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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虎的请求

这个世界有很多好人,他们只是普通而又平凡的百姓。靠着勤劳的双手挣取微薄的薪水以养家糊口,战战兢兢的过每一天。

这个世界也有不少坏人,他们好吃懒做只想不劳而获。凭借野蛮和暴力将别人的财富占为己有,将人性的丑恶彻底演绎。当野蛮和暴力得到极至的升华,他们就会摇身一变拥有名正言顺攥取百姓财富的身份,史学家都称他们为统治者。

红毛也算是不少坏人当中的一员,他也幻想着有一天能成为统治者,哪怕只是统治一个小小的堂口。所以那天彪哥派他来南区做事他非常兴奋,认为这是上边对他的考验。他要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红毛也是可以挑得起担子的人。

哪知出师不利第一次出来办事就栽了个大跟头,还让人把车子的发动机给拆了,回去被彪哥一通臭骂。没想到今早出来办事又让他碰到了黑皮,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身后跟着十多个人让他胆气也壮了许多,提着棍子冲在最前面。

“回去之后今天早上自己奋勇向前的英姿应该会被许多人谈论吧。”红毛心中暗想,接着他就看到一座铁塔像炮弹一样朝自己冲来,他甚至能听到身后同伴口吸冷气的“丝丝”声。随后一只斗大的鞋底迅速占满了他的双眼,他的瞳孔陡然缩小,那只斗大的鞋底带着千钧力道印在了他的胸口。

耳边呼呼风响身边的景物不断掠过,红毛只觉得胸口好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整个人都飞起来了。晕过去之前他又看见了那只海碗大的拳头正贴在一个同伴的脸上,有几颗疑似牙齿的东西四射而出。

肖强抖手将一个小混混扔出去,避开迎面砍来的片刀欺身上前手肘击在对方腰间,片刀咣铛落地,刀子的主人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倾刻间肖强已放倒了三四个人,这些只会仗着人多乱砍一气的小混混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软弱无力的动作在他眼里就像是电影慢放一样。乐霖提着小木凳舞得虎虎生风大捭大阖间也放倒了好几个,黑皮将一个冲过来的小混混踹翻在地大喊道:“乐霖,你他娘的倒是留几个给我啊,好久没过手瘾了。”

看着肖强四人争先恐后的左突右冲见人就打,生怕打得少了自己吃亏,就跟恶狗扑食似的。这些刚从学校出来不久的小青年哪见过这阵式,在他们心里出来混打架砍人无非就是拼人多,两帮一见面就看哪方人多。人少了就跑人多了就追,大家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过过场就行了,反正最后都有大佬出来和稀泥。像肖强四个这样以人少欺负人多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他们不是没听说过,不过那都是些成名大佬往日的光辉事绩。如今真正见识到传说中的猛人不少人都懵了,有个别胆小的扔下手中棍棒转身就跑。

乐霖高举凳子朝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的混混砸去,不料刚举过头顶凳子便被人抓住。黑皮一脸幽怨的瞪着他:“乐霖你也打得不少了,最后这个该留给我了吧。”

“行!记得你欠我一个啊,下次还我。”

那个混混已经半跪在地摇晃着想站起来,黑皮走过去双手扶住他的头往下按,右腿猛的屈膝迎上去。这是黑皮最喜欢的招式,他管这招叫满面开花喜洋洋。

混混终于带着满脸血花倒下去了,仰面朝天在那喊:“别打了,呜呜。。别打了!”

街尾传来喧杂的声音,肖强四人还以为是对方的援兵到了。扭头看去才发现原来都是认识的,二三十个南区的地痞混混提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急步走来。看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就知道都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有的人嘴边还留着来不及擦掉的牙膏沫子。

“海子,老虎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看人家胖头的手下多勤快一大早就来登门拜访了,你们他娘的还在被窝里抱女人。像你们这样南区迟早成了别人的地盘。”黑皮双手抱肩戏谑道。

领头的海子是老虎手下得力干将之一,做为黑皮的邻居跟肖强几个还算熟络。看见躺在地上不住哼哼的十多个混皮,挠头讪笑道:“我们都是晚上要看场的人,哪像你们几个这么清闲一大早就起来了。这帮家伙还真是不走运碰上了你们哥几个。”

肖强点头道:“没事,只是几个刚断奶的小子罢了。最近你们和北区的人是怎么回事?”

“鬼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南北两边一直都相安无事的。可最近胖头不知发的什么疯,时不时的派些新收的手下过来闹事,虎哥也正想找他谈谈呢。”海子伸脚踢躺在地上的混混:“小子,胖头派你们过来做什么?”

混混缩在地上嘴里哼哼说不出话显然伤得不轻,这时一个去向杂货店老板打听情况的小青年回来道:“老板说刚才这帮小子在他店里买了盒烟说是假的,两边起了争执就打起来了。”

“嘿!这么老的套路还拿出来用,北区也没人了吗?”黑皮蹲在红毛旁边开始扇耳光:“小子醒醒,地上凉小心别感冒了。”

十几个人当中红毛算是伤得最轻的,大柱那当胸一脚让他直接晕了过去,肖强几个也没再找他麻烦。现在被黑皮这么一扇立马醒过来了,看见黑皮蹲在跟前笑嘻嘻的看着他吓得两手在身边乱摸想找样趁手的物件。当他看见自己的同伴都躺在地上哼哼叽叽,海子等人正对他横眉怒视时立刻蔫了垂下头不言语。

乐霖拉开黑皮道:“一边去,别把人家小朋友吓坏了。”他蹲下来柔声说:“我现在问你话,你最好老实的回答。我身后这些哥们可都不像我这么好说话的,如果你想报复下次来南区找个人打听‘南区四铁’随便都能找到我们四个。”

“你们就是南区四疯狗?”红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出来时彪哥对他们说过南区有几个人最好不要去招惹,四疯狗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真让他碰上了。

乐霖也不生气,微笑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名号那就好办了,我问你胖头派你们过来打的什么主意?”

红毛低头避开乐霖的眼睛低声道:“没,没人派我们来,我们就是随便出来玩玩。”话刚说完他发现自己又到了空中,大柱那张让他难忘的脸贴得很近,沉重的鼻息喷在他脸上。

“小子,看来上回的教训你还没记住。你是想留左手还是右手?我会给你留一只用来吃饭的。”大柱瓮声道。身高将近两米的他提起瘦小的红毛就像提婴儿一样毫不费力。

红毛对铁塔似的大柱很忌惮,脸色发白喊道:“我说,我说。是彪哥叫我们来的,他说南区的实力已经不如从前了,让我们过来试下水。”

大柱哼了一声把红毛重重扔在地上,海子等人面色不善的围了上来。红毛抱头缩在地上喊:“别打,别打。我们也是混口饭吃,不关我们的事。”肖强拉住海子道:“算了,他们只是一些充当炮灰的小角色罢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十多个混混,一个个稚气未脱最大的不过跟他们一样才十七八岁,最小的顶多十五六岁。心里暗叹胖头等人心太狠了,派这些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青年出来当马前卒。

既然肖强发话,海子等人也不好再动手。这时黑皮扒开众人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钻进来:“让开,都让开。”他嘻皮笑脸看着红毛道:“刚才我说过请你们吃早餐的,我黑皮向来说话算话,这碗饺子是我请你的赶紧趁热吃了吧。”

红毛惊恐的摆着手道:“不要,我不吃。你们就放过我吧。”黑皮哪容他拒绝,一手捏开红毛的嘴,另一手端着香气四溢的水饺就往嘴里倒。

这刚出锅的水饺子热气滚滚,犹其是那饺子里包着的灌汤更是烫得吓人。红毛身子像被电击一样猛的向上弹起挣脱黑皮的手,捂着腮子满地打滚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海子等人站在旁边都倒吸了口凉气,同时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是南区的人。

海子看事情已经解决便向肖强四人道谢领着众人四散而去,他还得找老虎汇报这件事。肖强让黑皮三人也赶紧回家睡觉,忙了一晚上大家都很累了。

在幸福小区混混打架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只要不出人命警察都懒得出来管。肖强辞了黑皮几人独自回到他的小平房里,草草洗漱一下倒头便睡。

迷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得屋外有人使劲敲门:“强子,快起来,你他娘都睡一天了。”他睁眼一看屋内黑漆漆的,直到黑皮又叫了他一声才缓过神来。

肖强摸黑下床按亮灯刚打开门黑皮和乐霖三个就急火火的闯了进来。黑皮往床上一躺大咧咧的嚷道:“强子快穿衣服,今晚有人请客喝酒,金湾大酒店呢。”

“谁请喝酒?”肖强不解道。

乐霖在旁答道:“老虎让海子来请的,说是有事商量。我估计还是跟北区那帮人的事,看样子是想拉咱们入伙。”

“有酒喝不喝白不喝,听说金湾大酒店的菜都很不错。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进去过那种地方呢,不过老虎要是想让咱们帮他打地盘我可没那份心情。”黑皮随手拿起肖强放在床头的书翻了翻:“为什么活着?这是什么书?野外生存手册吗?”

乐霖看着肖强道:“强子你的意思呢?”

肖强沉思了一下道:“我们又不是道上混的,那些事咱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反正他们两边打了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大事,最后还不是跟从前一样讲和了事。”

黑皮翻着书本在那念叨:“有的人吃饭为了活着,有的人活着为了吃饭。靠!这么深奥的东西谁写的。”大柱坐他旁边问:“那你说你吃饭是为了什么?”

黑皮翻着眼睛想了会深沉的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每天早上能蹲在厕所里看报纸。”

肖强到卫生间随意洗把脸穿上衣服四人结伴向金湾大酒店走去。金湾大酒店在整个幸福小区来说也算得上是排头名的了,装修得金壁辉煌跟左卫市里那些豪华酒店一个样。主要接待的是周边工厂的一些老板,像肖强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是没有什么机会进去的。

到了酒店门口海子已经站在楼下等着,看到肖强四人就老远的迎上来:“强子,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虎哥已经在楼上定了包厢就等你们四个了。”

“有酒喝不来才是傻子,看来你跟着虎哥混得不错啊,这地方我都没来过。”黑皮看着酒店门口金光闪耀的招牌感慨道。肖强小声问:“虎哥还请了其他人吗?”

“没有了,今晚就请了你们四个。今早的事我跟虎哥说了,他说今晚要好好感谢你们。”

“今晚请我们来恐怕不止是为了今早的事吧?”乐霖别有意味的看着海子。

“呃。。。乐霖哥你也知道我跟着虎哥只是混口饭吃,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哪知道上头的想法。”

进了酒店海子直接领着肖强四人来到楼上的一个包厢里,包厢房门大开,门口左右两边笔直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南区最大的地头蛇老虎正精神抖擞坐在酒桌后边,看见肖强几个进来也不站起来大手一挥道:“强子来啦!大家随便坐不要跟我客气,咱们出来混的没那么多屁规矩。”

海子把肖强几人领进包厢便转身出去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跟虎哥在一张桌上喝酒的福份。包厢里没有其他人,看来海子说的没错老虎今晚只宴请他们四个。黑皮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客气这个词,他拉开一张椅子大咧咧坐了下去:“还是做大哥的有钱啊,连请吃顿饭都这么奢侈。我黑皮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混到像虎哥这样的地步。”

老虎今年已有四十多岁,日常的锻炼使得他的身体依然像年青小伙子一样硬朗。衬衫里鼓实凸起的肌肉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领口随意解开两颗纽扣露出脖子上挂的金链子。他听完黑皮的话苦笑摆手道:“黑皮兄弟你就别笑话我了,谁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是上不得台面的。百姓们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警察无时不刻想把我们投进监狱。上个街都要提心掉胆的提防仇家报复,如果有第二条路谁想干这行。”

旁边服务员赶紧过来倒酒,黑皮夹起一块卤牛肉放进嘴里:“嗯这大酒店的菜就是不一样,一吃就知道是正宗的野牛肉。虎哥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这年头干哪行没有危险。不说别的,你好好在路上走着都有可能突然被车子给撞了。有句话不是说么,高风险高收益。你看看你小车开着好酒好菜喝着,上哪都有一帮小弟前呼后拥多威风,连我都羡慕得不得了。”

等服务员把所有酒杯倒满,老虎举起杯子道:“大家都是在南区这片土生土长的不要跟我客套,今晚在这桌上的都是我老虎的兄弟,干了!”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光,他眯眼微笑看着黑皮道:“我虽然很多年没有在街面上走动了,但是对于你们‘南区四铁’的名头也是耳熟得很。其实凭你们四人的本事要想在这幸福小区混出点名堂还是很容易的。”

肖强不等黑皮回答就接口道:“虎哥您太高看我们了,我们都只是普通老百姓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强子说的对,我们四铁的做人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打架我们不怕,但我们也不想过刀口添血的生活。”乐霖已经大概揣摩到老虎的意思,无非是看重他们四个的身手想拉他们入伙,为这次和胖头的争斗增加谈判的砝码。不过他们对那种四处敲诈勒索收保护费的勾当没什么兴趣,只好把话说在前头堵住老虎的嘴。

被人直接拒绝老虎也不气恼,品了一口酒慢慢说道:“你们放心!人各有志,我老虎虽然爱惜人才但也不会做那种强迫人的事。你们还年轻,不懂得金钱和权利在这社会上的重要性。如果你们哪天想通了可以直接来找我,我老虎的酒桌上永远留有你们的位置。”

稍停片刻,又道:“今早的事海子都跟我说了,最近北区的人经常过来捣乱,胖头也不知躲哪去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看来这一次他们是想动真格的,你们也是南区的人,难道说如果真干起来你们也要袖手旁观?”

大柱埋头专心致志对付手里的牛骨头,他的个性在四人之中是最沉闷的。平时都很少说话,什么事都是肖强三人商量好了再叫上他就行了。反正他们四人亲如兄弟没有人会让他吃亏。

肖强把一片卤牛肉细细嚼烂咽下去,才道:“其实对我们这些百姓来说,皇帝陛下和他的国家才是这片小区真正的统治者。只要别人不主动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只想过安静的日子。”

老虎道:“你这样想可别人不一定会这样想,如果胖头的人占了南区的地盘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四个?”

大柱停止啃骨头瓮声说了句:“打!”

黑皮耸耸肩膀摊手道:“论打架,在整个幸福小区我们四个还真没怕过谁。胖头如果不想某一天他的手掌出现在他家的饭锅里,我想他应该会知道怎么做的。如果他不知道,那我们就会让他知道。”

乐霖放下筷子道:“咱们南区的人也不少,就算没有我们四个。凭你虎哥今时今日的地位也用不着怕他们吧。两边打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们哪边垮掉!”

“以前这样说是没错,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很蹊跷,我心里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胖头手底下那帮老油条都有出手,只派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混皮不断来南区捣乱。重要的是前些天几个小混皮砸了我一家小店,老安非但没有抓他们,反而训了几句就放人了。这些事都很反常啊,胖头躲着我不露面,我怀疑他肯定在背地里策划什么阴谋。”老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老虎口中的老安肖强他们也是知道的,整个南区的人谁不知道安局长的大名。老安本名安心正,是南区警署的局长。除了抓贼破案的本事不怎样,其它吃喝嫖毒收受贿赂那是样样精通,是个雁过拔毛的主。以至于大家在背后都叫他安心抓,只知道两手抓钱。

听得老虎这样说,乐霖笑道:“安心抓怎么会站在胖头那边,该不会是你的钱没打点到位吧。照理说你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他没理由不帮你的。”

老虎苦笑道:“老安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敢少他的钱。说实话我每年的收入最少有三分之一是被他拿走了,零零总总也有几百万,这还没算上他去我场子里白吃白玩的钱。”听得老虎说有几百万,黑皮在旁边兴奋得吹了声口哨。

肖强奇道:“这可就说不通了,老安他会放着每年几百万不要跑去帮胖头。既使胖头拿下南区的地盘短时间内还是会有很多人不服他,他能不能像虎哥一样在这里站稳脚跟都很难说。老安未必能拿到像现在这样多的好处,这里边肯定还有其它原因。”

老虎无奈道:“什么原因先不去管它,眼下我们的处境已经很不妙了。据我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这几天北区的许多混皮都聚到了一起,商店里摆放的刀具都被抢购一空。胖头的得力干将彪子还从一些工厂里弄出来很多打架用的铁棍,我估计这几天就会有大事发生。”

他看着肖强道:“你们不愿参合进来我不勉强,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大家都是南区人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我能帮你做什么?如果是想要刀具的话,只要你提供材料我可以帮你做一些。最好是能弄到像军队里用的那种钢材。”

老虎摇头道:“那几把破刀我还是买得起的,你肖强的手艺我也是知道的。这回我想让你帮我做几样东西。”他把服务员支出去让保镖把门关上谁也不许进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页纸张递给肖强。

看老虎搞得这么神秘大家都很好奇纸上写着什么,肖强接过来展开一看眉毛立刻跳了一下,惊诧的看着老虎:“你要我帮你做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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