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门内转出一个苍颜古貌,眼神深邃的老人来,两名青年连忙躬身。
老人目似冷电,射向那空中摇动的玉片,摆摆手道:“让他进来。”
唰的一下,人群随着这目光,让开了一条通道。
扯着虎皮装大旗,杨棠心中颇有点发虚,硬着头皮随老人走进院中。
老人将神识向玉片一探,看看玉片,忽然诡异的笑了。
“这人是谁,来头这么大?”
“早知道刚才该早点结识下他,唉!”
“天下何处不后门啊!”
“嘘,要低调,低调。”
人群中一下炸开了锅,沸腾起来,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在院中曲折穿行,杨棠这才知道,古朴不等于简朴。
这里的奢华更超过昊天城,想想也是,人之一生劳碌辛苦,不就图个好的生活吗。
来到一间僻静的小屋前,老人将玉片返还给杨棠,道:“这是院长大人办公之地,自已进去吧!”
杨棠整整衣衫,听说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很重要,虽说修行之人不太在意这些,但庄重一些还是必须的。
推开门,便见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对门而坐,面前一张黄玉案,上面推满了典籍书册。
“现在很忙,别来烦我。”小老头不知在忙什么,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有抬,便道。
“其实我也不想,是它!”杨棠弹了弹手中的玉片,发出几声脆响。
“噫?”老头从桌上故纸堆里抬起了头。面容清癯,唇际两撇黄须,颈间半围着不知名的毛皮,就像路边的平常老人。
此时小眼睛灵活一转,瞧向了杨棠手中。
“快,把门掩上,过来。”
杨棠走近了些,这才发现,老头在摆弄着一盒碎片,材质很是奇特。
他刚想开口,老头便将玉片取了过去,神识感应起来。
渐渐的,老头如同刚才那苍颜古貌的老者一样,嘴角泛出诡异的微笑来。然后放下玉片,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难道是因为玉片缺了一块,内中的信息也破坏了吗?杨棠感觉有些不妙。
又一想:我可不是假冒身份,又怕什么?那小兽咬了一口,纯属意外,也怪不得我。看样子朱豪的师父来头很大,想必会给些面子。”
果然,那小老头摸摸玉上缺口,出声了:
“这破损缺口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样呢?人可以有事,玉可不能有事啊。”老头显得痛心疾首。
杨棠一听,呆了。
老头越说越气,忽然从案上抄起一把黑黝的小刀,狠狠地向玉片斩了下去。
“铿”的一声,竟然泛起一溜火花,玉上却一点伤痕也无。
“这玉,刀剑不能伤,到底怎么破的?”老头气呼呼的道。
“雪白小兽吃的。”杨棠道。
“还吃这个?”老头瞪圆了小眼。
“是的,还吃了枚七叶果。”杨棠道。
看着老头不相信的样子,便将那天在灵葬山的事讲了,又把小兽给的碧珠取了出来。
老头手微一招,便摄取了过去。眯起小眼细细一察,淡淡地道:
“嗯,千年角蛇丹,也算有点用处,可以略补损失。”却赶紧将珠子藏进了袖中。
轻咳了一声,道:“竟有如此奇兽,日后你须得带来瞧上一瞧。”
杨棠不由嘴角一动。心想:那可不是我养的,还得问小兽自已同意不。
又想:那小兽虽然奇异,可也不致于此吧。
但马上老头便开口解释了他的疑惑:
“这玉乃是大陆上天生的宝贝,由曲玉之精所凝而成,防御特强,非奇宝不能伤。普天之下唯此一块,别无其二。可惜如今灵气已泄大半,那向四忒可恶。”
说着恨恨的,将玉掷向了故纸堆里。
“你那朋友有向四带着,安全得很,那破天神锤乃是上古大能所遗,练至高深处,便如其名,只是可惜功法残缺不全。”
停了一下,又说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看你修为还勉强过得去,便暂时在此做个教习吧。嗯,三等教习,教授记名弟子。”
昊真学院虽然地位超然,但是弟子们平日里修炼,也需要大量丹药精核,当然离不开财富晶石,和与其它势力打交道。
其中一个财富来源就是:放低标准,将那些豪门世家,商贾巨富家中的孩子,收为记名弟子。至于长大以后能不能继续留在此,那就要看天赋和机缘了。
这三等教习就是专门为此而设。
“出去找人安排下来,记得把门关上,我很忙!”老头犹自愤愤不平,又低下头趴在故纸堆里拨弄着。
听见关门声传来,老头抬起头来,两只小眼睛狡黠的转了转,嘿嘿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棠来到院中,问了个执事,将院长大人之意略作传述,便被安置起来。
招收弟子尚未结束,倒也无事可做。虽然从未做过教习老师,也不了解昊真学院的规则,但他并不担心。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再说自已只是暂时避避,图个存身之地罢了。
到底是学院,身价不凡,财势浑厚,房间内竟是刻有小型聚灵阵,辅以灵兽精核。
杨棠便盘膝而坐,动起功法,略一呼吸,灵气便滚滚而来,四肢百脉,无不舒畅。比起那野外自行汲取天地之气,草木之精,却是快上了不知多少倍。
也不知修炼了几日,收功完毕,杨棠神清气爽,自觉功力大进。浑身弥漫着无穷精力,生起一种跃跃欲试之感,但又人生地疏,院中乱闯不得。
也不知招收弟子是否完毕,想了想,走了出去。
还是那间僻静的小屋,还是那两个人。
杨棠苦笑着道:“院长大人,在下的确是因为修炼耽误了时间。”
小老头把书册一推,立起身来,显得痛心疾首:“一句耽误了就行了么?那块玉当初借给向四的时候,说好了还的时候给利息,这次让你带回来,你就是利息,现在我就是你的债主。”小老头指指自已的鼻尖,又指指杨棠:“你只是个抵债品”。
忽地,老头又堆上了一脸笑容:“不过,这事也不全怪你!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专职教她。”
说着手一伸,竟从桌下拉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