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头还有一些疼痛,张嘉俊的心情有点糟糕,一直趴在课桌上睡觉,对身边的一切毫无意识,任凭同学们如何叫唤都不做反应。
黄育林不满地看着他,“他为什么不理人呀?”
“为什么要理你,昨天要不是你碍事,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状况了。”
“发生什么事,不是去找他朋友了吗?”
徐兴略带同情地抚摸着张嘉俊的头,“在两地之间来回奔波,估计是累着了。回家的途中又下起了大雨,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淋着。”
曹星星使劲推着张嘉俊,“快起来啊,别睡了。你已经睡一上午了啊!”
“哎呀,别推我,头疼着呢!”
“昨天是不是淋雨了,感冒了吧?”徐兴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有点烫。怎么没有穿校服呢?”
张嘉俊继续低着头,“被别人借去了。”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不穿校服也能进来?”
“翻墙啊。早上和门卫说了一大通死活不让进,只好翻墙了。”
黄育林郑重其事地拿来育英中学学生守则,“学生手册里明文规定不能翻墙,进出校园必须统一着装,你倒好一天连犯两条。”
“行了吧,这不没事嘛,你们一边去,别再叽叽喳喳的了。”张嘉俊起身走出教室,靠着室外的围栏,呆滞地盯着不远的大树。
王雅菲捧着校服来到张嘉俊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看哪个女孩子呢?这么入迷。我是来还你衣服的,昨天真是谢谢你。”
张嘉俊接过衣服,挂在栏杆上。“这么远还麻烦你送过来,下午再给我也不迟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可以不穿校服,得好好珍惜。”
“要不下午我早点过来吧,我担心又会和昨天一样。”
“不用啊,昨天被突发状况耽搁了,我保证今天绝对不会。你快回教室吧,差不多要上课了。”
“既然你坚持,那就这样约定吧,下午见。”王雅菲告别向教室走去。
突然曹星星跳出来凑热闹,“原来是把衣服借给她了啊,还不舍得要回来呢。”
“多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趁他不注意,曹星星把校服抢到手跑进了教室。“也借我穿一天啊!哦!好香啊。”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科任老师提前出现。学生停止打闹攀谈,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张嘉俊将衣服凑到鼻前闻一闻,“真有香味。”碰到了口袋里装着的一包东西。“是这个发出的香味,是香料还是什么呢?”
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一天的时间飞快地过去了。没等老师离开教室,张嘉俊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他站在1班的教室外静静等候,目光时不时的会停留在王雅菲的身上。
玲走出教室,“张嘉俊,你在看什么?”
“玲、玲老师!没看什么啊,我只是路过,路过!”张嘉俊努力掩饰着。
“这几天复习情况怎么样?东志那里我即使很努力的替你说话,他还是不肯定答应退一步,你得好好加油了。”
“您替我求情了啊,谢谢老师。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我会尽力。”
王雅菲收拾好书包拍了他一下,“可以走了。”
玲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张嘉俊,你不是说路过?”
“是、是路过啊,顺道接她放学嘛,啊哈哈!”张嘉俊难为情地解释道。
“我们还有正事呢,玲老师,可以先走吗?”
“唔,我没说不让你们走呀。你这孩子真没礼貌,碰见了不是首先向老师打招呼,而是和男朋友说话。”
“你说什么呀,千万别误会我们纯洁的友谊。”
“好好帮帮他哦,被东志死盯上的孩子都是不幸的,努力帮他脱离苦海呀。不打搅你们去约会了。走吧走吧!”
“老师你、不许玷污我的名声,你不怕我告诉爸爸?”
“这种事、告诉你爸爸又有什么用,他能管的住老师的嘴?”
“我说了什么吗,你听错了吧,一定是你听错了!走走。”王雅菲随手将书包扔给张嘉俊,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披在身上。“早就看见你来了,你们班下课很早哦。”
“听见铃声就像条件反射似得飞奔过来,一刻都不敢怠慢啊。怕你又被人拐跑,然后我又得受累满世界找你。”
“嫌累可以不来找嘛,我可没求你一定得这么做。”王雅菲不悦得把头扭向一边。
“要是你被人害了,谁帮我补习啊。”
王雅菲使劲掐一下他的手臂,“还以为你是真的关心我,原来是在替自己着想,我后悔帮你了。”
推着自行车,两人走到校门口正要出去,却被门卫拦下。“这位同学,你的校服呢,请把校服穿上!”
“在这里!”王雅菲立刻脱下校服,还给张嘉俊。“给,穿上吧。”
“我们不是要出去了吗,就不用穿了吧?”
“在校园里必须统一着装,这是校规。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王雅菲扯了几下张嘉俊的衣角,低声说道:“育英中学向来纪律严明,暂时把你的叛逆收起来吧。他这就穿上,你不要记过哦。”
无奈之下张嘉俊穿上了散发着香味的校服,门卫才同意放行。才走出校门,他又把衣服脱了下来挂在自行车上。“你对我的衣服做了什么,半天过去了香味还是散不去。这让我怎么穿。”
“昨天用了烘干机,衣服上留下了味道,所以在衣服里放了一把香料。”
“我们这是要去哪?为什么不在学校看书啊?”
王雅菲神秘地笑道:“跟着我没错的,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间装修气派的餐厅前停下了脚步。张嘉俊掏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要进去这里啊?那得花多少钱!换个地方吧?”
看到他脸上尴尬的表情,王雅菲不禁生笑,拉他进店里。“这是我家开的,不用花钱。”
餐厅内服务员上前接待,“小姐您来了,位置帮您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好棒的地方啊,真是你家开的?花了不少钱吧?”
王雅菲冷冷地说道:“我可不是带你来参观的,再磨蹭浪费的是你的时间。”
服务员领二位进到内堂,打开一间挂着‘暂停使用’门牌的包厢。“就是这里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可以。你先去忙吧,顺便给我们弄点吃的来。哦,对了!给哥哥打一个电话,就说我会晚一点回去。”
“知道了,请稍等,饭菜马上就准备。”服务员退出房间。
张嘉俊打量着四周的摆设,然后来到窗前观赏室外的风景。“想不到会来这种地方学习,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很容易安静下来啊。但是、有没有觉得冷?”
“可能是空调的温度开的太低了,等他来了再调整吧。”王雅菲从包里拿出复习资料摆在桌上。“你先坐过来,我帮你准备了一份资料。”
“好眼熟啊,这不是、徐兴借给我的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本来就是我熬夜赶出来的哦,只是嘱咐他们不要告诉你。”
“为了我的事、浪费了你不是少啊,真是有点过意不去。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你说了又能怎么样?得到你的一句感谢吗?我要的不是这个。很简单,只要你能通过东志的考验,其他的没什么好计较。”
“哦!”张嘉俊拿起资料翻看几页,“我是很认真的去看,但是很难看懂。”
“也许是不够详细。因为时间的关系,书上有的内容我就省略了。可是应该还没到看不懂的地步吧?上课的时候你有没有认真听呀?”她利索地翻开书本。“不懂的地方尽管说,我给你解释清楚。坐过来呀!那么远能看见吗?”
张嘉俊一会儿盯着书本,一会儿注视着在纸上划动的细嫩而又苍白的手,也许是因为房间里温度低,手上只能看到一些血色。
服务员敲门进来,“小姐,您要的晚餐来了。”
张嘉俊做出惊讶状,“还要在这里吃晚饭啊?我们几点钟回去?”
“不管几点晚饭总得吃。难道想让我陪着你饿肚子吗?嗯、大概两、三个小时之内是不会走了。”
看着桌上摆着的饭菜,张嘉俊感觉到饿了,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怎么不动呢,要我帮你盛饭?比我还金贵呢。”王雅菲拿起一只碗,“行、我来服侍你用餐!”
“别动!还是我自己来吧!”
晚饭过后,两个人继续学习。张嘉俊时不时得会瞟向王雅菲。
“不看书老盯着我做什么?”
“有一种很好奇的感觉,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想了解的话自己慢慢体会吧。”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王雅菲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张嘉俊将衣服盖在她身上,然后走出房间活动一下。他找到前台的服务员,“请问、现在几点了?”
服务员看看表,“快到九点了,小姐该回家了。”
“是啊,差不多要走了。她在房间里睡着,麻烦你去叫醒她吧,我去不太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你不是小姐的男朋友?”
张嘉俊尴尬地笑道:“我?不不不!只是普通朋友啦,同学而已。”
“哦。她从来不会带朋友来这里。所以是我误会了。抱歉!”
许久之后,服务员搀着王雅菲出来,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张嘉俊立即上前搀扶她到大厅坐下。“你没事吧,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啊。”
“没关系,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去打电话给你哥,让他来接你。”服务员预备走向柜台。
“不用了,他会送我回去。骑车一会儿就到了。差不多可以走了,你去拿车吧。”
两人走出餐厅,屋外像往常一样又刮着风,着实让人发抖。张嘉俊帮她把衣服扣子系上,“这样会好一点!什么鬼天气,又刮这么大的风。”
“已经入秋了,晚上会凉一点。你再抱怨风也不会停下来。”
“上来。抱紧我,我尽量快点送你到家!”
顶着阵阵凉风,张嘉俊飞快地踩着单车。秋风穿过单薄的衬衣,吹在他的肌肤上,使得他不自觉打起寒颤。王雅菲发觉他颤抖的身体,于是用手在他的背上搓动,希望可以产生一点热量帮他抵御寒冷。过后王雅菲将脸蛋紧贴在他的背上,双手抱的更紧了。
“很难受吗,就快要到了,再坚持一下!”
抄捷径的想法从他的脑子里闪过,他骑进了人烟稀少的小路。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这小路上被几个社会青年拦截。“小爷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让人好等一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