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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机甲

夏天的早晨亮得特别早,不到八点暖洋洋的阳光已经洒满整个幸福小区每个角落。人们纷纷从家里走出来开始平凡而忙碌的一天,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他们的生活总是这样在日复一日的繁琐中度过直至韶华老去。

乐霖坐在装甲车车顶的座椅上半个身子露出车外看着街上行色勿勿的人群,感慨道:“也许以后我们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找个工厂混份饿不死人的薪水,然后娶个老婆传宗接代直到我们老去,然后我们的小孩再重复我们的人生轨迹。”

黑皮坐在他旁边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懒懒的窝在座椅里:“乐霖你小子也太没目标了吧,我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机遇在等我们。不要小小年纪就这么颓废嘛,说不定哪天我们也会时来运转变成万人敬仰的大人物,就像前天晚上在金湾大酒店看见的那俩小子一样。”

经过两天的紧张改造和加工,这辆退役多年的医疗装甲车终于可以上路了。为了便于观察情况,肖强还把车顶的瞭望口做了些改动。用工具把车顶切开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大口子,这样在必要的时候就可以两个人同时坐在车顶御敌。

肖强坐在车里驾驶这砣大铁块小心避让街上的车辆向狼子坳进发,第一次驾驶这个大家伙他不免有些紧张,把车速降得很低。直到开出小区上了车辆稀少的公路他才敢加大油门。

“你就尽管做你的白日梦吧,别人有个牛气冲天的老爹你有什么?别人有尊荣华贵的贵族血统你有什么?跟那些大人物相比我们只不过是他们脚下卑微的蝼蚁罢了,在如今这社会你以为还有给我们这些小人物出人投地的机会吗?很多人在幸福小区生活了一辈子,直到死也没有跨出小区一步,这就是我们的人生。”乐霖叹道,他不是没有欲望和野心,而是他已看透了这个由贵族阶级统治的专权社会。

那些传承千年的豪门仕族盘踞在帝国最顶层俯视着芸芸众生,各大家族之间相互勾结庇护,政治婚姻已成为笼络人心拉近关系的一种常见手段。他们交织在一起组成一张盘根错杂的大网,这张大网把他们和普通民众牢牢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外人想要冲破这张网,希望非常渺茫。

“所以老子非常讨厌那些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不就是出生的时候选对了生(和谐)殖器吗。没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黑皮要靠自己的本事让天下人对我刮目相看。机会是很少但不表示没有,南天星那里不是正在和联邦打仗吗?不如我们去参军说不定可以混个将军当当,最差弄个师长、团长的也不错啊。总比在这贫民窟里等死强。”黑皮探头向车里喊:“强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肖强道:“将军要是那么容易做所有人都抢着去参军了还轮得到你?除了要有卓绝的功勋还得有关系才行。乐霖说得没错,我们只是一群小人物,安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可以了。”

“你们怎么这样没志气,做人就要有野心敢拼搏。过段时间军部又要开始征兵了,不如我们四个去试试?没一块扛过枪的兄弟怎么算是铁哥们呢。”黑皮按动座椅上的按纽,缓缓降下车里。

乐霖也降下椅子道:“我和强子估计没问题,但是大柱就不一定会去了,你也知道他还得打工养家。”

黑皮缄默不言,大柱家境不是很好他们都知道。很小父亲就在工厂里出事故去逝了,全靠母亲一个人将他和一个年幼的妹妹拉扯大。大柱十四岁起就在工厂里当学徒挣份微薄的薪水补贴家用,如今他已是家中的顶梁柱,这个家怎么少得了他。所以今天他们几个进狼子坳也没叫上他,因为他还要去厂里上班。

肖强道:“到时再说吧,我听说现在参军都是有薪水拿的,而且还不低。要是上战场的话还有各种津贴领,混得好还可以凭功勋升军职。要真是那样我觉得比在工厂里做苦力强多了。”

狼子坳地势险峻杂草丛生,很多野生动物还在此群居。因为此地聚集了很多令帝国百姓闻之色变的野狼而得名,那野狼体形骠悍性格凶残而又狡猾。他们通常是集体群居在一起,外出觅食多是成双结队而行。遇上难对付的猎物就由一头在前面吸引猎物,另一头悄悄绕到后方恃机而动。碰到更难应付的对手则会呼朋引伴一拥而上。所以很多人都不敢来狼子坳狩猎,这里反倒成了野生动物天然的乐园。

肖强把装甲车开进坳口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黑皮把一只从市场上买来的小狗抱下车走到离车子三四十米远的树下拴紧。乐霖通过瞭望镜仔细观察四周动静:“强子你说这个办法行得通吗?那些野狼狡猾得很我怕它们不上当。”

“再狡猾也是头畜牲,而且依它们凶悍的脾气即使知道我们的存在也不一定会害怕。有可能反倒会围上来想把我们做为它们的午餐。”肖强把一支锋利的铁矛装进矛枪里,按动开关上好膛。

黑皮回到车里把门关紧,凑到肖强身边道:“怎么样,这个距离能打到吗?”

“应该没问题。”肖强摆动矛枪,双眼盯着枪管后方刚装上去的一面小屏幕。这是他用废弃材料自己弄的电子瞄准仪,屏幕中间的十字架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移动直到和屏幕里的小狗重合在一起。

那只小狗还很小,被绳索拴在树底下哪都去不了。站在树下冲装甲车不停的叫唤,指头粗的绳索被绷得紧紧的。虽然它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四周廖寂的气氛让它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它无助的高声叫唤,向新主人求救。

小狗的叫声转为悲鸣,黑皮挠头皮道:“这只小狗叫得怪可怜的,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这个世界永远是强者为王,弱者注定会被牺牲掉或是成为强者的食物。你在餐桌上大口咀嚼食物的时候又没有觉得那些被宰杀的动物可怜?帝国那些贵族老爷把我们辛苦创造的财富全部收刮去只给我们留下点糊口的面包时有没有觉得我们可怜?要是真觉得那只小狗可怜,要不换你下去做诱饵?”乐霖坦然道。

“得,得。我认错行了吧。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就引出这么大堆道理。”黑皮举手投降,论道理他可不是乐霖的对手。

“嘘。。!来了!”肖强突然道。

在一方巨石后面,有几头体形高大的野狼被小狗的叫声吸引过来,躲在石头后面探头探脑的在观察情况。有两只离开队伍借着杂草树木的掩护悄悄绕到另一边。

“这么多!看来今天是个丰收的好日子。”黑皮有些兴奋。

等了片刻,狼群没发现潜在的危险于是呈扇形散开朝小狗围过去。小狗此时已吓得叫不出声来,蜷缩在树底下呜呜低鸣身子不停在颤抖。

乐霖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忍:“强子,可以开枪了吧。”

“距离有点远,等它们再走近一些。”肖强盯着瞄准器的屏幕,手指已经按在了发射开关上。

终于,有一头野狼转到了靠近装甲车这个方向。肖强轻轻按下了按纽,“嗖”的一声啸响!冰冷的铁矛刺破空气狠狠扎进那头野狼的身子里,去势依旧不减带着野狼沉重的身躯继续向前划行了几米才停下来刚好落在小狗面前。小狗被惊得一蹦而起四处乱跳,口中叫个不停。

“靠,太酷了。”黑皮吹声口哨赞道。没想到这挺矛枪的杀伤力如此强大,轻而易举就干掉了一头野狼。乐霖急声道:“快!趁其它野狼还没反应过来。”

肖强不等乐霖催促早已麻利装上一支铁矛,迅速掉转枪口锁定另外一头野狼。

“嗖”!又一头野狼被扎了个对穿,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直到第二头野狼倒下,其它的同伴才反应过来。纷纷转身逃回巨石后面,但是都还没离去,远远的驻足警惕。

“怎么办?要追吗?”乐霖问。

肖强盯着屏幕中仍在徘徊不去的野狼道:“追也没用,这辆车速度太慢了。等你开过去别人早跑不见影了,还是再等等。”

廖寂的山坳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两头被铁矛穿体而过的野狼已停止了抽畜,静静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浓郁的血气引来无数蝇虫围在身旁嗡嗡飞舞,小狗依旧蜷缩在树下呜咽不止,不过声音小了很多。枪口余生的几头野狼站在巨石后边焦躁的来回走动,偶有几只动物从远处走来,看见这幅诡异的画面立刻缩了回去。

装甲车内青烟袅袅,黑皮叼着香烟百无聊赖的躺在车上:“强子,老虎托你弄的那几把枪做好了没有?”

“这两天光顾着改装这辆车哪有时间弄,不过多数零件已经加工完成了,明天再搞一天估计可以做好。”

“弄了几把?”

“就五把,你问这干嘛?”

“嘿嘿,老虎给你的材料肯定有多余的吧。你不如多弄几把留着我们自个用。”

肖强坚决道:“不行,这东西留在手里太烫手。再说你要来有什么用?难道你还真想学老虎一样去抢地盘做大佬?那条路子不适合我们。”

“我又没说要走老虎的路子,我是想留着防身。最近这幸福小区肯定要发生大事,如果老虎被胖头打垮了他的那帮手下难保不会找我们的麻烦,犹其是前两天被我们揍了一顿的红毛,一看就知道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乐霖道:“谁做幸福小区的大佬都不关我们的事,南区四铁的名头也不是吹出来的。如果他们真想动手也得掂量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跟强子的意思是一样的。枪这玩意太烫手,能不摸就不摸。”

乐霖话声刚落,黑皮倏的翻身而起:“怎么回事?”只听车外传来沉闷的“轰轰”声,装甲车也跟着轻轻晃动。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靠近。他打开车顶的盖子探身出去道:“靠,怎么来了这么多车。”

只见四辆车子轰鸣着向山坳里驶来,在离装甲车不远的地方停下。车门打开,头一辆小车里挪出具臃肿的身躯,正是北区的大佬胖头。

胖头屁癫屁癫的跑到第三辆加长版帝威豪华轿车旁拉开车门,点头哈腰的站在一边活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身迷彩服打扮的胡皓国跨出车门冲胖头点了点头,显然对这条狗的表现很满意。

安心正从第二辆黑色轿车里下来,手里提了支步枪打量周围的情况。当他看见不远处停放的装甲车时愣了一下,右手在步枪上一划拉将枪上膛端着枪向黑皮走来。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不许动!”安心正把枪对准露出半个身子的黑皮厉声喊道,面对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装甲车他必须小心提防。而且他也认出了黑皮,打架不要命的南区四铁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今天他陪同四位贵客出来狩猎,要是稍微有点闪失那可不是官帽不保的事,弄不好连脑袋没了。

黑皮举着手一脸无辜道:“安署长,帝国的法律没规定我们这些小百姓不能来这里吧?你还是先把枪放下再说,万一走火可不好。”

“少废话,你那三个铁哥们是不是也在里面?叫他们赶快出来。”

装甲车的后门打开,肖强和乐霖从里边跳下来。乐霖举手道:“安署长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守法的公民。”

“还有一个大块头呢?”

“你是说大柱?他今天没来,这里就我们三个人。”

安心正端着枪走到车后门确认里边已经没人才放下枪道:“你们三个跑来这地方做什么?该不会又想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吧?你们这辆装甲车哪里弄来的,如果我没看错这可是军队里的东西。”

“我们只不过是闲得无聊出来打点野味吃,我看安署长提着枪到这来也是来打猎的吧。至于这辆车,是我收废品从守备区收回来报废品。我修了一下打算用它来拉东西。”肖强平静的回答。眼光越过安心正望向前方,大前天晚上在金湾酒店遇见到的那个男人此时正站在史白身后静静的注视他。

安心正扫了一眼锈迹斑驳的装甲车,撇嘴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就凭你们几个赤手空拳的样子还想打猎,用什么打?别告诉我说是用刀子砍,铁棍捅。哈哈。。。”

黑皮不服气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就是用铁棍捅。”他指向不远处两头被铁矛刺穿的野狼。

原以为黑皮在开玩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安心正脸上颜色也变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几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真的用铁棍捕杀了两头凶悍的野狼。要知道这狼子坳的野狼是出了名的凶悍,平常人就是有枪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它们。

胡皓国在远处叫了声安心正,安心正回到车旁小声跟胡皓国嘀咕了几句。只见胡皓国向肖强这边望了几眼摆手说了句什么,大概是示意安心正不要搭理肖强他们几个。随后一行人从车里取了几支猎枪有说有笑的向山坳里走去。

那几只被肖强惊到的野狼还躲在巨石后边未曾离去,见胡皓国这一大群人走过来也不害怕,分散开来目露凶光的拦住去路。

“啊。。。”

“呀。。。有狼。”

两位千金小姐大概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狼,吓得直往后躲。史白和胡皓国端着枪的手也有些颤抖,碍于面子仍然护在两个女人前面不敢后退。倒是胖头和安心正两人比较沉得住气,端着枪站在最前面护主。安心正身为警署长虽然为人贪了点,但也是行伍出身历练过的人自然不会害怕。那胖头更不用说,北区大佬的名头可不是自个能随便封的。

“去!我还以为多牛气,原来只不过是几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黑皮看着前面几个丑态百出的贵族子弟讥笑道。

“砰”!

“砰”!

两声枪响,站在最前头的两头野狼砰然倒地,身子抽畜了一会便不动了。余下的野狼见此情景知道今天碰上煞星了“哄”的四散而逃,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佟潼义把仍在冒着青烟的手枪插回腰里,淡淡的说:“好久没使枪,手都有些生疏了。”

胖头过去翻看两头死狼,只见两只狼的额头上各有一个拇指大的窟窿,暗红的血液汩汩往外冒。由衷竖起大拇指赞道:“佟上尉好枪法,真是神枪手啊。我看整个帝国也找不出几个有佟上尉这等身手的人。”

听得胖头如此夸赞佟潼义脸上并无得意之色:“您过奖了,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在军队很多人都有这手功夫。”

秋娜挽着胡皓国的手臂半依在他身上嗲声道:“爵爷,人家好害怕啊。不如我们随便看一下就回去了吧,反正已经打到两只狼了。”

胡皓国拍着她的手背道:“宝贝别怕,有我在这呢。我们难得出来玩一回哪能就这么轻易空手而回的,我要亲手猎几只野狼回去。好让我父亲知道他的儿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他把枪交给胖头道:“既然这狼子坳果真如此凶险,虽然大家的枪法都很不错,那也不能随便以身犯险。就由我来使用秘密武器为大家开路吧。”

胡皓国返身回到第四辆车子旁,黑皮看着那最后一辆超级巨大的重型卡车不知他想干嘛。起初他以为是用来装猎物的,可弄这么大一辆卡车来装猎物也太夸张了。现在看来又不像他想的那样,他用手碰乐霖道:“你说这卡车里装的是什么呢?”

“我哪知道,你管人家装什么,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只见胡皓国走到卡车旁跟里坐在驾驶室里的司机说了句什么,然后卡车后边拖着的巨大车柜发出“伊伊”、“吱吱”的声响,车柜竟然缓缓立了起来。在车柜下边装了许多粗大的连杆,那些不堪重负的声响就是从连杆的连接处发出来的。

用了一分多钟车柜才完竖立起来,车柜的侧面慢慢向外张开,原来这个车柜的一整个侧面就是一扇门。不知里边到底装着什么东西,竟然需要这么大一个门,黑皮对这辆神秘的卡车越来越好奇了。

当车门完全打开时,黑皮和乐霖惊呆了,张开嘴半天合不起来。肖强则攥紧了拳头双眼闪烁着精光,刚才车柜竖起来的时候他就有种强烈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终于得到了证实。

粗犷豪放的线条,威猛霸道的造型。以及那在阳光的照映下显得溢彩夺目的幽黑色泽都让人不禁目眩神迷。

呆了半晌,黑皮才惊叹道:“我靠,这才是真正的机甲啊。比电影里看的要牛气多了,我现在终于理解强子为什么这么迷恋机甲了。将来我有钱了也要弄这样一台霸气的机甲来玩玩。”

肖强一言不发的盯着面前的机甲,拳头攥得更紧了,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在竭力控制自己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虽然他从小就对机甲的各种知识熟然于心,但直至今天他才第一次看到真正完正的机甲。而且依他对帝国各种机甲的认识,此刻在他面前的跟那晚他在守备区仓库看到的机甲是一样的,都是帝国军队配备的军用机甲。这叫他怎么能不激动!

胡皓国似乎也注意到了肖强三人羡慕的眼神,有些得意的往这边瞥了一眼。顺着竖立在机甲旁边的梯子爬进了驾驶舱。

“嗡嗡”声响,只须片刻这台足有两层楼高的机甲就已预热完毕。抬起右脚一步跨出了车柜踏到地上,溅起无数的尘土,连它身下的那辆重型卡车也吃不消这重心的突然变化跟着晃了一下。

“靠!这小子该不会是想开着这台机甲打猎吧?”黑皮此时才明白胡皓国想干什么,用机甲来打猎?真亏这些贵族公子哥想得出来,这不跟用大炮打蚊子是一个道理么。乐霖和肖强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这哪是打猎分明是来显摆的。

机甲已经走下了车柜,巨大的身子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雄壮高大。浑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这是对力量最完美的展示。在战场上,它代表着死神的临幸,无情的宣示任何生命在它面前的卑微。

它从诞生到毁灭只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杀戮。为了人类的私欲不停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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