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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如果爱忘了,我还能继续微笑,如果你走了,我可以忘得了吗?如果我无法忘了自己正在爱着你这一事实,我要怎么继续微笑?我要怎么继续?

我往前走着,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该去医院的太平间确认那躺在冰冷的床上的尸体到底是不是凌江,还是算了,不要去确认了,至少,我若没有亲眼证实凌江已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没有了活人的气息,我是不会在心里承认他已经死去的事实的。

但是,我若不去确认,我便要一直在怀疑与希望之间来回拉扯,不会有终结的那一天,我要被折磨致死的。我还会在一边相信凌江还活着,一边却又有可能爱上别人吗?

突然阴冷的天空飘来了一团团的乌云,乌云在我头顶打转,我被覆住了,我喘不过气来。气闷得难受,继续往前游走,漫无目的地往前游走,半个小时过后,我还在路上飘游着,狂风大作,眼看一场恶雨将要浇下来。

抬头看了眼天空,我意识总算清醒了一点点,知道自己应该立即找个避雨的场所,或者在下雨之前打车回去。

于是,我还是趁着街上一片大乱的时候果断跑到马路上,打了车,准备先去爸爸妈咪家,我现在无论如何还是不要一个人回到自己的空间了,太凄清的空间,那里有我和他之间的温暖蔓延,有我和他爱情萌芽的开始。

我摁下了门铃,头发上的雨水还在往眉迹上滴,我用手用力一抹,把雨水甩在地上,脚上的白色帆布鞋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给浸透了,雨迹斑斑,好像情人委屈的眼泪,无限委屈的眼泪。

开门的是爸爸,“小雪?你怎么淋湿成这样子啊?怎么外面竟下雨了么?赶紧进来换身干净的衣服,快点进来。”

爸爸把我让了进去,我猜想自己的神情肯定是呆滞的,我用力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但我想此时我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我尽量装得若无其事一点,笑说:“是啊,爸爸,我也不知道今天居然会下暴雨啊,我还在逛街呢,突然就卷来一阵大雨,我逃也似的跑到家里来啦。”

爸爸一听我这么说,似是非常安慰似的,对着我说:“雪儿她妈,你快找身干净的衣服给雪儿换换,别弄着感冒了。”

妈咪闻声从厨房走出来,身上还系着碎花的小围裙,显然是在准备做中饭了。我看了她立即叫了声“妈咪。”

她应了,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边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我,一边让我进去里面的房间换衣服,这间原是我搬出这个家之前住的房间,房间经常打扫,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好像这六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

换好衣服,我出来,身体干干净净的,觉得爽净了许多,身体也渐渐就暖和了起来。

可是,我的心里,依旧还是冰冷冷的。我看着妈妈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我站在厨房门口,倚在门沿,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头发是随意地挽了起来的,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来回忙活。

我渐渐看得走了神,我看着妈妈,却想到了不知几万里远的地方。我在想,我经历的这一切是真的吗?我是真的爱上了凌江,并且他真的已经死掉了吗?

她大约是察出了我的异常,停下手中的活,习惯性地把手放在围裙上抹了抹,走过来,看着我,笑着问我。说:“雪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她,觉得好像找到了同盟一般,内心感到很温暖,有了依靠。我很想跟她说说,自己目前面临的窘境,啊,不仅是窘境,恐怕是艰难的处境,我简直捱不过去的艰难境地。

我看着她,终是什么都没说。我简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多年的职业生涯,告诉我,跟别人讲,别人对你的同情或者理解只有你自己的万分之一,或者还不到万分之一呢。

我是无法说得清出此刻自己的内心是有多痛,多惊悚,多难以接受了,我简直不想要说一个字,我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很快对她笑笑,她似乎得到了保证似的,放心走开了。但,其实,也许她比我想象中的懂我。也许她明白了,我不想说就不勉强。

我挪步进去了客厅,见爸爸一个人在下棋。他戴着老花镜,左手撑在左腿上,很认真地在想棋路。

我隔着距离远远地打量着这一幕,他也是有感应能力的吧,他头也不曾抬。却叫了声:“雪儿,过来,陪爸爸下一局。”

我没作声,也没多作停留,径直走向了他,在他对面坐下。

“爸,开始吧!”我平静地说,并不想着输赢的事。

“开始吧!”他看看我,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这三个字的尾音。

战况很明显,我一路战败,我不在乎,正如之前的心态。

到最后两步棋的时候,我反而想要认认真真地拖延起来,企望能有个起死回生的奇迹之类的。

一局结束,我败北,对着空气吹了一下,苦笑了一声。

“雪儿,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你输就输在太轻敌了,或者说太无所谓了。换句话说,你不尊重你的棋子,也并不很重视你的对手。你在最后,快要输掉的时候,才又开始认真补救,我不是说亡羊补牢不好,但倘如不善始,便实在很难克终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啊,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认同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做人也当如此,好好经营开始,才能确保一个不出意外的结局。”他是在借机教导我做人的道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

“嗯,我知道了,爸。可是,倘若,亡羊补牢的话,真的不可以吗?”

“你要知道,人生是一个充满变数的动态过程。所以,在一开始,就要好好把握,如果,最终赶不上了,也只能忍痛接受这样的结局。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造成这样结局的人是你自己,虽然,这其中也会有造化弄人的关系,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关系,错过了,或者是毁灭了,几乎是永远地毁灭了。”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沙发旁,示意我也过去坐坐。

我追着他走了过去,深思他说的话。

“爸,如果,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物是人非的结局,简直无法去想的结局,那要怎么办呢?”我转了身,坐着问他。

“既是无法想象,那么便不要再去想了吧。有一天,慢慢的,你就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这一事实,即便物是人非,有一天,你讲起它的时候,会发现你早已释然了。人活着,是艰难的。但,努力好好活着吧!”爸爸似是在做什么样的心里挣扎似的,神情有点跃跃然的兴奋和激动,但又还在考虑的样子。

“爸,谢谢你,我知道了。”我没话想说,心知肚明睿智如他,肯定知道我在问自己的事,管他是怎么联想的呢,我就是不想再多作解释。

“雪儿啊?”爸爸突然也侧了身来跟我说话,神情和蔼地看了我。

“嗯?”

“若你们还是想在一起的话,那你们就在一起吧。权当是亲上加亲了,反正,我和你妈也舍不得你嫁出去。”他透过老花镜有点好笑地望着我如是说道。

“爸爸,你在说什么啊?”我一脸茫然,但显然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和薛林两个,折腾了这么许多年,现在也该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还这么单着,我怕你俩是因为顾虑我,所以不明说,不如,我今天把这话挑明了说吧,你俩若是还想在一起,还放不下彼此,那么就在一起吧。”他拿下了眼镜,转了过去,似是难为情的样子。

“爸爸,我和薛林现在真的没什么了,你想得太多啦,我跟他真是普通兄妹关系,我跟他早就已经过去了,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放心啊,我们都会各自找到各自的幸福的哈。”

我把双手放到他的肩上,安慰了他,怕他不相信,我很轻描淡写地说着,却又是认真地表了态。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看了我。然后拿了遥控器开了电视,正午新闻。

“据报道,昨晚一名年轻男子在潇湘路遭到抢劫,出车祸,现已证实死亡,该男子名凌江,29岁,B城海产大亨凌厉的新近继承人,现警方正在调查案发原因,系谋杀还是车祸还有待调查。下一则新闻是……”

我的心又开始绞痛了起来,我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窝在沙发上,把脚蜷缩在双臂里面。

他是真的死了,死了。我怎么会相信他已经死了呢?我不能相信他已死这个事实的啊,我怎么能相信那么好,那么健康,那么对我的他,昨晚还跟我在一起做饭,昨天还要我答应做他女朋友的他,他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猝死了呢?

“啊,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我想突然醒悟似的站起啦要往门外走。

突然被爸爸喊住了,“雪儿,雪儿,你怎么了?你要去看什么?都到吃饭的时间啦,你要去看什么一定要这么着急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吗?”

看他的表情,我若就此冲出去,怕要拂了他的意,他怕要生我的气了,我还是先捱过这顿饭再说吧。

于是,我又重新坐回沙发,陪他一起看新闻。却掏出了手机,给淼淼发了信息。

“淼淼,等会吃完饭陪我去一趟协和医院啊?”

很快,她就回复了“ok”的字样,这时候,我真的很感激有这样的好姐妹,不管干什么,几乎都可以不问理由就答应挺我到底。

吃完饭,我磨蹭着坐了一小会,就找了借口离开了。

“喂,淼淼,我现在从我父母家过来,我们在协和医院门口碰头啊?”我一出门就给她打了电话。

“行,知道了,一会儿见。”

十几分钟后,我俩在医院门口碰了头。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先什么都不要问我,好吗?迟点的时候,我会全部告诉给你听的,ok?”

我截断了她的问话的表情,我知道她再怎么了解我,我和她关系再怎么好,但她八卦的本性我还是很了解的,要她忍住什么都不问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她拍了下我的手臂,只得说:“好吧!”

我们手挽着手走向医院,问了大厅的前台,我们循着指示路标,走向太平间。

“啊,小雪,你拉我来,就是为了陪你去太平间啊?”

“嘘!安静点!别忘了刚在外面你答应过我什么了。”我神情严肃,快速地往前走,不看她,我也知道她脸上的后怕的表情和抗议的表情。

到了太平间的大门时,门是锁了的。旁边有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我们走进去说明了来意。岂料,管理人员是个顽固的老头,坚持声称非直系亲属或者有血缘关系的家属不能入内。

淼淼看没办法,反而像松了口气似的说:“算了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回去给他烧点纸就好了啊,走吧,走吧。”

“大叔,我是死者未过门的未婚妻,请你通融一下,我一定要进去看看他才能安心的,拜托您了。”情急,我就扯了个谎。

“呃,这,好吧?死者的名字是?”管理员从墙壁上拿了钥匙,看来是准备通融我进去了。

“凌江。今天凌晨送过来的。”我们跟着他往太平间的门口走去。

“你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未婚妻了啊?还有,你说的是谁?凌江?哪个凌江?不会是上次来参加你的生日聚会的那个凌江吧?不会吧?”淼淼抓紧了我的手臂,附在我耳边窃窃私语。

“嘘,到了。”我示意她不要吵。

我心澎湃得很,绞痛欲裂,生怕要看到不想看的。

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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