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雪翻开《牡丹亭》,就着灯盏就看了起来。米拉捧着脸颊靠在窗棂边发愣,眼看自己晚上又要失眠了,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房间里什么消磨时间的东西都没有嘛,继续住下去非得闷死。
正在房间里转着圈,隐隐听到外边响起了轰鸣声。米拉立刻趴到窗台上,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远远看见隔岸的集市上谁在放着烟花,团团焰火在黑夜里盛放出璀璨的光芒。米拉望着那耀眼的涟漪,情不自禁地心弦动荡。
那惊世骇俗的美怎可错过,虽然只得片刻,她还是不顾西陵雪的敬告就跑了出去。漫步在通往集市的桥面上,周围有听雨阁的姑娘和情人依偎着观赏着那烟花盛宴。
米拉看着他们心里面酸酸的,颔首望了望藏在衣领里的那枚精致的十字架。那个混蛋打算又丢下她自己离开了,怎么可以那样做,她才不同意。他临行前她在集市上追上他,从他身后伸出双手将他抱住。
他将她伸过来抱着的双手拿开,转过身去摸了摸她脑袋,难得的朝着她温柔的笑了起来。自己此行是去办正事,不容有意外。
米拉才不依他所说再度迎面扑过去,趁他不注意偷偷取下了他颈项上的项链。他没有再说什么,知道她性子倔说再多都没有用,右手抚上她颈椎,竖着手掌稍稍用力劈下去,她就瘫倒在了他怀里。将昏倒的她托付给了长空照顾,自己就决然转身。
米拉将项链握在手心里,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米拉望着那飘渺的烟花,忽然觉得莫名悲伤。良辰好景皆虚设,纵有万般风情,又能与何人诉说。
集市里面喧闹着嬉戏着的众人,吆喝着的小贩。米拉慢慢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行人间,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忽然觉得周围的事情都那么不真实。
据周围的百姓议论,此时的焰火盛宴,乃由于苏州城最有名望的富商娶妾,特地献给自己的美娇娘。
“傍富商什么的弱爆了。”米拉鄙视的望着那些满脸艳羡的姑娘。欣赏着天空里那唯美的画面,下意识想到了自己。跟那个人结婚的时候,不知道会是怎样的。
握着他的项链痴迷的回想着他的容颜,虽然他对自己还是那么的不在意,但她不认输。米拉想到这里心情豁然明晰,脸颊上偷偷浮起了两团绯色笑意。陶醉臆想里的她被人从后边捂住嘴,那个混蛋想再躺回到河里面去吗,米拉胳膊肘往后面捅去,同时狠狠跺在那个人的脚背,那人却毫不在意将她往深巷子里拖去。
捂住米拉嘴的指腹明显能感觉到那粗糙的茧,那是练武者隐藏不了的特征。米拉掰着那手想要挣脱,挣扎着碰到了身后那个人的身体。后背抵在了圆润紧致的棉团上,极具弹性的触感。手臂反身转过去,摸着那团软软的东西,感觉特别有手感。
米拉越摸越舒服,思忖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听见从耳畔响起的嗔怒,手臂被那人反绑在身后。
“敢再摸把你双手给剁下来。”那分明是姑娘的声调,暴怒里掺和着羞涩,她竟敢用如此猥琐的手段企图逃跑。
“好歹给我个绑我的理由吧女侠。”米拉浑身颤抖着试探的问,她实在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她。敢再彪悍点吗她,也不怕嫁不出去。
“闭嘴别废话,给我老实点,你敢再废话我就敢把你舌头切成碎块。”提到理由,她还不爽得很,颜淮澜颁布的任务有够匪夷所思的,竟然让作为副首领的她来绑架个名不经转的百姓。那完全没任何作为的首领,看她踏入天命之门连续晋升,就想尽办法打压她,让她的实力不能完全展露出来。
“奴家受长空吩咐照顾迟姑娘,还请阁下勿要为难。”米拉捂着脸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之下,倏地却听到个熟悉的声音,似梦非梦自远处传来。西陵雪姐姐的声音,听明白了后米拉顿时打起了精神,瞪圆了眼睛到处张望。
黑暗的深巷里只有在月光下斑驳的墙壁,以及墙上顽童的涂鸦。低矮的屋檐有风拂过,挂着明月的天空里飘渺的纯白色身影,身着薄纱宛如羽衣般朦胧。乘着风翩然而至的西陵雪,温柔的看了米拉一眼,面向那个人微微鞠躬行了行礼。
“谁来求情都不好用,谁挡我杀谁。”握着绑着米拉的绳索,腾出另外的手抽出了腰间的皮鞭,毫不客气挥向了西陵雪。
“西陵雪姐姐我看好你,你不能辜负长空的拜托啊。”米拉举起了两个拳头,仿佛迎战的是自己一样。看着西陵雪侧身躲闪过了那攻击,忘了自己还在敌人手里,眯着眼睛喊叫着让西陵雪打她打她。
得意忘形的米拉沉浸在她的包里幻想里,欠揍的举动惹得那人烦躁得很,扬起皮鞭狠狠的抽在她面前的地上,那泥泞的地面霎时裂开了手掌宽的痕。米拉举着的拳头僵在脸颊旁,望着眼前的沟壑瘫倒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个人瞪圆了眼睛警告她,再废话直接将她脑袋抽成几瓣,别给脸不要脸,自己找罪受。
教训完米拉她转过身,预算好西陵雪的躲闪动向,继续挥出了鞭子。她完全没将西陵雪放在眼里,就她那轻如纸片的身子骨,捱到皮鞭非得断成两截。出招迅捷和力量是她凌驾在天命众人之上的资本,而那资本也不是白来的,将那皮鞭握在手掌里开始,已不记得多少次将自己抽得皮开肉绽,手臂和身体纵横着惨烈的伤痕。在每次剧痛里吸取教训得以进步,那些疤痕成为了她成长的见证。
凌厉的皮鞭凌空劈过来,西陵雪愣了片刻,那个人好像跟她有血海深仇般,挥出的皮鞭在深巷里所向披靡。迅猛的进攻使得她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只得躲闪后退。而对方竟然懂得预判她躲闪的动向,要不是自己能从风的流动里感应到鞭子的攻击路线,好几次都险些被打到。眼见对方猛烈的攻势,西陵雪叹了口气。
西陵雪扬起水袖踏着风往后退了出去,要离她有距离才能趁机攻击。没有料想到她会拉开这么远的距离,挥出的鞭子砸在侧前方的墙壁上,那青砖砌筑的墙瞬间崩裂开来,砖石四处散落,屋檐和瓦楞轰然而塌。
正在房屋里安睡的夫妻被这突然的变故弄懵了,望着那满地碎砖块和塌掉的半边房屋,眼前挥动着皮鞭的人不知所措。
完全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她,拖着被绑成粽子的米拉往西陵雪迅速逼近,米拉在碎砖块堆里磕磕碰碰,脑袋被被磕得甚是惨烈。用双手抱住脑袋,哀怨诅咒着那没公德心的家伙全身长菊花。米拉不用想都猜得到,自己现在衰爆了,浑身都涌着滚烫的血。而在房间里两人,望着满脸血污的米拉,惊叫着拔腿就跑。
西陵雪看到自己的举动牵连了米拉,不禁有些歉意。闭上双眼进入冥想状态,感受着风的流动,念出了御风诀誓和她对决。西陵雪轻薄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拖起来,纯白色衣襟在黑夜里甚是显眼。
街道里的百姓看到了那蹁跹的身影都不由得驻足围观,都说慕容雪不是尘世之人,现在总算得偿见她真面目。慕容雪虽身在听雨阁,要见到她却不是那么简单,多年来全国各地闻名而奔赴来的富豪和王孙贵族都络绎不绝,而真正见过她倾城容颜的却没有几位。那乘风漂浮在天空里的身影,连米拉都看得如痴如醉。
控制风的流动缠绕着那猛烈的皮鞭,减缓着她的速度。那用尽全力挥出来的弧线远远偏离了本来的轨迹,那个人气得将米拉往旁边扔开,跳上屋檐翻身凌空挥向西陵雪。西陵雪宛如在天空里舞蹈般,曼妙的身姿穿梭在鞭子的弧线里。
米拉看着西陵雪在那么劲爆的攻势下都没有伤到丝毫,心里又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抚摸着那灼烧般疼痛的皮肤,打算等西陵雪将那人制服后定要抱着毁容之仇。看着那力量的皮鞭和柔媚的风互相缠绕,米拉发现了歌问题,西陵雪虽然能御风,但好像只能干扰对方的攻击,而却对她造成不了伤害。也就是说西陵雪只能防守,仍然没有办法进攻。米拉想到这里不禁暗叫不好,而同时那个人也似乎发现了这件事。
黑暗里那个人越战越勇,挥动着鞭子抽向西陵雪。都打斗这么久了,虽然没有碰到西陵雪,她却始终没有放弃。而她的体力也看不出消耗,好像那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供给。
挥着皮鞭劈向西陵雪脑袋,判断着她控制风的时间,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人伸向腰间的手。再度凌空翻身扑向西陵雪,用尽全力的攻击,在那同时另外那只手也猛地挥了出去。西陵雪顾着抵挡皮鞭,眼见她掷出的几枚星形锯齿暗器,猝不及防的往旁边闪去,躲闪不及被其中一枚割开了衣服。
那星形暗器触碰衣服后,潜藏在边缘的毒针悉数射出,刺进了西陵雪手臂。霎时侵进血液的毒蔓延至全身,剧痛噬咬着血肉,以及皮肤里的每个细胞。西陵雪抑制不住地从天空里坠落下来。那个人傲慢地笑了出来,提起米拉消失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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