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完针后,林羽的头上又泛起了一层汗光,他转过头解开青纱带后用袖口仔细擦了擦头顶上的汗珠,又对少女道了句“一会儿回来给你拔针。”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屋门。
林羽走出门口后用力伸了个懒腰后长长吐了一口气,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纱带,情不自禁笑了笑后塞到了腰间。
林羽推开旁边另一间木屋的门,屋内让人感觉非常乱,因为里面有很多支架,支架上放着一个个箩筐,箩筐中是一些晒干的药材。他走在箩筐之间,来来回回仔细挑选了十几种药材拿在手中,随后又在屋内的角落里找出一个药锅,把十几种药材一并放在药锅中,拿到外面,加满水,生上火,熬了起来。
原来这少女不知什么原因中了传说中著名的“七绝”毒,此毒是由七种慢性剧毒药制成,虽然毒效扩散的较慢,需要七天才能致人于死地,但是此毒相传世间并没有与之相配的药物解毒。
而林羽,自小被师父养大并潜心修习师父的医道,师父更是一位医术极高的隐世高人,因为看惯了外面世俗中人世的纷扰,也厌倦了其中利益的纷争,所以避开世俗带着小林羽隐蔽在山间。林羽天生聪慧,习得师父的绝学,特别是师父隐世后对很多疾病与毒药的研究及治愈方法早已熟记,再凭借一手金针,他的医学水平已经到了相当惊人的境界。
师父在几年前去世后,后院还有一块师父在世时一直细心看管的药田需要照顾,所以林羽一直不忍心离开这里,同样像师父在时一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祸乱,他并没有给人看病,只是靠到城内的药铺卖些药材为生。
今天碰到的中毒少女,他第一眼就看出少女中毒很深,摸了一下脉搏之后他就知道所中的毒是“七绝”,毒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跟随师父学解毒时也曾试过很多毒药,再试一下气息大约估出此女中毒大约五天了。中毒虽深,但还有救,所以他把少女带回家先下八十一针控制毒性的蔓延,再在背面下八十一针祛毒,最后再配合些药物经过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林羽静静坐在屋门边的炉灶边熬药,过了一会向炉火里塞了几块干木后站了起来,转身走到屋门边,正要推门又一犹豫从腰间拿出青纱带蒙上眼睛,这才推开屋门摸索着走进去。
林羽自小就住在这间木屋里,所以没费多大劲他就来到床边,他摸了摸少女的头,能感觉到少女身子还在略微发抖,但抖动明显轻了不少。趴到她旁边,轻柔道:“我来了,是不是很想我啊。”
轻轻笑了笑后开始从头把金针一根根拔了下来,扔进地上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八十一根金针全部拔完之后,他把她的身子翻正,又拿被子给她盖上,这才摘下蒙住双眼的青纱带,开始收拾眼前的东西。
这时少女忽然趴到床边,双手撑着床沿,大口吐了两口黑血,抬起头来看见林羽正看着她,这才意识到抓紧用被子把身体包紧。
其实林羽已经看见了些,“咳咳”,他只能清清嗓子道:“怪不得总感觉下完针少了些什么,原来就差这两口毒血了。”说完笑着出了屋子。
再看少女时,发现他她身体已经不再抖,嘴唇也从原来的深黑色变成了暗红色,可见她身体内的毒并没有除完。
少女双眼有些无神,静静看着屋门,面容还带些忧伤,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这时屋门又开了,林羽端着一碗清水走了进来。把水递给少女道:“漱漱口中的毒血吧,咽到肚子里对肠胃不好。”
少女动了动,却始终没有伸出手来,只是看着林羽。
林羽似乎明白了,转过头去不再看少女,少女这才接过水碗。
“我叫林羽,林,双木林,羽,羽毛的羽,你叫什么名字啊。”林羽和气道,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戏谑。
少女吐了一口带着黑色血丝的漱口水后道:“我叫姜婉儿。”
林羽道:“姜婉儿,婉儿,好名字啊,对了,你怎么会中‘七绝’毒的。”
少女又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吐到地上,接着把碗递给林羽,轻轻道了声“谢谢”后并没有提起自己怎么中的毒。
林羽很知趣地接过碗,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叫姜婉儿的美女,温柔地笑着道:“你先躺好睡会觉吧,一会叫你来吃药。”临走前他又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姜婉儿的鼻子,最后吹灭了煤油灯。
刮鼻子的时候姜婉儿把双眼闭上,刮完之后又睁开双眼静静看着林羽的背阴走出屋子,当林羽走出屋子转身闭门时,姜婉儿又把双眼闭上。
林羽出门转头看向炉子才发现炉子里的火已经灭了,几块没烧完的干木都掉到了炉子外面,走过去打开药锅的盖子看见里面的药汤已经变黑,林羽摇了摇头,很明显药的浓度还不够。他蹲下来继续点起炉火熬药。
天渐渐有些暗了,不觉已经忙了一下午。静静地看着火炉中跳动的火苗出了神,炉火照亮了他的面容,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黑色的瞳仁里面还跳动着炉中的火焰,瘦瘦的脸颊中间一竖高高的鼻梁,鼻梁下双唇紧闭,嘴角略微上扬,似乎正在宣誓的自己心中小小的兴奋。
一会后林羽把炉上的药端了下来,锅中的药汤整整倒了一碗,碗中的药墨黑,而且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苦味。
林羽端着药碗,推开门走近屋子里,屋子中黑漆漆的,他点上床头边的煤油灯,看见姜婉儿正在被窝中熟熟睡着,原来清白的面颊也略微有了血色。他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子竟然略微有些不忍心摇醒她。
最后还是隔着被子摇了摇她的肩,姜婉儿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朦朦胧胧看着林羽,很明显只几天一直被毒药折磨着身体,一刻也没有好好休息好过。
林羽轻声道:“婉儿,起来吃药了。”
听到被叫“婉儿”后,姜婉儿只是看了林羽一眼,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接过药。这一次他并没有让林羽回避目光,可能是祛除部分毒后,没有毒性的压制身体的疲惫感空前袭来,没有顾及这件事。
林羽看见姜婉儿接过药,又轻轻道:“小心烫。”
姜婉儿头轻轻点了一下,“嗯”了一声,把药碗往小嘴边送,恢复粉红的小嘴显得非常迷人,小嘴刚一碰药赶紧回收显然是药很烫。
林羽笑了笑,道:“不用急,要不先放到床头凉一会吧。”
一下子姜婉儿似乎清醒了不少,她咬了咬嘴唇后点了一下头就把药碗放到了床头。
林羽看着姜婉儿柔美可爱的小脸蛋,忽然不知道说该什么好了,也不敢和对方明媚的大眼对视,只是静静坐了好一会才向姜婉儿看了一眼,开口道:“你,感觉好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