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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谁家弯刀

小小的蒙古包前是一个大大的铁台子,台旁红红的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还带着一点料峭的春寒。一件小小的皮坎肩遮盖不住少年精壮的上身,几道不知何时留下的伤疤,给少年更增添了一份野性狂放的魅力。

少年的话语冷冽中带着一丝不近人情,完全没有和和巴根打招呼时的热情。并没有因少女的美丽容颜而有丝毫的变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少女对他那淡淡的迷醉和好感。想到此行的目的,冬莉雅马上从恍惚中回过了神。

“呵呵,小家伙,不要这么没礼貌,草原的男人可不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尤其是对待象百灵一样美丽的姑娘,应该拿出足够的热情啊”说着牧人还背着冬莉雅向少年偷偷地眨了眨眼睛。

“巴根大叔,你知道,我不是在说笑。她要是拿不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就请回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浪费。”少年的回答依然清冷,似乎他所关心的感兴趣的就只有,眼前的打铁炉和刚刚说的锋利的弯刀,在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

“那也应该让我们进敖包吧,可没有在外面待客的道理,总不能让巴根大叔,吹了一路的风,在你这也喝不到一杯热奶茶吧”一边说着,巴根一边自来熟的走进了小小的蒙古包。里边的空间并不大,朝南开了一扇透光的小窗子,让整个蒙古包内不显得阴暗,窗子对面是一张原木制成的长桌,上边放满了打制好的各种刀具:长刀、短刀、厚背砍刀、五尺长的弧形马刀、小巧的匕首,一样样在在光线的照射下,黑黝黝,冷咧咧,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让每一个到这里的人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古战场。似乎,每一件兵器都在向来人诉说着,冷兵器时代的辉煌。桌子上方是一张老人的相片,花白的头发,冷硬的面容,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好像盯着门口,又好像注视着下方的兵器。相中人也有如一柄锋利绝世的出鞘宝刀,和整个环境相得益彰。

巴根走进蒙古包,先是满脸严肃地向对面的照片默默地注视了下,开口说道:“老朋友,我来看你了,还顺便给阿赤带了个小朋友来,她手里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如果是你可以安息了。”说完又恢复了那副为老不尊的表情,径直走向中央的小火炉,拿起壶中还冒着热气的奶茶,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碗,完全无视少年皱起的眉头,美美地喝了一大口,这才陶醉的说道;“阿赤,你的手艺又长进了,已经超过你爷爷了,呵呵,每次喝了你的奶茶,大叔都不想回去,干脆留下来算了。”

“你要是不怕两个可爱的女儿被人拐走,不怕你的牛羊群都被狼叼走,不怕你偷偷藏起来的烈酒被乌日娜大婶倒掉,那你尽管留在这,要是你们还拿不出东西的话,那我就要动手请她离开了。”少年似乎也对巴根没有什么好办法,出乎少女意料地进行了一次犀利的话语反击。

似乎是被少年说中了心事,不知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和羊群,还是真怕少年告诉自己老婆,自己偷偷地藏了烈酒,或是少年的威胁起了作用。巴根没有再和少年开玩笑,把冬莉雅让到桌边的椅子上,给她倒上了一碗热奶茶,示意冬莉雅取出装弯刀的盒子。

看着少年明亮的眼睛,冬莉雅从背后的登山背包中取出来那个和,再到开盒子的一刹那,冬莉雅似乎听到了,少年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当华丽眩目的弯刀出现在少年的面前时,少年的去不精神完全被吸引住了,眼神迷离陶醉的看着断成两截的弯刀。看到少年陶醉的样子,冬莉雅的嘴角不觉得翘了起来,从见面开始就引起自己注意,却一直对自己冷冰冰的少年,终于在自己面前失态了一次。“看你还一副臭石头的嘴脸,这下被我的东西震到了吧。”少女的心中小小得意的想着。却完全不知道,平时一向对别人的态度浑不在意的自己,为什么会对少年的态度那样在意,似乎少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能牵动自己的心绪。

“看够了吧,看完就还给我,我要离开了,看你的样子就不想能修好它的人,快把它还给我。”看到少年对弯刀的迷醉和对自己的忽视,连冬莉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忽然赌气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听到少女的话,少年阿赤从对弯刀的迷醉中回过神,抬头直视着少女,看着她气嘟嘟的样子,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走出这里,那么在这片草原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修好你的弯刀。”

少年的话语和眼中一闪即逝的锐利眼神,像一道闪电把少女冬莉雅击愣在了当场。一次一次的寻觅,一次一次的希望与失望,是祖父离世时掺杂着期望与悲伤的眼神一次又一场激励自己走了过来。没有人知道,一个柔弱无助的少女为了解开这个祖父的遗愿吃了多少苦,遭受了多少欺骗和伤害,有过多的承受了多少这个年纪所不应承担的辛酸。六年的时间,自己走遍了许多史上著名的锻造武器的地方,但无论是以弯刀驰名的大马士革,还是把倭钢刀作为国宝的日本,还有中国的神秘江南,还在流传着古老手艺的匠师们,也这能在先人的记忆面前叹为观止。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过,现在根本不可能用锻造时的手法修复它,打造这把弯刀的手法,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也许在偏远落后的地区,还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于是少女怀揣着这最后的希望,走进了草原,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却能够给她这一样惊喜。

似乎笃定了少女不会离开一样,少年没有在理会明显陷入了回忆中的少女,而是转头对巴根说到:“大叔,你真的该回去了,一会天黑了,你就要顶着冷风开车回去了,要不然乌日娜大婶可又要禁你的酒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放心吧,要是知道我是送人到你这来,老太婆不会这么不讲情面的,再说倒是不是还有你能替我求情呢吗,呵呵,不过要是老太婆和你那两个妹妹知道,我送了一个漂亮姑娘到你这,可就说不准喽,呵呵。老太婆可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婿了,要不是你小子总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死样子,我也直接把你抢回去,把女儿嫁你了,小子好好对人家。”说完不管还现在回忆中得的冬莉雅,对着少年炸了眨眼。可能真怕少年说的话变成现实,嘴里说着不怕,人却掀开门走了出去。一会,一声震耳的机器轰鸣声响起,显然老牧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屋中的气氛一时静了起来,伴随着小窗透进的黯淡光线和屋中炉火的劈啪声,一个精壮坚毅的少年默默注视这陷入沉思的美丽妩媚的少女。如果,换做是在春暖花开的草原上,牧歌回荡的敖包旁,一定会是一幅温柔旖旎的换面,也许一段动人的缠绵爱情就此产生。可是在这里,满屋兵器寒光的映照下,分别拿在少年男女手中的半截弯刀,让这种氛围变作了诡异。

“想好了吗,不过现在想走也晚了,我这里可没有车送你离开。说说吧,你是怎么得到这柄传说中的汗王弯刀的。”看着少女久久没有恢复的迹象,少年在一次开了口,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少女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这么知道这是汗王弯刀,除了我,没人会知道这个名称的。”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少女震惊的看着少年,惊讶的说道。

“我可没说一定是,看来我没有猜错,这真的是汗王的狼首弯刀。”少年的语气次有了变化,冷淡中透出一丝狡黠。“汗王弯刀,用不知名金属以千锻法打造而成,绚丽夺目,锋利无比号称可以斩断时间的一切,是蒙古部族最高权力的象徵,为蒙古王者之刃。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有什么人锻造而成,最早的史料记载是在金代。金熙宗诱骗并残忍的处死了当时蒙古人的共主俺巴孩儿汗,据说当时俺巴孩儿汗用这把弯刀起誓:必将有喝着斡南河水长大的蒙古人用这把弯刀的砍掉金人的头颅,为他报仇。行刑人将这把弯刀献给金熙宗,成为了金王室的收藏。蒙古随后陷入了分裂,一直没有一个王者出现,直到成吉思汗铁木真崛起,灭亡了金国,这柄象征着权利与荣耀的弯刀才再次回到蒙古人的手中。据说,成吉思汗的传令金刀就是仿照它打造而成的。后来随着盛极一时的蒙古人的衰落,这柄弯刀也不知所终,连我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它真的存在。有人说伴随着神秘的弯刀还有一个惊天的秘密,同样没有人知道真假,你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它的,不过我把它修好后你要把他借我一用。”少年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是我的秘密,如果你当真能修好它,并且帮我一个忙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不知道为什么,冬莉雅第一眼看到少年起,就觉得少年是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没有丝毫的防备,即使少年知道了弯刀的秘密,还是毫不犹豫的提出了邀请。说完一脸紧张地盯着少你,似乎害怕阿赤突然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好,我答应你。”少女低估了弯刀对少年的吸引力,听到少女时候可以将弯刀送给自己,少年同样没有丝毫的犹豫。

命运往往因一次偶然而改变,此时的少年男女并不知道,当她们两个订下这个约定时,他们的人生会因此而有了怎样的波澜与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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