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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片段

在越南的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困扰小夜的总是那些零星支离的记忆。自从去了LYCEE学校以后,部分的片段似乎能够连接起来,但是又有更多的记忆被激发出来。

小夜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饭,餐座上静悄悄的,只有碗筷相撞发出的声音。小夜觉得对面有人在盯着她看,于是抬起头,不偏不移的对上了,凯的眼光,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小夜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小夜只是对他微微一笑,想劲量掩盖住一丝疲惫感。哈吉在一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在意,只是拿起筷子,捻起离小夜稍远一些的一条炸银鱼放入小夜碗中。“谢谢!”小夜感激的看了一眼哈吉,又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餐座上又恢复了长久的沉默。

忽然餐厅门外一阵骚动,似乎像是围满了许多人的感觉。哈吉有些反感的皱起眉头,刚起身想去看看门外发生了什么,这时门缓缓被推开,所罗门身着他最常穿的白色西服出现在餐厅门口,周围一些酒店的男女员工唯唯诺诺的藏在门两旁,探着头看着所罗门,露出满脸的花痴摸样。

“不好意思,刚刚冲绳那边的酒店出了点小事情。”所罗门微笑着走进来,一眼先看着小夜深情的对她一笑,坐在开旁边的空位上。外面的男女员工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真帅!”“可不是么,他们一来我第一个就看到他了。住这有快半个月了。”“是么,我开始还没注意,就知道他们出手大方,真没想到还有这样帅的人……”

凯看了一眼门口,很厌恶的起身将门关上,在回身的时候,看到小夜有些失神的坐在那里,忙上前扳住小夜的双肩急切道:“小夜,怎么了?”可怎么摇晃,小夜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坐在那里。

哈吉也感到一丝不安,忙俯身轻声在她耳畔呼唤着。一时间原本寂静的餐桌变得混乱起来,所罗门也诧异的不知所措,真央和香里一时也围了上来看着小夜。

小夜呆呆的坐着,眼前那些熟悉的面孔渐渐淡化,跃然而出的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周围满是穿着晚礼服的女孩子们,三两成群的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小夜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LYCEE学校。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小声道:“不知道我的Phantom会不会出现。”话音刚落,门口一阵嘈杂声和喧哗声,一个身着白色西服的男子缓缓走进厅堂,一时间周围又安静下来,想知道这个男子会在那个女孩身边停下来。

而男子似乎并不在意周围的美女期待的眼神,只是在人群中寻找着,忽然一个回身,他看到了小夜,快步的走向她,在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时,男子优雅的伸出一只手,道:“可以和我一起跳一支舞吗?”小夜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的脸,金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眸子,挺立的鼻子,白皙的皮肤……“来我是在这里遇到你的……”小夜喃喃着。眼前的景色又恢复如初,她缓缓的将目光转到所罗门身上,淡淡道:“所罗门,你到底隐瞒了些什么……”说完小夜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夜慢慢真开眼睛,一扇门在眼前开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戴眼镜女孩出现在门口,朝她做了个鬼脸,“我叫明,你呢?”“小夜!”明开心的跑过来,兴奋道:“日语真的不简单呢,学了很久呢!”……小夜被安排到越南上学时为了调查有关翼手的信息,哈吉则是为了保证小夜的安全也一同被安排到这个学校中,做一名花匠师……记忆如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回放着……

旋转旋转,小夜这才发现,自己正和所罗门在众目睽睽下跳着宫廷圆舞,周围的人们羡慕的盯着他们两人看着。“你……”小夜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扭向一边。“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过被哥哥发现了,要被抓回去的。”所罗门笑着说。

一曲终了,另一个身着白色西服的人走来,朝所罗门走来。所罗门皱了皱眉:“看来他们来抓我了。”男子朝所罗门鞠了一躬,拉着他走出宴会厅。“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小夜……”所罗门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小夜还有些愣愣的望着所罗门消失的方向。“小夜,有没有发现什么?”哈吉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看着小夜绯红的双颊。

“没……唔……乘现在我们去地窖看看吧!”小夜不敢看哈吉的眼睛,忙提着裙子往前走去……

地下昏暗的灯光,一桶桶垒起来装葡萄的酒橡木桶,一列列的将地下室的空间隔开,隔着厚重的木桶间隙,枪林弹雨夹杂着挥闪的刀光……“!”小夜奋力的挥刀架住凌空劈下来的利爪,看到一辆装着集装箱的大卡车停在不远处。

大卫带着几个人慢慢的向卡车接近,却遭到敌人的猛烈攻击,寸步难行。哈吉冲上前去用提琴盒挡住第二次攻击,让小夜空出手来去卡车上对抗DIVE。卡尔见势不妙立刻让其他人上了卡车仓皇逃了出去。小夜还欲上前追赶,哈吉忙上前拉住了她……

“小夜,小夜……”几声轻声的呼唤,让小夜慢慢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哈吉?”小夜环顾四周,是自己住的房间,而刚才的那些不过是一场梦。哈吉起身将小夜扶起来靠在床头问道:“好些了吗?”小夜点了点头,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哈吉倒了一杯水递给小夜,道:“最近你太累了,不要有太多的压力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办法。”

小夜接过水杯默默的喝完杯中的水擦了擦嘴角,盯着哈吉那柔情似水的眸子道:“刚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哈吉笑了一下,接过小夜手中的杯子道:“有时候梦境就是现实。”小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窗外几只雀儿落在窗台上,你来我去的叽叽喳喳的叫着。窗外的天空也是出奇的蔚蓝,偶尔几朵白云慵懒的躺在上面,暂时遮住了阳光。小夜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心里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令她兴奋起来,渐渐明朗的记忆让她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终于那失去已久的记忆正在缓缓的拉开帷幕……

一场雷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让夏日的最后一丝闷热冲散。午后的无聊时间让电闪雷鸣的雨天变得更加无所事事。小夜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瓢泼的雨水,想着自己记忆里面经历过多少这样的天气。正在胡思乱想,一阵大提琴优雅的琴音远远的飘来,停滞了小夜的思想,似乎也停滞了天空的雨点。

雨过天晴的天空明朗的蓝色下一道彩虹横跨两端。骤雨后的空气格外清爽,小夜扶着阳台的栏杆,迎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阵风扬起额前的刘海,不知不觉中,刘海已经长到盖住眼睛了,夜抬手拨开眼前的头发。

“人在屋里,怎么没有关门?”凯走道到小夜身边。

小夜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笑道:“从门口吹来的过堂风真的很凉爽。”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着远处绵延的绿色的山丘,过了一会又很随意的问道:“最近身体上还有没有不舒服?”“没有,感觉现在很好。”凯点了点头,转过抬手将小夜额前的刘海抚平道:“头发又长长了……”

小夜愣了一下,思想忽然就像被凝固住了一样,停留在一个黄昏的时刻……红霞浸染的天空,高脚凳上,凯站在她面前手轻拂过刘海,“那家伙也是这样经常给你梳理前发,我开始挺讨厌那家伙的,但是那家伙也和我一样,眼里只有你……”

“凯……”小夜轻声呼唤。

“怎么?”

小夜靠在栏杆上,迎着风道:“我们曾经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小夜顿了一下喃喃的说:“是叫力克吧!”

“嗯……”凯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夜,此时小夜手中拿着一张有些泛黄的大头贴,上面三个人开心的笑着。凯接过照片,看着上面的三张笑脸,过去的种种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如今这上面的三个人,一个成为永恒的记忆,一个沉睡了30年后容貌依旧却不记得以前的一切,而另一个两鬓斑白站在这里回忆着过去。

凯将照片还给小夜道:“力克是一个很勇敢的男子汉呢!虽然有时候有些怯懦……”小夜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在自己面前像玻璃一样慢慢碎裂开来,她紧紧的攥着照片,一滴泪珠从眼中滑下,落在因为被经常摩挲而变得老旧的照片上,显得那么晶莹。小夜忙扭过脸用手抹掉眼角的泪痕,装作是沙迷了眼睛。凯早就将这些看在眼里,但也装作没有看见,继续看着远方的景色。

过了一会,凯意味深长道:“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是爸爸让我们能够成为一家人,但是在过去的时间里,是爸爸还有你教会了我很东西,这些我永远不会忘记。自从爸爸不在了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幸福……”凯微微的舒了一口气,接着道:“可是时过境迁,你虽然想不起来那些过去的事情,可是对于我来说,无论你怎么变化,你永远都是我家人……”

小夜轻轻哼了一声,低下头默默的听着。凯叹了口气,缓缓叫了一声小夜的名字道:“小夜……一定要记住,我就家!”“家?”小夜抬起头看着凯那沧桑的双眸。“恩,无论何时何地回去都在的家。”凯坚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不会在意你是否记得我们,因为那些过去的记忆,不一定都是快乐的。既然如此就让我们重新给你建造一个快乐的记忆吧……”

小夜不敢看着凯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将脸侧过去深深呼了口气道:“凯,谢谢你。可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算得上真正的存在过吗?我要找到我存在的意义,还有……还有那一直深藏在心中的说不出口的感觉。”

凯点了点头并未在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小夜的头,道:“那就告诉你一个家里一直流传的咒语吧!”小夜笑着点了点头,“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夜喜欢将躺椅放在阳台上,这样白天可以躺在椅子上看着耀眼的日光照耀着无边无际的天空;晚上可以仰望着浩瀚的星空。那一颗颗星星点点的,虽然很遥远,但是却是那么的静怡。小夜躺在椅子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找着自己熟悉的星座。

“在夜晚如果迷失了方向,就寻着那颗北极星的方向一直走……”小夜抬头看着哈吉,点了点头。

哈吉看了一会夜空,又看了一眼四周黝黑的森林,指着远处的一个模糊的山丘影子道:“就是那里了。”

小夜痴痴的看着哈吉那抬起的手,那么的修长而柔韧,仿佛世间的所有手的有点都集中在他的手上。小夜的手不自主的慢慢伸进哈吉的掌中,温暖又幸福的感觉瞬间从指间传遍了全身。

哈吉被小夜毫无防备的握住了手,有些惊愕,但是立刻又恢复了神态,柔情蜜意的轻柔的握住小夜的手。就是在小手放入大手的那一刻,小夜便有了温暖而明确的归属……

曾经在很久的时候,小夜也感受到过那样的温暖,哈吉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教她拉大提琴,仿佛这是在两个时空。哈吉永远都是那个模样,似乎是自己从长发变成短发……

一只小飞虫迎着屋里的灯光,落在小夜的脸上,痒痒的感觉让小夜抬起手,在脸上摸了摸。“手……”小夜猛的张开眼睛,周围空无一人。小夜慢慢的抬起左手,那被握住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可惜不过是一场梦,或许是自己沉睡着的记忆?

“小夜……怎么一个人在屋子里也不关门?”哈吉的声音在小夜头顶出现。小夜忙放下手,看到哈吉有些责怪的眼神。

小夜忙起身解释道:“下午的时候凯来过,我以为他走的时候关上门了。”说话间,小夜的目光就转到了哈吉的手上,那缠着绷带的左手,在黑色西服的映衬下显得那么的刺眼。可是在记忆里面的那双手,是那么的完美。

小夜有些激动的起身抓起哈吉的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哈吉有些不情愿,怕小夜看到那只丑陋的翼手会吓到她,忙将手抽出来。“你的手是什么时候……”哈吉摸了摸小夜的头发道:“没什么,不碍事的。”小夜将信将疑的看着哈吉的眼睛,可哈吉却将目光移到别处不敢看着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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