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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家的方向

“卓一岚,谢谢你的考卷。”

熟悉的声音让刚还趴在桌上会周公的廖羽晶一下子惊醒,她疑惑的抬起头来,果然见他站在离她们不到一尺的地方。他居然会向卓一岚借东西?

戚雅淳瞟了廖羽晶一眼,只顾和卓一岚讲话,“你的解题方法很新颖,以后还要向你多请教。”

卓一岚在这次数学摸底测验中得了满分却仍旧谦虚道,“只是遇到熟悉的题目,碰巧而已。”

戚雅淳露出激赏的眼神,“好的解题方法代表缜密的逻辑思维,这不是碰不碰巧的问题。”

卓一岚没有再说下去,戚雅淳还了卷子就回了座位。

“你也借我看看呗。”廖羽晶拿过卓一岚的卷子,鲜红的满分,卓一岚简洁清晰的蓝色字迹,一张卷子清清爽爽,红蓝分明。

“不急的,你可以带回家去慢慢看。”卓一岚说。

廖羽晶撅嘴说:“我是要好好看看,我这次考的一塌糊涂呢!”

卓一岚安慰她:“这次没考好没关系,下次再努力。其实数学的解题方式都是有一定的逻辑在里面的,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

“真的吗?”廖羽晶惊讶道。

“当然可以啊!”卓一岚微笑说。

“你真好!”廖羽晶眉开眼笑,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翘,像正午下微微打盹的猫。

她将卷子小心叠好放进自己的书包里,决定回家一定会好好参考。

卓一岚将之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

*******************************************

廖羽晶难得一晚上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晃晃悠悠,或者下来跟在众人身后无聊是非。

陆展奉了阿嬷的差遣端了甜瓜上来,居然还见她趴在写字桌前。

“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用功了?”陆展问。

廖羽晶依旧埋头苦算,“不要和我说话,我就不相信我解不出这道题目。”

陆展看不下去她这样死做题,“用不着这么头痛,数学就是逻辑上的东西,这个方法不对就换一种方式,总有一种方法适合。”

廖羽晶快把头皮都挠破了,最终还是认命的扔下手中的笔。“你们都说逻辑、逻辑!那数学的逻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搞不明白呢?”

陆展看见她桌上的卷子,“这不是你的卷子?”

廖羽晶闷声道:“这当然不可能是我的卷子,是卓一岚的啦!一百分耶!”

陆展没有说话,拿起卷子在手上仔细端详。

“她解题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很有逻辑?”她想着那家伙今天下午说的话。

陆展没有说话,只是将卷子放好,“她的方式很好,以后你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在学校里问她,再不懂的话就来问我。”

廖羽晶告诉他:“我明天放学后会去她家。”

陆展并没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只是问了她怎么回家?因为他听羽晶提过她家住在蓝华池,那一带离这有点距离,不可能走路过去。

“就要问你借脚踏车啊,”廖羽晶乘机抱怨,“就说让阿嬷给我买机车嘛!可居然连你都不支持,太不够哥们了!”

陆展敲了她头一记,“就你那臭水平?过两年再说!”

廖羽晶不死心道:“要不你先买也行啊!那样你也可以载我嘛!”

陆展一早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哼哼:“我才不需要,更不想每天都载着你去上学!”

“你什么意思啊!”廖羽晶气歪了,“我有很重吗?”

陆展故意做出上下打量状,一脸严肃道:“经过上次背你去医院之后,我可以向阿嬷建议,取消你以后的饭后水果。”

“喂!”廖羽晶气急败坏的看着陆展拿走原本属于自己的甜瓜,“死陆展,你这是报复行为!”

陆展才不管她的叫嚣,坏笑着径直离开。

廖羽晶没了甜瓜果腹,只好将视线转回写字桌上,自己卷子上的七十八分促目惊心。她又拿起卓一岚的卷子看,为什么她要借她的卷子?明明陆展也是满分不是吗?可戚雅淳为什么也会借岚的卷子?他一直都不太和班里的同学接触,连课间活动都不参与男生们的活动。

她从来不问陆展和他新同桌的事,她知道男生们对戚雅淳颇多微词,但是陆展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他们似乎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平静下面涌动的是什么?廖羽晶无从察觉。

**********************************************************

廖羽晶骑着脚踏车回家,她刚从卓一岚家出来。

蓝华池位于A镇的最北部,离廖羽晶住的商业街隔了整片住宅区,背山临湖,风景如画。

“这边开发的还真不错耶!”廖羽晶沿着路骑着脚踏车喃喃自语,“这里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的联排别墅啊?哇!”她惊叹连连。可是这些别墅再豪华还是比不过二十二号的气派和深蕴。

蓝华池二十二号,在廖羽晶还没出生时它就巍然矗立,周遭的树木郁郁成林,形成天然的屏障。它独立横座在蓝华池的南端,就像是A镇的一张名片,无人不晓。据说蓝华池二十二号最早的主人也是A镇出身,在家族鼎盛时建造了这栋占地广域的房子,而当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后也就搬离了A镇,只留下这栋年负久远的房子。

这些人口众传的传闻听到廖羽晶这一代似乎不再富有任何传奇的色彩,但是蓝华池的久负盛名还是让廖羽晶得知卓一岚住在此地时大为诧异。

她以为蓝华池二十二号早就没有了人居住,但原来一直是传言造成的误解。她还沉寂在刚进到别墅里面的震惊里。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客厅!似乎那根本不应该称之为客厅才对,那么高的错层让廖羽晶不得不一路仰着头观赏那盏有如漫天星空的水晶吊灯,还有像宫殿里一样深垂下来的天鹅绒帷幔……卓一岚徐徐从旋转的楼梯上下来迎接她,优雅的像个公主。

那么大的别墅里居然只住着卓一岚和她的舅舅、舅妈!廖羽晶大为感慨,真是太奢侈了!反正她是不可能理解有钱人的生活的。对于廖羽晶的到来,舅妈很是花了心思,她亲自烤制了蛋糕来款待自己,这让廖羽晶受宠若惊。蛋糕的味道好的离奇,没想到有钱人的太太居然有那么好的手艺。卓一岚的舅舅居然就是开学那天送她来的那位中年西装男子,他的话不多,但是廖羽晶感觉到对于她的到来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还有着微微的不自在。

她们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习题。廖羽晶发现从这里的阳台眺望出去,居然可以看见自己家的位置。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到晚上肯定能看见我房间亮的灯呢!”廖羽晶兴奋道。

卓一岚也很高兴,探过头来问她:“是哪一间?”

廖羽晶仔细描述给她听,“你看那条就是汤圆街不是?你找到了哦,然后是看到我们家西餐厅的招牌没有?我就住最顶上的那间房间!露台上还有一个花架呢,我们经常一家人在那看星星、聊天和唱歌!”

“那一定很有趣。”卓一岚似乎也感受到那样的愉快,脸露遐思。

“以后你也来啊!”廖羽晶发出邀约,“人多更热闹嘛!”

“好啊!”卓一岚摒弃最后的防护,一口承应。

女孩子的友谊在一瞬间形成,只是她们彼此不会知道她们会在各自的生活里留下什么样的篇章,会留下多少快乐,又会有多少遗憾……

*******************************

廖羽晶骑着脚踏车一路晃晃悠悠回家,她拒绝了卓一岚舅舅开车送她的好意。蓝华池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很少,足够她这么大幅度的蛇形向前。路两旁不知名的大片花朵让她心醉驰往。

突然路边一抹瘦小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滔滔?”廖羽晶出声叫她。

被叫得小身影抬起头,“是你哦?”说完又自顾埋头与那一枝藤蔓奋斗。

“你在做什么?要拔它吗?”廖羽晶从脚踏车上下来,同她蹲在一起。

小姑娘白了她一眼,纠正道:“是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拔它?”

“是哦?”廖羽晶也捡起路边的一支残木棒小心帮她一起挖着这一株不知名的植物。

“它是什么啊?”廖羽晶不耻下问。

“是胡枝子啦!你没听说过,“宫城野外胡枝子,萧然含露待秋风,如我思君待君至。”吗?”

廖羽晶老实说:“没有耶!哇,滔滔,你连古诗都会背,很厉害耶!”这个叫滔滔的小女孩是她家的邻居,今年虽然只有九岁,但是人小鬼大,独立的很。

两个人终于挖出了那一株枝条,小姑娘心满意足的坐在廖羽晶的车后座上,两人一起回家。

“你怎么会来这里?”廖羽晶边骑脚踏车,边跟她闲聊。

“只准你有有钱的朋友哦?”滔滔坐在后面没好气道。

廖羽晶也不恼,现在的小孩嘛!都叛逆的很!“你姐姐有回来过吗?”她有一个较之年长许多的姐姐,一年前去了T市打工。

“我妈说,就当没养过这个女儿。”滔滔小心翼翼的抚着枝条,没有多说话。

廖羽晶皱眉,滔滔妈还是那么强势哦?想当初君君姐就是受不了老是和她吵架才毅然而然的决定出去打工的。

“其实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家,离开A镇的,你姐姐她应该也不容易吧!”廖羽晶说。

滔滔才不同意她的观点,“你讲话像老太婆!为什么长大就要离开?我就要一辈子呆在A镇!”

廖羽晶没有多说什么,是啊!为什么要离开?家永远都是家,那是无法取代的!她也希望可以一辈子呆在A镇,呆在阿嬷的身边啊!

华灯初上,一条宽阔的街道,没有路人,没有指引,但是她知道家就在那边,里面有关心她的人在等着她,牵挂她的安危,惦记她的归程,于是她更卖力的踩着脚踏车一路向前,“坐好了,滔滔,我们要回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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