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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雷霆霹雳争短长

顾文这么一沉默。加上敏儿姑娘还正和他闹别扭,所以这一桌便沉默了下来。文雍看了看情形,给意儿一个眼色,让她跟敏儿姑娘说说话。

意儿十分伶俐,明白了文雍的意思,便坐到敏儿姑娘的身边,问道:“敏儿姐姐,你想吃点什么呢?”敏儿拍拍意儿道:“我看着他们两个就饱了,不想吃,意儿你点吧。”意儿劝道:“姐姐一定饿了,就一起吃吧。反正有文哥哥请客,姐姐你随便点就是了。”文雍赶紧接口道:“是啊,有我请客,敏儿姑娘你随便点就是。”

敏儿看看文雍那一身装扮,鄙夷道:“就你?你看你这一身装扮,就像一个赶路的穷书生,有钱清我们吗?该不是你借那个家伙的钱,来慷他人之慨吧?”文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的普通书生的装扮,蓝布长衫,头上一只是包了个青布帻头,原来的那个冠已经被他收了起来。这是顾文让他买的衣服,为的是免遭各路劫匪的关注。

再看看顾文,虽然也是一身布衣,但他身上的那柄剑将他的勃勃英气表现了出来。在这个乱世里,武人显然要比文人受到更多的关注。文雍感到心里一阵的不平衡,对敏儿道:“你不要以貌取人么。不信你问问意儿,最近是谁在管饭啊?”

敏儿见他一脸的愤懑,不由得笑了出来:“好好好,就当你请客了?”“什么就当是,明明就是嘛。我说敏儿姑娘啊,你究竟想吃什么啊?”敏儿想了想,报出了一大堆的菜名。

看着文雍的脸色逐渐在变化,敏儿姑娘咯咯一笑:“喂,你怎么了?难道你没有那么多钱,点不起啊?”文雍道:“不是。只是你从哪里听到有这么多的菜名啊?再说了,点这么多我们吃的完么?”敏儿继续笑道:“吃不完我也要点啊。反正你说了你请客啊,又不花我的钱。”

她想得开,文雍也不得不想得开,小二却想不开了。这些菜名,他有的听说过,有的却没听过。最后小二告诉他们,这些菜,他们的厨子只能做出一半来。虽然只有一半,敏儿也很满意了。她点的那些菜,有很多都只是听过而没有吃过。

文雍、意儿和敏儿有一句没一句的在聊天,顾文则在一旁默默的思考问题。他来到洛阳已经三天了,什么线索都没有。他感到一阵烦躁,但他明白,这对寻找他的师妹,了解师父的过去,毫无帮助。

顾文对抗烦躁,有他自己独有的方法。在山上的时候,每当他有什么想不通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的师妹就会在他身边安慰他,陪着他。而他下山之后,很多事都很不顺。每当他烦躁的时候,就会想到他的师妹,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孩。

此时他就在想他的师妹。每当他想到他的师妹时,他就不由自主的专注于回忆之中。就在这个时候,菜开始端了上来。意儿走过来问道:“顾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顾文从回忆中跳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意儿,拍了拍她的头:“没什么。菜上来了?大家开始吃吧。”说完,他先给意儿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对文雍道:“怎么点了这么多菜啊?”原来,在这短短一段时间里,已经上来了三四个菜。

“还不是这位敏儿姑娘点的。唉,意儿啊,你这一句话,可让我大大的破费了。”文雍故意装作很肉疼的样子。“不就是吃你几个菜么,至于这么痛苦吗?小气鬼。”敏儿对文雍道。

文雍正想答话,却听到旁边有一个令他十分讨厌的声音传来:“美人啊,跟着这个穷鬼有什么意思啊?小妞你还不如跟大爷我来,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几人看去,只见一个大汉正在向敏儿调笑。

顾文吃饭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不过他倒想看看热闹。那个大汉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刀,显然是个练家子。然而他不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有几个人也刚刚和他一起坐下,各个都身背武器,显然是一个门派的。

问题在于敏儿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她立刻站了起来,对那几个人到:“是那条狗刚才没拴好,在那儿乱叫?”那个汉子倒也不生气,继续调笑道:“你们看,这个小妞还挺有脾气的么。”

文雍赶紧拉着敏儿的手,怕她一冲动便冲了上去,同时嘴里还道:“敏儿你先坐下,没必要和一群狗较真么。”敏儿气鼓鼓的坐下,但那些人却不依不饶了:“臭小子,你说谁呢?”

顾文立刻便接了上去:“说狗么。这年头,连狗都能说一点人话了,真是不简单啊。”那几个人便站起来,气势汹汹的来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个带头的人道:“你们几个,跪下来给爷爷们磕几个头,把这里的桌子都钻一遍,再把这个小妞让我们带走,我们就放过你们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顾文一边用筷子夹起几个萝卜丁,一边道:“不知天高地厚?唉,圣人说过啊,人要有自知之明啊。”说着他把萝卜丁向旁边一扔。他的内力早已用于这筷子上,萝卜丁便朝着敏儿飞去,将她的穴道给解开了。

敏儿的穴道一解开,便立刻运转内力,同时准备去教训一下那几个流氓。但当她正想站起身时,却发现她的手还被文雍按着。她俏脸一红,轻轻用力要将手抽出来。文雍也感到了他的异样,手一松,让敏儿将手抽了出去。

敏儿站了起来,指着那几个流氓道:“你们几个都过来,让本姑娘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那个最开始调戏敏儿的汉子走上前来,流里流气的道:“呦,你还会几下啊?哥几个最喜欢这样的妞了。”说着上来便要动手。

文雍唯恐敏儿会吃亏,刚想站起来是,肩膀却被顾文按住了。顾文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只管看戏便可。文雍只好坐下来,看着敏儿面对着那个大汉。只见敏儿左脚一踢,刚才她还坐过的那条长凳便向大汉飞去。那个大汉抬脚一踩,将长凳踩住,刚想说一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敏儿已经跳到了长凳上,一个巴掌便向他的脸扇来。大汉提手想去抓住敏儿的手时,却被敏儿用很小巧的手法躲了过去,同时纤手向下一挥,就点了他胳膊上的几处穴道。

那个大汉感到自己的右臂已经不能用了,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女子武功不差。事实上,敏儿的武功已经到了武艺境的上层,而面前的这些家伙,最厉害的一个也就勉强和他打个平手,面前的这儿大汉,不过刚刚踏进武艺境,远不是敏儿的对手。他立刻在脚下用力,长凳顿时竖了起来。敏儿早有准备,纵身一跃跳到了大汉的肩头,两只脚将大汉的头一夹,一转身,身子带着那个大汉转了起来。敏儿身子再向后一仰,双脚夹住他的头向后一摔,那个大汉惨哼一声,身子便直直的摔在地面上。

敏儿一只脚踩在那个大汉的头上,讥讽道:“你刚才不是说要我们磕头么?现在你先磕几个给我们看看吧。”说着她脚上一用力,只听到“咚”的一声,木制的地板上尘土顿时为之一震。

周围的人见他们打了起来,早就躲得远远的,给他们留出了一个空间。大汉的那几个同伙一见大汉吃亏,立刻拿出武器就要冲上去。顾文拿起剑来,“呛”的一声拔了出来,指着他们道:“你们最好乖乖的站在那里不要动,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不知天高地厚。”

那几个流氓却并不退后,一个人高喊着:“砍死他们几个!”说着他边冲向顾文。顾文左手在桌子上一按,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一转身,右手的剑尖在那个人的手腕上掠过,那个人“啊”了一声,手中的刀也掉在地上。

顾文却不停下来,他施展开他的“如影随形”的轻功,迅速在几人之间游走。他的每一剑下去都会有血花迸出,所有人的武器都掉在了地上,因为他们的手腕都中了剑。顾文在到了最后一个人身后时,左手抓住他的颈后,向一边的墙边扔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个人从墙上落到了地上,嘴里大声惨叫,好像断了几根骨头似地。

文雍跟着也是“哎呀”一声惨叫,顾文一边将那几个流氓扔向或踢向墙边,一边问道:“你又怎么了?”文雍苦着脸道:“你看你,刚才那一摔,把房梁上的土都弄下来了,菜里面都是土,这怎么吃啊?”

顾文被他这么一说,也有点过意不去,正好手里还抓着一个,便狠狠的对他道:“都是你们干的好事,你给我看好了!”说完他手向上一甩,那个人便腾空而起,之后他轻轻一跃,空中一个转身,一脚踢在那个人的腰眼上,如同踢蹴鞠一样将他踢出了窗外。

顾文落下身来,拍拍手道:“这个蹴鞠好像有点重了。”众人听到他这句话都笑了起来。敏儿也将长凳放回原位,坐了下来,对这几个人道:“你们要是肯磕几个头,把这家店里的桌子都钻一遍,我们也许还会考虑一下,放过你们。”

这几个流氓虽然都在哼哼,甚至于手筋都被顾文斩断了,嘴上却硬气的很:“你们等着,我们门主马上就要来了,他一定会把你们打的看不出人样的!”顾文随手抄起一盘菜砸向那个人:“我先打得你不成人样再说。”那个瓷盘子直接扣在那个人脸上,掉在地上咣咣咣的响,那个人却一句话也不说。他已经被砸晕了。

顾文叫过来小二,吩咐他再上几盘菜。刚刚转过头来,就看见一个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是谁打了本门的弟子?给本门主滚出来!”这个人身带一柄长剑,身穿一套绸质劲装,身后还有人跟着,带着那个被踢出去的“蹴鞠”。

“阁下可是流氓门的刘门主?”顾文拿着一壶酒,故意斜睨着他们。那个门主身后的人一阵躁动:“大胆狂徒,见到我们雷霆门的雷门主,还不跪地求饶?”

原来那个门主叫雷震岳,他的祖父凭一手“霹雳雷霆掌”威震江湖,后来他受到前朝显贵的支持,从而开山立派。如今的雷震岳是第三代门主,因为他投靠了齐国的高层,因而门下也收了不少纨绔子弟,行事也嚣张的很。

雷震岳的武功不怎么样,但他却自视很高。他看到自己的弟子被人痛打了一顿,便立刻进来想找回场子,没想到却被顾文一阵打趣。顾文和文雍根本没听过什么雷霆门,而敏儿对雷霆门这样的小门派根本不在意,所以他们表现的若无其事。

雷震岳见他们对自己如此无视,便把剑拔了出来,指着他们道:“你们中的哪一个先出来受死?”他以为这几个只是一些小门小派的弟子,也没想到要手下留情。

顾文站起身来,说道:“你这个人真没眼色,没见到我们在喝酒么?看来我要教教你什么叫察言观色了。”说完顾文将桌子上的剑一把抄起,瞬时拔了出来,身形一变,一剑便刺向雷震岳。

雷震岳显然没想到顾文的武功如此之高,只好将剑撤回,挡住顾文这一剑。然而顾文“山崩地裂”的心法一旦展开,便一招紧似一招,招招力大势沉。他的那把剑是原柔然可汗的佩剑,自然不同凡响。只听得“锵锵锵锵”几声响,雷震岳连续向后倒去。

雷震岳的功夫都在一双手掌上,用剑对敌可以说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他的那柄剑也不是什么好剑,结果又强行接了几招,他的那把剑被顾文一剑削断了。雷震岳吓得赶紧向后倒去,跳出了战圈。

顾文也没有继续追击。他也用剑指着雷震岳道:“你这个流氓门主,连一把好剑都没有。快点回去换一把剑来,本大侠在此等你前来寻死。”雷震岳脸一红,对顾文道:“你要有本事,就和本门主比一比掌法!别光靠你那把剑!”

顾文这时一皱眉头,他听到周围的人的评论,知道雷震岳的功夫都在一双掌上。他听到“雷霆霹雳掌”这个名字时,就已经明白这门掌法和自己的“山崩地裂”心法有共通之处。他将剑收回鞘内,对雷震岳道:“你上来吧。”

雷震岳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少年了。他这次很认真的与顾文交锋,然而他却发现,顾文居然在和他对攻。“雷霆霹雳掌”深得《孙子兵法》中“动如雷霆”一语个中三味。雷震岳平时和人交手时,只有他在不停地进攻,别人在不停地防守,直到他攻破对方的防御或他内力耗尽自己退去为止。

他可能还不知道,顾文此时还没有使出全力。顾文此时正在细心琢磨对手的拳法,这个武痴不放过任何能够学习武艺的机会。此时他正一点点地将对手的招式都逼出来,并牢牢地记了下来。

很快两人已经对打了少半个时辰,雷震岳将所有的招式都试了一遍,发现他的对手仍然和他对攻,而且和刚开始一样,仅仅比他快一线。他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了,汗水一滴一滴的从额头上掉下。顾文也发现了这点,但他还能支持相当一段时间,固然是因为他的内力要比雷震岳要高,还有就是他的内功心法要比对方好的多。

顾文已经记得差不多了,忽然间他使出全力,仅仅几招便将雷震岳逼得手忙脚乱。又过了几招,雷震岳已经破绽百出。顾文一招直取中宫,击在雷震岳的胸口上,之后下一招,再次击在身上。紧接着他连续五章,将雷震岳击倒在地。

雷震岳的门人们连忙赶上前来,发现雷震岳已经身负重伤,口中已经有血要吐出。那些弟子中有人一声喊:“大火一起上,宰了那小子为门主报仇!”说完二十多个人拔出刀剑冲向了顾文。

顾文的体内也只剩下三成内力,但也不是这帮酒囊饭袋可以相比的。他拿起剑来,将这些人各个击破,每个人都带着不少的伤口,同时他给每个人都补上了一掌。要不是意儿在这里,不便于杀人的话,这里躺着的人里面,还能有几个活着的就是一个问题了。

顾文从一地的人里走了过去,来到了雷震岳的面前。他提起了已经软成一团的雷震岳,在他身上搜到了两本秘籍,几锭黄金以及一些金叶子。他冷冷的对雷震岳说:“你这个门主,竟然就只带了这一点儿钱,看来你还真是没用啊。”雷震岳看他抢走了自己的东西,还如此说话,当场便气得晕了过去。

顾文回到了座位上,对三人笑了笑。一旁没有受伤的雷霆门弟子,连忙抢了满地的伤员跑了。顾文将掌柜的叫来,给了他一块金子,作为赔偿。

此时酒楼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大多数在他们打斗时逃离了酒楼。他们四人重挑了一张桌子,叫了酒菜。刚想安下心来吃口饭的顾文,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银铃般的声音:“顾少侠还真是英雄了得,在下佩服的很啊。”

敏儿惊喜的站了起来:“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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