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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会初开起波澜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众人都积蓄实力,蓄精养锐等待武林大会的到来。而顾文一行四人却住到了崆峒派那里。虽然他们不是崆峒派的人,但崆峒派掌门林风言已经发下话来,说他们是本门的贵客,不得怠慢。

在崆峒派这里,文雍过的自然是最好的一个。他现在每天就是去找敏儿去学轻功。这个痛并快乐着的家伙,已经比前段时间好多了,起码敏儿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会再拿他做出气筒了。但敏儿教学的时候却不会手下留情,可怜的文雍每天都要受折磨,然后第二天继续笑嘻嘻的去接受蹂躏。

另外一个过的不错的就是意儿。意儿可爱的相貌,让崆峒派的女弟子们很是疼爱。顾文现在浑身无力,也无暇关注意儿了。敏儿则喜欢带着意儿到崆峒派这里打秋风,经常能得到不少好玩的东西,让意儿过的很开心。

唯一一个感到不爽的就是顾文了。他不得已住在崆峒派这里,因为林风言告诉他们,元子政那个老家伙是个极为护短的人。顾文把尉迟长风打成了重伤,元子政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然而躲到了崆峒派这里,就要面对一个他不想见到的人,剑疯子。这个剑疯子只要有机会,就会和他讨论武学。他可以容忍讨论几个时辰,但他难以容忍整整一天都在不停地讨论同样一个话题。在整整一天之后,他决定去找江慕白,让他找来一个对剑疯子有好感的女弟子去对付那个武痴。

好在找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并不困难,剑疯子长得还不错,而且有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掌门或大长老,加上他对同门还是很随和的,喜欢他的人也有不少。而当顾文和江慕白将女弟子带过去的时候,剑疯子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看着他们。顾文十分庆幸自己逃过了剑疯子的纠缠,希望他能感悟这有情之道时,不要再烦着自己。江慕白也感到十分好笑,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武林大会还是如期召开了。

兴奋的顾文和崆峒派众人一起来到所谓的会场,其实就是他那天和剑疯子一起对抗尉迟长风的那个擂台。阳光照下来,让他感到晚春时节的今天,一切似乎都很明亮。众人之中,也许只有剑疯子一人不太高兴。他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女孩子,因为掌门听说顾文他们给剑疯子强心塞了一个女孩子之后,他动用掌门的权利,给剑疯子身边又塞了一个。

顾文一路走来,十分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走过的人群,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他师妹的踪迹。然而这一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足有几千人,他看了半天都未能找到。好在武林大会并不是只开一天,他可以继续寻找。

等大多数人都到来后,从少室山的禅院中才走出几位真正的高手。他们就是各大门派的掌门。虽然他们之间一直都勾心斗角,甚至还大打出手,然而在人前却要保持起码的风度。几人来到了擂台上,下面的人立刻就轰动起来。

中间那位看似瘦弱的和尚,颔下无须,面容有些枯槁,相貌也不像是中土人士,个子也不是很高,和周围的其他几位相比,自然是矮了一些。但下面的人都在高声喊着:“达摩禅师!达摩禅师!”

他就是达摩。他的年龄已经不可考了。五十多年前,他从天竺来到建康,后来又一苇渡江,到了中原。他第一次面壁之后,将他的所悟传给了弟子惠可,建立了禅宗,当时据说他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他后来只履西归,却遇到当时的大乱世,被迫又返回少室山来。当时达摩已经是世道境的高阶高手了,只是他身属佛门,不喜尘世,故而不曾参与乱世争斗。白马寺的前辈曾经得到过达摩的指点,所以白马寺对少室山一向很支持。

达摩左边的那位和尚,其实就是惠可的弟子之一,目前禅院的方丈,神秀。他的左旁站的就是白马寺的方丈,云昙大师。再左边的就是那位一护短出名的元子政,他本是前朝皇族出身,所以与许多朝廷支持的门派一向有矛盾,例如和周国走的比较近的摘星楼和崆峒派。最左边的一位却浑身披着铠甲,一张坚毅的面容,显示这他曾经身经百战。他便是威震西域的敦煌王,李昌威。由于他在西域威名赫赫,突厥人对他一直十分痛恨。

达摩右边的几位,却是来自南朝陈国的三大派的掌门。他们一收到了达摩邀请函,便放下手中的事务,来到了中原。当年达摩在南方所留时日很短,但他的盛名一直留到了今天。最右边的两个人就是就是慕容凌天和林风言这对老友。他们两个和元子政一向有仇,故而分站左右。

几人在台上的座位上坐好后,神秀站起身,对台下的众位武林人士施了一礼,念一声:“阿弥陀佛”之后,道:“祖师今日邀请天下几位高人前来,为的是能够共同商讨武学,然而多谢诸位武林同仁抬爱前来,祖师为了弘扬佛法,光大武学,便与诸位掌门共同决定,将今日之盛会,改变为武林大会,供诸位共同切磋。”台下众人都高声叫好。

神秀的武艺其实很一般,他主要是负责禅院之内的日常事务。云昙方丈见此情形,便走出来念了一声佛号。这一句阿弥陀佛就好像在众人耳边响起,让台下的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神秀向云昙感激的施了一礼,然后继续道:“从今天起,每天早晨祖师均会与一位大师在这里切磋一场,而下午和晚上,就由诸位自行比武切磋。具体的规则,由慕容掌门向大家说明。”

慕容凌天连忙站起身,向周围的团团的施了一礼,道:“这次有这么多的英雄好汉能够到来,实在是江湖上前所未有的盛举。”他心里却在骂道:“什么盛举,明明是江湖上前所未有的阴谋。”但是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对众人道:“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今这么多人,难免有不服之事。为此,我们特地为此协商了一段时间,最终决定进行一场比武大会。”

台下有不少人并不来自与几大门派,只听到慕容凌天继续道:“当然,要是为此惹出人命来,就有违达摩禅师的本意了。所以,我们为这次比武大会定下了几条规矩。”慕容凌天看看台下众人,清清嗓子继续道:“第一条,不许在武林大会期间杀人,也不得故意致人于残疾。”这一条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接受。“第二条,为了给台下的各路英雄一个公平的竞争,我们台上的这些门派,每个门派只能派出三位弟子参战。”众人想想也是,要是几大门派把弟子都放上来,那就没他们这些中小门派和散修们的机会了。“第三条,凡是修为已经达到世道境或即将突破到世道境的人士,不得参战。”

慕容凌天在说这条的时候,心里感到十分痛快。然而在一旁的林风言心里就很不高兴了。因为这一条提出的时候,只是说已经达到世道境的高手不得参战,这条众人都可以接受,毕竟世道境高手关注的,是这次与达摩的切磋,看看能不能够在百尺竿头上更进一步。然而元子政却提出,即将达到世道境的人,也不能参加比武大会,这明显是冲着顾文和剑疯子而去的。林风言本来以为,崆峒派有剑疯子在手,必然会在比武大会上大放光彩,结果这一条被其他人通过了,林风言一人又不敢犯众怒,只好在心里生闷气。

剑疯子和顾文不能参战,意味着其他门派就有希望夺得冠军。慕容凌天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跟他接下来说的有关:“第四条,比试以一对一的形式进行。凡是进入前五十名者,可获得各大门派的灵丹两枚,进入前十名者,我们会提供一套秘籍,进入前三名的,我们会有更加丰厚的奖励。”反正奖励是由各大门派共同出的,他也不会很心疼。

这几条一出,台下的众人立刻沸腾了。各大门派的所谓灵丹,其实就是由各种名贵药材炼制的药丸,除了可以提升一定的功力之外,最主要的是能够在关键的时刻救人一命。而秘籍,几乎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物。只是那些自己修炼的人,他们若是得到了秘籍,恐怕就要加入相应的门派了,不然他们天天都会面对贪心之人的攻击。

正当众人正激情四溢的讨论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锣声。一大群士卒,依仗,簇拥着一辆马车。他们走到近前,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穿蟒袍的人,紧接着又走下一个女子,身穿胡人服饰。他二人带着一群武士,穿过人群,来到擂台边。武士们立刻守在擂台边,由二人上去。

那个男子相貌还不错,只是常年迷恋酒色,形容之间不免带一点邪气。他向众人拱拱手道:“小王高湛,有幸得知此处今日要开武林大会,十分欣喜。小王也十分喜欢武艺,故而不请自来,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众人起身,也向他浅施一礼,只有达摩仍然闭目坐于原处,不发一语。高湛知道达摩的身份,那是他父亲当年都礼敬三分的人物,而诸位掌门都不知他的来意,为门下弟子着想才向他施礼。他也不甚在意,便继续道:“我刚才听见这比武大会的几条规矩,便想参加这比武大会。当然本王的武艺自然不行,但本王有几个手下却想参加,不知如何?”神秀为东道主,不得已站出来道:“洛阳王有意参加,自然最好。”

高湛继续道:“本王此次前来,得以看到武林盛会,也是人生一大幸事。这样,凡是进入前五十名者,想要从军,本王会全力举荐他。”他这句话一出,台下的文雍,台上的不少掌门脸色均是一变。

如今齐国的皇帝高洋病重,他洛阳王在军中的势力又很大,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洛阳王如果要全力推荐,那以后在齐国军中发展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了。这对身在周国的文雍、慕容凌天、林风言、敦煌王,以及陈国的三位掌门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但是这时候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并不是所有的练武之人,都喜欢一直留在江湖之中。加入官府的人,历来都不在少数。

文雍脸色极为难看,他扭头看看顾文,看到顾文也在看他。文雍恨恨的道:“只可惜这次武林大会是在他齐国境内举办,这才让这个家伙如此嚣张。唉,我周国怎么就没有一个像达摩这样的人物啊。”他并不知道这次武林大会起因竟是一个阴谋,故而十分感叹。

顾文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周国,不过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真正的高手,并不太在乎朝廷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台上的那些掌门,要不是为了门下的那些弟子有个好一点的环境,也不会和朝廷走的太近。就算那个高湛开出再好的条件,前十名的那些人,估计还是会加入一些门派之中,而不会去军中卖命的。”文雍的脸色好了一些,对顾文感激地一笑:“还是顾兄你考虑的多,我只是关心则乱么。”

顾文继续道:“你看那些掌门,只是脸色一变,却没说什么话。也许他们到了最后,会开出更好的条件来。你周国有崆峒派和敦煌王两大门派,摘星楼好像对你们周国有好感,这样一来,你们周国获利也会不小。再看他齐国,几乎没有什么顶尖高手和皇室关系较好,就算有人加入他齐国,估计也不会是什么高手。”文雍点头称是。

历来高手多是聚集在一个顶尖人物的身旁。像当年的冉闵,身边几乎聚集了天下一半的武者,这才能在一夕之间将天下变色。如今的顶尖高手,多数都在此地。周国皇室对高手一般都很尊重,这才让不少高手愿意在齐国效劳。不然,论实力还不到齐国一半的周国,早就被齐国灭了。

这时台下众人的骚动已经渐渐平息下来。紧接着就是与达摩禅师的第一场切磋。名义上是切磋,实际上就是各大顶尖高手向达摩讨教。达摩已经到了世道境的巅峰,自然不是众人能敌的。只是达摩希望能够借这个切磋的机会,将最后一点迷茫悟透,从而进入天道境;而众人则希望能够从达摩那里学到一些东西。正因为谁也不知道达摩什么时候便可悟透,所以都希望成为第一个与达摩交手的人。

最后还是神秀出了个主意,抽签。昨天的抽签结果,第一个出场的,就是来自敦煌的敦煌王,李昌威。他站起身来,向达摩禅师深施一礼,然后和慕容凌天对视了一眼,点了一下头。李昌威来自陇右李家,而李家与摘星楼的关系一直不错,甚至慕容凌天的那个义女敏儿,就是李昌威的侄女。

达摩已经坐在擂台的中央,他睁开眼睛,和善地向李昌威点了点头,却并未起身。达摩在三十年前就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如今他又闭关三十年,武艺之高,已经没有人认为他在托大了。

李昌威从背上解下一个布袋,从中取出他最心爱的枪。这支枪一直伴随着他。他从二十岁起便在边关守卫,带着一支兵不过一万的军队,守住了周国的西大门,威震西域,这支枪上不知沾过多少人地鲜血。他将枪一举,一阵身为将领的豪气和威严便笼罩了整个擂台。

顾文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昌威。他也是练枪的,然而看到这套枪法时,他几乎已经沉醉了。李昌威的每一枪刺出,都带有一种强烈的自信,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挡住他的枪。同样是这样一杆枪,将他的豪情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一招一式,并不花哨,反而是一气呵成,让人感觉像听到边塞的鼓声,每一下都震撼人心,而节奏却越来越快,鼓声也越来越高亢,让人充满无比的斗志,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发泄一场。

李昌威这是将绝招拿出来了。他这套枪法,就叫“豪枪”。只有豪情满怀之人方能学得其中精髓。然而他也知道,今天并不是真正的切磋,更像是在师父面前展示功课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使出了全力。

达摩还是坐在原位。他每一指弹出,都记在李昌威的枪尖上,虽然看似力气很小,但却将李昌威的进攻完美的化解了,还没有伤害到李昌威的气势,让他能够完完整整的将这套枪法使出。这需要极高的功力和眼界,起码在座的其他人已经极为叹服了。

李昌威将这套枪法使完后,立刻便收了手。台下的众人感觉那鼓声突然就停了下来,心里一松,齐齐地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千人同时出气,也颇为难得。李昌威恭恭敬敬地向达摩施了一礼,只见达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手上似乎拿着什么,正是达摩的成名功夫之一,拈花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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