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清晨,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很冷。
我和徐晓秋道了别,他骑上他的金城50翻越唐古拉山口去了。
徐晓秋说,不论是在地理上还是对旅行者心理生理的考验上,唐古拉山口都是一道进藏的关隘。这里是整个青藏线SH拔最高的地方,我骑摩托只要不因为缺氧熄火,过去的希望很大。而你要小心啊!
我也知道那里是一道坎,我也许还要两天才能到,而徐晓秋骑摩托马上就要去经历考验了。和他的道别颇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味道。尽管有了氧气瓶,但他的摩托到了山口会不会熄火,谁也不知道。
看着徐晓秋慢慢远去,我只有默默祝福了。(回家后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顺利翻过了山口,骑着小50到达拉萨,成了银川摩协的英雄。再后来,他为了体验和大海搏斗的滋味,放弃安逸的退休生活去HN岛当临时渔民去了,还跟着海船打渔一直到大连。)
那时我深深地体会到,象徐晓秋这样独自骑摩托车去拉萨的人,都是一些对生活有着很多憧憬,有着不服输的精神,并且积极地去实践的人。他已经50多岁,儿女都已成家立业,可是仍然没有忘掉自己的爱好,没有停止对更高精神享受的追求。
看来激情和追求是不分年龄的,只要有着理想和奋斗精神,任何人都可以做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积极乐观的人。
想着这些,我精神鼓舞地开始了向唐古拉山口的攀登之路
穿着雨衣骑车子是很累的,而且海拔渐高,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了。我艰难地向前行进,使劲扩张肺部,却吸不到多少氧气,只好慢慢地骑。按目前的蜗牛速度,天黑前肯定是到不了唐古拉山兵站了!
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正和高原反应斗争着,又不知从哪窜出几只恶犬来找茬。我只好抽出三脚架,有气无力地挥舞着,狂奔了数百米才摆脱它们。
我边气喘如牛推着车子慢慢恢复体力,边欣赏着周围的特殊风景。
高原的雨景和低海拔地区有着很大的不同。在其他地区,虽然有时候积雨云底离地面很近,可是很难看到乌云和大地彻底融合的情景,而且目力所及都是灰暗的颜色,千篇一律。
可是在这海拔近5000米的高原,积雨云几乎就在地面附近悬浮着,包裹着所有的山峰。放眼上下左右,重重的浓雾笼罩着一切,雪山在上面的云隙中露着狰狞的面目,身旁都是雨幕。由于云顶很低,甚至可以从垂直的下方看到金色的阳光照着乌云和雪峰的顶端。人就在这乌黑的云底和灰绿色地面构成的狭窄平面里移动,被四周深蓝的雨雾、耀眼的金色反光包裹着,很象在梦境中,也象在一汪很浅的湖底潜行。这种立体却又很压抑的雨景,令我的孤独感大大加强起来。因为除了这笼罩一切的云雾,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类的痕迹。只有脚下剧烈起伏的路,从乌云中出来,又钻到乌云中去,茫茫没有尽头。
中午,总算来到一片平原地区,云雾和雨景又变得普通些了,高原反应也几乎没有了。我的心情不禁明朗起来。
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几只野驴的身影。它们的皮毛和梅花鹿的颜色一样是棕黄的,外貌与一般的驴并无不同,但是奔跑起来速度惊人。我连忙扔下车子抄起照相机想等它们接近时拍张照,谁知它们机灵地很,不论怎么撒欢也不靠近公路一步,只是时而互相追逐,时而悠闲地吃着草,还不忘用眼睛的余光监视着我的动静。我只好怏怏地拍了远景,在底片上留下它们针尖大的倩影,然后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路程简直就是在逛野生动物园了!大群珍稀的藏羚羊在赛跑,很多牦牛深沉地在吃草,悠闲的野驴在蹦跳,我目瞪口呆,为这些优美的土著居民而着迷。可惜它们都没有靠近我来表示友好的意思,结果照相机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挂在胸前睡大觉。
正流连忘返间,突然从一群牦牛里窜出几只狗来,大叫着追来。这些“牧牛狗”很不客气——我明明对它家的牛并没什么想法,却非要来找茬!我只好趁它们离公路尚远,狂奔离开它们的“势力范围”。
逃到一座公路桥头,正停下来大喘气,抬头一看牌子,赫然三个大字:通天河。
哇!到了当年唐僧师徒骑老鳖渡河的地方了!看河道那么狭窄,不知道他们四人是不是就站在我现在停留的这个地方。不过我的待遇可比唐三藏差多了:谁给我牵马挑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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