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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沈默心始终没有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给我。她真的是一个深不可测,耐人寻味的女子。就像一口古老的井,你总是想要探寻它到底蕴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但我始终相信她不是一个那么轻易就放弃感情的人,她肯定是有什么秘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而我的责任,就是负责找到这个答案。尽管结果可能会伤害到自己,但是我别无选择。对待展彦,我始终是偏执的,生命中能遇到一个可以倾己所有去爱跟付出的人也是一件幸事。

“吁。。。”倾天长呼一口气,宋安安,加油吧。

对于调查这件事,我真的是毫无头绪,那就从沈默心的病情开始调查吧。

医院对病人的病情是保密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想要知道沈默心的病情必须从她身边的人开始调查。到底从谁开始着手呢?我的目标锁定了沈默心家的管家——王姨。

我单独约了王姨到一家离沈家很远的咖啡厅。

“不知道,宋小姐找我来有什么事?”王姨对我很客气,但同时也表现出了她的戒备心。

“找您来,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看得出您也是率性之人,而且对沈小姐疼爱有加,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据我那天的观察,沈小姐绝对不是小小的感冒那么简单,您能告诉我沈小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吗?”

“宋小姐,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那天小姐不是说了吗?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小姐本来就身体虚弱,所以看上去才会很憔悴。”

“我听展彦说过,默心以前是个很健康的人,而且如果是普通的感冒,您那天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其实展彦根本没跟我说过太多关于沈默心的事情,除了那次听他说沈默心打掉过孩子。所以沈默心的身体状况我其实一无所知,只是为了能套出话来,我说了谎。上帝,原谅我吧,阿门!

“哦?呵呵。管家会紧张自家小姐是很正常的事吧。况且我在沈家这么多年了,早已将小姐视为己出,紧张担心也是难免的。再说,小姐的身体状况难道你会比我更清楚吗?”这个老管家实在心思缜密,什么问题都答得滴水不漏。看来搞定她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通常表面冰冷的人,内心是炙热的。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难过感情关,所以,我必须得用情来打动她。

“王姨,我看得出您和您家小姐的感情是极好的。那既然您这么疼爱沈小姐,您为什么就看不到她其实是不幸福的呢?她虽然表面装的很平静,似乎内心再也没有半点波澜。但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哀莫大于心死。您也不希望以后沈小姐活的如同行尸走肉吧?您也是女人,您也年轻过,你知道女人的直觉是多可怕的东西。我从第一眼看到沈小姐,我就觉得她眉间总有一股化不掉的忧伤,这跟展彦是那么地相像,如出一辙。我确信,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小姐,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联想力也太丰富了点吧?生活可不是侦探小说哦,随便推理一下就能下定论的。别人幸不幸福,只有别人最清楚。你的那些理论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推测而已。好了,我也该回去工作了。那就先失陪了。”王姨起了身。

“真的,真的是我多想了吗?”我拉住她的胳膊。其实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那样我就不用去为了所谓的成全,离开展彦了。

“孩子,”王姨的语气明显温情了很多“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我坚定地看着她,语气不容质疑。

“好!孩子,你是好样的!”王姨拍了我的肩,然后走掉了。

我坐在咖啡厅里,终究不知道是喜是悲。

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的患得患失,或许,我该对我们之间的爱多一份信任才对。

*********************

又是周末了。这个周末,我打算做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给展彦一个惊喜。什么沈默心,什么王姨,我都懒得去想了,我想通了,幸福是要自己抓住的。所谓成全,所谓患得患失,只是自己不够自信而已,爱情里没有那么多借口和理由,只需抓住,就对了。

我乐滋滋的跑到超市里,去买了好多的食材。然后想象着今晚的和展彦共进晚餐浪漫情景,不禁笑出了声。

为了今晚的烛光晚餐,我还特意的跑到离我们学校很远的一家高级服装店买了一件自己心仪已久的小礼服。虽然它几乎花去了我这一整个月的生活费。还好,我还能兼职赚几个维持一下。

走出那家服装店,哼着歌,心情很不错。

突然,前面医院里出现的两个人,让我停下了脚步。

是沈默心和王姨。

那是一家私立诊所,虽然在这一带口碑不错,但是以沈默心的家世,不至于到这种地方看病吧?而且据我所知,这家医院是以治疗妇科疾病而出名的。

难道是。。。?

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我躲在墙角,一直等她们离去。然后就进了那家医院。

我找到了医生,谎称是沈默心的表妹,然后说我姐姐刚刚在这拿的药觉得有点少,想再多拿点,因为我没涉及什么病患机密,所以医生也没起疑心,还对我很热情,可能是因为我是沈默心的“表妹”吧。医生照着单子给我开了药。

带着些许的紧张和难以名状的心情,我飞快的奔回展彦的住处,放下东西,打开电脑。药品资料在电脑上不断闪出,我的心情也越发沉重。

果然,我的直觉没错。沉默心有隐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人们都说:一个没有做过母亲的女人这辈子是不完整的。可见沈默心背负了多大的伤痛。

可是这件事展彦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他为什么没提过,只是说过沈默心打过孩子?如果不知道的话,我是不是该让他知道真相?他会重新做出选择吗?找沈默心对峙吗?我该如何开口?她既然已经决定隐瞒事实真相怎么会轻易承认?就选择离开展彦这件事,可见沈默心是为展彦着想的,可当初却又为什么选择背叛呢?难道真的仅仅是像展彦口中所说的痒痛之期?

好乱啊,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开始坐立不安。抓起手机想给展彦打电话,却始终拨不下拨通号。

**************

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漫无目的走,任思想放空。

“啪”一记拳头上脸的声音。转头,是两个男孩子在打架。

“凌风你就是个混蛋!小叶为你付出多少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误解她?!”

“陆浩,你算什么东西?!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吧?!”

那个叫凌风的男孩也回了对方一拳。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这时候有个女孩跑过来拉开了他们,她就是小叶吧。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么对她?!小叶虽然平时不言不语,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忽略她的感受,凌风,如果你再这么对她,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她带走!小叶!我们走!”那个叫陆浩的拉走了女孩。

只留下了那个叫凌风的男孩沮丧的捶打墙壁。

终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祝女孩好运了。倒是这一幕狗血的剧情提醒了我,我心生一计。

算了,让我当一回坏人吧。

我不知道自己所作的一切是对是错,可是心告诉我,我该这么做。所以,就让我随心而走吧。

*****************

依旧是沈家的后院。我和沈默心面对面坐着。

阳光依然那么美好,照在沈默心脸上,跳耀出前所未有的恬淡与安详。

我是带着大闹一场的心境来的,虽然这并不是我的初衷,可是总得表现出那么点来势汹汹的霸气和杀气吧?于是,我故意做出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风吹起一树的褶皱,气氛有些诡异。

沈默心就是沈默心,即使是这么杀气腾腾的场面,她也还是自若的喝着咖啡,淡若清风。

“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把从医生那里拿来的药和调查的资料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在调查我?!”她放下咖啡,微微的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其实我早已知道真相了,只是,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真相?什么真相?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她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却还是保持着她的镇定自若,但我知道,她内心一定有波澜,是点到她的痛处了吗?

“真相就是,你背叛了展彦,却取得了展彦原谅。可是后来你发现,你不能为他生孩子,你没脸呆在他身边,但是你为了维护自己,没有把你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告诉展彦,你只是和他闹害他伤心崩溃,让他主动放手,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哪?你觉得让深爱你的人心痛心碎你很有本事是不是?要么你就滚远点,永远别再出现。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让展彦不停的回忆痛苦往事,不停地痛一次再痛一次,你是不是打算让展彦一辈子都走不出你带给他阴影?”

“你别说了,行吗?我求你别说了。我没有想要折磨展彦,真的没有。”

我双手按在桌子上,看着沈默心捂住耳朵,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原来面对展彦的问题,平时这么沉稳安静的沈默心也会方寸大乱。

“那你说啊,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知道我必须狠下心去,趁胜追击,追出真相。

“让我来告诉你吧!”不知什么时候,王姨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她冷脸看了我一眼,绕过我,扶沈默心坐下。

“不需要!我就要她亲口告诉我!或者永远滚出展彦的世界!”我指着沈默心。

“宋安安,你别太过分了!你知道默心为展彦付出多少吗?你知道,当初要不是为了挽救展彦爸爸的公司,她也不会答应跟那个和展彦爸爸合作的公司老总他儿子喝酒,她就。。。就不会没有了做母亲的权利。为了不让展彦为难不给展彦增加负担,她宁愿在最需要展彦的时候,选择离开,独自承受这一切。这些你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责别人?”果然,想要守护她的人,为她出了头。

“王姨,别说了。”沈默心拉着王姨,脸色苍白的吓人。

“是这样吗?沈默心?请你告诉我,是这样吗?”我终于知道真相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啊,我的激将法终于得逞了。我应该暗喜才对啊,我不仅有当侦探的潜质,还有当演员的天分。是的,我不应该这么沮丧,这么茫然无措。

“安安。。。”沈默心走到我面前,用她的双手握住了我的双手,她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到可以让我流泪。

“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她气若游丝的说“就。。。。。。”还没说完想要说的话,她就倒下了。

我知道,我这辈子注定做一个她愿望的破坏者了。

我清晰的看到了那只扶住她的手,那双给了我很多温暖和勇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

展彦抱住沈默心,从我面前咆哮而过,就像一阵抓不住的风,只留下摔倒在地的我。

没有声音,没有呐喊,没有哽咽,没有抽泣,甚至,没有呼吸。只有满世界的寂静,和展彦抱住沈默心的时候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不是吗?为什么落幕的时候,我却觉得如此苍凉,如此悲壮?

原来什么演员天分,什么侦探精神,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宠溺的叫我“小丫头”了,再也没有一双温暖的手给我勇气去面对生活的种种艰辛了,再也没有一个坚定深情的目光让我感动到泪流满面了。

是的,是我打电话把展彦叫过来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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