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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冲突

不过赵羽天思来想去,这柳宗义有节操吗?那一天他与那风尘女子丁菱花的言语,赵羽天是听清楚了的,“你告诉我今天你的下面穿得是什么颜色,我就告诉你。”这一句话赵羽天还是颇为记忆犹新的。

想起这些话语,赵羽天只好心里发笑,这些话居然可以从一位习武尊者嘴里说出来,真是不可思议。如若那些凡夫俗子说出来,倒是悉数平常的事情,没有人会觉着有什么不对,但是柳宗义好歹也是让楚国剑圣忌惮的男子,说什么那也是名声在外,居然如此言语,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在场的其他人都在等待苏无极,而这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居然张口就吃,这闲言碎语自然就不绝于耳,听得赵羽天耳朵都起茧子了。

“哪里来的野人!”

“哼!”

”竟如此散漫!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想要让面前这醉汉知道这是高雅之堂,不是那街边菜市,可以如此不知礼节规矩。

然而柳宗义全然不放在眼里,甚至还端起了酒,一口酒,一口肉,潇洒极了。

这样的言语此起彼伏,赵羽天心中也不是滋味,这并不是说他认为柳宗义做得有错,而是他也不太喜欢繁缛的礼节,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究竟有什么错。

然而赵羽天心中有一杆秤,知道无礼则无秩,他比柳宗义会做人,自然知道众位义士并没有做错,只好连忙替柳宗义赔礼道歉。

这苏无极原本就是楚国贵族,这些人大多也是贵族,真正的贵族做事有贵族做事的礼仪,这一点楚国礼数赵羽天还是知道的。楚国贵族与晋国贵族不同,严于律己,每分每刻以礼数约束自己,拥有真正的贵族气息,并非晋国污浊的贵族可以相比。

而这些慕名而来的各位晋国义士,自然是仰慕苏无忌已久,想必行为习惯也与苏无极相差无几,久而久之苏无极的贵族礼仪也影响了他们,主人不在,岂有随意动食之礼?

此乃礼数,而这一位喝醉酒的大汉居然无视任何礼数,这些义士自然看不惯。

赵羽天知道他们是苏无极的门客,也或者称为食客。说起食客,赵羽天还知道这是属于一片大陆有着一个独特的文化。这些客可能是剑客,可能是刀客,可能是武客,也可能是毒客等等,之所以他们被称为客,那是因为他们无处依仗,走投无路却又不肯依靠自己双手自谋生路,所以只能投靠名士之门,而苏无极恰好就是这样的名士。在这百花谷,苏无极与他的四位妻子是主,而他们就是客。

这是这一片大陆的独特文化,很有些渊源,“客”看似简单,却不是随意一个人就能当客的,他们必须要身怀绝技,有一身本事或者本领,方可得到名士的青睐,不但如此,还需要品德高尚之人方能成为“客”,否则就会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其他的客就会认为他的行为侮辱了“客”这个名号,如若不然,那么那些百花谷的罪犯,社会渣滓倒也可以登上这样的高压之堂,这世界上岂有如此荒唐之事?

这就是这一片大陆主客文化的奇妙之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苏无极心怀侠义,这些客也自然是高洁之士,而且赵羽天瞧见座位上有不少女客,且夫妻同坐,想必也是仰慕苏无极名声而来,看样子这神夏大陆的养客文化与华夏文明的养客文化有所不同,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有本事,都可以被主人认同,而不是华夏文明中的男尊女卑,女人是永远成为不了食客。

赵羽天放眼望去,打量了周围一圈,在座的还有三四对夫妻,男子正襟危坐,女子也打扮得极为端庄,坐在自己夫君旁边,目不斜视,气势严谨,一夫一妻,极为正气。

面对这样的盛会,他们都极为看重。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穿着得体,难道真的是因为为自己临别践行?赵羽天此时此刻还不知道答案。

这些所谓的“客”,平日里基本上都是与主,宾相互醉酒高歌,他们或身怀绝技,或腹有良谋,或侠肝义胆,或口舌犀利,但他们厌恶同寻常人一样依靠自己的绝技去讨生活,即便他们有那能力。

相对于“客”,还有“宾”,所谓“宾”是指暂时借住在主人家中的侠士,与那些长期居住于此的客有所不同,就如同赵羽天,司马幽兰他们一样,他们的身份是”宾“。

”主“,“宾”,“客”与剑道武技文化相同,也是这一片大陆所拥有的独特文化。

每一个世界都有属于他独特的文化,如果没有文化的世界,人们遵从最原始的本能与欲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么这一个世界将会是污浊不堪,过不了许久就会灭亡。

这个世界所谓的”客“也挺有意思,他们与寻常人不同,寻常人看重的是如何生存下去,如何填饱肚子谋生路,极为看重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一旦危机自己的性命,他们就会逃之夭夭,而这些客最为看重的却不是生命,而是侠气,如若主上有任何安排,他们一定会慷慨就义,绝不含糊,但是他们一旦闲下来就无所事事。说一句不好听的,他们一旦闲下来,那就是一群吃白饭的,也不劳作,也不打猎,更不可能同渔夫一样去捕鱼,更或者说他们偶尔打一次猎,那也是为了陶冶情操,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分食论道,或者舞剑助兴,或者对酒高唱,或者痛哭流涕,或者抚琴奏乐,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这样的文化有他独特的道理,也有这他独特的起源,赵羽天经历过这么多星球的文化,诸如仙宫文化,神道文化,儒道文化,而这养客文化他还是头一次见。以前他也有所听闻,但是却没有亲眼目睹,如今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的见识又更广远一番。

这些客无论他们是哪一类,究竟是身怀绝技的一类,还是口齿犀利的一类,更或者是出谋划策的一类,他们都绝不是真的吃白食,只是以逸待劳,一旦有了主上派遣的任务,他们就会慷慨赴义,丝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这就是这神夏大陆独特的食客文化。

而这一些慕名而来的”侠客”都心怀明镜,有自己独立的人格观与世界观,如今见一个野人如此无视规矩,心中自然极为愤恨。

谁知赵羽天刚刚要替柳宗义道歉,柳宗义却面朝那些义士怒道:“你给他们道什么歉?老子做老子的,他们做他们的,他奶奶的,这些人管得到挺宽,这里是你家啊,老子吃一个鸡腿都要你管?”忍受不住别人闲言碎语的柳宗义终于忍不住怒火。

赵羽天闻到了酒精味,倒也知道他昨日肯定有喝醉了,到了今天还没有醒酒。

与柳宗义不同,赵羽天还是极为看重面子,何况这是别人的家,急忙又给那众位英雄好汉道歉,“他昨夜多喝了些酒,还请众位义士多担待担待。”

这些人原本早就想要找这醉汉算账,突然有一人朗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岂敢在这百花谷无礼?“

“我算东西,你不算东西。”柳宗义随口又说了几句,又一口一个酒,一口一个肉的潇洒起来,全然不顾他人的眼神。

那义士气势颇为高昂,实在忍不住柳宗义竟如此无视礼数,便要动手,替苏无极找一个说法,但是又见这醉汉气度非凡,似乎颇有些武艺,却又不敢动手。

“呵,不是要动手吗?”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当真认为我不敢动手吗?”这一位义士正要动手,但是旁边几位老者急忙拉住了他,”行了行了,都说了是奇人异士,性格自然不同于寻常之人,来这里的人皆身怀绝技,只是为了主上效力,何必这么计较。“两位老者拉着这一位热血上涌的义士,极为害怕在这宴会出现什么差错。

赵羽天望着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举手拜谢。

那义士退了回去,回头之前,嘴里还是不忍多说几句,”哼,我只是替苏兄感到不值,想他乃是楚国堂堂皇子,楚国又是礼数寻乐之邦,楚国皇子更是如此,为我们所敬重,如今我们晋国如此肮脏不堪,就是因为晋国之人人心中早已无礼无乐,礼乐崩坏,哎。以至于本可以与晋国一决雌雄,如今可好,却只能沦为不三不四之邦,为其余各国所鄙视!“这一位义士深深地叹口气,然后他又向东方拱手拜道:“如若不是苏大侠收留我们,我们哪里还有去处?我们晋国就是因为他们这种无视礼数的人太多了,才至于此,无礼则丧邦,无乐则亡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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