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你带身份证吧?”他看我傻傻的一动不动,在服务员问我之前提醒我。
“哦,带了。”
回到房间,何廉说:“我告诉你吧。现在我是要拼命地花光13万。大前年我老板申请了一个项目,大概两百多万吧,老板在申请项目之前购买了把主要的仪器。其他的都是小费用,现在除了发给学长学姐和老板自己的研究补贴,还剩下五十来万吧,今年就到期了,要是不花完,要被收回去。我刚好赶上这好处,现在,我们整个课题组以开会的名誉,全国各地到处旅游。我趁此机会过来找你。要不然,我担心都没什么机会找你玩了。你说你就念个书吧,跑大老远的。”
说到这里,何廉躺下来,或许过于疲惫,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极其平淡。
“原来这样,那你不担心被查出来吗?”
“老板都不怕,我怕什么?我就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研究生,查出来了,最多开除,我都不指望凭着研究生阶段学到工作的知识。更何况,通常不会被查出来的。”何廉满不在乎地像在说一些网络上搞大的事件,事不关己的语气,完全一个评论者的姿态。可我能看到他一脸的迷茫。
受到何廉的感染,我也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可担心的事情,不是何廉自己出的钱,我反而觉得花得开心。
那晚我们回忆了很多中学时代的事情。中午的最后一节课都在听挂钟的摆动而不是听老师讲课,只为了冲到食堂抢到一个鸭腿;费尽心思将洗衣粉挤到用完的牙膏壳子里只为找出平时不买牙膏的舍友;一起逃课去打球结果被老师罚站,我们不服却不敢反抗只好暗暗地扬言将来回来中学当校长,那个时候再罚老师站三个小时……
这些都是些中学时候及其普通的经历,,很多人有过。但在作为这些经历的主角,多年以后提起,总会津津有味。那天晚上,虽然很累,我们还是聊得的凌晨三点,几乎是笑到睡着的。
次日,我们没有去淮合的出名景点,而是随便找一个有老师上课的教室,躲在教室的角落里,没有人认识我们,课还没有结束,我们偷偷的溜出去,跑去打球,再去网吧打CS,最后去打反斗乐园玩拳王……我们似乎回来了中学时代。
美好的重演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五天后何廉的离开而消失,但他带给我的思想冲击并没有跟随着消失。这主要源于他给我带来的一个消息:我们高三的两个同学大学毕业后去游戏公司工作,工作半年多,月薪到达八千块。这两位的同学无论在念高中时的成绩还是上大学时的表现,都没有我好,而他们每个月收入八千块的时候我却在讨论着中微子。我又陷入当初让我纠结了许久的问题:读研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既然都到了这条路上,风雨兼程也该勇往直前。我这样安慰我自己,但在后来的某些夜晚,我还是忍不住回想起这个问题,假设我当初选择了工作,现在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