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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些往事

王旭坐在回乡的列车上,看着车外稻田和树木在车窗外渐渐远去模糊,十几年前的景象却愈加清晰起来.....

那时的的王旭才刚刚上小学,每每看到周围邻居和同学异样的目光,总会令他感到孤独和无助,每次被小朋友欺负后,他都不敢回家告诉妈妈,因为他怕看到母亲流泪的脸庞。他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而自己却没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称为‘野种’。

在小朋友面前他抬不起头来,即使被比自己弱小的小朋友欺负,他也不敢反抗,虽然他知道,他稍一用力就能把他们全部撂倒。每每看到他们讥笑的嘴脸,小王旭就感到一阵阵的恶寒....

童年的他除了忍耐还是忍耐,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独自一人抓紧被角暗暗哭泣,他发誓长大以后绝不在让别人欺负,也不让母亲受到欺负....

“先生,您要开水吗?”

列车员温柔的声音打断了王旭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到一副美丽的脸庞,高挑的身材,大大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十分可亲,王旭真想叫她一声姐姐,心酸的回忆被这位姐姐的到来扫去了大半,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王旭一八零的身高,脸庞菱角分明,剑眉虎目,十分的英俊,是典型的北方男人,所以受女生欢迎就不在话下了。而且王旭十分爱干净,人看上去更是清清爽爽的,在大学是就是众女生追捧的对象,只是他生性有些腼腆,被同学取笑为‘温柔的老虎’。

“不了,谢谢你!”

列车员报以温柔的一笑,转身离开了。在她离开的一刹那,王旭的心头似被针扎了一下,那眉角的笑意怎么和死去的母亲那样相像,王旭差一点就叫住她了,转念一想,叫住之后自己该说什么呢?

王旭的思绪再次回到十几年前。

他想起了他的同桌,杨华姐。杨华个子高高的,坐在最后一排,而他是最矮的,却被安排和她一张桌。小学的时候的他不像现在,他长得又瘦又小,黑不溜秋的,一点也不起眼。和杨华的高大相比,他就是一个小弟弟,而且杨华也的确比他大一岁,是一名留级生。虽然是留级生,可学习同样不好,又爱打架,班上的男生除了王旭,她几乎都打遍了,这一点一点都不讨老师喜欢,就把他和班上最受歧视的王旭安排在一张桌,而且是最后一排。

杨华有一点男孩子性格,不喜欢和女孩子玩在一块儿,到整天和男孩子厮混在一起,因此也被同学们讥笑,她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对王旭态度十分不同,对他的身世十分同情,一点也不歧视他,常常从家里偷偷带来好吃的给王旭,像一个大姐姐似的照顾他。同学们背后常常说他们在搞对象,杨华则对他们报以一顿暴打,常常被因此找家长!

杨华的父亲在县税务局上班,有些权势,老师和同学都对此有些忌惮,所以每次也都不了了之了。

后来两个人一同考上了初中,与其说考上,不如说集体升级,因为那时已经开始九年义务制教育了,更令人开心的是两个人还是分在了同一个班级。

在新学年里,王旭遇到了他生命里的另一位女同学,班里的班花兼班长—杨晓丽。

杨晓丽是一位骄傲的公主,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歌星,而且她也拥有一副令人羡慕的好嗓子,是学校文艺部的骨干,每年的学校汇演都少不了她。她还爱写作,作文常常被作为范文贴在学校的宣传栏里,是全校男生心里的完美女生!

十四岁的她已经出落的有模有样,瓜子脸,大眼睛,细细的眉毛十分的修长,根本无需眉笔的帮助。身材十分的苗条,和杨华的丰满比起来,就更胜一筹!最重要的就是她的皮肤十分的白皙,几乎看不到一点瑕疵,就像大城市里养出来的透明女孩儿!

王旭的初恋就发生在她的身上,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的美丽气质所倾倒,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身上了。

杨华也暗暗的发现王旭一些地方有些不对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意,就开始处处和杨晓丽作对。杨晓丽开始不以为意,只当她只是嫉妒自己漂亮,当聪明的她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王旭时,她的脸面挂不住了,她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在班级上直接质问王旭是否暗恋她,并且宣布即使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看王旭一眼的!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在王旭本来就脆弱的心灵上狠狠的扎上了一刀!

从此的王旭变得更加少言寡语,人也更加的小心翼翼,整天的只是埋头学习,连看一眼杨晓丽都不敢。班上的男生都会低声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王旭听到这些话,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华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出现这种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他想去劝慰王旭,却被他全部拒绝了,他开始不和任何人讲话,只是低头学习,他只有用学习成绩来回应他们的嘲笑!

每一次发布成绩,不是杨晓丽第一就是王旭第一!而相差的分数只在语文的作文上。每一次杨晓丽的作文都会得到接近满分的成绩!

渐渐的杨晓丽开始注意到王旭,那时的王旭虽然个子还不高,但却难掩俊秀的面庞,略带阴郁的眼神,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杨晓丽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了,可性格高傲的她,绝不会向王旭道歉的!

经历了初恋的创痛后,王旭变得成熟起来,更加不向外人表达心事,而是把心底的脆弱隐藏起来,学着去帮助别人,不让自己陷入孤独的绝境!只是他不敢和杨华走的太近,他怕引来更多的风言风语,因为这时杨华的父亲已经是县税务局的副局长了,靠近杨华只会为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尽管杨华根本不在乎这些事!

初中毕业后,王旭和杨晓丽因为学业优异,考上了一中,而杨华因学习太差考到了五中。杨华的父亲为了杨华能考上大学,托人花钱把杨华转到了县重点的一中,而顶替的名额正是王旭的。

杨华知道后死也不去一中上学,这对王旭来说太不公平了!可无论如何她也拗不过父亲,母亲甚至以死相威胁!杨华也没办法了。

杨华流泪找到王旭,向他道明了实情,没想到王旭只是淡然的一笑,说道:“如果换一个人,我绝不会答应的;可杨华姐不同,能把我的名额给你我由衷的高兴,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即使在最烂的高中,我也有把握考上一流的大学”

杨华睁大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日渐长高的小弟弟,他真的长大了吗?

回到家里,王旭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这时的母亲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听说是是长了个肿瘤,美丽的脸庞也日渐消瘦下去了!

靠母亲为人家糊纸箱换取的微薄收入,还不够母子二人的生活费呢!

最近王旭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家门口有时会停一辆高级轿车,一开始王旭还以为是去邻居家的呢,后来进了家门才知道,是来自己家的。

来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穿着西装,扎着领带,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往母亲手里塞!

母亲看上去很激动,用力的把信封还回去,嘴里说道:“用不着,请你拿回去!”

看到王旭进来,年轻人一脸的为难,说道:“就算你不用,难道孩子也不用吗?”

一听到年轻人这样说,母亲更加激动起来:“你回去告诉杨森,我死也不会用他的钱的,你再这样纠缠不清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母亲的脸已经泛红,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王旭知道母亲的病就要发作了,一下子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年轻人,稍一用力,就听年轻人妈呀一声叫了出来,猛的一缩手!

“你们谁要敢欺负我妈妈,我就要了你的命!”

年轻人从来没遇到一个少年有如此大的手劲!简直就如同铁钳一般,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王旭只不过轻轻用了一点力而已!

年轻人立刻跑开去了,临走丢下一句话:“我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冲我是什么劲,不要拉倒!”说完上车后绝尘而去!

王旭妈妈身体虚弱的几乎晕倒,王旭忙上前扶她到床边,让她卧床休息。

看着日渐长高的王旭,母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把你抱回家里来,却不能给你好的生活,妈妈真的很愧疚!”说着两行热泪流出了眼眶。

“妈妈,快别这样,都怪我这么大了都没能好好的照顾你!”

母亲的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连声音都哽咽了,不是伤心,而是欣慰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

母亲还不知自己的病情还能坚持多久,不知该不该现在把实情告诉这个心智还没成熟的孩子,还是再等一等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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