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些天,尹勋一直处在种恍惚的状态,现实和三年来痴心妄想的梦境交替在脑域回响。
尹勋跟段雅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绝不。尹勋不知道三年后的今天自己面对段雅想要什么,那种心跳的感觉依旧,而其他的一切都变了,变的面目全非。自己守望的真的是一份爱情?
看到一篇文章里写的:“许多时候,我们不能忘记的并非那个人,而是难以释怀的过去,曾经纯澈笃定的心情,和当时天真的自己,不知游多少人曾困惑在这种误解里。”自己是这样?尹勋问自己,自己只是对一场超出自己想象的电影念念不忘?
跟张玉倾诉,她说:“你现在想要什么?是不顾一切的重新开始,还是一个结局?”
尹勋自思时间是三年前,那自己肯定会选择不顾一切的跟女孩在一起。不过现在……尹勋不敢肯定段雅的思想,而且,从段雅的话语中得知,她只想和自己做朋友。
那天表白被段雅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后,尹勋又沉下气给段雅发了短信。片刻后收到回信,段雅说,做个朋友罢。
尹勋是无法接受和段雅做朋友的,尹勋没有那个心里承受能力看着自己这位朋友在自己的生活里找一个男友,然后在有自己的时候表现他们的亲热。
既然对重新开始不抱什么希望,那就是想要一个结局。
尹勋对张玉说,自己想要一个结局,三年的思念很累。
张玉说,那好,你不再跟她有联系。
也许这也是尹勋心里所想的。跟已经过去的几年一样,谁也不走进谁的世界,或许心里有道不尽的思念,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尹勋不再主动跟段雅联系,不过,面对女孩的问候,尹勋实在狠不下心置之不理。聊着聊着,又会得意忘形。
不过渐渐的,事情向着尹勋所想的发展。段雅去了南方的城市,联系近乎没有了。
一个多月以后,补习后短暂的两天假期的第二天。尹勋从家里到了镇上,准备下午去县里。碰到陈小虎的时候将快中午,陈小虎说,段雅回来了,今天到的,现在在县里。问尹勋是不是一起去找她。
去不去?
到陈小虎要搭车的时候,尹勋还是经不住心里想要再见段雅一面的渴望,和陈小虎一起去往县城。
这是数年后第二次看见段雅。
找到段雅的时候,尹勋没有认出女孩。因为所见到的一切都不同于从前,因为尹勋心不在焉,瞳孔没有焦距。若不是陈小虎一声呼唤,尹勋就要从女孩的侧身旁走过去了。
听两人的对话,尹勋才知道段雅是偷跑回来的。没有跟家里人说,所以不准备回家,要到县城过几天。
陈小虎要女孩就住在他们寝室,住陈小虎的那个房间,然后陈小虎跟杨科去挤。在女孩同意后,尹勋心里一阵窃喜。
尹勋想,她是回来看自己的吗?不过想着想着,尹勋又没信心了,女孩说过,只想跟自己做朋友。她是回来找她哥玩的吧!
晚上,尹勋没有去学校报道,找了个借口请假,同时请假的还有张凯。
晚上,尹勋,段雅,陈小虎,张凯,一行四个人,到了县里临江的地方。
几个人脱了鞋子爬上一座沙丘,眺望夜景。
段雅正好来了电话。她一直是不断有短信和电话的,尹勋觉得,她人缘一定好极了。
尹勋兴致不高。看着夜空中一轮明月,不远处长江和江岸连着分不明确,只剩下轮廓。尹勋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倒在沙上。
人多,却想到了“寂寞沙洲冷”。
段雅打完电话。陈小虎提议几人把尹勋埋在沙子里。尹勋笑着说:“埋进去有什么奖励?”
“埋了把段雅给你抱一下。”张凯在旁边嚷道。
“不要。”段雅回绝了。
又玩了会儿,几人都觉得无趣了。沿着大堤上的公路,几人到了县里的游乐园。
几人在游乐园租了一辆四人骑的脚踏车,正好是租车的地方的最后一辆车。
尹勋和张凯做在前面。张凯说跟段雅换个位置,段雅拒绝了。
在县城的小巷子,几个没有方向感的孩子迷路了。绕着一段复杂的路转圈,来回了两次都没绕出去。正好巷子都是老旧的房屋,张凯笑称是鬼撞墙了。
这个气氛把段雅给吓到了。不过幸好在吸取了几次教训后,几人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回到了游乐园。
是段雅跟尹勋一起还车的。取回扣押在那里的身份证。段雅突然对出租的人问了一句:“现在有两人骑的脚踏车吗?”
尹勋转过头去看段雅,她眼睛盯着租车的人。她是想要跟我一起骑脚踏车?
租车的人说,时间不早了,租车的业务已经停了。
本来还没又注意,现在已近午夜,夜色很浓了。
张凯告别回家,尹勋三人也回了寝室。
次日中午,尹勋和陈小虎陪着段雅去买凉鞋。
尹勋很喜欢这样,跟着段雅逛街,看她试穿鞋子。女孩拉着尹勋要他帮着看看。尹勋哪会审美,只是觉得段雅穿着都是那么漂亮,美丽不可方物。
选定了鞋子,走在服饰街,段雅看着卖小吃的小贩,要吃哈密瓜。用女孩的话说:“看到小吃都想要吃。”
尹勋闻言打量女孩,身材挺好的。
尹勋非常乐意的给段雅和陈小虎一人买了一块哈密瓜。走着走着,段雅把自己吃了一小半的哈密瓜举到尹勋面前,要尹勋尝尝。
尹勋推脱了一句,在段雅的坚持下,照着女孩的牙印处咬了一小口,一种无法启齿的甜蜜在口腔里融化,心头更像是浇了蜜。
“吃这么少啊,再吃一口。”
尹勋又吃了一大口,哈密瓜在口里细细咀嚼,尹勋已经有了莫大的满足,这堪是和女孩认识以来最亲密的动作之一了。
尹勋怀疑自己之前所想的一切了。难道,段雅因为自己才回来的?
可是下午的时候,尹勋的好心情便没了,段雅说第二天早上就要走了。
尹勋躺在床上,怀着满心的想法睡过去。段雅,陈小虎,还有范青,借着这天的余晖中出去逛街。
尹勋睡了一个多小时,醒后陪着几人逛了会儿。段雅提议几人打牌,分成两队,输了的人回答赢的人的问题,要说真心话。
四人就在尹勋和陈小虎的住处围着一张小小的四方桌打牌。电风扇在旁边“咯吱咯吱”的转。
几个人打一盘换一个对家,都是有输有赢。
这一盘,尹勋输了,应该是段雅问尹勋问题。段雅考虑了一下,问道:“你初吻给了谁?”
尹勋看着段雅的眼睛,笑着说:“还在啊,没有人要。”
“不是吧,他没有和你……”范青在旁边大惊小怪道。
“没有,我们没有……”段雅说道。
“那你的初吻是给的谁?”范青问的时候扫了尹勋一眼。
尹勋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耳朵却竖的好好的,听段雅讲她的初吻故事,心里涌起悲伤。是在那所职校,是自己建议段雅读职校以后。
这两年多的时间,尹勋已经从懊悔中走出来。尹勋告诉自己,走过,就不要后悔。不过现在,尹勋真的有一些悔意。
过了一会儿,轮到范青问段雅问题了。范青脸上堆着笑容,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是啊,在这样的小乡镇的人,没有读书后很快就会结婚的。
“一三年的一月二十三号。”
“跟谁啊?是不是跟尹勋?”
尹勋心里也在想,自己跟段雅还有可能吗?一三年,自己也已经高中毕业。那时候,不读大学便踏入社会半年了。
“现在没有男朋友,不过到时候一定会结婚。我去年回家,妈妈还想拉我去相亲呢。”
到散场的时候,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尹勋被问的问题最少,最无关痛痒。因为大家能有兴趣的尹勋的故事太少了,近乎没有。
一夜不语。
尹勋很早就醒了,不过一直趴在床上装睡。尹勋想要跟段雅说几句话,不过好像有一种堵在心里。怎么面对将要离去的女孩?
几人的行踪尹勋都知道,段雅在陈小虎的房间里整理东西,陈小虎在洗口,范青对段雅叮嘱了一番。
尹勋“醒”来,已是段雅要去车站的时候。
尹勋沉默着,跟着陈小虎和范青送段雅。到了车站,段雅说:“好了,可以了,你们走吧。”
“我还一个朋友,他马上就来的。”
段雅显得有一些焦急让尹勋等人离开。
段雅等的朋友应该是男的吧,呵呵,不知道什么关系。尹勋心里想着,眼神飘向周围的建筑。如果陈小虎他们要走,尹勋绝对不会停留。段雅不想让自己看见她的那个朋友,那自己留着干嘛?
陈小虎和范青却不走了,两人也猜到了段雅的朋友是男的。说要见见,趁有机会,一起吃个早餐。
段雅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陈小虎认识。对话中,尹勋知道了别人其实有了女朋友了,跟段雅一起搭车完全是因为凑巧。
那段雅为什么紧张着不让自己和陈小虎他们知道他的存在?是想试探谁?还是怕谁介意?是陈小虎?是范青?还是……自己?尹勋的声道好像被粘着的,跟着几人,话很少。
段雅走了,给尹勋留下一段深刻的记忆。现在,尹勋是想忘,忘不掉,想深入接触,又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