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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组织

伤势勉强复原后,洪斌将我带到一个名叫BX-017的绝密基地,这里已经有100名跟我一样的新兵,我们将在此进行最为残酷的训练。在我正式通过严厉考核,成为隶属于国安局特机组的一个神秘组织时,我才知道他们为何只招新兵训练。

部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只要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后,人就会对那支部队有很强的荣誉感,归属感,灵魂深处会也被烙上部队所属的编号。而我将要去的那个组织,需要的是整颗心完全忠于它,不能带有一丝其他势力的色彩。所以组织的候选人员,都是那些身世清白、潜力强劲的新兵。

BX-017基地的训练十分残酷,白天训练格斗、体能、枪械,晚上则是文化、电脑、伪装、甚至是表演。训练强度特大,每天筋疲力尽的回去后躺在床在,浑身都痛,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凌晨5点,还是必须得拖沉重的着身体起床,进行新一天的训练。那时感觉能立刻死去,也是一种享受。

肉体上的折磨勉强能扛过去,最变态的是精神上的训练。比如几天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那里勉强只能够挺直站立,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四周的墙壁。墙壁上通有脉冲电流,虽电不死人,却疼痛入骨。还有将眼皮撑开,长时间用一种刺激性光线射眼睛,那真是生不如死。而且最后验收的时候,还必须保持神志清醒,不然会增加训练时间。

每隔一段时间,还要进行潜意识测试。那是一种特殊的药物,很贵。已经成为我们教官的洪斌说,每次饮的那一小管,黑市价数十万美元。喝下那种药后,人在十几分钟内,会变成一个傻子。人家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自己则毫无知觉,就像睡着一样。第一次测试时,不少人将自己三岁偷看邻居小姐姐洗澡,五岁偷隔壁阿姨内裤这类深埋在心底的隐私,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那时每当这个测试的时候,就成了大家的游戏时间。所有人都排着队询问那个被下药的人,一人问一句,全是令人尴尬的隐私问题。得到答案后,就会在他清醒过来时糗他,以此取乐。

我既没偷窥女生洗澡,又没偷阿姨内裤,却是被糗的最惨的一个。因为我是惟一一个没有跟女生亲过嘴儿、搂抱、甚至是主动牵手的人,不知谁给我取了个纯情处男的外号,从此再没人喊秦宇这两个字,包括教官在内全都叫我“小处男”。

潜意识测试怎么才算及格呢?就是不管别人问什么,你只会回答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各不相同,完全是自己潜意识内,最深刻的事或者想说的话。比如偷看小姐姐洗澡的,他的答案是傻乎乎的说“姐姐洗澡,好看”,偷内裤的则是“我喜欢白色裤裤”。而我,只有四个字:“班长,别哭”。当我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的答案后,一连好几天,都跟丢了魂儿似的。原来她在我心中,居然有那么深的烙印。只是因为恨吗?

我们在那个基地训练了两年,总算是各方面通过测试。原本101人,合格的只有32人。不合格的,要么精神被折磨疯,要么体力达到极限后,身体崩溃暴毙。

合格的32人,先被送到南方边境对抗毒枭,然后是冒充雇佣军,在中非混乱的战场上,进行血与火的锻炼。又过了大半年,我们才正式加入那个神秘的组织。而此时,包括我在内,只有5人存活于世间。

组织全称叫二十八星宿战将特别行动组,为了避免跟中非已经存在的一个叫“星战”的雇佣军组织重名,简称“宿将”。组织有四个小组,分别是朱雀、白虎、青龙、玄武。每个小组都像传统那样有七个星宿,每个星宿为一个小队,每小队七人。不过,据说去年整个组织损失了9人,现在只有五人被补充进来,有几个小队编制未满。我被分配到青龙组心宿小队,代号心七。组长就是洪斌,以前总感觉他挺神秘、有能力,原来他属于国家SSS级机密人员。

组织主要任务是对犯有叛国罪和威胁国家安全的个人或组织进行制裁。当然,制裁的意思在这里就是执行死刑。同时,也对敌对特工势力进行压制。比如美国的星旗组,日本的血樱中队,这些都是世人从未听过的,是他们国家个人实力站在最顶端的组织。为了隐藏身份,组织在杀手界跟佣兵界也是挂了名的,有时会接受一些外围任务。

在组织内,除了自己所在小队外,其他人都是互不认识。即使偶尔需要几个小队进行合作,也都是戴着面具行事。至于知道洪斌是青龙组长之事,那也是我即将离开组织前,他来送行时才知道。

我在组织中只呆了近两年时间,参与过两次官方任务。第一次是对B军区参谋长叛国行为进行制裁。他不满自己十数年来位置一直没再往前挪动一步,而且可能下次换届时被发配到闲散部门,加上美国巨额的金钱诱惑。趁着一次军事交流的机会,他带去了B军区未来五年军事发展计划,想卖一个好价钱。他位高权重,当时组织只有一个情报,没有任何证据。因此,在国内没有打草惊蛇。等到了美国确认情报属实后,他在数名特级警卫加上上百名美国特工的保护下,被我们小组成功袭杀。那装有军事计划的U盘,也被烧成灰烬。为此,美国不得不向我国正式道歉,毕竟我国的军事交流人员在美国被“恐怖份子”袭杀。美国在私下还有一系列政治上的让步,当然,具体内容这就不是我该知道的了。

第二次任务还是在美国,这次目标是一个火箭燃料专家,他正在研究一款最新型燃料。同等距离下,既可以大幅减少燃料体积,又可以使导弹飞的更快。如果被他研究成功,那么美国那些臃肿的洲际导弹将会变得小巧起来,减少隐形涂料可能存在的盲点,从而使它更难被雷达、卫星发现,也更难防御。当然,这对世界各国都是不小的威胁。只是由于我国跟美国一直处于明和睦暗敌对的关系状态,这种燃料对我国的威胁尤为严重。结果,此人在一次跟情人的幽会中,死在床上。那一次做的不够漂亮,在撤退途中不小心留下痕迹。这下彻底惹怒了美国星旗组,他们开始潜入我国捣乱,我方也开始还击。星旗组武器装备先进,我们组织个人实力强劲,大家综合实力相当,谁也拿谁没有办法。最后两方首脑达成协议,各派一小队,在中东来一次“切磋”,了结恩怨。

由于那个燃料专家死在心宿小队手上,所以星旗组点名让我们小组进行这次切磋。我们7人为了掩人耳目,先分散到世界各地,然后再各自朝阿富汗进发,决定在那集合。不知为何,我们的行踪被星旗组完全掌握,自从进入阿富汗后,就遭到他们的全力劫杀。当我们历经艰辛摆脱追兵在指定地点喀布尔汇合时,心一、心三、心六已经牺牲。星旗组也违背当初约定,出动驻军四处围捕我们。

逃亡的日子开始了。我们迂回逃亡两个多月,才成功进入塔吉克斯坦,终于摆脱当地驻军的追捕,这时只剩我跟小舞。小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性子有些古灵精怪,喜欢捉弄我。她代号心五,有一次我曾无意间看见她在月光下翩翩而舞,美如仙子一般,就开始叫她小舞。她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相恋的女孩儿,可惜最后也牺牲了,为了掩护我而牺牲的。

当时我们虽然不再受到驻军的追捕,但星旗组的人员却始终吊在我们身后。终于快接近国境,我们又交手一次,小舞不幸大腿中弹。在那次交火中,双方的汽车都被对方毁掉,周围都是荒野,我只能背着小舞前进。枪声越来越近,小舞让我放下她,她要掩护我逃生。我自然不肯,她立刻用枪指着自己脑袋,说我不放她下来,她马上开枪自尽。她是个说到做到的女孩儿,我只能含泪将她放下。跑了几百米后,身后就传来密集的枪声,不一会儿便安静下来...

不能再想了,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立刻心如刀绞,眼泪又掉了下来。

“给。”

眼前出现一只洁白的小手,手中捏着一包心相印。我抬眼看了看小手的主人,是个看起来很可人的女生,剪了头短发,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跟我同座,坐在靠车窗的位置。见我看向她,她露出个很阳光的笑容,让人心暖。

“谢谢。”

我用龙城土音跟她道谢,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眼泪。

“很久没回家乡了吧?”

“嗯。”

我淡淡的应了声。

“怪不得会落泪呢,思乡之情看来蛮重。其实我也有好多年没回龙城了。吃点吗?”她从放在大腿上的背包中掏出一包奶糖,撕开包装递到我面前,说道:

“很甜哦,吃了就不会难过。这可是我的秘诀,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哦。”

套用了老赵的广告词,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我摇摇头,神情黯淡的盯着窗外。她见我没有兴致说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剥了颗奶糖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继续翻看封面印着《梦之世界》的游戏杂志。

我又开始了自己的思绪。

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回到祖国。但心一牺牲,我联络不到组织。以前每次组织下达的指令都是通过小队长心一传达,他一死,我便跟组织永远失去了联络。至于组织基地的位置,我更是不知道,只知道中非我们小队的那个小型营地。那营地是以佣兵队的名义,依附着一个小部落武装。平时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生活、训练,只有完成任务后,有一个月的假期,才能离开营地到世界各地渡假或是回国探亲。至于基地的位置,我想就连心一也不清楚吧,好像在国内,由整个玄武组负责安保。每次任务都是上面打卫星电话给心一,他才带我们到指定点领取武器装备,这些地点多半都是垃圾站这类不起眼的地方。在边防站呆了三天,我勉强能下地行走。当时我累倒在离边防站不远的地方,是巡逻的边防军救的我。

我没有想到,五天后,洪斌会出现在边防站。也正是由于他的到来,我才得知整个事情的真相,才会决定离开组织,重新开始普通人的生活。

整个中东任务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洪斌是我父亲的同学,将我当作他的子侄,所以告诉了我真相。

那次袭杀美国燃料专家,使得美高层十分震怒。上面得罪不起美国,决定牺牲我们小队,以平息他们的怒火。所以心一刚将我们的行踪报告给上头,我们便遭到狙杀。

洪斌是青龙组组长,把青龙组的所有成员都当自己的亲兄弟。他将心一通报的行踪报告给上面后,就再也联系不上我们。所以他立刻察觉有问题,于是追问上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掌管着组织四分之一的力量,上头不愿得罪他,便据实相告。洪斌虽然恼怒组织的做法,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国国力跟美国还很有大差距,不能彻底得罪他们。

洪斌是我们的直属上司,上面放弃我们,他不肯放弃。虽然上面禁止他派人去中东帮助我们,但没有阻止他将我们七人的照片派发给新疆——西藏一线的所有边防哨所,也默许他让这一线的边防军无条件帮助我们。只可惜,整个心宿小队只有我一人活着回来。接到边防站打去的电话后,他放下今年的新人训练任务,匆匆赶来。

我也知道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道理,不过心里对组织难免有些芥蒂,特别是想到小舞的时候。因此我拒绝了洪斌重组心宿小队,由我任小队长的提议,而选择离开组织。

听到我的决定,洪斌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他问我今后有何打算。

我想起奶奶让我念大学的心愿,于是告诉他,自己决定找个花钱就能上的大学念念。他拍了我肩膀一掌,说想不到你小子还蛮好学的嘛。然后告诉我,不用花钱了,直接去S大学,他有关系弄我进去。

S大就在省城,是S省最好的大学,平时差一分就得花10多万才能进去。像我这样高中才读不到一个月的人,花再多钱也进不去,让我不禁对他充满感激,以至于答应了他一个可能会束缚我的要求。

今天是8月28,离开学还有两天,在外飘荡五年的我决定先回家看看。于是便有了坐在大巴车上,思绪万千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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