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愉快的生日宴会过后,不知何故王雅菲不幸地晕倒在哥哥怀中。没待多想,王建业开车将女儿送往医院。此时的父子俩焦急万分,完全没有注意门外还逗留着一位青年。
沈泽昊跳上了一辆计程车,“快、司机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及时将王雅菲送到医院,情况似乎没有变的更糟糕,父子俩悬着的心稍微平静一点。他们走进值班医生的办公室想做进一步的询问。
此刻躲在暗处的沈泽昊瞧见王家父子离开,才敢靠近王雅菲的病房。隔着玻璃窗远远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
“放心吧,雅菲不会有事的。刚才医生也说了只是过度疲劳引发的昏厥,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不会的,没有这么简单了。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这次恐怕。”
“别瞎操心了爸爸。听医生的先让她住院观察几天,再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到那时一切都会清楚了。”
王建业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仍在自言自语,“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们的妈妈。”
“爸爸!”王鹏飞发现自己过于激动,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平静下来,“您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快回去吧。”
另一条走廊传来渐渐响亮的脚步声,沈泽昊迅速躲回了黑暗的角落,窥视着王鹏飞送走校长,才敢出现在他面前。
“沈泽昊?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乘计程车跟着你们来的。雅、王雅菲怎么样,没事吧?”
“谢谢你的关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只是太累了,需要多休息。对了,你们是同学吧,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有看见你呢?”
“我、不方便和他们一起出现,所以打算等大家离开了再送上迟来的祝福,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要不要进去看看,把你的祝福亲自送给她。”
“太晚了,我就不去打扰她休息了。你替我问候一声,等好些了我会来看她的。”
沈泽昊离开后,王鹏飞走进病房发觉一阵闷热,于是打开窗户透透气。临近六月的祁城,夜晚仍会刮起阵阵大风。这时从王雅菲的口中传来咳嗽声。他立刻关上了窗户,只恐妹妹会被风吹醒。他轻声慢步来到床边,缕了缕妹妹的头发,然后坐下握住了苍白的手,眼睛一直注视着沉睡中的妹妹。久而久之一阵酸楚涌上头,他的眼眶湿润了。
后来的几天时间里,王雅菲都没有在学校出现。张嘉俊从玲的口中得知了她住院的消息,却没有抽空去探望,而是找了种种借口推脱。
下午放学,球队成员照旧在体育场训练。
陈教练站在场边训斥道:“跑动积极一点,中午没吃饭吗,跑的这么慢。”
曹星星喘着粗气跟在张嘉俊身后,“待会训练课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吧?哎哟累死了,实在跑不动了。”
徐兴放慢了脚步拉住身体略胖的曹星星,“别停下来,你想挨批吗?”
“没这个必要吧。听她哥哥说问题不大,只是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可是你女朋友啊,住院几天了都不去探望一下?”
“训练结束都累坏了,哪还有力气跑那么远。再说总不能每天都腻在一起吧。”
曹星星露出惊讶的表情,“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
“不该问的别问,为什么这个习惯永远改不了。”
训练的时候三人交头接耳被陈教练逮住。随后训练被叫停了,紧接着进行下一个环节。在后来的传球训练中,沈泽昊给张嘉俊送出的每一脚传球都失了水准,令他难以掌控。在一旁观察的陈教练早已心急火燎,终于忍不住终止了训练。
“停停停!沈泽昊,今天你是怎么了?平日里队中失误最少的要数你,为什么今天失误接二连三?”
沈泽昊低下了头,“对不起,有点走神了。”
“不关他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哪里出了问题我可以分辨的清楚。不要以为拿了一次冠军就可以在省足球锦标赛上有所作为,如果以你们现在的水平,只有去丢脸的份。今天到此为止,散了吧!”
一通指责之后,陈教练离开了球场。
“教练生气了啊。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手握祁城两名优秀高中生,压力也是可想而知的。眼看大赛临近了,我们还表现的吊儿郎当,让教练操心。我说你啊,以后可不可以改一改?”
“啊,是是。我会注意。更年期的人尽量不要招惹的好。”
训练结束后,队员们大多收拾好东西回家去,张嘉俊仍留在球门前做射门练习。徐兴和曹星星在场边耐心地等待他筋疲力尽的一刻。
沈泽昊走进球场,“还不回去?”
“时间还早,不想这么早回家。”
“一个人在这里做无聊的射门游戏有意思吗,早点回去吧。”
张嘉俊转身面对着球门,“今天你的那些表现,是针对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可以令你失常到那种地步,所以只能这么想了。我们是好朋友吧,如果你有不满的地方,一定要说。”
“没什么不满意的,真的!好了别练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我、还是不去了吧!”
沈泽昊露出了略带惊异的表情,“为什么?她已经住院三天了,你没有去探望过一次。”
“有你探望不就行了吗?”张嘉俊顺势踢出一脚射门,紧跟着跑向球门捡球。
此时沈泽昊的双拳紧握着,突然他抬脚怒射,足球迅猛地飞向球门,从张嘉俊的头旁擦过。“为什么喜欢的人是你?实在是太可怜了,病倒后自己喜欢的人却避而不见。你应该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可是你有想法。我很清楚如果我不来这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不要这么说啊,我们好不容易又能一起踢球了。”
沈泽昊走到张嘉俊的身边,紧握住他的双肩,“足球,你的脑子里就只有足球。拜托你能不能关心一下身边的人?”
站在场边的曹星星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正要走进场内一看究竟,却被徐兴一把拦住。“回来,你去凑什么热闹啊!有什么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永远都是你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插手。如果你能去看望,她会很开心的。”沈泽昊走下足球场,“对了,明天她的身体检查报告就出来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吗?”
张嘉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正要开门进去,却听见屋内传来熟悉的称呼。
“嗯嗯、我知道了婶婶。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张嘉杰在屋内来回走动,“放心吧,他在这里过的很好,学习状况也不错。”
张嘉俊在屋外偷听了一会儿之后,便开门进去。
“回来了啊,一定饿坏了吧,快来吃饭。”
“谁的电话?我妈打来的?”
“啊、嗯!婶婶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问你过的好不好。”
“来的很突然呢,你是怎么说的?”
“我让他们别担心,你在这里过的很好,有我和姐姐照顾你,让他们可以安心工作。”
张嘉俊随手放下书包,坐上了饭桌,“还说了其他的吗?几年没有消息了,不会只说了这些吧?”
“没、没有啊!”张嘉杰不停得给弟弟加菜,“来、多吃点。”
“姐姐呢?”
“明天公司要交设计方案,在房里赶工。”张嘉杰停顿了片刻,“你想你爸妈吗?”
“怎么会不想呢。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电话呀。”
“如果,让你搬去和他们一起生活,你、会去吗?”
听到这话,张嘉俊放下了碗筷,直钩钩地盯着哥哥。“他们想让我搬过去还是你和姐姐的意思?”
“不是不是,我们怎么会让你搬走呢。可是话又说回来,总有一天你要回到他们身边,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啊。”
“刚才打电话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吧?他们让我什么时候去?”
“也许是明年高三,也许是今年的九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待弟弟的反驳。因为在这小小的地方,有着太多的回忆,还有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
翌日在医院病房内,正在等待女儿检查报告的王建业坐立难安,来回踱步。相反王雅菲表现的镇定自若,安然地坐在床上补习拉下的功课。床边的沈泽昊则在给她认真的讲解。
王鹏飞走进病房:“爸爸,您出来一下。”
“哥哥,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可以走了吧?”
“还、还没有,还得过一会儿才能知道,我有点事和爸爸商量一下,你们继续。”王鹏飞和爸爸一同离开病房。
“哼,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不让我知道我就偏要听。”王雅菲掀掉被子准备下床。
沈泽昊立刻拉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我还没讲完啊。”
“你不用讲了,这些我已经了解了。讲那么慢我都急死了。”
“那也不能下床啊。你不就想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吗,等着,我帮你去打听。”他放下书本悄悄的跟了出去。
沈泽昊来到走廊,并没有瞧见王家父子。于是四处溜达,不知不觉来到医生办公室。
林峰接过老师手中的检验报告,“王伯父、鹏飞,从报告书上的数据来分析,可以确定她患的是肝癌。对不起,我很抱歉。”
得知消息后,王建业强忍了一会儿,还是摘下了眼镜,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王鹏飞却很平静,似乎这一切在他心里早有准备。
“不过目前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仅仅出现了一些征兆。只要她能改掉过去的一些不良习惯,好好调养身体,还是可以慢慢好起来的。”
王鹏飞接过报告书,递给父亲,“谢谢,我们会好好照顾好她的。”
“你骗人!”沈泽昊冲进办公室,“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得这种病?我不信!”
“你怎么来了?”王鹏飞快步走出办公室四处张望,“就你一个人?”
林峰抚摸沈泽昊的头,“病痛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心态。只要她能够积极向上的面对困难,就一定可以治好。你要冷静下来,让我们一起去帮助她。”
“真的吗,你向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我向你保证,我的老师也可以向你保证。经过这几天的休息,目前她的状况很好,伯父,你们可以接她回去休养了。”
一行四人走到病房门外,王校长突然站住了。“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去拿车。”
“雅菲,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回家了。”
“可以了吗,太好了,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
“精神这么好,看样子明天可以去上学了。”
王雅菲恶狠狠地盯着沈泽昊,“你!不是说他会来吗?怎么还没来?骗我!”
“没、没有啊!估计在路上了吧。”
王鹏飞提起包,“走吧,爸爸去开车了。”
终于要出院了,王雅菲蹦着跳着离开医院,坐上汽车。王鹏飞紧随其后,看见妹妹欢快的背影,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林峰站在医院外目送汽车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