身教下，姚灵很快便掌握了剪纸的一些技巧，修剪出来的形象也越来越生动了。
看着女儿的样子，月眉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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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闫正知道了昨天的事情，于是罚三人和四代弟子们一起清洗共生殿的大广场。
用闫正自己的话说，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两者决不能混淆”。
当三人无数次从灵溪边打水上来终于和大家将广场冲洗干净的时候，已经快到黄昏了。
三人躺在广场边上喘息着，然而还没完全休息够便爬将起来朝寝室走去，因为今晚，他们要去姚家赴宴。
——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