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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雷鸣

“嗯!”

声音很微弱,但并非细不可闻。洛克的眼睛缓缓睁开,发现自己被绳子绑着,回忆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在意识失去前被人拍了一下,肯定是那个人把他带来的!他是狄俄尼索斯吗?恐怕自己也不太相信吧!

“呀,你醒了,怎么吭也不吭一声啊!”一个惊讶的女声出现耳旁,洛克转头向声源看去。

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身着与艾裴莉相同的服饰,赤裸着脚丫子,脚丫却晶莹如玉,她就背手站立在洛克的另一侧。洛克盯着她的眼睛,她也丝毫不退让,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那双眼睛动人心魄,似乎隐藏了满世界的星光。

少女瞪了一会儿,又揉了揉眼睛,说∶“算了,不和你比了,眼睛没有你大。呼,眼睛好难受……”

“……”洛克心想,你眼睛睁那么大,关我什么事!

“呵呵,不认得我啦!那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妮,你可以叫我小莫。”少女笑盈盈地说。

“小莫!?”洛克一惊,这个名字他太知道了,知道到他不敢相信。

“呵呵,不信吧!等一会儿会有人解释的,不过另一个红眼睛的要来了——呜,红得跟血一样,我有点晕血。”莫妮伸出一只洁白的皓腕,捂住嘴作势要吐。

“……”洛克有点被绕晕了,这是哪跟哪啊?!

“啊呵呵,看你都被绕晕了。不跟你说话了,再说你就又昏过去。”莫妮捂着嘴,转身向门外走去。这时,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莫妮惊讶地说∶“你好巧噢,他刚刚醒了,你就来了!”

“……”那人默然无语,冲着洛克走来。洛克看清楚来人少年模样,个头比洛克稍微瘦小,脑袋大大的,身体却稍显瘦弱。他一头棕发突出两个尖尖,如同猫耳,眼睛血一样的鲜红。

一双血目扫来,洛克平静迎接他的目光。他目光无情,脸上表情似是面瘫,恒定不变,他用平静却略带慵懒的语调说∶“我叫赫尔斯托斯,欢迎来到这里!”

这句话就说明他是敌意不大的,但也不可放松警惕。洛克心底松了一口气,但愿他不是那种笑面虎。洛克一瞬间的变化被赫尔斯托斯收入眼底,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地一挥手,洛克身上的绳子一下被他割断了,他说∶“请跟我到部队去。”

部队?军队吗?洛克十分疑惑,不过没有问出口。

“是雇佣兵部队。”似是看到了洛克的疑惑,赫尔斯托斯开口解释道,但这更是平添洛克的疑惑。雇佣兵?他们干嘛抓洛克?

洛克见赫尔斯托斯没有再说话,也不再问了。他揉了揉被绳子绑得有些发红的手腕,缓和一下腕部的疼痛,然后跟随赫尔斯托斯出门,坐上一辆车。

赫尔斯托斯坐于右侧,洛克坐于左侧,莫妮坐在中间。莫妮倒是很兴奋的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偶尔还高兴得直拍手。洛克则被赫尔斯托斯按住脉门,浑身泛起无力感,颇为难受,偏偏又挣脱不出。他隐隐感到,赫尔斯托斯的实力应该比他更强,强大到只需要一个威压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对于赫尔斯托斯的年龄,他倒是极为怀疑的,或许赫尔斯托斯的年纪并非表面看到的,莫斯格尔人基因奇特,或许有的人小小年纪就老态龙钟也说不定。

“赫尔斯托斯,这次的能量可以用多久啊?”莫妮突然转身,表情仍旧是一脸兴奋,脸蛋上还带着一片兴奋的绯红。

“你之前不是说看到我就晕吗?这能量你自己对比看看。”赫尔斯托斯语气略带戏谑。

“哪里啊!我、我那只是开开玩笑嘛……”莫妮不好意思地低头。

“那你下次还说吗?”赫尔斯托斯似乎颇为不满,不过从表情上无丝毫变化。

“说……”莫妮弱弱地说,不过旋即改口,“……不说!”

这些小动作没有瞒过赫尔斯托斯的眼睛和耳朵,赫尔斯托斯却恍若未闻,说∶“这个,起码应该一年吧!”

“真的!”莫妮兴奋地叫起来,“一年!赫尔斯托斯,说好的可不可以反悔!”

“那我下次就不说你的坏话了……”莫妮轻声嘀咕了一句,赫尔斯托斯不禁哑然,莫妮果然是孩子心性,这话应该在心里说。赫尔斯托斯故作思考状,随后说道∶“这个……我回去再想想吧!……”

“不可以这样的,赫尔斯托斯!”莫妮赌气地撅起了嘴,随即又暗下嘀咕,“不然再说你坏话!”

“……”赫尔斯托斯确实无语了,莫妮可真是个活宝啊!

“我正在考虑,是否——要加长这使用的时间呢!”赫尔斯托斯故意拉长了一下声调。

“哦?是这样!你还蛮有良心的嘛!哎呦!——”莫妮显得很高兴,于是……无意识地跳了一下,结果头碰到了车顶。

“……”赫尔斯托斯继续无语,洛克也在一旁无语。

“莫妮是改造人,莫妮是需要能量的。莫妮一旦能量枯竭就会变成小女孩,不再具有攻击性……”声音很轻,只有赫尔斯托斯和洛克二人才能听到。闻言,洛克一愣,旋即回头看向赫尔斯托斯,一脸惊讶。

赫尔斯托斯眼睛眯了起来,表情也出奇的温和,很容易使人想到一只温顺的猫,正在主人身旁撒娇。赫尔斯托斯脸上的气息全然隐匿,仿佛呼吸也随着他的表情变动而停止了。约莫三息,他旋即恢复正常,表情出奇严肃。

洛克转过头,低头思考。

——他刚才为什么要做那个表情?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呢?还有那声音,那是谁的声音呢?不是赫尔斯托斯的,不是莫妮的,更不是我的,车厢里我没有看到别人,声音从何而来?

这时,车厢突然安静下来,一只冰凉的手落到洛克的头上,洛克精神一震,想抬头却抬不起来。

“刚才的声音,是我通过引起你听觉感受器的兴奋,再通过神经将兴奋传递到大脑,形成的听觉,”语调熟悉却更加柔和,从高处缓慢落下,“需要介绍一下吗?你猜猜,嗯,杰克·杰西特!”

洛克浑身颤抖,这个人的名字与他所要找寻的人的名字太像了!杰西特,是沃勒的反义词,那么这个人的名字不就是……

“别叫出那个名字,不然,你可就回不去了!”不变的声调,他或许一点也没有变吧!杰克的另一只手捂住了洛克的嘴,一阵奇特的芳香钻入洛克的鼻孔,洛克无意吸了几口,倦意袭心,于是便沉沉睡去。

杰克放开手,坐在洛克身边,一旁的赫尔斯托斯挪了挪位置。莫妮也一扫之前的天真,眼神闪烁地看向杰克,然后将昏迷的洛克靠在自己的肩头。

杰克有张与黑杰克神似的脸,眼瞳却是比黑杰克更加清澈,宛若一潭海水,掩藏深悔精灵。米黄色的中长发摆成凌乱的造型,他低头不语,许久,他说∶“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呢!?”

“没有。”莫妮嫣然一笑,轻轻的将洛克横抱在怀中。

“我谁也保护不了,只能让别人保护自己。哥哥,哥哥他、他要提前动手了……”杰克声音蓦地弱了下来,还断断续续的。

“可是,你却尽力去救他们了呀!这一点很了不起呀!如果是我,我还没那勇气呢。”莫妮继续保持着微笑,但到了“我还没那勇气”那句时,脸色不自觉地一滞。

“呵呵,还是别安慰我了。”杰克闭目,嘴角透出一丝勉强地微笑,车厢中再次陷入了寂静,只能听到杰克激烈的呼吸声。

“别、别这样……”莫妮似乎有些害怕杰克变成这样,声音也有些发颤。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关心他。在最初的设定中,她是没有感情的,是杰克,杰克在设定中添了一笔,她有了最基本的感情。莫妮想,自己为什么害怕他哭呢?是不愿?还是只愿他开心?自己不可能喜欢上他,更不可能爱上他,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

“我很好,下车吧!”杰克睁开眼睛,头转向莫妮,右手抬起,轻柔地划过莫妮的脸蛋,有点烫。莫妮眼神越发茫然,她不自觉的想去抓住那只手,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害怕他会生气,心中的情感汹涌。

“哗!——”

雨骤然而下,雨声合成一片,雨如银丝,组成一张庞大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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