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林因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许韵,不悦地说。
许韵笑笑,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削苹果。
“不是不理我吗?现在又来干什么?”林因把脸撇了过去,故意不看许韵。
许韵削好了苹果,这才说话:“小因,我是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幸福的家,我也很内疚。可是,小因,你扪心自问下,是我不理你还是你把我推开的?”见林因没有说话,许韵又说:“作为母亲,我确实不称职,可是我已经努力弥补你了。”说完把手中的苹果递给林因。
“如果你来只是要说这些话,那你可以走了。”林因没有接,反而冷冷地下逐客令。
“小因,我知道现在你不待见我,可是我毕竟还是你的母亲啊。”许韵把苹果放到果盘中,眼神有些哀怨地说。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没有你这个母亲。从小到大,你关系过我吗?除了钱,你还给过我什么?”其实林因也并不想对自己的母亲说如此绝情的话,可是她始终无法忘怀自己最亲的父母带给自己的伤害。
许韵眼眸里面闪动着泪光,她放下手中的苹果,拎起自己的包,站起了身,“小因……”她强忍住泪水,又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见林因无动于衷,许韵终于忍不住了,掩面离去。就在房门被关上的那瞬间,林因的眼泪终于决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明明自己很想投入那个怀抱撒撒娇,明明很想告诉她自己很想她,可是为什么最后说出来的话却是绝情的,冷血的。妈妈,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一个已经离开了我的你。
林因恢复得不错,在她强烈的要求和医生的默许下,没几天就出院了,可是她没有回家休养,而是直接躺在了宿舍里面。
“阿因,你确定你不回家么?”陈善倒了一杯白水递给林因。林因接过,说到:“阿善,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他们,看到我曾经的家我就难受。”
陈善有些心疼,看着林因没有说话。
“我觉得那种痛比我挨刀还要难受。“
“别想了阿因,你还有我。”陈善伸手握住了林因。
“马上就要放假了,你买好车票了没?”林因问。
“嗯,已经订好了。这周周六的火车。”陈善说,“那你怎么办?我不在,难道你要一个人住这里吗?”
林因苦笑了下,说:“以前听过一首歌,叫《我想有个家》,现在想来,真他妈应景。”
陈善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她,只得紧紧握住她的手,“要不,阿因,你去我家吧。”
林因摇摇头说:“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其实已经想好了,我准备去丽江看看,一直都想要去的,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林因想去丽江,陈善一直也是知道的,于是她也没有阻止,只是叮嘱林因一切小心。
周六,陈善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韩成默本来是准备给她买机票的,可是陈善死活不从,扭不过她,韩成默只得妥协。可是当他发现陈善买的竟然是硬座票,他的脸色就难看了。
“你家需要坐两天的车程,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啊。”韩成默说。
“我也不想坐硬座,可是没有买到卧铺嘛,没事的哈,反正忍忍就好了。”陈善看到他的脸色,心虚地说。其实陈善是为了省钱才买的硬座,当然她不敢对韩成默说。
韩成默没有理她,只是把她的硬座不动声色地换成了卧铺。
其实陈善一直不原意花韩成默的钱,因为她觉得无论是什么,一旦牵扯到了金钱,那就不单纯了。可是她知道若她再拒绝韩成默,他一定会不高兴的,无奈,只得接受。
“小善,早点回来。”韩成默替她放好行李,伸手抱住了她。
“嗯,我知道了。你快下车吧,火车要开了。”韩成默一身不菲的西服和这拥挤的火车真的非常不搭,陈善看到他为自己做到了这种程度,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好好照顾自己,到了给我电话。”韩成默放开了她。
“嗯。”陈善应到。待韩成默走后,她便躺在床上看风景了。韩成默为她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陈善高兴极了。不过,唯一让她郁闷的是一路上没有人陪她聊天,一个小房间里面就她一个人。当然她不知道是因为韩成默怕火车上鱼龙混杂,所以有此安排。
陈锦宏和吕莹一起到火车站接陈善,刚看到陈善,吕莹心疼地说她瘦了,陈善笑着说:“是啊,学校里面的饭菜太难吃了,我要回家吃妈妈做的。”
陈锦宏接过行李,放进出租车的后座,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陈善回家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临近过年,聚会很多。走亲串门,把陈善折腾地够呛,此时的她躺在床上给韩成默抱怨自己一天累到不行。
“那早点回来吧。”韩成默望着办公桌上的照片,温柔地说。
“不行的,我爸爸妈妈不让。”陈善说。
“我想你了。”韩成默的声音很有磁性,陈善听到他这样直白的话,脸瞬间便发烫了。
“明天我一个朋友的生日,你说我送他什么?”陈善赶紧转移话题,心里暗自庆幸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窘样。
“男的女的?”韩成默问。
“男的。”
“不准去。”有些霸道的语气。
陈善连忙应到:“不去不去。”可是她此时想的是天高皇帝远,心里面得瑟着。
韩成默满意地挂上了电话。
次日陈善还是出门去赴了同学的生日会,过生日的是李家棋。高中时陈善是学习委员,李家棋是班长,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说是生日会,其实也是一场同学会,高中时候的同学基本上都到齐了。去的路上有些堵车,陈善晚到了一会,刚一进包厢就被大家吵着罚酒三杯。可怜陈善是出了名的“两杯倒”,一时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李家棋连忙为她解围,自告奋勇地喝下了三杯酒,引得大家一片的起哄声。
陈善笑笑地向李家棋道谢,他摆摆手,引陈善坐到了他的身边。陈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酒过三巡,很多人都喝高了,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满桌的气氛立马high了起来。陈善心情忐忑的陪着大家玩,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轮到自己啊。刚开始的时候陈善运气不错,一次也没有倒霉。正玩着兴头上,韩成默的电话一下子如冷水一般泼来,陈善想起了自己答应了韩成默不来聚会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骗了他,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连忙跑到包房外面,哆嗦着接电话。
“在外面?”韩成默问。
“没有,我站在阳台上面的,外面有车路过哈。”陈善此时只有硬着头皮撒谎了。
“嗯,很听话,不错。”
陈善只想早点结束这个电话,一直心不在焉的。韩成默问什么便答什么。突然包房的门被推开了,几个人推着李家棋向她走来,陈善心上立马涌上不好的预感,立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陈善,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李家棋的脸部知道是表白害羞还是酒喝多了,红红的。周围的人立刻起哄。
四周闹哄哄的,陈善手握着手机,一时间愣住了。
“行啊,陈善。”韩成默的声音冷冰冰的,陈善如梦初醒,连忙想要解释,可是韩成默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你有男朋友了?”李家棋看到陈善古怪的表情问道。众人意识到好像玩大了,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陈善心里只有两个字不停地重复着“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