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色里,在全子民不知道的地方,在距离全子民他们居住树洞十几里外的一处山林里,那里刚下过一场转瞬即逝的中雨,林地里到处湿漉漉的,而这时这里正有着几十个黑暗人影在跳动,似在寻找什么。
而后他们就全都集中到了一处林地,那里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在弥漫。与此同时走出一个身材魁梧戴着一顶羽毛头冠的黑暗人影,在三个与他身材一样魁梧的黑暗人影陪同下,来到了这处血腥气味最为刺鼻的一处地点站定。
“哈斯过木,哈呀里以拉发呀米。把路哥伯基扩。”戴着羽毛头冠的黑暗人影发出异常刺耳的音符。黑暗的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清他的具体动作,在他音符吐出后,他的面前慢慢现出了一个朦胧的莹光画面,像水面的倒影,在一晃一晃中,从中显现出一副短暂的战斗画面——是陆千条和全子民与八个黑小个交战的画面,在持续了数秒后,如炸开的烟花四散而消。
“both…bo(下面以及后来将要出现的各种语言文字除注明是什么语种外,将全部自动翻译成汉字汉语书写表达)两个…人…人类,两个有刀有枪的人类。”戴着羽毛头冠的黑暗人影吐出一段结结巴巴的口语,是英语,他好像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开口使用英语说话了,说话时口语表达有点不流畅。
“是的,军士长。”一个陪同应道,他说的也是英语,不过他说的可比他唤为军士长的说得流利多了,应该是经常使用的缘故。
“达…达木,你…你能寻出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吗?”军士长问,话语随着使用开始渐渐流畅,在黑暗的夜色里,他的双眼如同虎狼一样发出绿莹莹的幽光,能在黑暗中视物,而与他一起的所有人都如同他一样,双眼都发出绿莹莹的幽光,有能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我试试看,军士长。”叫达木的汉子走向那血腥气异常刺鼻处,用手在地上沾了沾,像是沾起什么东西放到鼻子前,用力嗅了嗅,然后又蹲下去,将鼻子贴近地面再次用力嗅
了嗅,而后似是嗅到了什么,半蹲着慢慢挪动步子,向一个方向前行。
军士长见状,“哇哈呀呀呀”大叫一声,向身后跟着的黑暗人影叫道,要他们跟好了,跟着半蹲着身体前行的达木。
这些跟着的黑暗人影很矮小,在他们互相的黑暗视角里,他们只长到军士长下肢窝的高度,与今天白天时袭击陆千条和全子民的黑小个一般模样,平均身高大约在一米四左右。晚上无法看清他们的肤色。在晚上,就算有黑暗视角,他们彼此看到的视野里,也尽是黑白分明的世界,或明或暗的环境视角。
达木如同一只常年在野外生活的猎豹,在嗅出一段残存在地上一路延伸出去的血腥气味方向后,他就站了起来,慢慢向前移动,时不时还会停下来,重新嗅上一次,以确定所走之路是有血腥气味残留的路段。
今天陆千条他们出来的时候,并不是每个路段都会用砍刀开路的,他们只会在实在过不去的路段才会开一下路,如那些路面段有山石阻路,或者有深坑,让他们实在不好过去,他们才会选择绕路行走,而又只在这要绕路的路段发现长有倒刺灌木丛的路段上,才会顺便用砍刀开出一条好通过的路段来。如果没有这些,他们就直接用身子钻了过去,开都懒得开。
而在陆千条受伤后,全子民一下也找不到他们来时开的路段了,则是仗着突然变得非常强壮的身体背着陆千条直接在林子里狂冲,有时还会爬到树藤多的树杆上,抓着树藤条荡向前方,最后就是一直背着陆千条直接左右手互换抓着生长在树木上的树藤条在树林上方的枝杆间赶路,如一头灵动的大猿猴在树上飞腾般的赶路。而达木此时追寻正是全子民从地面到树杆转换前行回去的这段路程,在一路追寻出一里多,追寻到一棵大树之后,达木发现他要追寻的血腥气味消失了。
“军士长,他们的气味消失了。”达木的脸色很难看,在其他人黑白分明的黑暗视线里,他的一张脸从还有些白色的光彩中彻底变成了黑色。
“什么?”军士长不敢相信,“里达喝加阿拉牙几阿罗。”他向身后的几十个黑暗人影发出命令,怪异的音调一出,几十个黑暗人影全都跳动了出去。军士长要他们搜查附近地区有血腥气味出现的地方。
一直在等了半个多小时,派出去的黑影人影没有一个有回复后,军士长终于爆发了,在这片湿漉漉的林子里咆哮连连。
达木他们三人谁也不敢作声,直等军士长不再咆哮,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后,达木才敢说话:“军士长,我们白天再过来找吧,晚上我们受限太大。”
“也只能这样了。混蛋啊,杀了我们八个族人,我们的英吉利部落一共才336个人,一下就死了8人,现在只剩下328个人,下次我们与法兰克那边开战就要吃力了,真是该死啊!!!”军士长咆哮道。
他们一直在用英语交谈,显然是不想让那几十个小个子的黑暗人影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看军士长的自语,他们应该也是落难到这里的英国人士,而那些小个子的黑暗人影则是他们收服的土著人;他们有一个厉害的对头,军士长称他们为法兰克,那他们的对头应该就是同时落难到这里的法国人士,而那些法国人士也收服有一批土著人。
军长士自语完毕,士气有些低落。达木见状自然要接话鼓舞士气:“军士长,只要我们抓到那两个家伙,得到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愁敌不过法兰克那帮人。”
“达木说得没错,军士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太湿了,待久了我们会生病的。”一直没说话的两人中有一人也说话了。在他说话时,众人看到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刀疤,在黑白分明的黑暗视线下格外的狰狞。
另一个虽然不说话,但在众人黑暗视野里是一个大光头的家伙此时却是直接看向军士长,他的意思很明确,军士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收兵”军士长咒骂,同时“花路花路以嗒”发出怪异音节,让那些小个子的黑暗人影也一同明白,便恨恨的率先钻入一潮湿林子暗处,他要天明再来。
***
斗转星移,天色又大亮了起来。
今天两人起得较晚,可能是有了铁皮木门作防护,两人自觉安全了许多,所以就睡起了懒觉。门开的时候,铁皮木门响起了一声沙哑的金属摩擦声,是往外推,内里设卡栓的的设置结构。
先出来的是全子民,一出来就深深吸了一口早间的清新空气,又深深的吐了一口蕴在胸中一夜的浊气,然后快步走下Z字形楼梯,在树洞下面的林地上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抖抖手,踢踢脚,做起了伸展运动。后出来的是陆千条,他也学着全子民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早间的清新空气,又深深的吐了一口蕴在胸中一夜的浊气,然后慢慢走下Z字形楼梯,在树洞下的林地上慢慢渡步,看情形他的伤势好了许多。
陆千条的确是好了许多,他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结了厚实的疤块,那全子民撕下来给他用作包扎伤口的衣袖布条也已被他拿了下来。感觉只要再过个一两天,他就能完全好了。
可能是感觉晚上呼吸有点不畅快,陆千条指着铁皮木门对全子民说道:“全仔,昨天晚上我感觉呼吸很不畅快,可能是门口做得太严实了,你现在去开个口子透透风吧。”
“有这事?”全子民有点惊奇,昨天晚上他觉得睡得很香啊。陆千条却说气闷,睡得不舒服,他一听马上就担心的跑上树洞口查看起了铁皮木门。
果然,全子民进入树洞合上铁皮木门后,就立即发现了问题,铁皮木门一被他从外面拉着合上后,几乎一点都不透光,而这样则表示这铁皮木门太密封了,不透风又不透气。
一搞清那里出问题了,全子民就直呼昨天他们赶得太急了,竟然忘了测试检查,还好这个问题发现得早,不然时间久了,人不得在里面憋死!
想罢,全子民就从角落处找出他昨天放在角落里的牛角刀,将昨天塞得严严实实的铁皮木门缝隙上的木条给用刀撬去了一些,弄出了几个通风透气的口子,待到能感觉关上铁皮木门的树洞有了通风透气和亮堂一些的光线迹象后才结束。同时他又想到上下行走的Z字形楼梯昨天同样没有仔细检查测试过,于是他又拎着牛角刀走到那铁木结构制成的楼梯间开始检查起来。
只见全子民每站在一级木板阶梯上就要来回跳上几次,还用脚狠狠用力踏上几次,在嘣嘣嘣的跳动声一级一级的往下试探,那场面看得受伤未好的陆千条心肝儿也跟着嘣嘣嘣的响动,很是心疼昨天他们刚做好的楼梯被全子民这样糟蹋,但又不好反驳。全子民告诉他楼梯可能也有问题,为了安全着想,他要好好的检查。这样一来,陆千条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在下面心疼的叫道:“轻点,轻点……”
同时在他们在测试的时候,相隔几十里地的远方密林中,正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在这个早间的时候往他们这个方向前进。这队人马的第一个目的地,正是昨天陆千条他们与黑小个土著人战斗的地方。
这一队人马中,有着四个身材魁梧的白人,他们在一群多为1.4米身高的黑小个族拥下显得特别高大,尤其是身上披着一身黑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由鸟类长翎羽毛制成的头冠,手持着一杆乌黑木杖,胸口挂着一个十字架项链的白人。
其他的三个白人则穿着正常一点,是一身合体的紧身服饰,有点游牧民族的样子,他们三人将穿黑色长袍的白人围在中间,手里各拿着一把半米长的大刀护着他前进,在十几个上身穿着藤萝编织成的护身藤甲衣,腰间缠着草头绳编成的护阴裤头负责开路的黑小个带领下,在身后几十个同样装备的黑小个尾随下,缓步不移的慢慢向昨天陆千条他们与黑小个土著人战斗的那个地点开进。
但这一切陆千条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测试完铁木结构的楼梯结实程度后,就一同来到距巨树有一百一十三米远,位于西南方向的一口直径一米五,下面蓄满井水的深井前,就着这口深井旁边的一大堆泥土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