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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为君而容

陆羽愤愤离去,既然父亲已经做出决定,他知道由不得自己了。

晚上,陆天英父子一起为古辰师徒三人接风,其间,玲月一直兴致缺缺,对面的陆师伯却频频关怀,古辰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他们的真心热情,旁边的应长海冷笑不已。时间一长,古辰也感觉到其中的古怪之处,他决定单独找师妹商量。

晚饭之后,玲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端坐在圆桌前,手中拿着一物对着烛光发呆,仔细一看,却是古辰送给她的那只玉簪。玉簪中朦胧的青烟翻腾,微微晃动簪尖细如水珠的小链,折射出七彩的光,玲月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似乎回忆起了以前欢乐的日子。

“师妹,你在里面吗?”门外是古辰在喊。

古辰的声音打断了玲月的沉思,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变,没有答应古辰,先用一块绣着花的手帕将玉簪轻轻裹起,然后才盈盈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你是不是藏东西呢,也不说话。”古辰看到师妹,想起她今天一直没什么精神,便开了个玩笑。

被师哥无心的一句话说中,玲月慌乱地说着没有,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师哥没有特别的反应,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已经决定,只有远离师哥,才能让他受到最少的伤害,所以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在看那只玉簪。

“我发现今天每个人都古古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师妹你知道吗?”古辰坐下后直接开口询问。

“没什么特别啊,师伯和陆师兄对咱们挺好的。”玲月掩饰着,她想打消古辰的疑虑,因为她明白师父和师伯之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而师父却将自己和师兄带到这来,师伯又对自己特别热情,这其中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若细细追查,师哥定能发现些什么。

古辰本就不善于思考,在玲月的巧妙应对下,他什么也没发现,只得回房去了。玲月让他早点休息,明天还需要练功。

在路上的时候,玲月告诉古辰在吴小霸死的那天,若不是七步拳,那个被杀的就会是他。当时慌乱中的古辰并没有觉察到自己使用的是七步拳,但远处的玲月却看的清清楚楚。古辰仔细琢磨之后,也明白了七步拳并不是没有一点用处,就像在酒馆里遇到的那个醉鬼说的,若能长久练习,懂得变通,并不差与一些高级的拳法,所以这些天古辰都在坚持练习。

古辰走后不久,玲月的房间又来了人。

嗒!嗒!嗒!

“月师妹,我可以进来吗?”陆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羽见过太多漂亮的女子,刚见到玲月的时候,她衣着破旧,一副乡下女子的打扮,陆羽便没有了关注的兴趣。但后来父亲让自己必须娶她,他就利用吃饭的机会认真端详,发现这个女子长的很漂亮,属于那种不需要打扮的美,而且发现她略显青涩的面容下有一股特别的感觉,他非常想要了解。

玲月开门后挡在门口,并没有让他进去。虽然玲月已经同意了师父的要求,但让她一下就改变去接近陆羽,她做不到,玲月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对于师兄以外的男人,她都不会喜欢,包括这个长相英俊的陆羽。而且自己的师父是在算计他们,她自己也感觉出来这个师伯并不是外面传闻的那么慈善正直,所以她对这些人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刚才吃饭的时候发现月师妹兴致不高,而且你们师徒过的也有些艰辛,像师妹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没有好看的衣服首饰打扮,实在是不应该,所以我带来些,希望师妹能喜欢。”“师妹你也别误会,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陆羽身后站着几个侍女,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全是衣物、首饰、胭脂水粉等。

“谢谢陆师兄好意了,不过我并不需要。”玲月声音淡漠,眼神没有在那些东西上停留一下,并阻挡住了企图进入的侍女。

“这只是师兄的一点心意,师妹不必在意,而且古师弟和师叔那里也有送去,你若不收,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陆家招待不周吗?”陆羽仔细观察着玲月的反应,对于她的冷漠没有丝毫的不满,以前都是城里那些女子抢着送东西给他,而今他送东西居然还有人不收,更增加了他的好奇。

玲月听他提起师哥与师父,顿时想起了自己已然答应师父,她不能再拒绝,于是让开了身子。陆羽看到玲月的妥协,一挥手,身后的侍女纷纷将东西端了进去,而他也顺势走进了屋子。

“月师妹,你们以前随师叔住在哪里?”陆羽不仅想要了解玲月,还想知道他那个师叔的信息。

“我们从小住在洛州安陵城外的一个小山村里,这是第一次随师父出来。”玲月看着这个没经过自己允许就进来的人,心中有些恼怒,但还是回答了。

“师叔可是个厉害的修士,那你们也应该也很厉害吧,咱们明天切磋下?”陆羽道。陆羽是陆天英的儿子,所以从小就开始练武,深得其父真传,现在已经是先天中期的高手,只是他从不在外面和人动手,所以双泽城里的人只是以为他是一个普通后天武者,同时陆天英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的也是先天后期的水平。因为玲月是应长海的弟子,他知道自己无法在师叔面前隐藏,便想要试探玲月的功夫。

陆羽对于应长海的认识全部来源于自己的父亲,陆天英曾对他说过很多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他对于自己的父亲是非常崇拜的,能让自己的父亲视为死对头,而且还从没有吃过亏,自己的父亲叫断天路,师叔是隐海礁,所以他对于这个师叔有着很深的忌惮。现在他的父亲现在正做着一件大事,这个师叔的突然到来,也让他们父子很不安。

“我不会武功,师父也没有教过我们。”玲月的回答出乎陆羽的意料,自己那个师叔居然不教他的徒弟功夫,这让他深深不解。如果是不教他们修炼玄法,陆羽可以理解,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大荒之上,修炼之法非常稀少,那些修士很少将其外传,他自己修炼的也不是父亲的天阳诀,而是另外的东西。但那些武功秘籍却是很多,不管是后天还是先天的,以自己师叔的能耐,要给自己的弟子找些,应该是很容易的。

“不会也好,打打杀杀也很没意思的,月师妹你先休息,我明天带你出去逛逛。”陆羽想将自己发现的回去告诉父亲,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还是在陆天英的书房里,陆羽把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了陆天英。陆天英听后,冷笑连连,他说如果自己是应长海,也不会教给徒弟修炼,因为教出了徒弟会饿死师傅。陆羽不解,但陆天英并没有告诉他,显然陆天英有很多事连自己的儿子也瞒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古辰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正站在一块铜镜前摆弄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脸庞棱角分明,虽然比那个陆羽差些,但还是很不错的。古辰想着若是师妹看到自己的样子,定会喜欢的,而且师妹也换新衣服了,自己以前就是想给师妹买那些东西才去福乐茶楼做了小厮,也才发生了后面的那些事,不知道师妹打扮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古辰心中充满了期待。

喝!哈!迎着微冷的寒风,古辰在院中练起了熟悉的七步拳。

嘎吱!玲月的房门打开了,其中走出个画中人物一样的女子。只见玲月脸上薄施粉黛,肤若凝脂,眉似墨描,一双眼睛似秋波。绯红的钿花彩蝶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长发挽成垂云髻,脑后斜插了一支水玉兰花簪子,耳挂弯月碧玉坠。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师哥,好看吗?”玲月抬起手转了一个圈,语音清亮,带著三分娇柔。她是特意为古辰而打扮的,她知道这是师兄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她精心打扮,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古辰面前。

这或许会是自己为师哥最后一次的打扮了,也是最真实的自己,玲月心中微叹着。

“太漂亮了!师妹,你真美!”目瞪口呆的古辰啧啧赞美着。原来师妹打扮起来会是这么漂亮,那传说中的仙女怕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可惜这些不是自己买给师妹的,古辰赞叹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师哥,你练拳给我看吧。”玲月站在旁边突然对着古辰说道。她明白自己以后的命运,师哥会离开自己,所以想再看一次师哥练拳。

对于师妹的要求,古辰从来不会去拒绝。当下,他屏息凝神,出拳、转身、抽腿,七步拳的招式行云流水般施展了出来,就像那天夜里他喝醉的时候,手起足落,环环相扣,将一套七步拳施展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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