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一夜荒凉。
大楚,范府。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大地,整片天地更像是被一层浓厚的黑色紧紧地包裹起来,让本就悲凉的秋,变的越发的寂寥和压抑。
“凤九歌,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我范府,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儿来,你们这对奸//夫银妇,你赶紧给我起来—”
本就正在做美梦的凤九歌,突然间被一个蛮力给拽了起来,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平时对她温柔百倍的相公,竟然……,竟然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得,眼底的冷漠以及恨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相公,你一大早上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
像是肚子里的宝贝被刚刚的蛮力吓了一跳似得,让凤九歌的肚子有些微痛。
凤九歌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安抚肚子里的宝贝,一边欲要下床看看自家相公到底是怎么了。
范晨铭最是见不得凤九歌如此语调,总是装作一副白莲花、唯唯诺诺的样子,伸手用力一推,大怒道:
“凤九歌,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装,你回头看清楚,你的奸/夫还在你的床/上呢,你到是还有脸叫我相公,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找人给你浸猪笼,让你成为怀国公府最大的笑柄—”
奸夫,什么奸夫?
“晨铭你在说什—”
凤九歌刚一转头,便看到一个长相威武,身材精壮的男子正红果果的躺在自己的身边,浑身上下未着一丝褴褛,甚至脸上还有着几分未曾退去的红潮。
任由所有经历过人事儿的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是怎么进来的。
凤九歌一个慌张,脸色刷白,连忙下床,拽着范晨铭的衣袖,虽然解释有些苍白,可是—,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相公,这人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他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相公,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
范晨铭冷哼一声,哪里顾的到凤九歌正怀胎八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一个用力,将凤九歌狠狠的踹倒在一边,若不是有个软塌挡着,恐怕孩子,早已不复存在……
凤九歌早已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呆愣住了,甚至竟然开始不可遏制的哆嗦起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被突如其来的女声把她惊醒: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算是偷人,你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啊,以前偷人也就算了,可现在—”
如此熟悉的尖锐声音。
凤九歌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看到鬼似的看着凤南音,眼底都是深深的恐惧。
依旧是那样倾城倾国的样子,可这骨子里透出的媚态就连凤九歌也都无法忽略。最让凤九歌惊讶的是,凤南音腹部隆起,犹如九个月的大肚子。
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范府?又怎么会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瞪这么大的眼珠子做什么?怎么,你以为我随着咱们怀国公府三百六十八口人一起被斩了?”
凤南音嘴角上扬,就连眉眼也都带着几分笑意,可也只有凤九歌知道,嫡姐的这笑意究竟有多恐怖。
“我告诉你,你做梦。现在我就来范府,夺走你所有的东西。所有,全部。”
本就属于凤九歌的男人、当家主母地位、权势,以及她的命。
凤南音的声音从刚刚的尖锐,变得越发的瘆人,甚至还带着如同地狱似得鬼魅气息。
“好了,音儿,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跟她这样的女人说话,你到是不怕扰了咱们的宝贝?京兆府尹就在门外候着,我们现在只顾着看她被侵猪笼即可。”
音儿?肚子里的宝贝?
凤九歌就算是在傻,此时也看透了事情的真像。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相公,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相公,我这么爱你,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你要相信我—”
凤九歌的肚子一直隐隐作痛,仿佛只要她稍微动一下,孩子就要流下来。
“凤九歌,看在你我好歹夫妻五年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一声,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爱的根本就不是你,在我们大婚之前,我就和音儿在一起了。别对我说相公这两个字,恶心,我都恶心五年了,真是够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似得,凤九歌一边捂着那被压抑的喘不过气的胸口,一边冷笑,这,这五年的恩爱,难道就是水中花,井中月吗。
凤九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忍着剧痛走到范晨铭的身边,可奈何范晨铭像是见到最恨的人,一脸嫌恶,提了两层的功力,一掌将凤九歌直直的劈到墙上。
一阵无法言说的剧痛从小腹传来,凤九歌知道,范晨铭这一掌,将他们的子嗣给亲手杀死了。
这是一场噩梦,噩梦到她根本就不不想醒来。
“范晨铭,你亲眼看看我身下的血,这是你的亲生孩儿啊,虎毒不食子,你却连那畜生都比不得,这是我们的孩子——”
“好妹妹,你做了这样对不起相公的事儿,这孩子是谁的我们可都不知道呢,范府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肮脏的血脉出现的。所以——,相公这一掌把你的狗杂/种给打掉了,也是你罪有应得。”
范晨铭无奈的摇摇头,连一个眼神的都不曾放在凤九歌的身上,原本对凤九歌的宠溺,早已转到了凤南音的身上:
“好了,音儿,你胆子还真是大呢,能看这样的血腥,你这小丫头,也不怕污了你的眼睛。”
范晨铭伸手一搂,将凤南音狠狠的搂在怀中,亲昵的在风南音的腰上调情似得掐了一把。
到是惹得凤南音小声的低叫:
“晨铭,你好坏,妹妹还在呢。我们回房在去温存不好么。”
范晨铭哪里还顾得上凤九歌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刚刚一掌而化作一滩血水,只是看着凤九歌如此狼狈的样子,越发的狠辣起来:
“凤九歌,你以为我是真的爱你么,我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怀国公府最受宠的女儿才娶你的。”
“你在我眼里,呵,骄纵任性、胡作非为,最搞笑的是,你竟然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一个,娶了你,让我成为全大楚的笑柄。你以为你床上的这个男人是哪里来的,我告诉你,是我亲手把他放在你床/上的。我就是要休了你,要让你浸猪笼。”
既然话已经说开,范晨铭的语气越越是狠:
“知道怀国公府为何满门抄斩么。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都是我,怀国公不是支持秦王么,好啊。不过我一直是战王的人,怀国公府所有通敌叛国的罪名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我要和音儿一起报复怀国公府,就因为你对我如此痴缠,南音才没有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你—”
明明就是一个庶小姐,可偏偏获得怀国公如此偏爱。
“噗—”
凤九歌再也遏制不了自己的恨意,满脑子都是这一句‘怀国公府通敌叛国的罪名都是范晨铭一起策划的。’
在坚强的心在这一刻也碎的一塌糊涂。
要不是她一意孤行的要嫁给范晨铭,怀国公府又怎么会满门抄斩。全家三百六十八口人啊。都是她害死的啊。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凤九歌颤颤巍巍、忍着痛失爱子的剧痛站了起来,眼底的恨意仿若像是猝了血似得,看起来狰狞不已。接着凤九歌又开始痴痴的笑了起来,就连语气也变得越发的嘲讽中带着恨意:
“范晨铭,凤南音,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我要替我怀国公府三百六十八口人报仇,为我的孩儿报仇,为这五年的痴心错付报仇—”
范晨铭又怎么会让这浑身是血的凤九歌近身,连忙护住怀里的凤南音,提气,暗自动用内力,狠狠的将凤九歌踹到在墙上,形成一个弧度,然后又掉落在地上。甚至就连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也被这内力震的稀碎。
“噗—”
凤九歌一口血喷了出来,看着眼前范晨铭和凤九歌模糊的影像,她在也没有力气去质问、去追究、去报仇了,她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希望上天能够看到她此刻的狼狈、能够懂得她永远都无法泯灭的恨意。
她此刻痛的彻骨,恨得惊天。
若是能够重生,她一定要狠狠的报仇。她要报复,她要让范晨铭和凤南音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嫁给范晨铭五年至今,她凤九歌替范晨铭打下了一片明净的天下,可到头来,却换得了如此的下场!
她恨、她不甘心。
下一世,就算是她凤九歌变成了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