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一滴血
獠牙藏在阴暗的毛丛下，时刻准备着嗜血；宝剑磨得锋利，就准备着去杀人。用这样的语句形容未央村的小股军队，一点都不为过。受惯了剥削与饥寒，每日在各种匪患中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对于每个村民来说都是很不好受的，或者说这是很痛苦的，当有人尝试着把这种痛苦积蓄成力量的时候，就意味着下一刻的爆发：高启如此，李清震如此，每一个参加军队的士兵们都是如此，甚至连前来送行的村民们也是如此……
临行前，我特意把队伍整齐的拉了出来。这一段时间，把军营设为禁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和观望，村民们的心里都是无比的好奇与期待。这一次突然亮相，而且还是第一次，直接就形成了震撼视听的效果。凡知道军队要出征的人，都早早地来到营门前，自觉的站在道路的两旁，惊艳的注视。
汉朝军队的制式铠甲与武器，均是以红黑为主，在黎明的时候，更显得阴冷、威严，让人看上去就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虽然仅仅是三十人的队伍，但绝不会影响这种整齐列装的效果。个别的士兵还抿着嘴巴，握着枪杆的手，由于过于用力，被挤压的惨白，青筋暴跳。每个人的眼睛都如星辉般闪亮，“上战场”这三个字，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使整个人都处于异常的亢奋之中。
浓重的呼吸声，强烈对比着黎明前的静寂。整齐的步伐，扑簌的尘土，甚至是稍带的一丝寒气，都使这个早晨显得十分的不寻常。突然，人群中，一串脆丽的掌声，接着就爆发了潮水般的雷鸣，村民们发自本能的赞美自己的队伍，也在送给他们祝福……
队伍出村，要行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匪寨，我尽量注意行军的速度，保存士兵的体力，在距离匪寨三十里的时候，我命令全军扎营休息，不许生火，只用行军干粮充饥。李清震不明其意，问道：“大人，为什么不走了？我们还不累，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呢。您现在就命令扎营，大家很不情愿。我们不如直接杀到土匪窝，岂不痛快？”
我瞪他一眼说：“不情愿也要扎营，这是军令，平时训练时怎么说的，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才出来半天就忘了，你是什么记性？”
李清震听我拿军令来说事，顿时就没了精神，这小子吃过罗赞校尉的军杖，知道军法可不是儿戏，他苦着脸说：“我这也是不明所以，再说，我刚才说的话，也是大家的意见。”
我黑着脸没搭理他，站在士兵们的中间，说道：“以我们行军的速度计算，需要走一天的路，才能赶到匪寨，那时候大家筋疲力尽，还哪里有力气打仗。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连朝廷的军队都敢劫的悍匪，这样冒冒失失的杀过去，说不定匪没剿成，还要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们现在休息，等养足了精神，在夜晚的时候，突然发动攻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们肯定能打个大胜仗，到时候，别说是那些虾兵蟹将，就是他们的三个寨主，都要跪在地下，求爷爷！”
“哈哈哈……”我最后一句话一出，大家齐声笑了，仿佛已经获得了胜利一样，那种第一次作战前的紧张、亢奋顿时减弱了许多。
等他们笑够了，我摆摆手，严肃的说道：“刚才说我说的这些，属于机密之事，若有外传，杀无赦！本来这些话是说不得的，但是看着大家急于求战，我只好解释一下，你们要记住，从今以后，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总之，下不为例。”
士兵们听了，都是肃然而立，再也没有半分嬉笑。高启、李清震更是深以为然，不复之前“兵痞”之状。我满意的点点头，喝道：“安营、休息，日落用饭，夜黑行军，今晚务必剿灭匪寨。第一个攻进山寨的，我赏他一个伍长，谁能砍下寨主的头，我给他个什长。解散。”
“诺——”听到我如此封赏，大家齐喝一声，迅速散去，各自准备。
……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好时节。我们这一队人马，轻装简从，疾行三十里路，摸到了山寨附近，我将手一举，大家迅速的蹲伏下身子，一声不吭，用自己最习惯的方法，恢复体力，我对高启使了一个眼色，他点点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了小半个时辰，探路的高启回来了，向我低声汇报：“大人，一切如常。大门内仅有一伍之数的山匪，岗哨的位置也没有变，其余的山贼都在休息。”我一听，暗骂了一句“白痴”，劫了西凉军的银子，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只是安排了几个暗哨了事，这也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其实，我是冤枉了这伙山贼，他们是准备劫了这一票，集体跑路的。但是大寨主、二寨主意外受重伤，无法远遁，而三寨主又被两人猜忌，没有给太多的权利，三个寨主明争暗斗，互相提防，哪里还有心思理会朝廷的反应，我这是来的早了，估计再晚来几天，他们就会窝里反了。
我把手一招，后边的李清震跟了上来，我低声说道：“李清震，你率领自己的队伍，埋伏在山左侧的路旁，一会喊杀声起，不要妄动。我们在前面杀的狠了，自然会有逃跑的。只要一个不漏，我就记你首功，但凡跑掉一个，军法处置。”
“诺”，李清震得了军令，引着十个人，埋伏布置去了。
我又命高启：“你我先解决山路、林内的暗哨，再全力冲进匪寨，务求猛厉。待进了山寨，不管贵贱，但凡抵抗，一律斩杀；不分库府，直接放火，烧了丫的。”
“诺。”高启拱手得令，引一队人向左而去。我寻了路，引最后一队人，靠右潜行。快到山寨近前，我用手势止住了士兵的脚步，自己斜背长枪，借着夜色的掩映，摸到了一棵树后，隐约看到，前面不远，一个人影，藏在荆草之中，来回观望。
“嗖——”我双腿猛地弹出，身子迅捷的窜了出去，长枪一抖，直奔匪哨的咽喉。
“什……呜……”恶匪忽有警觉，转身时，脖颈正好撞在我的枪尖之上，他的话还没喊出，命就没了。
稳住枪，把山贼慢慢的放倒，收获了久违的经验。我轻呼一口气，对自己的枪法愈加的有信心了。虽然我没有高超的技能，但是，自从随着常礼学习普通攻击的技巧之后，我对出枪时机的掌握，以及敌人弱点的攻击，把握得更加的准确，刚才的一枪，只不过是对我这段时间以来，校场训练的一个阶段测试而已。
左边传过来高启的暗号，我一摆手，身后的士兵紧随而来。
“杀——”震彻天际的厮杀之声，伴随着山贼惊惶的警号，霎时爆发出来，二十几个人影，只一瞬间便淹没了匪寨门口的数个强盗，如一股黑色的利剑，刺入敌人的心脏。
这是一场淋漓畅快的战斗，从屋中跑出来的土匪，或惊惶，或叫喊，或逃避，或挣扎，他们中甚至有的还没看清形势，就被士兵们精纯的刺枪动作，扎翻在地，化作一道道不甘心的白光飞去。一时，山寨四处火起，伴着冲天的火势，我军士气大盛，一路披靡，但凡阻挡，不过三五个回合，便亡于枪下。
千万不能被阻住攻势。我心中十分的忐忑，一边狠命的斩杀一切强有力的抵抗，一边使劲的呐喊，带领兵士们义无反顾的冲杀。“冲——冲——冲——”这是最简单的战斗号角。
山贼此时只不过是没有反应过来，只要他们中有一个人，组织一次有效地防御，我们的攻势就会被瓦解，随之而来的便是山贼们破釜沉舟的反扑之势。二十几个人，想要在正常情况下，战胜两倍甚至三倍于己的敌人，困难可想而知，更何况，我所率领的还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所以，只有把还蒙在鼓里的山贼冲的七零八碎，才是获胜的关键，我给高启的命令是：“决不允许，山贼有五人以上的聚拢，只要发现，立刻带着你的人冲散。”高启也是明白其中关键，自从进了山寨，便是拼了命的“乱舞”，火光中，他浑身是血，宛若杀神在世，山贼见了先自胆怯，被高启这种胡乱的冲撞，还真的就没有组织起来……
稍有分心，我就觉背后一寒。
有人！！！
本能的扬枪一击，“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待我转过身，冷风又至，我强横的发力，一跃数尺，方躲过要命的偷袭。看清了来人——凶恶，目光带着狠厉，一看就是个阴险的角色。恶汉带着三五个人，提着鬼头刀，大叫：“汝是何人？敢来闯寨？见了你家三大王，还不纳命来。”
我冷笑一声：“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你爷爷李维（李傕的从弟）都不认识，既然敢劫官银，就要拿头来换。”丫的，一切为了胜利，我就让李傕占一下老子的便宜，冒充西凉的人马，杀杀土匪的威风，待了结了眼前事，再找李傕算算工钱。劫官银的事，肯定是土匪的机密，要不是我得了吕子城和汤继的言语，哪能找到这里？
那恶汉听到我报的是李维的名号，说的是“官银”的言语。顿时就是一惊，眼中掠过一丝惊恐。我心道，你怕了就好。趁机就是一枪，恶汉挥刀便挡。往来三五合时，我这边打的激烈了，不论敌我，有好多人开始注意到了。我心中焦急，若不趁着此时士气旺盛灭了他，保不齐一会出什么乱子。想到此处，我大喝一声，出手就是一套的不要命的打法，掉了血了，便顶金疮药，只要不掉一半的血量，我就一直杀。
叮，忽然，耳畔一响，系统：什长李清震斩杀了重伤中的大寨主，您获得30000经验，500声望。
接着，猛听全寨上下皆喊：“大寨主被官军杀死了，大寨主被官军杀死了……”这还了得，闻听此言，土匪心中惊惧，原本就低落的士气，一泄千丈。这时，只闻听高启大喊：“汉军剿匪！抵抗者——杀无赦——”山贼们知道他们小命不保，再不恋战，纷纷败走，一时人马纷乱，山寨中乱作一团。眼见没了帮手，三寨主更是慌乱，虚晃一刀，扭头就跑。斜刺里，高启率人围主，我们两队人马前后斩杀，不一会，我的耳边就传来了第二声清脆的提示：
系统：什长高启斩杀了三寨主，您获得了50000经验，800声望。
怎么会比大寨主还要高？仔细一看，才发现区别——“重伤中”就是不给力啊！
我绰枪左手，右手拔剑，寒光一闪，只一下，挥下三寨主头颅，我挑于枪尖，扬声大喝：“降者免死——”
初时，还不见效果。待左右麾下，同声齐喝，声若巨雷，一时，震天的响亮，便有部分山匪弃刀屈从。俄而，另一边的李清震，率领人马，沿着山左小路冲杀而来，我军三面围住，一切成为定局，剩余的土匪全部俯首乞降。
呼——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