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霄被安排在紫云馆内,以待嫁新娘的状态准备着。韩墨轩说,等处理好了一切,就立马迎娶紫云霄,等待,依然还是等待。
从爱上了韩墨轩开始,紫云霄便习惯等待,等待着他心血来潮的到来,等待他收心尝试着去爱,等待着他给予一个完美的婚姻。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不是因为不会爱,只是还未碰到。她太了解韩墨轩,这个外面冷峻的男人,那么相信感觉的男人,那么追求爱情的男人,那么不轻易地让自己去爱任何女人的男人,从沈凌晗走进的那瞬间,她察觉到那露出的丝丝变化,那么轻易地,她走进他的心房,不到一分钟时间。而自己,等待了他整整5年,不,确切地说是15年。
抚慰他伤痛的人,是我,陪伴他左右的人,是我,见证他功成名就的人,还是我,但是,这么久的时间,抵不过一瞬间的感觉。为什么那么不公平?紫云霄一个人对着窗格述说着心中的委屈。
从小被卖至红楼,小小年纪,又做错了什么呢?所以无法原谅,即使因为贫穷或是疾病,都无法原谅,这样放弃孩子的父母。多少的伤害,才练就了现在这样在烟花之地里应付自如的女子。好不容易,出现了那个爱的人,好不容易,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可是,命运总喜欢捉弄人,或许,从看到沈凌晗后,才出现了这样巨大的危机感,这个冷峻的男人,能够在自己面前闲话家常,诉说心声,对于紫云霄来说,是多大的成就感,可是,沈凌晗的出现,还有韩墨轩的表现,让这个EQ极高的女人,及其敏锐的觉察到了异样,爱情面前,本无任何过错的沈凌晗,一下子就那么轻易地成为了敌人。
失去太多东西的人,会更加珍惜难得的拥有,可是,终还不能如愿。原来上帝,也只是永远垂青那种生活在高杆上的孩子。
远眺窗外,美景渐入眼帘,于红楼的花花世界不同,蒋府恬淡而又安静,似乎与一切的纷扰无关。紫云霄,就是想找一个这样的环境,安身立命,但是却谈何容易呢。韩墨轩没有给婚姻划上时间的标杆,紫云霄的等待便遥遥无期。
一同在发散思维的还有墨轩楼里的韩墨轩。
“少爷,喝茶。”小岩的出现,打断了正对着窗外发呆的韩墨轩的思绪。
“放那吧。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
“是,少爷。”最近少爷怎么啦?自从娶了媳妇后,每天都皱着眉头站在窗前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算了,不猜了,猜不懂。拍拍自己的小脑袋,觉得为这个烦恼很可笑。
其实,不仅仅是下人不懂,韩墨轩自个都觉得云里雾里的。一切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那么快,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那个叫沈凌晗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跟自己母亲亲密的好像是亲生一样,却对自己的纳妾一事,满不在乎,那天在大厅内那般的淡定,那般的从容,觉察不到一丝丝地情绪变化,或许也应证了他最初以为的,可能,她真的根本就不在乎。
本来是很公平的事情,我也不爱她,又为何要勉强她爱我呢?可是为什么心里觉得那么不是滋味呢。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还在心头萦绕,冥冥中觉得,这个女孩,似乎有别于那些矫揉造作的千金小姐。
“小岩,小岩。”突然想到什么,他转过身叫住了小岩离开的脚步。
“是,少爷。”
“少夫人又在跟老夫人闲话家常?”韩墨轩随口问着,想起最近总是看到这样的场景,真不知道,他们结婚,是嫁给他韩墨轩,还是嫁给老夫人的。
“没有,老夫人今天去观音庙了,少夫人跟丫鬟在花园里游玩。”
花园?韩墨轩沉思着,摆摆手示意小岩去忙自己的事。作为夫妻,完全的零交流,确实有够不妥的,是不是是时候,要于对方做些必要的沟通了,韩墨轩犹豫着。
“小姐,你慢点走,我快跟不上你了。”紫萱气喘吁吁紧跟在后面,叫唤着沉浸在美景之中的沈凌晗。
“好好好,紫萱,你该多做运动,这么点路,就折腾的。”放慢脚步,沈凌晗责备到。古代的什么破规矩,新嫁媳妇一个月内,不能踏出府内半步。不然,早跟着娘去观音庙了,不过,也好,可以趁机看看这难得美景,在韩府的这几天,一直都陪在娘身边,似乎是想把之前的缺失弥补回来,即使不认得,即使可能只是相似,但是,还是很满足。哪怕是责备,都觉得是甜蜜的。
韩府的美景,很难一下子尽收眼底,平时的走马观花,都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今天出来后,看到的好多景观,都令人叹为观止,惟妙惟肖的古代建筑,精致别样的细节展现,亭台楼阁与小桥流水的有机融合,花鸟竹林的生动清新,觉得一座府邸,其实更像是一个景观公园。
穿越着九曲桥廊,沈凌晗感受着身旁湖面那泛起的点点涟漪,是柳枝轻抚湖面的温柔,是鱼儿穿梭的自由,是纤细桥墩带来的微微颤动,是万紫千红里,那一抹绿色青葱。
“小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姑爷纳妾吗?”好不容易驻足观赏,紫萱停下急匆匆的脚步,看着一直沉浸在甜蜜世界里的小姐,她不解的问。
“担心什么,担心紫云霄分享了我的爱吗?”见着紫萱点点头,沈凌晗笑笑,“你丫,也太抬举你家小姐了,韩墨轩还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呢。”只是那一瞬间的四目相对,除此之外,他们的交流是零。“我们之间,根本连爱情都没有,哪有什么可以分享的。”沈凌晗微笑着,心里想着,其实我只爱韩夫人。她知道她如果这样一说,一定又会让紫萱纠结的,所以就自己放在心里偷着乐。
“那小姐还这么开心?”紫萱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能够得到男人的宠幸,才是女人的福分呢,可是小姐现在,非但没有姑爷恩宠,还嫁进来第二天就要纳妾,这么的不在乎和冷落,小姐居然毫不在乎,而且还这么开心。真不知道小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没有解释,只是傻笑。终还是不明白的,解释何用呢。
“不过,我看小姐叫娘倒是叫得干脆,自然。感觉小姐跟老夫人好像是认识了很久,叫唤了很久一样。”
依然淡淡的微笑,无数的梦里出现,即使离开了12年,妈妈还是最初的模样,岁月里,有些东西,一旦刻骨铭心,即使岁月长流,也带走不了。对着那一池的风景,感受着清晨的空气里透着的湿润,张开双手,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沈凌晗觉得她的世界,都在。这样的感觉,真好!
“哦,紫萱。”突然想到什么,她回过头来,转身甩过的头发拍打在后面人的肩膀上,一个因吃惊引起的趔趄,被对面的人的双手紧紧抓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站着的不是紫萱,而是韩墨轩。四目相对,他看她的眼神,含情脉脉。
紫萱?她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已退居在韩墨轩后面的紫萱,用略有责备的口吻向她抛出了一个问号。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沈凌晗用疑惑的眼睛问着。
“姑爷不让我出声。”虽然沈凌晗没出声,但也看出她的疑虑,刚才看在姑爷过来,紫萱也惊讶着想打招呼,只是姑爷摇摇手,不让出声。紫萱委屈的解释到。
“看你这么陶醉,怎好打扰。”韩墨轩刚才看着她入神的背影,心动了,居然有种想从后面抱住她的冲动,但最终不敢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